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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汉扬回握住她。可是他握手的方式很诡异,并不若正常的社交礼仪,毋宁
说,他挽住她的姿态很类似握着门把的方式,有力的大手完整地将她的柔荑包
握住。
一股淡雅的、若有似无的松香浮漫开来……
萌萌下意识一震,调回别睨着母姊的视焦,只是短短的一瞬间,他就放开她
了。
四道目光交射,锐气一闪。
第一回合,平手。
这男人够阴的。很好!她喜欢。
“听说你很厉害。”萌萌突兀地启齿。
“我比你听说的更厉害。”他平稳的口气陈述着这项事实。
“那么,请问你打算如何协助我的继母大人创业?”她承认自己有点幸灾乐
祸。
“第一,我想和她签约。”他拨开桌上的笔记本,从抽屉里取出一份已经打
好基本条文的草约。
“真的?我从来没有和人签过约耶!”陆双丝惊喜地轻叫。
“卖身契,有什么好兴奋的?”萌萌撇撇唇。
“这纸合约一签,我们会不会落到做牛做马还债的下场?”生性晦暗的继姊
又面临第二波洪潮的洗练。
“萌萌,维箴,你们不用担心,有福同享,有难我当,我一定会负责照料你
们的。”
继母大人的眉梢眼角全都笑咪咪。“一旦出了事,大不了我们一起跑路。”
纪汉扬凝顿住,然后选择维持明智的沉默。人家都已当着他的面讨论如何逃
避合约义务了,如果他还残存着一丝理智,就该趁早送走这三尊瘟神。
可惜,今天他的感性战胜理性,警铃系统暂时失去功能,据说这是因为“相
对现象的抵触,造成感官功能失序”的缘故。
“合作条件很简单。”他咳嗽一下,端出专业顾问的架式。“我这方面应该
履行的义务如下;第一,评估你们应该从事何种外烩生意以达到营利目的;第
二,提供专业建议,设计一套具有效率的经营方式;第三,定期为你们提出组
织诊断,研判经营方针有无更动的必要,并且机动性地提供应变措施。”
“听起来很笼统。”高维箴摸不着他的头绪。
“全世界的合约条文听起来都很笼统,如此一来立约人才能钻法律漏洞。”
萌萌好心告诉姊姊。
“喔。”两个女人顿悟。
纪汉扬尽量维持嘴角保持一字形,无论如何都不使上翘。“谢谢你的解说。
至于你们的义务只有一项,就是偿付我合理的顾问费用。我的要求很简单,待
外烩生意的收入稳定后,我酌收年度营利率的两成作为顾问费,持续三年为止。
如果该年这个数字低于三十万,就以三十万作为基本额。”
“慢着。”萌萌听出端倪了。“也就是说,如果我们一年赚不到三十万,还
是得照付你的顾问金?”
“当然。”他平稳自若地应了下来。这款费用还算超低特惠价哩。
“哇拷!”这家伙当她们是呆子。“不公平,那你一丁点风险都不必承担。”
“我扮演谘询顾问的角色,而不是实际经营者,当然毋需为你们的事业承担
风险。”
他挑了挑眉,“然而我必须承担自身的信誉风险。如果你们赚不到利润,相
对地也影响到我的名声和公司形象,对我自然没有好处。”
“萌萌,这很公平。”陆双丝突然眼睛一亮。“你看,哪天我们不需要他了,
直接发黑函给他的客户,中伤他的名誉就成了。”
萌萌考虑了几分钟,研拟着继母话意的可行性。
“也对,我们发完黑函再跑路。”她冷静地表示同意。
真的!如果他有理智,真的应该拿大扫把轰人了!无奈他呼唤了半天,专司
“理性”
的那根神经还是继续罢工。
“很高兴我们彼此取得共识。”他乾涩地批评,迅速修拟着草约。“等我整
理好这纸合约,我的秘书会另外与叶夫人约时间,请当事人移驾过来签署。”
“好,走人了。”萌萌乾脆俐落得很,挥挥手,招呼两位家人不准带走一片
云彩。
“等一下。”在她意会之前,纤臂霍地又被他强劲的力道扯住。
她又震吓了一跳,那抹不经心的笑勾诱着她的视线。
怎么回事?今天表现得犹如惊弓之鸟。
“干嘛?你要请吃饭?”她不悦地挥开他的箝制。
“如果有机会的话。”他黝黑的脸扫过一丝古里古怪的笑意,看得她心头麻
麻的。
“在我正式接手之前,可不可以先弄清楚三位女士的技能倾向?”
什么意思?三个女人疑惑交相望。
“请问你们比较擅长哪一种烹调手艺?”这个问题可是当务之急,假设他评
估出她们的经营地区适合西式餐饮,却没有任何人精擅,那岂不是白搭?
萌萌黑白分明的杏眼亮闪闪的,粉唇一撇,突然笑开了。骤然绽放的笑靥驱
走她一身老沉,晃眼间唤出一个符合她实际年龄的精灵少女。
“老兄。”她慨然走回来,甚且得寸进尺地拍了拍他肩臂,眉眼之间俱是同
情和怜悯。“人的一生必须经过不断试炼,你了解吧?”
“你的意思是──”他谨慎凝神,怎么连叶萌萌都变得有哲理起来?叶家已
经有了一个长发飘飘、书香清灵的大女儿。
“我的意思是,你所提出来的问题同于你即将面临的试炼。”她咧开不怀好
意的诡笑。
纪汉扬暗叫不妙。“慢着,你该不会是想告诉我──”
“没错,在场的三位女性同胞凑巧都不会做菜,纪顾问。”
她承认,那一瞬间纪汉扬错愕的表情让她暗爽了好久。
………………………………………………
第二章
快出人命了,还剩五分钟!
几名不赶时间的学子眼前一闪,倏然瞥见一道飞逝而去的纯白劲影。
萌萌嘴里含着一口水饺,脚踏车随便往停车坪一靠,急飕飕的奔向大会议室。
“借光,借光!”口内的食物咕噜沿着食道滑落胃袋。
午饭时间被继母大人拖延住了,硬是塞给她杂七杂八的烹饪实验品当试吃员,
短短六十分钟撑饱她满肚子失败作品,连中元节大拜拜的猪公填塞料都及不上
她胃里的数量。
幸好她就读的大学就在大宅子附近,骑脚踏车十分钟即可抵达,否则错过这
场校园座谈会,下星期一的读书报告只能诳那个老头子“聪明的人才能看见我
的字迹”。
教企管概论的老番颠教授委实太不上道,明明作业名称为“读书报告”,偏
生要求他们去听劳啥子的座谈会,天晓得国贸系的学生干啥跑去凑企管系举办
的座谈会的热闹。
“看样子不抄捷径不行。”她百忙中瞄着手表,暗忖。
百米跑十六秒的飞毛腿当下转了个拗折,直接冲进A楼。校舍后方有一处贵
宾专用的休息室和一道便梯,与大会议室成直线距离。不得已,暂时让她冒充
一次贵宾吧!
萌萌三步并成两步地奔上A楼台阶,对穿过长方形的建筑物,偷瞄几眼,趁
着四下无人,轻悄溜进贵宾室,再沿着另一侧的出口钻出门。
门扇才刚反手掩上,彼侧入口正好有人步进来。
时机拿捏得刚刚好,没被人逮到,爽!她窃自庆幸着。
眼前横下的楼梯只有一公尺半的高度,为了节省时间,她直接从平台的铁栏
杆翻跳下去。
“天助我……哇!”意外状况发生。她人在半空中,突然发现预定的着地点
竟然杵着一个男人在那儿吞云吐雾。“喂喂喂,快闪开!快──”
来不及了!砰!自由落体着陆。
萌萌拚命拍拍胸脯,安抚受创的惊魂。“还活着,还活着……四肢健全。”
“很高兴你安然无恙。”梦魇般的愠恼咕哝震动她的耳膜。
幽幽的松馨漫游在她的鼻尖。
好耳熟的噪音!该……不会是……他吧?
萌萌慢慢偏斜发愣的视线,一双光华烁然的瞳眸恰恰与她对住,那抹不经心
的笑照旧浮在嘴角──纪汉扬。
天!这种场面只适合以四个字的开场白揭起序幕──“冤家路窄。”第一个
浮上大脑皮质层的成语冒出她唇际。
纪汉扬着实考虑了几秒钟才发出回应,“咱们俩结过冤吗?”
“从你每年打算赚我三十万的那一刻起就结定了。”她就这样坐定在他大腿
上,俏薄的柳眉拧成严肃的结。
两位当事人俨然不觉得如此这般的姿势有什么不对。
“原来如此。”他喟叹了一长声。“现在我了解为何商场上永远存在着敌人,
因为我每年向他们收索的费用高过你不知多少倍。”
“希望你下雨天尽量不要外出,以免雷公执行任务时,劈错了人,那你就多
添一条罪孽了。”她尽量让自己的叮咛听起来够恳切。
“谢谢。”
四只睛瞳继续大眼瞪小眼。
半晌,轮到萌萌叹了口气,率先打破沉默。
“我快要迟到了,请问你介不介意放我起身?”她的俏颜依然一脸肃穆。
“怎么回事?”纪汉扬低头顺着她的指示看过去,惊讶入了心坎。“咦?你
的腰怎么放在我的手臂底下?我居然没发觉!”
“就因为你没发觉,所以我才克制自己不要打黑你的眼圈。”萌萌分析得冷
静有条理。
“失礼,失礼。”他缓缓收回圈着她的健臂,眼底带笑。
好死不死,头顶上方的偏门突然推开。
“纪先生?您在哪里?开会的时间差不多了。”教务主任的呼唤一阶阶飘下
绿草地。
杀人鲸来了!她忙不迭地跳起来,一个箭步钻进楼梯底下的暗处躲匿,穷凶
极恶的唇语警告他──不可以出卖我。
“我在底下。”纪汉扬暧昧地眨眨眼睛,仰首招呼教务龙头。“抱歉,我出
来抽根烟,看看风景。再给我几分钟,我马上进去。”
“没关系,您慢慢来。”主任谨礼的声音飘进了贵宾室里。
警报解除,萌萌立刻从暗处冲出来,抢起落在草坪上的包包,开步直奔大会
议室。
座谈会那几个主讲人大概舍不得等她。
“我已经迟到两分钟,无法继续留下来享受你的二手烟,拜拜。”
“后会有期。”他朝玲珑的背影挥了挥手。
“不必,相见争如不见。”她头也不回地撂下道别词。
八成是报应吧!或者上苍决定挑个蚁民实验一下“屋漏偏逢连夜雨”的真意。
她的脚下突然踉跄了一步,右脚的健康凉鞋断落在两步距离之外。
“妈的……”一条皮索磨坏了,勉强穿着它反而跑不快。萌萌不暇细想,急
促地抬起鞋子扔进他怀里。“你先收着,回头跟你要。”
风火雷电的背影转眼间刮成一点小白影。
“喂!”他又惊愕又好笑,怔怔地盯着手中的硬底凉鞋。
今儿个敢情时辰好,适时上演童话故事。先是让他扮演梦游仙境的“爱丽丝”,
碰上一只赶时间的小白兔,然后又一跃而成白马王子,捡到灰姑娘仙杜瑞拉的
破凉鞋。
不知午夜的钟声敲响,这只右鞋会不会变回南瓜?
不对,变成南瓜的应该是马车。那么玻璃鞋是由哪样替代品化成的?
要命!他没事复习童话故事做什么?
纪汉扬忍不住轻笑。管它什么马车、南瓜,只要届时别让他这个王子蜕回青
蛙就成了。
※※※好个相见争如不见。她认了!
主办单位为了让大会议室的空间达到最佳利用,几乎把每一尺可见的空间全
部摆满了座椅。因此,讲桌与第一排听众完全没有距离,尤其是最中间的桌位,
简直就是和讲桌抵靠在一起。除非主讲人蓄意伸长脖子往底下探望,否则从台
上的角度不太可能看得见这个位子,换言之,最适合她这种对演讲、座谈会兴
致缺缺的佞学生偷懒打盹。
一开始,萌萌的坏主意早已盘定妥当,事先要求同学替她占据第一排最中间
的座位。
至于听讲的工就委托全功能的随身听代劳。
当然,这一切部署的前提是──演说者不会无聊到探长脖子往底下看。
偏偏今天的主讲人有这等怪癖。
“因此,如何适时激励员工,引导部属发挥潜在能力,才是一位成功的管理
人应该着重的课题。”纪汉扬狡黠地探头望一望她。“这位同学,你说对不对?”
咕咕的低笑声蔓延在百来位学子之间。
“……对。”萌萌咕哝,坚持用头顶面对他。
千算万算及不上天算,她若知晓座谈会的主讲人之一就是他──纪大顾问,
早八百年溜到最末一排蹲踞了。
平心而论,纪汉扬的演讲技巧相当高杆,用词和动作也很风趣幽默,在三位
主讲人当中最受听者垂爱,令人怨恨的是──他的幽默建筑在她的别扭之上。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