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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明宇，你要去哪啊，我送你？”
“你能不能收留我几天，我脚好了就走，我……”陆明宇装作欲言又止，表示自己有些难言之隐。
张素琴本就不是刨根问底的人，虽说人家落难帮一把是对的，可总觉得有些不太对劲儿。
“你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我，我是来找你的。”
张素琴的脸“哄”的红了起来，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这话说的也太露骨了，一个不懂浪漫的小姑娘瞬间就害羞了。
李庆宏的心越来越冷，从他这个角度，张素琴害羞地低头，那个男人表情严肃，但嘴角的笑意根本掩不住。
难道……
他转过头，跑回自己的房间，一言不发地盯着墙壁发呆。
另外两人其实并没有注意他，只是尴尬地沉默。
“那个，我脚冻麻了。”陆明宇有些可怜地说道。
张素琴“哦”了一声，载着他回了家。她没想好要怎么跟父母说，本来就同学就好了，可现在不知怎么的有些心虚。
张家父母倒是没什么反应，只是对这个男孩有些好奇。毕竟农村人搞对象这个事很正常，张素琴这个年纪也不是什么稀罕事。倒是家里的几个孩子有些隐隐地敌意，觉得他好想是抢走了自己的姐姐。
这一晚倒是没什么特别，张家的炕宽敞，所以将东屋让了出来给陆明宇睡。
他的脚也不是很严重，张相德用白酒给揉了揉，倒是消了些肿。
一夜无话。
第二天可是热闹，李婶家养了两年的猪今天要出圈。张家的大人小孩都跟着去帮忙，陆明宇也不好意闲着，跟着去了。
他有着伤，再说又是个公子哥，大家也不好指使他干活，也就在一边看着。
杀猪可是个技术活，第一刀砍哪，怎么砍可都是有说道的。一般猪都会挣扎，要找几个身强体壮的男人把着它的四肢。
李大叔算是个全能的人，杀猪什么的也能上手。杀猪的刀是长的，带尖，非常锋利，估计常说的剔骨尖刀就是这种。
张素琴有些胆小，不敢细看，只在一旁躲着，倒是初次见到这个场面的陆明宇兴趣盎然，不时伸个脖子瞪个眼珠的。
猪身上可都是宝，基本都是能吃的，就连猪血也是可以做成血肠的，非常美味。
来帮忙的家都分了不少肉，要是想多要就得买了，不过都是亲戚邻居的，卖家也不会多要。主家还要留客人吃饭，主要就是杀猪菜。
丰源传统的杀猪菜就是几样：炖酸菜、猪头肉、卤肉。
卤肉我们前边讲过，就不多说。
炖酸菜是非常有名的，这里的酸菜是典型的东北酸菜，也就是我们前面说的用白菜腌制的那种。色白，口味酸爽。将切好的酸菜丝、五花肉、冻豆腐、血肠、宽粉条一起放在大锅里炖，时间越长越香，当然也要照顾到血肠和粉条——它们很容易被炖碎。汤汁浓郁，喝一口暖心暖肺，夹着五花肉蘸着蒜酱一起入口，那味道，绝了！
猪头肉可不是在熟食店卖的那种，要多少给你切，而是整个猪头放在锅里煮熟。直接上来整个上桌，想吃哪，自己用手拽吧。
大人都喜欢这样的，不过张素琴倒是对这个有些恐惧，没少让大人小孩们嘲笑。今年也不例外，大家照例笑了一番，倒是让陆明宇见识了张素琴孩子气的一面。
一直以来，她都太文静懂事了。陆明宇虽然也喜欢这样的性格，但多少觉得有些不真实，倒是没想到这次来还能有意外收获，拉近两人的距离。
这样的张素琴也是别样的美丽。
几个大人看陆明宇的神情，心里倒是都有了谱。连张素琴的发小李梅都看出了苗头，一个劲儿地偷笑。
这只是个小插曲，大家该吃吃该喝喝，一点都不拘束。
男人们喝上了小酒，说这话吹着牛；女人们聊着家长里短，孩子生活；而孩子们最是自由，吃着玩着闹着……
薛桂枝凑到李婶子旁边，说着悄悄话，问着她娘家怎么没来。
李婶也不藏着，原来这李大舅家也杀了头猪，今天是忙不过来。
也算说得通，薛桂枝也没再追问。但是李婶子，对张素琴这个同学有些感兴趣，问了好些事儿。
薛桂枝哪里知道，又怕自家女儿害羞，也不好在这个场面问，只好敷衍过去。
还是回家的时候打听打听吧。第 37 章
薛桂枝不是个爱打听的，可对自家的事情还是非常在意的。女儿的事情上了心之后，薛桂枝就尽量地找机会跟女儿谈谈。
张素琴一直是个非常理智的人，也许是活过了半辈子，看事情比较现实。
她并不太相信男人有钱就变坏的言论，因为上辈子的经验告诉她，就算是没钱，该不学好还是不学好。所谓的同患难并不是留住男人的爱情的必要条件，爱情，靠得住吗？
两个人的结合更像是两个家庭的结合，在生活的琐碎中，单薄的情爱真的可以长久吗？
她开始变得不自信，对于陆明宇的所作所为，她是感动的。
但也只是感动，她的心封闭已久，这点的感动真得没办法打动她。
母亲的询问并没有给她造成多大的烦恼，她非常认真地跟母亲解释了学校“不许恋爱”的条例。
“妈，你别想那么多，我跟他没什么关系。”
薛桂枝无奈地点了点头，表示自己不再询问，不过表情明显是不相信，许是觉得问了也得不到答案，索性慢慢观察。
张素琴也没办法，她的心里有些复杂。
大年三十早晨，陆明宇吃完了丰盛的早饭，穿戴整齐地告别了张家人。他是有些舍不得的，但年三十要是还不回去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张素琴只有第一天的时候情绪有些失控，剩下的时间都没有露出什么明显的情绪，这让陆明宇多少有些失望。
“我走了，你回去吧，外面这么冷。”
“嗯，注意安全。”
两人又回到尴尬的场面，这让陆明宇多少有些着急。本想着趁着这几天跟她好好拉拉关系，可一直被张素琴的几个弟弟妹妹缠着，也没找到多少机会。
可眼下无人，他又不愿意放弃表衷情的机会。
“张素琴，你明白我是为什么而来的对吗？”没等张素琴接话，他自顾自地接着说道，“我希望你可以接受我，不管我以前如何，总要给我个机会，我是真心的。”
与他想的不同，张素琴还真不在乎他的黑历史。只是“门当户对”的观念束缚着她，心里的理智提醒着她。
陆明宇是个有权有势的公子哥，她呢，她只是个农村孩子。
她输不起。
“学校不许谈恋爱。”这个借口真是万能，不会太强硬，也不会让人觉得欲擒故纵。
陆明宇失望地叹了一口气，他已经明白张素琴的答案。
可是他不想放弃，非常非常的不想。
小爷我就不信邪了！
陆明宇咬着后槽牙跟张素琴道了别，骑着车子回了家。
从那天起到暑假结束，张素琴的生活一直很平静。家里的债务基本都平了，张素琴的津贴也能为渐渐富裕起来的家庭贡献点力量。
还没等母亲在园子里种上春菜，张素琴开学的日子就到了。
东西不多，她索性没让家人来送，一个人走到镇子上坐了汽车。
系里提前来的也就是前八名，两女六男。加上指挥系的二十四人，他们要被等分为四个小组，每组八人。
边防营地比军校管理还严格，从最外边的大门到达最里面的指挥部，他们一共过了六个明哨，暗哨倒是不知有多少个。
他们这次是来参观学习的，每年的年初，这个L军区都有一次小规模的边防演习。目的有三：一是为了加强士兵的平时训练的积极性，二是为了选拔优秀的士官，三是为了震慑他国。
两国交界处一直频有小规模冲突，倒不一定是别国的士兵，还有可能是偷渡客。
大家可能会不以为然，以为八十年代的我国处于极端的物质缺乏时期，哪里还会有人来？
其实不然，周边的CX，就是在三十年后还饿死了几十万人呢，更何况是现在。
两国虽是相隔一条大河，但南北相望还是可以看见对岸的，不少人选择铤而走险——吃不饱穿不暖，反正也是死。
我国对待这段边防的偷渡者态度不是很强硬，许是看他们可怜，或是看在两国曾联手抗击外敌的情面上。一般抓到了他们都会将他们遣送回国，除非遇到激烈的反抗，一般情况下是不开枪的。
但是，一旦回到本国是什么样的命运，这边是管不了了。
回到正题，这次的演习因为规模小，时间也不长，只有三天的时间。
张素琴和同系的一个叫曾华的男生被分配到了第三小队，跟着军区的通讯兵在红方大本营里，到没吃什么苦。同组的六个指挥系的同学倒是有些遗憾，羡慕被分到战斗前线侦察营的第一、二小队。
在红方大营，张素琴真是大开眼界。看着年纪不大的通讯兵娴熟地使用着各种设备，捕捉寻找敌军的位置，还要隐藏自身的电波，或是干脆发送错误信息，诱敌深入。
其他营的战士们在战场上战斗，而他们的战场实在自己的手下，不见血光，却也是激烈万分。
“首长，截获蓝方重要情报，敌军侦查营小队已经找到了我方大本营的位置，请指示。”
张素琴如饥似渴地学习的时候，通讯小队的队长，三十多岁的王百达爆出了重要的消息。
“撤退，”这次演习的红方负责人年仅三十五岁，算是年轻有为，他咬着下唇，明显是不太甘心，“不，我们埋伏！”
“是。”
军令如山，王百达虽是觉得过于冒险，但也不会在此时违背上级的指示。
红方大营依旧有条不紊，各方小队都做了准备，就连军校的学生都听从指示做好了战斗准备。
张素琴虽是学了军体拳，也跟着训练了一段时间，但说到打架明显不如这些指挥系的同学，就是身边通讯系的男同学也是比她厉害的，所以她心安理得躲在最后方，等着看事情的发展。
不过，她手上确实有一把演习用的手枪，子弹不多，估计也起不到什么决定性的效果。
蓝方的侦察兵可算是姗姗来迟，同行的同学都有些不耐烦了。
要说张素琴这人，没什么战争天赋，并不是一个有战争头脑的士兵。但这事儿多少透着诡异，演习还没过半，蓝方居然这么快找到了红方大营，而且还大大落落地被红方发现了。而且只派自己的侦察营来，怎么说也不合理啊。
要知道，侦察营虽不是我们张口闭口总爱提及的特种部队，但也是全军的尖子兵，是战场上当之无愧的强者。
许是红方的首长也反应了过来，但是以至此，只能吩咐底下的士兵加点小心。可话音还没落，一声枪响从他们后方响起，脸上画着迷彩手上拿着枪的士兵已经从他们后边包抄了过来。
无奈，红方大本营被“抄家”。
谁都没想到这次的演习竟然这么快就结束了，红方的指挥官面红耳赤地接受了上级领导的批评。相反的，蓝方则受到了褒奖。
张素琴也见到了蓝方的指挥官，看着年纪要大一些，是个严肃的中年人。他们的通讯小队的队长正是L军校电子对抗专业的老师孟长江。
在这一次的演习中，通讯系的同学都是毫无建树，但他们本就是参观学习的，谁也没说什么。
但是指挥系的严旭、陆明宇表现突出，为军校争了光。
虽然没有明说，但可想而知，二人一定会受到学校的嘉奖，甚至将来的出路都不用愁了。他们可都是L省的人，将来都不会留在L军区，但是各大军区都不是封闭的，谁好谁坏自是会传出去的。
一时间，红方的指挥系的同学怨念自己没有去蓝方，而剩下的蓝方同学后悔自己没有努力表现。
陆明宇是跟这侦查小队来的，按着队长的吩咐从后边偷袭。他视力好，虽没有夜视镜，但长时间的夜路行军已经适应了不少。
就一眼，他就找到了张素琴。
她本事站在后方，方向调过来之后确是离陆明宇最近。紧促的眉头，素白的脸蛋，让陆明宇有些心跳加速。
趁着回营地的机会，陆明宇不动声色地凑了过去，询问张素琴是否受伤。
在后方大营呆着的通讯兵，怎么会受伤？
张素琴旁边的女生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心里有些纳闷。
陆明宇也知道这个问题有点不靠谱，但他实在想不到别的借口，遇到张素琴他的脑细胞就不太好使。
还没等张素琴说话，另一个男生开了口：“这不是陆明宇吗，怎么来关心我们红方的战友了？”
军校里的学生有不少是外市的，不了解陆明宇的黑历史，也不了解他混世魔王的性格。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