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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知道他不爱她,心里已有另一个女人的存在,但是她还是没有办法停止爱意,曾经停顿的呼吸因他的没死而再度恢复。
那是爱的魔戒,将人紧紧困住,难以动弹地锁在无我的境界里,任凭灵魂被抽空,心不由己。
“求你有用吗?如果你未依组织的要求达成任务,我相信你的下场不会太好过。”葛元卓将她的手轻轻取下,不接受她犹带一丝希望的暗示。
以前的他不爱她,现在的他不爱她,未来的他也不可能爱她,拒绝她才是给她一条生路,他无法假装爱她,爱是假不了的。
“这是我自己的事用不著你操心,你只要顾好你的女人,想要她活著就得付出代价。”北川惠子的话里有著赌气意味,略带妒意的威胁。
“什么代价?”她的死活他的确不在意,毕竟这是她的选择,但是涉及他心爱女子的安危,他不得不问上一句化解方法。
“陪我。”北川惠子语气很轻,像初次见面时的年轻女孩。
“陪你?”她还不死心吗?
“我可以不杀她,但你要一直陪著我,像我们以前的关系不能抛下我,我要你只有我一个女人,不能再跟她在一起。”只要有他为伴,她愿意为他背叛组织。
“我只给你三个字,不、可、能。”若要他放弃所爱,当初他就不必离开了。
一听他斩钉截铁的回答,她当下脸色一沉。“你想要她死吗?”
“那得看你这些年学到什么本事,能否在我一枪贯穿你脑门之前先杀了她。”若她的存在是个威胁,他手下绝不留情。
“你认为我没办法取她性命?”他太低估女人,为了爱她们不惜拚死一搏。
“我不跟你赌万分之一的机会,这不是意气之争,你知道我从来没有爱过你。”他不拿心上人的命做赌注。
“可是你却来赴我约,为的不就是这万分之一的机会吗?”他不敢赌,因为他输不起。
北川惠子眼底有著对他的恨意,恨他的伤人不肯用假话骗她,从以前到现在他总是叫她不要爱他,他没有多余的爱可以分给她。
女人最大的痛苦不是她爱的男人不爱她,而是他当她的面把他的爱给了别人,然后用愧疚的语气说著:我不爱你。
他让人想恨却无法恨,不想再爱却越陷越深。
无情的人令人理直气壮的恨,毫无顾忌地用一生去恨,可是他的无情来自他的专情,叫她满腔的爱和恨如何燃烧,她求的不过是他给予爱情,而他自始至终没看过她一眼。
“没错,但我不会牺牲我跟她的未来,我爱她的决心是支撑我活下来的力量。”爱让他有战斗的能源。
虽然他爱上无欲无求的女人,但他相信终有一天他会打动她的心,她不是绝对的冷情,她只是害怕受伤而把自己藏起来。
只要她的心曾经打开过,要再开启并不难,他会成为唯一进驻她心房的男人。
“很伟大的说法,你的坚持让我更想杀她。”不是为她,她在试探他的底线。
“那你得先杀了我才有这机会。”他不会让她得手,即使是付出他的生命。
“黑眼赛门,你还是一样的狂妄。”她笑了,笑得心很酸。
他看她的眼神是那么冷漠,原来她在他心中真的微不足道。
“别让我杀你,蓝星,我不想杀掉你在我心底的记忆。”她还是那个羞涩甜美的女孩。
“是吗?”她终究成为他想抹去的回忆。
北川惠子没再多说什么,只用带有怀念的眼神望了他一会儿,默然转身离去。
爱本来就是让人流泪的,不是吗?
她的泪流向心湖,那里已经结冰了,再也等不到雪融的春天。
※※※
“美丽的女杀手,原来就是她想杀我呀!”她该不该说与有荣焉?
骤然响起的声音让刚要提脚离开的葛元卓大吃一惊,他倏地回头找寻发声地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警觉心低得有人近身毫不知情。
他依信上的指示前往郊外的桥墩赴约,当时他特别谨慎查看有无人跟踪,确定沿路没有可疑人物。
而现在他开始怀疑自己的本事退化了,这些年平凡人的生活把他的反应磨钝,不如以前的灵敏和锐利,失了防心。
当他看到桥墩下那抹惬意的身影,他是好笑又好气,她当真当自己是来看戏的路人,不忘自备折叠式小板凳,还吃著冷掉的烤鱿鱼。
这就是他爱上的小女人,其实很任性却不承认,心是软的老要装硬,率性而不在意外界的眼光,她只做她自己。
“心爱的秋,要不要我拉你一把?”她坐在那里大概坐很久了,空了的水饺盒可资证明。
一听他肉麻的轻唤,准备钓鱼的夏秋千差点一头栽进水里面。
“你别推我一把我就偷笑了,你看起来很像想先杀了我再就近弃尸。”反正离溪流近,推入水里不需要费太大的劲。
“没错,我的确很想杀了你,因为你不是个听话的女朋友。”让他不时为她担心。
手攀桥墩往下一跃,他以优美的落姿落在她身侧,身躯充满力与美结合的线条美。
夏秋千由鼻孔轻嗤一声,“那你该去养一条狗,从小训练它服从口令行事。”
想要她听话恐怕要等她重新投胎以后,不做人改做畜生,也许能像牛一样被牵著鼻子走。
“你怎么来了?”身一低,他坐在她旁边轻抚她的秀发。
“喏,你没瞧见吗?”她指著桥下的淑女车,表示那就是她的交通工具。
“你骑脚踏车来?”未免太有心了,起码有二十五公里远。
“不行吗?环保又健身,零污染。”肩一耸,她不以为意的说道。
行,她高兴就好,但……“我指的不是这件事,你为什么会到这里来?”
他私下赴约的事没有人知情,她不可能知晓此事,他一直低调的瞒著她,不愿她涉险。
“钓鱼。”她把手上的钓杆举高,上了鱼饵往溪里一抛。
“你还真万物俱全呀!我说的是你为何知道我前来赴约的事。”葛元卓没好气的一瞧。
她真的准备得很齐全,有可乐、饼乾和巧克力球,另外把烤肉的用具也带来了,装在一个小冰箱里,单手一提就能带著走。
而且她还买了一个鳗鱼便当,看来已经冷掉了,上头用橡皮圈圈著一双筷子,旁边是配饭的红茶,真的非常休闲。
真是一点也不寂寞呀!叫人叹为观止,她哪里孤僻了,根本是自得其乐。
“很难猜吗?看完信记得要收好别乱放,你有一个同居人。”眼一瞟就瞧著了,算不上什么大工程。
他顿时恍悟地微懊,“你不是一向置身事外不管别人的闲事?”
为什么偏这一件事这么主动,一反冷淡的性子拆信展阅。
“你不是别人,你是我的男朋友。”偶尔也要扫扫别人家的门口,说不定会捡到金子。
苦笑的葛元卓轻搂著她,在她鼻上一啄。“这表示你开始接受我了吗?”
也算是件好事,至少到目前为止她还是安全的。
“试用期结束,正式升为可以交往的男朋友。”冲著他那份肯为她而死的心,她会勉强开道小门让他挤一挤。
她不知道自己为何看了信以后会为他担心,坐立难安地擦完留声机,又拿出冰水清洗有瑕疵的白玉,接著又咬著指甲看她从来不看的卡通。
她从来就不是个快乐的孩子,父母在的时候也常常为了工作而丢下她一人,任由她一个人跟自己的影子玩耍,学不会如何让自己快乐。
而后他们去世了,她更加不快乐,觉得世界上根本没有快乐可言,大家在笑不是因为他们快乐,她的笑从来就不是情绪上的反应。
可是自从这个麻烦闯进她平静的生活里,她觉得自己的想法慢慢变了,有个人拖地、煮饭、倒垃圾也不错,省了请菲佣的工钱。
而且这男人爱她,所以好像她不爱他就有些过意不去,必须回报他一些才能心安理得。
爱或不爱的问题没那么严重,最主要她不排斥他的亲近,或许他们可以就这样走下去,说不定哪一天她会发现爱情早像火车头似地撞上她。
“可不可以有床的那一部份?”让男人禁欲是一项非常残酷的行为。
夏秋千弯起唇一笑,含有深意的一瞟,“你确定你长大了吗?能负起下床以后的责任。”
“这算是羞辱吗?”虽不懂她真正的含意,但是问男人“长大没”,这绝对是一种侮辱。
“别想太多呀!葛先生,我想保险套不一定保险,我们得预防小蝌蚪大军入侵后引起的危机。”她不想像某人一样顶著肚子,被一群人强押上礼堂。
“你是说你愿意嫁给我?”这个责任他百分之百愿意负。
一想到她就在身边却不能碰她,那种折磨不是冲冷水就能浇熄,他一身的骨头几乎要因渴望而爆破,没一根是安份的。
“不要一下子跑得太快,我只说交往没说结婚,目前的你还没有让我有踏入婚姻的欲望。”拍开他袭胸的手,夏秋千将钓到树枝的鱼钩解下,重新上饵。
“那床呢?”他可以稍微放慢脚步,等她适应有他的生活。
习惯是一头可怕的怪兽,当人们习惯了习惯以后,就很难离得开习惯。
“当我心情愉快时,就是你得寸进尺的时候。”瞧!她的尺度很宽,让他为所欲为。
他追问:“你什么时候心情愉快?”
“如果我说我现在心情不错,你会不会当场扑倒我?”这男人爱上她真的很可怜。
“会。”他回答得极快,已准备将她拆吃入腹。
“那我只好对不起你喽!我是来钓鱼的不打算做其他的事。”一说完还真让她钓上一条巴掌大的小鱼。
“无趣的女人,你让男人有著很深的挫折戚。”但他就是爱她。
夏秋千但笑不语,专心钓鱼。
溪水不深但很清澈,溪底的石头被水洗得很圆滑,在阳光的照射下散发粼粼彩光,好像美丽的七彩石,辉映出此时的宁静与祥和。
风也是安静的,静悄悄地走过水面,勾起涟漪数朵,增添情人间的甜蜜。
溪中印出两条相偎的人影,他们是相爱的,至少一旁的野花是这么说的。
“你不嫉妒吗?先后有两个女人找上我。”而她都在现场。
“会。”她是女人。
“会?!”葛元卓惊讶得差点滚落溪底,一手撑著地让自己不倾倒。
她表示得那么冷静,完全没有一丝意料中的反应,这会竟然敢毫无赧色的点头,胆于也未免太大了。
“我也会有些不舒服,不高兴我的所有物被人染指,但我不会刻意去争,也不想去争,该是我的就是我的,不该是我的我也绝不强求。
“我父母和修女奶奶的死告诉我一件事,人不能向天抗争,弛想给你的时候自然会给你,当弛想考验你时你也绝对逃不过。”
她在传道不成?!“看来我给你的时间还是太多了,让你想东想西地想悟道。”
“呵……你在说我爱得太理智吧!我知道我有些自我保护过度,但我得先爱自己才能爱别人,不然别人凭什么爱我。”她宁可把自己保护好再来谈感情。
有些人根本不懂如何爱自己,才会做出伤人伤己的举动,酿出悲剧。
“我就是爱你,没有任何理由,不论你的优点还是缺点。”他的爱是盲目的,只为了爱她而存在。
盯著水面动静的夏秋千笑得很含蓄,只把烤肉架递给他。
“我的优点就是没有缺点,记得把鱼烤熟,我不喜欢吃焦的。”
唉!葛元卓只有抚额呻吟。
第九章
“气死我了、气死我了,他们竟然敢漠视我的存在出双入对,丝毫不把我放在眼里,他们做得实在太过份了,公然的践踏我的真心。”
连上班都把狐狸精带在身边,他到底有没有考虑过她的感受,就算要过河拆桥也得知会一声,别让她无声无息的落水。
一向以老板娘自居的钱慧安习惯以此身份作威作福,就算那些爱要个性的搬家工人不当她是一回事,起码在发薪水那日会对她特别客气。
而他呢?她为他做牛做马做了四年工,帮他把一间摇摇欲坠的破公司撑起来,甚至让他有开分公司的本钱,他不知感激还反而这样刺激她。
哼!她会比那块古怪的瘦排骨差吗?要胸有胸,要腰有腰,臀部大小刚好非常适合生养孩子,他究竟懂不懂什么是宝。
原以为他把那女人藏在家里也就算了,至少公司是她的天下,只要她多使把劲造成事实,让他跟她那个那个,还怕不能把那女人挤出去吗?
没想到狐狸精的本事还真大,入侵他的家不够居然抢起她的地盘,两边下手好取得先机。
可恶、可恶,她绝对不会输她,等她回去换上低胸衣服将乳沟挤深,利用女人的天赋一定稳操胜算,她策划了四年的目标不可能落空。
“放轻松,别咬牙切齿,小心把牙咬断了还得去补牙。”得不偿失。
“你要我怎么放轻松?元卓表哥快被野女人抢走了,你不帮我还说风凉话。”他们兄弟是一丘之貉,都不是好人。
“我要怎么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