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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授看了一眼已经歪着头，脚也开始随意地抖动的欧阳曼，眼里一丝笑意一带而过，接下去说：“所以呢，我想先从我带的学生里面选几个人，逐步试行，如果可以的话，再推广开去。”
欧阳曼这才明白，原来是要她做试验田。她没有吭声，只是以一副好好学生的眼神看着教授。
“这次我联系了著名的赵氏集团，赵氏集团的总部虽然在S市，但他们下属的保健品公司却在本市，他们同意我们安排1个人进赵氏保健品公司的市场部去兼职，时间上可以灵活安排。每周至少保证两个半天在公司就行。我看了一下你们的课表，没问题的。”
欧阳曼一改正襟危坐的模样，诞着脸问：“教授，有没有钱拿的？”
看她终于露了本相，教授轻轻戳戳她的脑门：“就知道钱！你啥都不会，人家还要教你，没收你钱，就不错了！这么好的机会，你要珍惜！”
欧阳曼配合着教授戳过来的手指，将脑袋往旁边晃了晃，这明显取悦了教授，看了一下面前那张苦瓜脸，教授又安慰道：“虽然没有固定工资，但如果你的市场方案或者是推广文案被他们采用的话，可以按件计酬的。”
“我也是知道你大一就在兼职做一些保健品的推广文案，才推荐你去的！我手下另几个学生我还要另外再给他们联系。”听到这里，欧阳曼心里定了一下，她知道这种保健品企业，推广文案需求量很大。尤其是象赵氏这种大公司，保健品种类繁多，推广的方式也复杂，而不同的传播方式文案的要求也不同，所以量会更大。
她想了一下，笑嘻嘻地对教授说：“教授，可不可以多一个人去？让李晓月跟我一起去？她也跟我一起写过文案的。”转头又换种貌似悲伤的表情：“呃，您知道，李晓月家里挺困难的，有赚钱的机会，我想让她一起，要不，就让她一个人去也行。”一边说一边滴溜着一双大眼睛，看着教授。
教授右手食指不停地在茶几上有节奏地敲着，良久方道：“如果这样的话，赵氏这边我觉得问题不会太大，反正没有固定工资，不会增加成本。问题是李晓月的导师那边还需要沟通一下。”
欧阳曼一听有戏，立马做狗腿状：“嗨，那还不是您一句话的事儿？您老还是系主任不是？再说了，您也不能让其他老师说只把好事给自己带的学生不是？”
听她这不知是吹捧还是讥讽的话，教授嘴角一抽，笑骂道：“又在胡说八道！这事先这么定了，我看这周五下午你没课，你先去报到吧，李晓月那边我先联系一下，如果没问题，你们就一起去。”
欧阳曼立正敬礼：“谢谢教授！我先走了！”生怕教授抓住她练字，一个健步窜到门边，准备闪人！
看她那猴急样，教授忍不住好笑，赶紧叫住她：“哎，等下！我告诉你，你去实习那个部门经理叫赵明涛，是咱们系去年刚毕业的硕士，他读硕士是我带的，算是你正宗同门师兄，有什么问题找他就行。”
欧阳曼答应一声：“知道了！”赶紧开溜。
正文 没座位的实习生
周五下午5：00，赵氏保健品公司市部会议室内，“今天先这样，散会！”部门经理赵明涛的话音刚落，人们纷纷站起来，作鸟兽散。
欧阳曼和李晓月却没有动。因为她们没地儿动。
她们来赵氏已经两周了，由于不是正式员工，公司并没有给她们安排办公位，她们都是在会议室打游击。好在市场部专用的大大小小会议室有4个，她们总能有地儿挪。
虽然来之前有心理准备，但赵氏的规模还是远远超出了欧阳曼的预期。仅仅市场部就有32个人，还分成了策划组、文案组、设计组和媒介组四个小组。欧阳曼和李晓月被分在了人数最多的文案组。
她以前兼职的宏源公司整个市场部就3个人，完全不能跟这比。话又说回来，正因为宏源没有这么大规模，才让她有机会在宏源兼职做写手。
两个人每周二和周五下午没课，就都到公司来。每周五下午是部门例会时间，全体员工都要参加。作为实习生，在签过保密协议后，她们两人也被允许列席旁听。毕竟只来了几次，对公司的运作完全不了解的她们，对会议内容还听得云里雾里。
等到所有人都走了出去，李晓月走到会议室门口，轻轻关上了门。
欧阳曼站起来，往下扯了扯紧绷绷的西装裙，感觉还是难受，又一只手拉着裙腰，扭了扭，长长地叹口气：“穿这套装真难受！”
又扭扭脚踝：“还有这高跟鞋！”
再一脸夸张的表情：“整个人感觉被缠得死紧，我觉得我快窒息而亡了！”
“哎，我说晓月，你平常也是T恤长裤的惯了的，这套装你怎么就不觉着难受哩？”
李晓月好笑地看她扭来扭去的样子：“我这是适应性强！”
欧阳曼站直了身子，一只手撑在会议桌上，皱起了眉，略带歉意地说：“是我硬找教授拉了你过来，原以为可以有大量的软文可写，可两周了，咱们啥也没干成，又没钱拿，如果你去餐厅打工，这一周两个下午，好歹还能赚点生活费。”
又愤愤地说：“你说这太子爷，还同门师兄呢，说得好听，把咱们往主管那儿一扔，就啥也不管了，连个办公位都不给咱们安排，更别说安排工作了！你说他好歹算是帅哥一枚，怎么一点不知道怜香惜玉哩？”
李晓月亲热地拍拍她的肩：“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去酒吧和餐厅打工，还有兼职模特走秀，终是不能长久，办公室工作才是个正经事，赚钱可以慢慢来。”
停了一下，又轻轻说：“多亏去年宣妈妈给我妈介绍了那个收画的大客户，家里收入多了，加上我外公现在病也稳定了，我妈老给我钱，现在生活费也够用了，我自己现在打工也少了。”
欧阳曼似不愿意继续这话题，感叹道：“我这同门师兄，嗯，就是咱们这赵经理，还够酷的啊！跟奥特曼似的，脸上从来都没表情的。”
这话立即遭到李晓月的反驳：“怎么没表情？刚才他在会上，批那几个组长的时候，不知道多凶！”
正文 冤家路窄
欧阳曼撇撇嘴，拿起笔在桌上的本子上随意地画着：“人家是太子爷啊，想怎么拽就怎么拽。”全公司人都知道，赵明涛是赵氏董事长赵振宇唯一的儿子，去年刚硕士毕业，到这个市场部只是历练而已。迟早是要接大位滴，所以私底下都称他为“太子爷”。
痞痞一笑，欧阳曼接着八：“哎，告诉你啊，今天我在洗手间里，听到人说，公司里有女生追求他，发邮件给他，他呢，在公司内网上发了个贴子，直接把邮件贴了上去，那贴子他自己就一句话：兔子不吃窝边草！还好他把人家的名字给隐去了，总算给人留了一点面子。”
说到这里，欧阳曼更兴奋了，声音不由得大了起来：“对了，对了，还有一句据说全公司都知道的话：赵经理眉毛皱一皱，地球都要抖三抖！哎哟，把我给乐得！”
正说得海皮，突然会议室的门被推开，赵明涛高大的身影立在门口，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欧阳曼只觉得头皮发麻，赶紧站了起来；滴溜着眼睛偷偷从下到上斜着打量赵明涛的神色：也不知道他听到了什么没有？听到了多少？
赵明涛走到她们面前：“等下下班你们俩在这等我，我有事要去趟H大，顺路送你们回去。另外，我有点东西，你帮我带给赵教授。”最后这一句，却是对着欧阳曼说的。
还没等二人有所表示，赵明涛转身径自出了会议室，到了门口，又转过头来说了一句：“明天我叫人给你们安排办公位。”
不经意瞄到欧阳曼正扭头对着李晓月吐舌头，一只手得意地比了个“V”的手势，赵明涛不由摇摇头，快步离开。
下班后，欧阳曼和李晓月并排坐在赵明涛那辆黑色雅阁车的后排座上，赵明涛不说话，两人也不吭声，更不敢如平常般打闹。
赵明涛从后视镜里瞄一眼正襟危坐的两个女生，想到下午听到的欧阳曼八卦语气，想象着她说那些话时的表情以及后来的小动作，再看到现在一副一本正经的淑女样的她，眼里不易察觉地闪过一丝玩味的笑。
一路无话，赵明涛把车停在学校东边一栋男生宿舍门口，一边解安全带，一边说，“我就送你们到这儿。等我一下，从后尾箱拿一下东西。”
欧阳曼弱弱地问了一句：“要跟教授说什么吗？”
赵明涛看了她一眼：“不用了，我会打电话跟他说。”这一眼让欧阳曼在心里问自己：难道我刚才问的问题象个傻子？
赵明涛下了车，去开后尾箱拿东西，欧阳曼和李晓月也赶紧下车，站在后尾箱旁，等着。
“赵大哥！”随着一声欢快的呼唤，李晓月抬头看去，心里不由暗叫一声：真是冤家路窄！
那朝赵明涛走过来的两人不正是那个骚包“补丁男”和淡定男“虚竹”？欧阳曼不由往旁边再站了站。
因为站在车的另一侧，高开的尾箱盖遮住了大半部分人，朝赵明涛走来的林援朝和安峰却并没发现这两个女生的存在。
正文 人情面子
只见弯腰在后尾箱拿东西的赵明涛站起身来，对着两个男生笑道：“我还正准备打电话呢，你们这么快就下来了！”脸上那明亮的笑，再加上那露出的一口白牙，让两个从没见过赵明涛这种表情的女生心里惊讶万分！
嗯，看来咱这师兄还是有阳光一面的嘛！欧阳曼在心里评价着，嘴上却一声不吭。
赵明涛关上后尾箱，把手上的一个小纸盒子递给欧阳曼，一边说：“小心点，这里面是液体针剂，别碰了！”
“咦？这不是那个，那个…”安峰惊异的声音传来，“那个”了两声，终于吞下了到嘴边的“屁股脸”三个字：“呃，这不是那个欧阳曼嘛？”
“哦？你们认识？”赵明涛挑了一下眉。
安峰嘿嘿一笑：“认识，怎么会不认识？赵大哥，你们怎么认识？”
“哦，她们是我的同系师妹，现在在我那里兼职实习。”
“哦，实习啊！”安峰拉长了声音，意味深长地说。
李晓月代替欧阳曼接过赵明涛手上的盒子，面无表情地说了声：“赵经理，我们先走了。”说着，拉过欧阳曼，转身就走。
林援朝微微一笑；心道：走得成才怪。要不是安峰这一个月来忙着一个课题，没时间捣乱，早就想法子找茬去了，现在这送上门来的机会，怎么肯罢休？
果然，安峰皮笑肉不笑地开了口：“别介啊！反正我们也是去吃饭，一起去吧？”
就在这时，欧阳曼的手机却响了起来，她拿起一看，是李晓月的号码，她一愣，瞄一眼李晓月，却见李晓月面上不动声色，右手却揣在上衣兜里，立马回过神来。
赶紧拿起电话，按下一个键，走到一边，作接听状，却是用大家都能听到的声音说：“喂，郑老师，你好！”
“啊？现在要我跟李晓月马上到校办？什么事啊？好吧，我们马上来！”
收了线，对赵明涛说：“辅导员找我们有事，得马上去一趟，赵经理再见！”
说完转身就走。
望着两人远去的背影，安峰用胳膊顶一下林援朝，狐疑地问道：“你说这次是真的假的？”
“我怎么知道？你当我神仙啊？次次都知道？”林援朝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些不耐烦。
赵明涛这时接过话：“别杵这儿了，先上车吧！今天想去哪儿吃饭？吃过饭我带你们去个好地方。”
林援朝心知肚明，赵明涛并不真心待见他们俩，时不时来找找他们，带他们出去吃吃喝喝，不过是人情而已。这人情当然也不是冲他们俩的，而是冲他们父辈甚至是爷爷辈的。
当然，别人讲的是人情，这么多年在圈子里生活下来，他们也知道，虽然他们不缺这吃吃喝喝的，可这面子他们也不能不给。
所以他很礼貌地说：“你定就好。”
一路上，基本上是安峰在不停地讲话，林援朝偶尔答一两句。赵明涛却沉默着，看上去似专心开车，倒也不显无礼。
赵明涛在后视镜里瞄了一眼后座上的两人，只见一个眉飞色舞，另一个却沉静如水。不由有些奇怪，这么不同性格的两人，据说却是从小到大形影不离。
正文 泡温泉
赵明涛早在林援朝和安峰刚进入位于本市的H大入读计算机专业时，就已得到自己老爹从S市发来的指令，务必要照顾好这两位背景不凡的少爷。这三年来，他可没少好吃好喝好玩的招待他们。偶尔，安峰那不安份的小子闯上一两个小祸，不敢告诉家里，也是由他出面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