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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铭,我还是喜欢这样叫你,虽然你比我大好多岁,可是在我眼里,你的一举一动都像个大孩子,你知不知道,你让我很羡慕。
萧落樱笑着,厚重的口罩也掩不住她眼角溢出来的魅力。
我真的很感谢你愿意付出生命去救我,或许你会是这世界上最后一个这样爱我的人。
萧落樱的声音有些哽咽,“也许我的人生还没有那么糟,能有你这样的朋友我觉得很幸运,但是我想要的只有袁锋一个人。”
会太贪心吗,我还想你醒过来,像原来那样关心我,就像普通朋友一样。如果真的太贪心,那么就当我拜托你,醒过来好不好,因为——我有点喜欢你了。
萧落樱很清楚自己对林铭不是爱情,只是一种好感,她单纯的希望那句声音小到只有林铭可以听到的话能够唤醒他。
如果他可以并且愿意听到的话。
各种仪表有规律地发出刺耳的鸣叫,病房里却空无一人。
袁依为林铭的突然消失试想过千万种可能,心里着急得不得了,林月兰却哈哈大笑起来,笑得肆无忌惮。
阿姨,消失的是您儿子又不是我儿子,怎么我现在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您老还在这儿悠闲地嗑瓜子!
袁依气呼呼的,林月兰忍不住笑着戳了她的脑门一下,“傻孩子,林铭醒了自然就不见了嘛。”
可是他在哪儿,刚醒就乱跑,不会躺太久睡傻了吧。
你才傻了呢!
林月兰继续笑,袁依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颇有些无奈地看着林月兰笑,不自觉地自己也跟着笑起来。
城市建设的步伐越来越快,越来越多高层建筑拔地而起,孤立于云端,空气似乎更稀薄了。
人总是有办法去逃离这种孤立。
凌驾于云端,感觉这个世界都在自己脚下。
可是那样就是自由的吗?
林铭反复问自己,任由清冷的风吹打在已经冻得僵硬的脸上。
我想你也是在这儿。
袁依放下心来,慢慢走近林铭,当看到他严肃的表情时,她觉得很陌生,却也不排斥——习惯真的是一种很可怕的东西。
别说得就好像很了解我似的,找了几圈啊。
林铭的淡然让袁依很想立马跑上前去抱住他的脖子,海K一顿。然而想到林铭现在的身体状况,袁依扬起的拳头又放了下来。
我是真的很担心你。
如果她能有你十分之一在乎我就好了。
林铭哀伤的样子并不多见,袁依静静地看着他,脑海里竟出现陆傲然和袁锋的影子,顿时觉得三人的关系想来都觉得可笑。可是可笑之余,她在他们中间又算什么呢?其实应该什么都不是吧,如果那样,现在的情况会不会好很多?!
你还没告诉我你是怎么醒的呢,我还想知道你在鬼门关晃一圈有什么感想。
林铭很安静,安静得一点也不像从前的他,袁依甚至怀疑林铭死过一回,是不是连个性都变了。
活着真好!
林铭洋溢着大大的笑脸,薄雾中,袁依看不清那张笑脸背后是由多少眼泪凝聚而成,可是她对林铭的纠结却感同身受。
你啊,装什么深沉!
有吗?很装吗?我不觉得啊。
林铭的个性是深入到骨子里的东西,没有什么可以改变——损袁依的时候舌头永远不会打结。
袁依就任由林铭损她,那种温暖只消失了几天而已,她就觉得怀念。这几天,她真的想过,或许林铭真就不会醒过来。
那么,她失去的,又会是什么呢?
会比万玲蓝的威逼利诱的最终目的更可怕吗?
如果不是陆傲然突然打来电话,袁依甚至忘了还有陆傲然的存在。
你——他好了吗?
好了,你——还好吧。
你觉得呢,800cc,你够狠。
陆傲然话里波澜不惊,袁依却已经想象到那天,陆傲然被稀里糊涂抽了800cc的血,抽完后,医生护士一个个走得干脆,不带走一片云彩。一想到陆傲然虚得躺在床上只剩在心里不停问候她的祖宗十八代的份,袁依不由得笑出声来。
这才是血浓于水嘛,谢谢你!
袁依打从心底里感谢陆傲然,电话那头的陆傲然却沉默了。
喂,你怎么不说话?喂——
若干秒后。
好吧,没事的话,我——
我说过我们之间不用说谢谢。
你在生气这个?!
谁生气了!
电话那头传来了嘟嘟声,袁依印象里这是第一次陆傲然挂她电话。
你还真像个孩子。
铭哥说,活着真好。可是,我现在活得好累。你知不知道,当我可以听到你的声音的时候,所有的累都会消失。
你不知道,我也永远不会让你知道。
、家
家的定义是什么?是心心念念的那个地方,是最牵挂的那几个人,还是累了倦了想要快点飞过去的那个窝?
没有确切的答案,也永远不会有答案。
每个人的成长环境不同,对家的理解也是不同的。
袁依眼中的家早已随大火烟消云散,她尽可能地想在自己现在住的地方找到当初的影子,可是,怎么也找不到。
袁锋心中的家又是哪儿呢?会是陆家吗?
小心!
Unique小店唯一一只古董花瓶差点就和袁依的头来了个亲密接触,袁锋及时用手护住了她,可是——花瓶应声而碎。
可惜了这只花瓶了。
都这时候还花瓶,你不想要脑袋了。
呵呵,说话跟皇帝似的,可笑不可笑啊。
两人笑在一起,一切看上去都那么默契,那么和谐。
可这偏偏是萧落樱看不下去的,“咖啡豆没有了,我去取一些。”
萧落樱几乎是用逃的出了店门,独自走到无人小巷,连手心里渗出血来都未察觉。
我的样子是不是很可笑,值得你一路追来看我的糗样。
林铭没有解释什么,只默默地上前将萧落樱的手放在自己的手中。萧落樱很抗拒,林铭也不恼,反而更加气定神闲地帮她把手包好。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只想你知道,我从来都只想你好。
你——我很抱歉。
萧落樱将手抽回,那丝残留的温暖隐隐作痛。她不敢去看林铭的眼睛,她只能对他说抱歉。
你不要有压力,我是喜欢你没错,可是那是我的事。
萧落樱转过头,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林铭,“你说什么?”
我对你好是我心甘情愿的,你有很多人追,不会在乎多我一个。
可是,你是为我受伤的,我一直都觉得该对你说声谢谢。
这个“谢”我已经收到了,以后不要再对我说。
萧落樱越来越读不懂林铭在想些什么了,她一直以为,林铭是个胸无大志懒懒散散的人。
也不怪她这么想,林铭确实也没干过什么能让人刮目相看的事。别人不会跟萧落樱说他以前是怎么样的,但是他自己清楚。
十岁离家出走,十二岁就敢学大孩子在网吧彻夜不归。曾经为了玩游戏被流氓打,不好好上学,毕了业三年都没份正经工作,反而认识了狐朋狗友一大堆。别说赚钱贴补家用,他能养活自己,太阳都得打西边出来。
林铭很轻松地说出这些,就像在说别人的故事,一个不良少年的成长故事。萧落樱诧异地看着他,不但没觉得这样的林铭有着这样的过去有什么不对,反而觉得理所应当这样。林铭就是林铭,安心做乖乖仔就不是林铭了。
向自己喜欢的人说自己并不光彩的过去本就是一件需要勇气的事,当他一口气说完的时候,萧落樱笑了。
你笑什么?
笑你的坦诚,笑你和我一样有家却感受不到温暖。
我是不知足,我妈为我倾注了太多心血,是我不争气。
所以我嫉妒你。
嫉妒?我?
对,不光林阿姨,还有依依姐,她们都是真心关心你的。
萧落樱眼里噙着泪,带着哭腔对林铭说自己对袁锋的无奈,能有林铭这个倾听者她觉得很踏实。有的人,你可以不爱他,但是却止不住去喜欢他,或许这就是惺惺相惜的另一种理解吧。
你为什么那么喜欢他?
不知道,就是一种感觉,看到他,我的眼里再容不得别人。
我会试着帮你的,不过,我和依依不是你想的那样。
萧落樱心虚,没错,她是故意要跟林铭说袁依在他昏迷的日子里是怎样照顾他的。她看得出林月兰是想方设法地撮合袁依和林铭,既然这样,不如顺水推舟。
那么,你们又是怎样的呢?
是家人。我看到她,就有家的感觉,我们之间没有经过爱情的过渡,直接就是亲情。我们彼此都很珍惜这种感情,它太宝贵了。
是亲情,是最坚不可摧却又最脆弱的,是多少人拥有却不懂得珍惜的感情。萧落樱错想了林铭,他不是她所想的那样,反而是因为太珍惜了,逐渐形成了一种习惯与默契。
在身边的时候完全感觉不到对方有多么重要,等到快要失去的时候,才发现她或他已经变成了自己生命的一部分。那并不是一定要建立在爱情之上。
你——会帮我吗。
是肯定的语气。萧落樱静静地盯着林铭手中的咖啡豆,眼里的光线又暗了些。那是韩克飞在卖的咖啡豆,能不直接面对他,林铭帮了她好大一个忙。
肆意的冷风将萧落樱的脸吹成粉红色,呼出的空气在脸的周围形成一层薄薄的水雾,空气显得更冷了。
如果这是你要的——
林铭的话只说了一半,答案已经明确,萧落樱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抬起头,林铭慢慢闭上眼睛,同样的话他也问过自己很多次。
冬天的太阳很暖,可是,天空是灰色的。
小锋,你有没有发现,最近店里的生意不太好。
袁依翻着账本,眉头微皱,嘴也不由得撅起来。太明显了,明显地她已经不能去回避现实了。
是不太好。
袁锋坐在靠窗的位子,与袁依距离两个座位,两人就面对面坐在那儿。
袁依在看账本,袁锋在复习专业课。
阳光透过玻璃照射进来,整个小店即使没有客人也显得暖暖的。
牙齿咬在笔端,袁依无奈地看着满眼里的数字。她不讨厌赚钱,相反的,她很喜欢赚钱的快感,可是要她面对这么多数字,她还真招架不住。
原来你和我的那些女同学一样讨厌数学。
袁锋笑着拿过账本,只轻轻几笔,就像他在画画时的样子,就把袁依折腾了一下午的账目整理的井井有条。
我还想说会不会耽误你复习呢,现在看来我想多了。
星期一的下午,A大的学生都在课上和困神决斗的时候,Unique格外冷清。
每个星期一都是这样的,只不过店里生意一向很好,即使不忙,也从没出现过一个人也没有的情况。
我们的生意太好,别家店一定会眼红的,可是这还不是主要原因。
袁锋看似轻描淡写的说话,眼睛却一动不动的盯着袁依。
她又瘦了,本就清晰可见的锁骨,棱角更明显了。她真的背负了好多,为什么她就是不愿意把实话告诉他呢?非要把自己折腾到心力交瘁的地步,非要替别人去承担。在她眼里,他还是个孩子,可是他不是,早就不是了!
我想变换几个菜式,等大福来了再和他商量商量。
不是菜的问题,是咖啡。
袁依的手停在半空中几秒钟,之后又若无其事的继续整理号码牌。小店不大,活儿却很琐碎,袁依尽可能地要小店看上去温暖舒适,所以即使不忙,她也闲不下来。
是啊,咖啡,我们要不要添个咖啡味的冰激凌?
韩克飞究竟和你说了什么,为什么你总在回避我的问题,他威胁你吗,他是不是——
不是!
袁依没让袁锋继续说下去,她不知道袁锋已经猜到了多少,她不敢听袁锋接下来想要说什么,她不想面对,一点也不想。
别说他真的是和你谈生意,没有人身边会带那么多打手去谈生意的。
小锋,我不告诉你自有我的理由,相信我,我是为你好,不论我做了什么,我都是为你好。
这个我从来没有怀疑过。
袁依扬起嘴角,褐色眼眸里似乎要滴出水来。她不确定袁锋会一直这样想,如果她自己面临和袁锋一样的处境,对于她接下来要做的事,她也无法保证自己究竟还会不会相信自己。
你想要回家吗?
如果你是说陆家,我不想。
为什么?
那是个伤心地,不论对你还是对我。我只想让我们的将来是快乐的,轻松的,那么沉重的过去,我即使做梦梦见,都觉得可怕。
你怕,你会怕?
是,非常怕。那天林哥倒下的时候,我好像又看到了当年,妈妈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的样子。
袁锋望着窗外,凭空把阳光轻轻握在手中。他曾经是多么想像这样握住袁唯的手,握住,就不再放开,一起逃离开那个噩梦一样的地方。
我害怕,怕到即使做梦梦到也会惊醒。所以在我眼里是没有家的,住的地方有你就够了。
如果是除了袁锋和陆傲然以外的任何人对她这样说,或许她真的就心动到愿意抛下一切跟他走。
可是她不能,袁锋不是她一个人的,他是陆傲然的儿子,万玲蓝的孙子,陆氏未来的接班人。除了袁锋,不会有人会对这些无动于衷。
她承认她是市侩的,她宁愿自己是个市侩的小女人,这样,当她把袁锋送回陆家的时候,心里的失落会不会就少一点?
人总是要回家的,你是这样,我也一样。
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