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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扬,亲爱的,醒过来啊扬,Please,醒醒啊——”
感觉到有人在温柔亲吻自己的脸庞,一阵阵十分熟悉的嘴唇触感,还有隐隐约约的充满爱恋的声音,“杰西”王扬霍地睁开了眼睛,连忙起身左右四望,只见宽敞客厅里一片死寂,除了丹尼蜷成一团地趴在沙发边大睡,谁都没有“该死的”他茫然地捏住额头,不禁嗬嗬地喘粗气,两个多月了他发现自己居然还能活到现在,真是一个奇迹。
一开始他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发生什么事了?他明明好像完成《萤火虫》的亚洲之行刚回来,但中间一大段记忆却想不起,整个世界突然就变成这样了
“丹尼,起床了准备今天的放风时间。”王扬抚摸着丹尼的脖子弄醒它,往厨房那边走去,另一方面这个世界的情景让他有一种似曾相识,《荒岛余生》?他早已感受到那种令人发疯的滋味,幸好还有丹尼作伴,不需要找一个篮球来当“威尔逊”;后来他终于想到了,他也非常奇怪自己的思维能力就像缺了一大块,有些事情突然间才发现“不对啊”,无论如何,这是一个丧尸危机类型的世界。
《生化危机》、《活死人之夜》、《杀出狂人镇》、《惊变28天》……王扬来到厨房,深深看了眼贴在冰箱上的备忘纸“扬回来了”,他淡淡地一笑,打开冰箱取出牛奶火腿等食物。那些电影都不太像,却很像理查德麦瑟森的小说《我是传奇》,那本书曾经两次被搬上大银幕,分别是《地球上最后一个人》(1964年)和《最后一个人》(1971年)。
还没有到南加大上学,王扬就好早看过那两部电影,不过他记得好像有第三次?是有第三次吗?想不清楚,反正不知道什么见鬼的原因,他进入到《我是传奇》那样只剩下一个正常人类的世界,这是梦吗?可是一切又是如此的真实他可以看书可以看电影,可以运动可以思考,然而总是伴随着一股不对劲,他觉得自己被困在一个地方。
“嘟嘟嘟——”悠悠的布鲁斯口琴声流露着忧伤,圣莫尼卡海滩只有海浪海风与口琴声一起打破安静,王扬坐在沙滩上,望着大海有一下没一下地吹着这首《天空之城》,不时与奔来跑去的丹尼做抛接球游戏,一股股孤独感袭来然后开始侵蚀他的身心,整个地球除了丧尸就没人FUCK他真的好希望有人可以说说话啊真的好想见到家人……
有时候,王扬会想“试试死掉怎么样?”会不会又到哪里去?但如果家人就在这个世界的某一个地方呢?“噢我的天”他猛地撑起身,兴奋大喊了起来:“对啊为什么我不离开洛杉矶?到其它城市看看?旧金山?”
“呜汪呜汪汪汪汪”突然之间,丹尼发疯似的咆哮吠叫着冲向海滩边上的店铺,王扬来不及阻止,却清楚建筑物里随时有潜伏于黑暗角落的丧尸,他心急如焚地奔着追去:“丹尼停下来,丹尼——”
只见丹尼风驰电掣地冲进了一家饮品店,王扬的心脏顿时揪紧猛提了起来:“丹尼……”饮品店内随即传出了“噢呜噢呜——”的狗狗惨叫声,他还没有跑离沙滩范围,丹尼就逃窜了出来,它的身上满是流出鲜血的伤痕,惊慌失措地奔来:“噢呜呜……”王扬张大嘴巴地呆住,他知道被丧尸伤到铁定要感染病毒了他蹲身搂住浑身颤抖的丹尼,眼眶骤然湿润,失声喊骂:“FUCK,**FUCK——丹尼,噢我的天FUCK——”
已经是8月6号,王扬昏迷时间来到第七天,他近期苏醒过来的可能性正变得越来越低,其中一个原因是今天早上的检查发现,他的大脑皮层活跃度仍然不见提高。
“嘟,嘟,嘟——”UCLA医疗中心,宽敞雅致的套间病房里,病床边的杰西卡双手抓着一把布鲁斯口琴在随意吹奏,她其实对口琴只通半窍,还是他教的,华裔不是学提琴就是学钢琴,据他以前说口琴是王妈妈买回来塞给他,让他好好自学一乐器之长,免得以后说不培养他的音乐天赋,不过天赋有限,这么多年他也只是半桶水。
想着扬和她生活的点点滴滴,杰西卡脸露甜美的微笑,转头看着他沉睡的脸庞,一声声地吹着口琴,又想到什么地笑说:“亲爱的,你再不理我,我到游乐园叫白马王子过来吻醒你了……”
“杰西卡,我叫阿丽、爱琳她们和你今晚出去散散心吧?一个小时,我来和扬说话。”约书亚敲门后走了进来,提出了一个建议。杰西卡瞥了弟弟一眼,想都不想地摇头:“不用了,我很好,我不想离开他身边。”她想亲眼看到扬苏醒,想他一醒过来就看到她,而不是医生护士、不是其他人,她知道他也希望这样;再说唤醒他的时机就在那个小时呢?她绝对不能错过任何的可能性。
“我理解,但是……我们都想你容许自己放松一下,就一个小时杰西卡,哎”约书亚苦恼情急地挠头,别看她整天好像很开心似的,那只是强颜欢笑而已,这一周不包括必要的卫生间时间,她没有离开过王扬十米距离约书亚也不知该如何劝说,他苦笑道:“也许扬明天就会醒,但你不能今天憋着一整天,看看你,这周你瘦了多少磅?你不能这样。”
杰西卡的眼神迅速冷了下来,脸上不见半点微笑,冷若冰霜的样子让约书亚不禁打了个颤,就听到她淡淡的声音:“你认为我能怎么样?你不理解,你们都是。我最放松最开心的方式就是陪着扬,我连一分钟都不想离开,你知道吗?”看不到他的时候,她整个人除了压抑难受就是心慌意急,放松?杰西卡的声音更冷了:“也许你觉得他明天才会醒,但我觉得他马上就会醒我现在就在叫他,请你走开。”
“OK……”约书亚最担心她抑郁成疾而已,既然她现在认为这样最好,那么……他点了点头,默默地离开了病房。
抚摸着王扬消瘦了一些的脸庞,杰西卡早有决心,去年患上急性肾炎的一幕幕历历在目,他无微不至的照顾、每天千方百计哄她开心,何止这件事呢?从小时候、在电影院重逢、恋爱、同居、结婚、生宝宝……想着一切一切,杰西卡的泪水突然滴答滴答地掉落在口琴上,她会一直陪伴着他,努力让他清醒过来,这就是她的人生。
静静地想了一会儿,杰西卡握紧拳头鼓了鼓劲:“加油”她放下口琴,继续尝试其它各种各样的声音,摇摇风铃摇摇拨浪鼓等器乐;又用电视播放一些经典电影的经典片段,包括他最喜欢的《天堂电影院》、《阿甘正传》等等,“这个呢?”、“那么这个怎么样?”、“还不行啊,那这个”……接下来,她又继而播放他拍摄的一些日常生活的DV视频短片。
“别动,别动……你可以让丹尼打滚不?”
靠着病房墙壁的电视机屏幕里,杰西卡笑语盈盈地蹲身在梧桐树下,逗弄着翻起肚皮的丹尼,她笑说着:“当然啦,我还可以让它跳舞,我教过它跳街舞丹尼,是不是呀?”王扬的笑声从画面外传来:“那就让它跳舞,说不定丹尼可以主演一部狗狗歌舞片丹尼,跳舞”杰西卡双手拍掌,鼓励着懒在地上的丹尼:“跳舞”王扬拖长声音:“我是导演……伙计,你现在是在试镜啊你错过了当大明星的机会,最后一次,跳舞?”
“亲爱的,我们应该怎么当爸爸妈妈?”杰西卡突然兴致勃勃地起身,王扬问道:“什么?”
杰西卡笑道:“宝宝看看丹尼多不乖,我们太宠它了我想是不是我们谁在宝宝那里,很有威严GOODCOP,BADCOP?”她又是露齿微笑又是故作凶恶地瞪眼,这时王扬把DV镜头转着对准自己,皱眉转眼咬嘴唇地思考,马上得到确定答案:“我是好警察”杰西卡来真的凶狠瞪眼:“不为什么是你,我想当好警察”……
“哈哈”、“别,滚开”、“我揍死你”、“家暴啊HELP”……
“呜,啊……”电视屏幕外,杰西卡捂着发酸的鼻子,强忍着难以抑止的哭声,通红的眼睛泪如泉涌,如果他太懒睡,那她会把好警察和坏警察的工作都做好。
这个时候,继续播放的DV短片忽然响起丹尼的一声吠叫:“汪——呜汪——”当时只顾打闹嬉戏的王扬和杰西卡没有理会它,于是丹尼不停地叫吠:“汪汪汪,汪汪汪——”躺在病床上的王扬突然动了一下嘴唇,“汪汪,呜汪——”他的眉头皱了皱,突然发出痛苦叹息般的一声:“噢唔……”
“扬”杰西卡心脏噗通一跳,霍地扭头望去,是错觉吗?还是……
正文 第三百九十一章 全世界欢呼
第三百九十一章 全世界欢呼
午后的阳光正明媚,微风吹拂下窗纱轻摆,阳台上的郁葱花草摇曳不定,房间里,一个体格高大健硕的黑发男人仰脸躺在病床上,骨折的右手打石膏缠绷带,脸庞已略显消瘦,他双眼闭合,对外界完全没有半点反应。
“扬醒醒啊怎么回事,我明明听到你说话了……”杰西卡浑身心急火燎,不停推搡着他的身体,急得心脏猛跳,脑袋近乎一片空白虽然最近一周她每天都会梦到他苏醒过来,可是刚才那一声“噢唔”肯定是真的不是幻觉杰西卡屏气慑息地回想,天啊天啊天啊天啊天啊关键点在于什么?她转头望向电视屏幕,那条被他命名为“谁是好警察?谁是坏警察?”的DV短片已经播放完毕。
没错,就是这条DV短片杰西卡赶忙拿起遥控器按了再次播放,紧紧地盯着王扬,心中充满了复杂难言的百般滋味,既惊又喜、满怀希望、惴惴不安、迫不及待……
“别动,别动……你可以让丹尼打滚不?”……“汪——呜汪——汪汪汪,汪汪汪——”
王扬一直都没有动弹,来到丹尼吠叫阶段他突然间皱扯眉头,再一次发出“唔,唔”的重声。“噢”杰西卡瞪大眼睛双手自然举起,眼眸瞬间恢复了以往神采,她旋即哈哈大笑了出来:“扬哈哈,扬——”天啊她知道了,是丹尼的叫声丹尼的吠喊可以刺激到他感谢上帝杰西卡激动得浑身颤抖,甚至生起一股晕眩呕吐感,“汪汪,呜汪——”听着丹尼的声音,她紧抓着王扬的手,也模仿了起来:“汪汪,汪汪——”
“丹尼噢我的天,丹尼在哪里”杰西卡发现自己的模仿狗狗叫声没有用,神色仓皇地再一次重播DV,很快丹尼的声音来了。
“唔……”沉睡不醒的王扬又撇了一下嘴巴,忽然轻声梦呓:“杰西,杰西……”听得清楚的杰西卡不禁深吸一口气,上帝啊她是多么幸运,没有答应约书亚那个混蛋的锼主意她眼眶的泪水又在滴落,用力地摇晃着他,语带哭腔地笑喊起来:“扬,亲爱的,我在这里我在这里醒过来啊扬,Please,醒醒啊——我在这里快醒啊——”
她突然伸手去拉开他的眼皮,外面透过窗纱照映进来的阳光扑打了进去。
“噢FUCK噢……”王扬猛地睁开了眼睛,竟然一下子弹了起身,这是哪里光线好刺眼,以至于让他有些看不清楚周围的世界,一个房间,一个女人,怎么了,怎么了他咬牙捂住头痛欲裂的脑袋……
“啊——”见到最爱的人终于苏醒并且精神用力地坐起来,杰西卡激动尖叫一声,胎动也是来得那么喜人和猛烈,宝宝正开心地对她拳打脚踢,“噢我的天”杰西卡又哭又笑地坐在床边上抱住王扬,那股幸福快乐又迅速地重新注入身体每一个细胞,她已经欣喜得说不出话来了:“噢我的天,噢我的天感谢上帝,感谢耶稣……”她抱倚着他,一秒都不愿松手。
老天王扬呆呆地望着她,眼前视线逐渐变得清晰,像被刀劈的脑袋亦慢慢恢复了思考能力,他疑惑地四望周围:“发生什么事了?这是哪里?嘿,别哭,怎么了?”他温柔地拭擦着她脸上的泪水,顿时又发现右手又沉又痛
“我不哭,你都醒了,我为什么要哭……”杰西卡露齿而笑,与他的手一起擦抹眼泪,喜极而泣的泪水却从眼眶流得更快,凝视着他黑白分明的双眼,整个世界都恢复了色彩,所有的美好和希望通通回来她突然有了一种感悟:“什么是美好世界?有你的世界就是美好世界那是彩色的、生气勃勃的、温暖的、爱意溢出的……”
这时候王扬又疑问:“这是哪里?”杰西卡哽咽地回答:“UCLA医疗中心,你受了重度脑震荡和脑挫伤,昏迷7天了。”UCLA医疗中心?昏迷7天?不对啊为什么我不记得有这回事?王扬想不明白地打量四周,突然条件反射般按住剧痛的额头:“我的头,我的头好痛……天啊我无法想起为什么我会在这里……”
看到他被头痛折磨的难受样子,杰西卡的心既急又痛,意识恢复后有头痛是脑挫伤的一个病症表现,而失忆,她心里咯噔一声,扬不会忘记了我吧?杰西卡屏息瞪目地问道:“扬,你记得我是谁吗?”
“什么?”王扬怔忡地反问,被她娇憨的紧张模样惹得很想大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