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一股强烈的怪异情绪漫溢她的心房,居然有点类似──心疼。
一定是同情心作祟,萌萌想。
她赶紧哆嗦掉诡异的鸡皮疙瘩。“喂!你多久没吃东西了?”
等不到预料中的回应,她蹙着眉,晃向主卧室门口。“喂!你咽气啦?”
大床上,棉被高高拢盖到枕头,羽毛被下隐约浮出一副高山的体型。
“哈啾!”闷闷的喷嚏声从被窝里飘出来。
放眼望去,窗帘垂放下来,遮蔽住室外的夕阳,也阻隔了新鲜空气的流通。
她开始为他悲惨的处境感到软化。
不行!叶萌萌,想想这男人平时是怎么逗弄你、取笑你的!今天的下场算他
罪有应得,天理昭彰,报应不爽。
“喂!起来吃饭了。”她隔着棉被推了推他。
凸出的形状蠕动了一下。纪汉扬翻转过身去,甚至连应也懒得应一声。
哇拷!这男人生起病来比三岁小孩还别扭。她向来对缺乏理智的人种最没耐
心,谁理他!饿坏了也罢,就当是周处除三害。
“快点起来,没吃东西身体怎么受得了?”奇怪,都已经下定决心不理他了,
她干嘛还陪在这里好声好气地哄他?
“走开!”棉被上缘终于掀开一道缝隙,恼怒的黑脸从底下探出。“回家去,
不要烦我。”
头颅又缩了回去。
“没搞错吧,你赶我走?”她也火了。
谁希罕留下来陪他腐烂!他以为她时间很多吗?好脾气到此告罄,存货尽数
出清。
“喏!”她粗鲁地一把扯开棉被,从背包掏出几罐塑胶瓶扔向他的裸胸。
“你的维他命C!”
“谁要你帮我买维他命!”生病的人最大!纪汉扬恶狠狠地翻身坐起来。
“谁帮你买了?那是我打算买回家自己吃,天天养颜美容,现在同情你才转
送给你的。”她急吼,和他大眼瞪小眼。“还有这个──铁质锭。”
他光火的抢过塑胶药瓶,毫不领情的扔在床头柜上。“我没事吃铁质锭干什
么?”
加强造血功能,促进新陈代谢。
“我怎么晓得?”萌萌也效法他的恶声恶气。“继母大人事先买定,吩咐我
顺道带过来。还有这最后一罐,纤维质锭!”
砰!这一回,药罐子撞上他的脸颊。
“我又没便秘,吞纤维质锭干嘛?”纪汉扬的表情已经可以形容为狰狞。
“抱歉,你的生理状况本姑娘不感兴趣。”她背包一甩扛回肩上,准备收工
了。
“这瓶药锭的使用期限快到了,搁在我家一直没人服用,我乾脆送给你吞吞
看会不会出人命。就这样了,你继续扮演虚弱无力的病患吧!告辞。”
“不送!”猛地一扯,厚被重新覆罩他头顶上。
全世界比他更恶质低劣的病人,用五根手指头数不满。
妈的!骗人没得过重感冒。不过就滴一滴鼻水、晕一晕脑袋而已,也值得他
耍哪门子病号大牌!她越想越呕。
萌萌含着冲天怨气刮出他家大门,一拳捶向电梯的下降灯号键。
都怪她继母大人那个滥好人,同情心过剩,没事要求她送上门当炮灰。她犯
贱哪?
截至目前为止,姓纪的已经倒欠她好几笔,上学期“害”她中途离开座谈会
而被老龟死当、送来苏格拉底蠢狗、不愿意借她考试资料,诸如此类,族繁不
及备载。以后她若再干这等白白送上门的蠢事,“叶萌萌”三个字让他倒过来
写。
电梯以龟爬的速度攀升到第三层,要上到十二楼还久得很。
平空冒出来的臂膀突然环上她的小蛮腰。
萌萌固执地瞪住镜面梯门,拒绝回眸看人。
“对不起。”灼热的体温,湿暖的气息,沙哑的低音。
病恙中的手臂依然强健有力,他缓缓收拢,直到她僵直的脊梁抵住他的裸胸。
纪汉扬低首埋进她的颈后,磨蹭着那一方粉嫩的玉肤。
她很好闻,清新洁净的体肤香气,犹若一朵绽放的小雏菊。
“放开。”萌萌冷然地耸了耸肩,顶开他。“赶快回去腐烂,咽气之后记得
拨一通电话知会,我会帮你联络葬仪社。”
“然后被你录音,寄到电视台播放灵异录音带?”他热呼呼的气息呵痒了她
的颈项。
萌萌拚命板着脸,宁死也不愿撇高嘴角的弧度。
“谢谢你帮我带来那几罐营养剂。”他试着以酥软的话语诱惑她放下身段。
那些瓶瓶罐罐当然是她特地选购的,药房的标价贴纸尚且黏附在罐身上。
有时候他实在搞不懂她,明明是温柔贴心的举动,却喜欢包装在粗率的动作
表象下,彷佛她一旦显露软性的一面,就会失去某种保护色似的。
年纪轻轻的俏妞哪来这么多心眼呢?
然而,正因为她怪异特殊的天性,他才会受她吸引,不是吗?
真是自找苦吃。正常男人,谁会抗拒像陆双丝那种温柔美人,而迁就叶萌萌
这种外观正待发育、内心却冰冷黯沉的丫头?纪汉扬苦笑。
电梯叮咚一声,爬上第十二层。
“再见。”她二话不说就想跨进去。
下一瞬间,纤细的娇躯被带转一百八十度,她的背抵上大理石墙面,整个人
稳稳围困在他的肉身与石壁构成的牢笼间。
萌萌轻抽了一口气。
“不准走……”呢喃软语哪有什么命令的气势,然而效果却远超过使劲威吓。
她屏住呼吸,深怕与他分享这小块天地的空气。感觉起来,好像只有情侣才
应该靠得近近的,彼此吐纳着对方曾经吐纳过的气息。
而她和他,什么也不是。
“你快闷死了。”他轻笑着,鼻尖逾越的磨蹭着她的颊侧。
“当心……你把病菌传染给我……”她结结巴巴的。
“那好,你病中有我,我病中有你。”纪汉扬索性拉过她的手臂,环上自己
的腰际。
“放、开、我。”她努力阻止红潮和别扭泛滥成灾。
他方才还病得奄奄一息,转眼间便蜕变成大情圣。
“你今天好吵。”这是纪汉扬进屋之前的最后一句对白。
所有言语被覆吻的动作消了音。
她并没有刻意的抗拒,清甜的唇缓缓为他开启。相识至今,他们俩已经取得
共识。
纪汉扬打算、计画、立定要进行的动作,并非一丁点对抗就能轻易回拒的。
吻她,就像吻一朵含苞的玫瑰。虽然花心隐匿着中人欲醉的甜蜜,他却必须
耐心的、循序渐进的拨开那层层蕊瓣,如此才能一尝芳泽。
躁进的举措徒然损伤花身而已。
他的手指抬高她下颚,更加深两人的吻,开始从容不迫的调戏她。
叶萌萌故作冷漠又何妨?他喜欢瓦解她的防卫心,看着她拚命回复冷漠的可
爱逗人样;喜欢知道只有他曾经如此这般的干扰过她的平静。
四片唇辗转纠缠着,彷佛已不知天地岁月──叮咚,电梯门再度开启。
“啊!”隔壁的女主人下班归巢,冷不防撞见春色无边的风景。
纪汉扬缓缓移开锁吻,犹眷恋地再轻啄她的红唇一下。
“抱歉。”露齿微笑的表情带着太多的男性满足。
“没关系,没关系。”邻居吃吃偷笑,快步回到自宅门内。
这下好看了。萌萌垂着头,无声地呻吟。她在这栋大楼里已经没有名誉可言。
“进来。”始作俑者竟然还一脸若无其事,笑吟吟的迎她回公寓里。
输人不输阵。里子既然挂不住,好歹面子也得撑下来。
“你吻得不错,有进步。”她清了清喉咙,淡漠的提出批评。
“谢谢。”纪汉扬弯身行了一个绅士礼。
这家伙真的只学会“体义廉”三维而已。
“自命不凡的奸商。”她忍不住咕哝。
“还有老不修。恋童症。变态。我知道,我会改进。”如果人类的眼光可以
放射温度,他现下恐怕已经被冻结成爱斯基摩人。“我去一下洗手间,你负责
准备餐盘。”
交代完,他老兄施施然躲进浴室里。
现在她又变成他的女佣了。她今天究竟招谁惹谁啦?
柜子里还剩两包泡面,再加上继母大人的便当凑和凑和,勉强够两个人熬过
一餐。
她俐落的动手打理餐具,烧开水,电话这时响了起来。
“喂?”她顺手接起厨房的分机。
“请问纪先生在吗?”一声适合当广播节目主持人的男中音响起来。
“他正在盥洗室,请稍候。”萌萌正准备放下话筒,扯开嗓门叫人,彼端的
背景突然扬起一串她熟悉到无法再熟悉的女声。
──彭先生,您怎么坐起来了?
依稀是一句问号。
她肯定在某处听过这细腻娇柔的女声,然而透过话筒,女子的嗓音已经失真
了些许,一时之间教地分辨不出来。
──您的腿吊得高高的,居然还能想办法拿到电话筒,好厉害。
不会错的,对方那种惊诧敬佩的口吻实在太耳熟,她铁定听见过。但究竟是
谁呢?
既然来电的男士属于纪汉扬的交友圈,那么那位女士应该亦然。而在他的朋
友群中,她唯一认识的女性仅有美艳的女房东。难道对方就是姚芙蓉?因此她
才感觉熟悉?
萌萌搔了搔下巴,对于归纳出来的结论总觉得不太满意。
“喂,我是纪汉扬。”男主人离开浴室,拿起主卧房的分机。
她赶紧挂回听筒,跑向他的大房间。
问、问、看、他、身、边、的、女、人、是、谁?为了不影响他电话交谈,
萌萌只好在旁边大打唇语。
“是,是──没问题。”纪汉扬侧过身子不理她。“嗯,当然。明天我就可
以恢复正常上班──好的,谢谢你,也祝你早日出院。”
电话挂断。
“哎呀,你干嘛不帮我问?”她很懊恼。“区区一点小事你也办不好,这样
教我怎么能信任你呢?”
“你管人家身旁的女人是何来路?彭先生可没好奇我身旁的女人是谁。”纪
汉扬又好气又好笑。
“我觉得我听过那个声音。”她气鼓了腮帮子,不自觉的流露女孩子娇态。
“你晓不晓得自己气呼呼的模样有点像河豚?”他居然一脸新鲜的环抱着手
臂欣赏她。
猪!
他以为他刚才亲吻一只“河豚”是很光荣的事吗?萌萌嘀嘀咕咕的回头当煮
饭婆,懒得理他。
十分钟前两人还缠绵悱侧呢!换个场景,他马上能毫不容情的取笑她。
男人这种动物,永远让人说不得准。
………………………………………………
第七章
萌萌承认,她确实是有点懊恼。
纪汉扬介入她们的生命至今,也有三个多月了。以效性来看或许不算历史悠
长,然而,叶家被他弄皱的春水又何止一池而已。
原本她已默许了继姊的计画,不是吗?
那一夜在松木树屋里,她就已经探明了继母大人对纪汉扬的好感。虽然“一
不做媒、二不作保”的原则让她对高维箴的傻念头兴致缺缺,可是当时她确实
在心中打定主意,要放手让继姊去行动,将这一双旷男怨女推上同一条爱之船。
为何事到如今,反而是她与纪汉扬独处的时间远胜过他与继母大人呢?除去独
处,更别说其间发生好几次他偷袭她的越轨事件。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哈啾!”萌萌用力吸了吸鼻子,试图打通阻塞的吸呼道。该死,一定是被
姓纪的传染了。
听说藉由亲吻传播流行性病毒的方式,又可以称之为“色情感冒”。
无论如何,她的病状讲出去委实太不光彩,务必要以性命保守这个秘密。
现在她正要赶赴企管概论的补考,这个当儿被冷风一吹,头颅重沉沉的,昨
晚死背了一夜的教条全数化成砖块,堵塞在她的脑袋里。
“萌萌,你感冒了?”高维箴跟着她身后离开自家大门,准备畅游中央图书
馆。
“错,是‘过敏’。”她酷酷地纠正。
“过敏的人会流鼻水吗?”姊姊很怀疑。
“我是鼻子过敏。”
“鼻子过敏的人也会发烧吗?”这就有点太扯了。
“我天生体温高。”偏偏她很能扯。
“天生体温高的人会咳嗽、喉咙痛吗?”高维箴不肯轻易放弃。
“我吃鱼鲠到刺行不行?”她发飙。
“行!”踢到铁板的姊姊登时被喝斥得乖乖的。“图书馆往另一个方向,我
先走了,拜拜。”
欠骂!萌萌没好气地牵过栓在大门旁的越野单车。
一路吸着垂垂流矣的鼻水,略过青绿的好山好景不看,踩着踏板直向商学院
而去。
“叶萌萌,怎么样?有没有把握?”她一进教室,同期暑修的十大混王之一
招呼道。
“还好──哈啾!”她头晕眼花地掏出手帕,揩一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