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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慕筠的身子明显一震。她的父亲是黑道之首,素来霸道冷情,他会这么说,难道真的担心她?还是基于弥补母亲的心态?
她不能理解这样的感情,就好像她不能理解男女情事一般,那感情……好复杂。
“好吧!我答应你就是。”
“嗯!还有你年纪也不小了,若有男朋友,记得带回来让我瞧瞧。”
“我哪来的男朋友?况且,谁敢要我?”李慕筠似是自嘲,又似哀伤的说着。
没人了解她的心其实是渴求爱情的!
聂尘将车子驶入地下室,停好车后他绕到车子的后座,捧出了一大束沉重的花。这是第一次他的手里拿的不是公事包,也是第一次他亲自到花店挑花。
是浅紫色的紫罗兰!
他莞尔,想起李慕筠会有的反应,一抹恶意的微笑便自唇边泛了开来。
不错!他是买花了,生平头一次做了够特别的事,却不是为她。
她会有多么失望呢?是再次在他面前表现得佯若无事的模样?呵~~她一定自认没人能看透她吧?
可惜,他不是普通人哪!他已游戏人间多年,她那点心思瞒不了他。两人各自拥有着秘密,游戏才会好玩哪!
不可否认地,她是团团谜雾,包裹着层层秘密的她散发着迷人的芳香,危险得好似罂粟花,外表美丽却带着毒。
不过,即使与她共事这么久,他所掌握的也只是她的一部分罢了。
他想要知道她的全部,一等他摸清了、熟透了,对她自然失去新鲜感,不再总在孤身一人时想她。
以此说服自己,比较容易。
用只有自己明了的游戏方式陪她玩,如猫捉老鼠,很快地,猫将撕烂这朵罂粟花的花瓣。
聂尘哼笑一声,按了上楼键。
随着电梯的上升速度,他从透明的强化玻璃看了出去,忙碌的街道依旧,他玩弄爱情的心也依然。
他出了电梯门,双手捧着一束花,迷魅的双眸闪着兴味,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求爱的深情男子。
三十五楼的天地里,除了他的专用办公室之外,只有总裁秘书室与秘书助理室。
看见聂尘手里拿着花,几位女职员眼底有着欣羡,季春苓更是看傻眼了。学特助说得没错!总裁和李姐果然有昧啊!季春苓在心里喊道。
聂尘得意地走到李慕筠的身边停下,众人也跟着在心中惊呼,总裁跟李秘书居然……
李慕筠亦被他的举动给吓了一跳,她不记得他曾经将私事带进公司,更不记得他曾经亲手送花给谁,至少在她进入扬名的这三年里不曾有过,他要为谁破例了吗?李慕筠的心如擂鼓。
“李秘书,这花……”聂尘顿了一下。
李慕筠感觉自己的心快要停止跳动了,其他女职员亦竖起耳朵。
“你替我照顾,顺道联络蓉蓉过来午叙。”他魅惑的黑眸盈满着恶意。
她探进他的眼底,故作冷静地回道:“是的,总裁。”
“你很失望?”他欺近她的耳畔轻声道,红潮顿时染上她整个耳根。
“什么?”一时无法猜出他的语意,她越来越不懂他了。
“你很失望吗?”他又问。这妮子眼中一闪而过的失落他捕捉到了,如他所想,她在佯装若无其事,
“你很无聊。”不想和他争论,反正他总是丢下一些莫名其妙的话后离开,教她为那些怪言怪语猜上老半天,他都可以佯装无谓了,她也可以。
他笑出声,将花丢给她,转身进了办公室。
不久,李慕筠桌上的内线便响起来。
“什么事?”她立刻接起来。
“你想故作坚强?在我面前,你大可不必。”聂尘戏谑的音调透过话筒传来,她感觉得到他在嘲笑她。
他以这种方式提醒自己游戏结束了?李慕筠心一凛,庆幸自己没陷进去……
“你胡说什么?我根本没有其他情绪!”她没忘,没忘记他们当初的约定,他不必用这种方式提醒她!时机到了,她自然会走。
“没有吗?”他又笑了一声。“好,就当你没有。别忘了联络蓉蓉。”
他又像从前那般丢出一堆难解的题目给她了,她有些泄气。
“知道了,要不要连娜娜也一起叫来?”她故意激道。
“也好,不过你最好把时间错开,我可不想看八爪女打架的模样。”说完,他挂上电话。
而李慕筠则差点气煞了!
早上九点,李慕筠准时到了公司,昨天她没有陪聂尘加班,想到他将上班时间拿来大玩恋爱游戏,她心里有着不满,因此,他想占用她的下班时间办不到。
走到座位,一束鹅黄色的海芋搁在她的桌上,她深吸了口气探闻,一股沁人心脾的淡淡花香窜进她的鼻尖,再吸了一口气,香味盈满她整个胸臆。
好香啊!
她的举动惹来季春苓的好奇。
“李姐,是谁送来的花啊?”
经她一提,李慕筠这才想起她不知道是谁送的花。二十多年来,她不曾收过别人的花。
谁会想到送花给一个脾气火爆的母狮呢?李慕筠自嘲道。
“咦?旁边有卡片耶!”季春苓喊道。
李慕筠这才知道原来送花者的名字和想说的话是写在卡片上头的,她真是太迟钝了……不!也许该说她收到花的经验不足。
随手打开卡片,落款人是戚家淦,李慕筠顿时泄气不已。
原来他还是没放弃啊!这柬花不过是友谊之花!“李姐,是谁啊?是不是你男朋友?不对啊!你不是跟总裁……总裁!”季春苓本想八卦一番,哪知话才到嘴边,正主儿便冒出来了。
聂尘站在那儿不知多久了!李慕筠暗呼一声。
他穿着绿色衬衫和黑西裤,打上她替他挑选的斜纹领带,整个人俊美得不可思议,他的轮廓本来就比一般人深,当眯起眼沉思的时候,他就像撒旦般引人注意。
再见他,她依然如初时那般震撼!
“你跟我进来。”经过她身边时,聂尘命令道。
“是。”朝季春苓吐了吐舌,李慕筠便跟在他身后进入总裁办公室,
“总裁——”她以为他要问今日的行程。
“花是谁送的?”
“啊?”她没听清楚。
“我说花是谁送的?”他蹙着眉暗忖,游戏不好玩了,沉甸甸的力道压在他的胸口上,有种莫名的嫉妒围缠着他。
顿了一下,李慕筠抬起圆润的下巴回道:“你可以送女人花,我为什么不能接受男人送的花?”
“你这是在怪我?”
“不敢。”
“不敢?哼!好一个不敢!”他踱到她身边,不肯承认这件事已影响了他的思维。他严峻地问道:“他是谁?”
“不关你的事,别破坏了游戏规则。”她提醒道……不!是他先提醒她不该中窬炬的,她只是照办。
若非他特别的送花举动刺激到她,她几乎已忘了那个约定。可他做了,他做了不寻常的事,那只会提醒她,她不过是他一个玩伴、床伴而已。
他是如此残酷地提醒她,教她狠狠地自梦中醒来,再不敢想得太多、想得太美,她会谨守约定。
“你已经破坏了。”他陈述事实。她不曾真正干涉他,但他的心中已被她的种种行为给影响。
她抬眸凝视着他,手心却冒着汗。他看出什么了?她对他用了情的事实?
不!她没有,谁会对一个花心浪子用情?
“说!他是谁?我可以自己查,但那会很难看的。”为什么执意知道?他说服自己只是对她还未失去兴趣,她别想翻出他的手掌心,但心底又有一道声音诉说着:不是这样。
“好吧!是一位保全公司的老板。”
“企业小开?怎么认识的?”他坐回黑皮椅,喜欢见她对自己服输的模样,那让他得到征服的快感。
“路上,他要我去他的公司上班。”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在这里接受他的盘问,他不必费事问的,不是吗?就像他的其他午妻…样,他从没费心去知道她们做了什么。
可他问了,这代表什么?她不解。大概她是他公司的职员吧?说真的,她不想将事情猜测得太好!
“挖角?跟我抢人?嗯!他倒是勇气可嘉。你答应了?”
她摇头。
“为什么不?这可是难得的机会啊!”他期待她的答案。
一年来的床伴关系,该是改变的时候了,他明白她本来有机会逃的,不过,幸好她没这么做,若是她做了、逃了,他照样将她追回,没其他原因,只为他还未尝受到她的臣服,哪容得了在此时放弃呢?
何况,他从不便宜别人。
“够了!你想知道什么?又在怀疑什么?我没有违反约定,如果你要听的是这个——”
“我要听的不是这个!”他突然打断她,并从椅子上站起慢慢踱至她的身边。
她屏住气息看着他来到自己面前,这一刻好似有永远这么久。
“我很高兴你没答应他。”他语带深意地说道。
那张性感的丰唇吐出魅人的话语,让她迷惘了。
他究竟想怎么样?
来不及多想,他便伸手抬起她的小脸,将唇印了上去。
在两唇相触的刹那,一股电流窜了开来,在两人身上来回传送,甜蜜的气息散布在空气中。
她怎么会有昏眩的感受呢?
就在李慕筠几乎快喘不过气时,他离开了她的唇,食指挑弄似地在她唇办上来回的描绘着。
“我们的约定取消了。”他宣告道。
约定取消了?
这短短的几个字轰得李慕筠的脑际…片混乱。
他是什么意思?要结束两人的关系吗?
他对自己腻了?一连串的想法教李慕筠惊惶失措,她从没想过会有这一天,更料不到的是居然会
这么快!虽然两人的关系维持得比他任何一任情妇都来得长久,可在她满是慌乱的心底留下的却净是遗憾。
约定是为了避免她爱上他——他是这么说的。
可她没说爱他,她也尽可能的惹火他来掩饰眼底对他炽烈爱恋的光芒。她满足他所有的需求,连安排情妇这种事,她都若无其事的做了……
还是让他看出她爱他了吗?
方才那个吻,是离别的吻吗?
他要她离开?
屈辱的泪水盈满李慕筠的眼眶,她强忍着不让泪流下,却还是控制不了。
“哭什么?这么难过吗?还是你喜欢上那个约定了?”
约定一,不能爱上他。
约定二,不能干涉他的一切,
约定三,在他说结束时,必须结束。
蓦然想起那个约定,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取消约定让你这么难过吗?还是你发现爱上我才让你这么难过?”他有一丝恼火,因为他突然发现他订下的约定让他作茧自缚了。
李慕筠凄怨的抬起眸问道:“你觉得玩弄我很有趣是吗?可以任你这般折磨而不喊痛,任你想丢就丢、说放便放,是吗?”他想说不,可她的问话太犀利,让他毫无转圜的余地。
他的停顿与迟疑,已经足以说明他的答案了。
“你不用回答我,我已经明白了。”她会辞职的。李慕筠在心底默默地说道。
“你真的明白吗?”他怀疑她真的明白,她在他心中的地位没这么不堪的。
“明白了,全明白了。”他要她潇洒一点,不是吗?
“别想偏了,我依然要你。”他按着她的肩头,男性独特的麝香熟悉气味围绕在她身边,她不想依恋啊!
可他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她不懂。
他不是说取消约定了,又为何依然要她?
“那个约定没有存在的必要,懂吗?”
她不解的眨巴着双眸,他却不让她多问,迳自放开她的身子要她离开。
“你到底是什么意思?为什么不一次说清楚?”
他淡笑,没有回答。
他需要时间,因为一切都已失了序,再走不回他要的正轨。
他到底是什么意思?是要她走,还是要她留下来?很显然地,她应该相信前者。
可是,他又说他要她……
李慕筠趴在桌上,任她想破了脑袋也猜不出聂尘的语意。
一封横躺在抽屉里的辞职信已经写好五天了,在这期间,她一直在递与不递之间挣扎。
他明明花心得要死,她也知道他不可能为谁而改变,可当她说要走时,脚却不听话地走也走不开。
离不开他的这个事实让她全身像被雷劈中般难以动弹。“不、不……”
“李姐、李姐,你怎么了?”
她目光凄迷地望着季春苓。
“你怎么了?从刚才就怪怪的。”
“没事。吵到你了?”冷汗染湿了她的衣服,她为方才的想法感到害怕,决定不再理它。
“没啊!要不是你刚才这么一叫,我差点儿打瞌睡了。”季春苓不好意思地笑笑。
“这么闲啊?居然打瞌睡。既然这样,来帮我吧!”李慕筠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