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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悠然呵呵一笑：“道兄，恕我直言，我所炼之药，也有救急不救穷的道理。实难满足道兄要求。”
“道弟成年炼丹不止，为何这般小气？你所炼之药不用来赠人，又留之何用？”东方朔乃快言快语之人，不会转弯抹角，让人听了很不受用。
陶悠然的脸色凄然。
东方朔呵呵一笑：“原来道弟如此小气，你不给就罢了，何必面露凄凉之色？”
陶悠然用嘴唇向东方朔连撅三下，东方朔不解其意，便反复望向小道童，只见其眼睛黑白分明如仙子，并无异样。
良久，陶悠然言道：“道兄你对王母娘娘曾赠予你戒指这事，你如何看？”
“实乃宝物，我用它战天斗地两千余载，如果没有它，我也许早就死承运等天神的毒手！”东方朔说完，心中也涌动着辛酸。
“我看也不尽然！如果没有王母娘娘的戒指，也许你现在早已进入尘封境界，道光也早在八至十格也并非没有可能。”陶悠然手捋了一下齐胸白胡，意味深长的说道。
东方朔细想，这话说得也有道理。
“所谓坏事变好事，艰难寓汝成。这是一个世人皆知的道理，但天下实行者却寥寥无几。”陶悠然说后，脸越加凄然。
“道弟讲的都是显而易见的道理，为何面带凄凉之色？”东方朔想讲这种道理于人，应当是表情平平才是正理，但无论如何也不应有伤心之意。
陶悠然再次把嘴撅向那小道童。
他这一而再再而三的表情，引起了东方朔的注意：“难道道弟的表情与这小道童有关？”
“是呀……唉！”陶悠然说完，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东方朔见他伤心，便不再追问。
沉默有顷，陶悠然终于说道：“你不要看这小道童年龄甚小，其实他也有年头了……他和我是一个师傅，其悟性在我之上，深得师傅喜爱。他在我只有四格道光之时，他已经进入了六格道光勃然全盛的时期……”
“哦……”东方朔也甚感惊讶。
“不过，他也像你一样，是一个喜动之人。于是，师傅就把炼丹之术传于我。我师圆寂之前，只留下一句话——就像教育小孩一样的一句极为简单的一句话：修道如攀山，一份耕耘一份收获……”
“此话有何深意？”东方朔问道。
“师傅圆寂后，他的这句话很快被人遗忘。我炼丹炼得好辛苦，也常常有放弃之意，但我终究坚持了下来。我成天过着苦行僧一般的生活。炼丹，看书，研究，年复一年，过着单调的生活。我的这位道弟，原来是如金刚般的大汉……”
“金刚般大汉？”东方朔望着那面无表情，多少年前就具备六格道光的童子，陶悠然说他曾是个大汉，这确实令他惊讶不已。
“到后来，他耽于酒色，道格逐渐下降，据他有一天所说，道格整个暗淡无光。我于心不忍，就给了他和你同样的一粒四九神丸。这种神丸确实适合道仙所服，他突然发现七格道光通明，精神成数倍增长，当时的长安城内的名妓他无不尝遍。名妓知道他身体许多好处，都倒贴于他……”
东方朔呵呵一笑：“想不到这位小道弟也曾是风流快活之人。”
“我多年进入冥想期，清醒的时间甚少，炼制的丹药也少得可怜。可是，他把我几百年间炼制的所有神丸通通偷去。有了神丸，他更疏于练功。他从我这里偷去的神丸终于服完了，就成天尾随我身边朝我要。不过，谁都知道，炼丹不是爆米花，从采制到炼成需要相当长的一个周期……”
“后来，没了神丸，他的身体就开始萎缩？”东方朔抢先给出了个答案。
“是的……道弟变成今天这样，我才想起师傅圆寂前那句话的深刻含义……有一次，师傅入我梦中，我当时痛哭流涕，我如果当时看管好自己的神丸，师弟也不会变成今天这样……师傅在我梦中又说了一句极为平凡的话：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你师傅的话甚是，这事怪不得你，路是他自己走出来的，你也用不着过于自责。”东方朔见陶悠然始终眉头紧锁，便安慰道。
“是啊，虽然如此，我依旧感到自责。现在师弟虽然也是半仙之体，但也属于死仙一类。他每半年就要服用四九神丸一粒，一年两粒，年年如此。一旦不服，身体就会像粉末一样粉化掉……”
东方朔听了，不禁打了一个寒噤，眼前出现了这道童化为金星，点点散去的情形。于是，他长叹一声后道：“用尽废退乃大自然的规律，就是道仙也概莫能外呀！你师傅的‘修道如攀山，一份耕耘一份收获’，乃至理名言矣！”
第145章 糊涂神
“所以，刚才道兄朝我要这四九神丸，我不给你，道兄说我是小气之人……其实，不是道兄一人这样说我，而是所有道仙界都对我有这个评价。然而，为了道弟的荣誉，我终未与他们提起道弟的经历……这还是我第一次与人说我道弟之事。”说到这里，陶悠然的脸色稍解。
“道弟既然如此说，可否借愚兄一本炼制四九神丸的配方？以及炼制的方法？”东方朔知道自己是得寸进尺，但又觉得这千载难逢的机遇，失之实在可惜。
陶悠然听了，默默不语。
东方朔见陶悠然默想，便感觉自己确实有过分之嫌。先是来求解道光之事，人家作了解答。后来人家给了自己四九神丸，使自己提升道力道光。自己再求神丸，人家作了不给的解释，现在自己又变本加厉的求配方，求炼制方法。就是别人这样求自己，自己也会断然拒绝。
自己是只得而没有付出，而人家只是只有付出而不得，人家和自己虽说同是道中人，与你非亲非故，人家凭什么要对你付出？
那我有可付出的东西吗……在曹甸的房子是自己的，那里有后妈及她的女儿住着，自己现在是寄住在陶殿云家里，自己可以是身无长物了，拿什么东西和人家交换？
人家已经默示不给，就是给了，自己也会手软软的总觉得亏欠人家的。
东方朔想到此，便说了一番感谢的话后，起身告辞。
陶悠然脸露笑容，起身送行。
走到圆弧门前，东方朔突然想到一件事，立即站住，陶悠然也随即站住，并不搭话。
“道弟，王母收回我戒指之时，于我说的几句话，我至今念念不忘。她对我说：‘你的路还很长，望你能继续修道……不要以为自己天下第一，遇到好的人，可以跟人家好好的学，以成正果。’我现在发觉你就应该是她口中所说的‘好的人’，因而，我称你一句师傅也不为过。”
陶悠然一愣，随即摆动着指尘：“道兄可千万不要这样称呼于我……”
“你听我说……”
陶悠然急忙摆手：“道兄如果如此称呼的话，那么，你我的缘分尽了……我俩今后不再见面。”陶悠然料定这滑稽恶道不会罢休。
并非像道仙界所传的那样是自己小气，而是它既能救命也能害人，如自己这小道弟一样，由于吸食成瘾，而成如今这般模样。
东方朔笑了笑道：“道弟……那好，我们暂不谈称呼之事。我是想告诉你一件离奇之事：五月三十一号那天晚上我……”
“道兄，请再回屋里说吧！”
小道童又匆匆前面引路，他俩又向陶悠然的居处走去。
两人再次坐定，东方朔谈起上任第一天夜里发生的事情：那天夜里与乔二学碰面，当时乔二学尚不知自己已死。由于自己好奇，彻夜长谈。坐于倒塌的了小院墙露出的一块基石之上，那天夜里有些寒冷，自己坐于其上，一夜未觉半点寒意。
“哦……”陶悠然听了，猛的站起。
“道弟为何如此惊讶？”
“我良久思考你讲的乔二学之事，不解其为何死后灵魂无人过问？这样看来，故事都在那块石头之上。”陶悠然说着，在堂屋之内开始踱步。
“那块石头有何奥妙？”
“现在我还没法断定……道兄快带我去看看！”陶悠然此时的迫切心情远胜于刚才东方朔求丹方的心情。
东方朔呵呵一笑，并未起身：老弟啊，你这玩法有点那个了！我求你丹方你笑而不答，你现在何以见得我就一定会带你去呢？
陶悠然走进卧处，头戴一斗笠，换一短袖白涤确凉小褂，穿条黑裤，脚着一双白塑料底紧口黑布鞋，不看那脸，只远处看其身形，活活的像个老农。
他调整了一下脚步，看背影已经没了道仙之形：“道兄，请。”
东方朔依旧站着没动。
陶悠然愣了一下，然后哈哈大笑，走向堂屋，按动椅把上机关，北侧墙壁上四尺高二尺宽一小门徐徐右开，他起身从中取出一本深蓝色本面的薄薄的线装本，再次按动椅把机关，小门合上，并看不出小门边缘的痕迹。
陶悠然将书递给东方朔，继续笑呵呵的道：“道兄原来也如我一般，也是小气之人。”
东方朔接过书籍，贴于胸口，道：“道弟此言差矣，道弟属尘封境界之道仙，而我尚在尘世境界。像你这尘封境界之道仙，应该是无欲无求。而我这尘世境界的道仙，仍要经历血雨腥风，有点私心杂念也在所难免……”
“呵呵……你这张嘴啊！”
东方朔向书面一望：只见“四九神方”写得如游龙，对书法没有一定研究的人定难认识。那下面一方印章更是独辟蹊径，陶悠然三字属古篆变体，常人更是无法辨认。
他的手略微有些颤抖，站着便翻起书来。
各有各急，陶悠然的心情比他还急，伸手挡住他的视线：“道兄快走吧！”
东方朔笑了一下，身上并无装书地方，因而手拿着书籍匆匆走去。
“哎……道兄，你没有使用意念的习惯。这意念虽然耗费道力，使道光降格，但该用的时候还是要用的。像你这样把本四九神方拿在手里，遇上有心之人，又少不了遇些波折……一些小的意念，对道力的损耗是甚微的。”
“道弟请明示！”
陶悠然从东方朔手中拿过书来，插向他左胸衣服上的小口袋，眨眼之间，书变得又小又薄，已在他的上口袋之中。
两人一边说着话，一边向陶家山顶而去。陶悠然健步如飞，东方朔紧随其后。
到了陶家山山顶，东方朔的精神达到再生以来最亢奋的状态，他在寻找其中的原因。他无意中内视，竟然发觉自己的道光七格都在闪闪发光，这一发现令他惊讶不已。
这怎么可能呢？七格以上的道光可是达到了尘封境界的初段了呀，不是说要经过十年的冥想期才能达到的吗？
陶悠然见其有异样，便问其故，东方朔如实告之。陶悠然也觉得不可思议。然而，经他观察，东方朔确实没经过十年冥想期而进入尘封境界。
当然，陶悠然了解其东方朔的历史，便不再奇怪。在东方朔重生之前，他长期佩戴王母赐予他的戒指，在其宝物戒指的长期浸淫之中，他的能量一直在积聚着。
他本身的基质，重生后的能量，作为一个运动中的道仙，身体发生质的飞跃是极有可能的。四九神丸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
陶悠然的一番分析，东方朔是心服口服。
不过，陶悠然的一番话又令东方朔陷入沉思：“在尘世与尘封境界的交汇处，如果太放不下尘世之事，那就等于没有真正进入尘封境界，在此时期，人偶尔会犯迷糊，这就是人们常说的糊涂神。”
“哎呦！道弟啊，不是你提醒，我还忘了！今天是抓捕周贯德的重要时刻，我最近一系列的行动都是为了能尽快抓住他，让他绳之以法。然而，我布置停当，却到现在连手机还关着。”东方朔急忙掏出手机并开机。
手机并没有出现东方朔所想象的那样可能被打爆现象，而是悄然无声。
在陶家山山顶，他俩顺着陡峭的山崖飘然而下，落在山涧之西。
陶悠然本想直奔乔二学门前的那块奇石，然而，他们下山来到陶殿云家门前之时，只见陶殿云早已向南注目而望。
第146章 这话是谁说的？
“今天怎么这么迟，饿坏了吧？”陶殿云没有看随东方朔一起来的人，而是关切的问道。还没等东方朔回答，又接着说道：“快进屋吃饭吧！”
“这位是我在陶公观附近遇到的表哥。”东方朔向陶殿云介绍之后，又为陶悠然介绍道：“这位是我们陶家庄的陶支书。”
“哦……”陶殿云向陶悠然点了下头。心想：东方朔这小伙子年龄不大，这表哥年龄可倒不小啊！“哦！快吃饭吧，都快十点半了，你大娘去买肉去了，一会儿都忙活着要做晌饭呢。”
是啊，都快十点半了，陶殿云一直在等着东方朔，这令东方朔很感动。
陶悠然多少年没有认认真真的吃一顿饭了，他自以为进入了辟谷期，谁知面对香喷喷的小米粥，他也不禁胃口大开。
“东方村长，那周贯德家的房子是怎么回事？难道真是雷劈的吗？”陶殿云清早听人说了周贯德家的房子之事，联想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