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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理书籍的李秀珠停下动作,洪家言也疑惑的看着她。她怎么那么了解阎锋?
“……你们可以把他的事情告诉我吗?或许我有办法跟他沟通,至少我可以把你们的想法跟他说,说不定可以让他想通什么事。”
洪家言回头看了看妻子,李秀珠问:“为什么你有办法跟他沟通?”
“我现在跟他一起住,或许我在他心里没有自己想像的那么重要、或许就算跟他谈了也改变不了什么,便是我爱他、在乎他,不想他这么不开心,所以……告诉我好吗?”
洪家言和李秀珠同时想起——金锅奖那一天,阎锋有投票给她。
深呼吸几口气,洪家言决定跟她说明阎锋跟他们之间的恩怨。
“他父亲在酒精和迷幻药的伤害下,在三星餐厅翻了客人的桌,并把对方打得重伤昏迷,想尽办法在最短的时间内离开法国,回到台湾。他在台湾重新开始,为了克制酒瘾,每夜寻找不同的女人是他放松的方法,脾气暴躁的他因为打架常换餐厅,时日一久声名狼藉,在料理界愈来愈难混,这时他的天使出现了,就是阎锋的母亲。”
谷芙兰听到这里。由阎锋目前孤傲偏执的个性看来,应该是他父母并没有美好结局。
“她是一所家商的女学生,跟几个女同学一起合租,而阎锋的父亲就住在她们楼上,每当看见他又受伤了、衣服破了,她总会热情的帮他,后来甚至邀他一起共享她所做的饭。”
谷芙兰突然觉得,这样的模式跟自己遇上阎锋的过程很像,只不过受伤、受创的是她。
“阎锋的母亲不到十七岁就怀了他,而他父亲却在这个时候退缩,开始躲他母亲,让他母亲饱受学校、家长、邻居的责骂和歧视,但她仍坚强的把阎锋生下。而阎锋的父亲在法国打伤的那个人,也在此时渡海来打官司,不幸的是,那人坐上酒驾朋友的车,出事不治,此事却在以讹传讹下,被说成是阎锋父亲指使,阎锋父亲莫名成了杀人犯。”
讲到这,洪家言的表情变得惆怅,“官司虽不必打了,阎锋父亲逃过一劫,却背上罪犯的恶名,他自暴自弃、意志消沉,这其间阎锋出生,三人平静的过了四年。直到一个离了婚的富家女看上他的外貌及厨艺,他也急于摆脱贫穷的生活和罪犯的包袱,便善用他的浪漫多情将她掳获,然后富家女跟他结了婚,但是婚后他仍然到处招惹女人。”
“阎锋他……那时才四岁,恐怕不能接受吧?”谷芙兰心疼的低语。
“应该吧。而我,就是那个富家女跟前夫所生的儿子,算起来我跟阎锋毫无关系,但是他恨透了我母亲,认定要不是我母亲用金钱引诱,他父亲还会留在他身边,即使他父亲是个那么差劲的家伙。”洪家言无奈一笑。
“阎锋的母亲抑郁早逝,而他背负着不名誉的身世,到哪里都受人耻笑,所以他十几岁就流浪街头,走着跟父亲一样的路,以暴制暴。”
“难怪……我总觉得他不是很喜欢自己,老是喝酒、卖命工作、刻薄的对待别人,别人愈是恨他,他愈是爽快。”谷芙兰此时忽然懂了他的复杂心情。
原来他一直都这么苦痛,她却一无所知。
“风水轮流转,我妈的事业被一点也不想做生意的阎锋父亲毁掉了,我的出版社也是拿仅剩的资金所建立,虽然不算什么大企业,不过规模也不小……呵,但比起阎锋那家法律事务所确实差多了,而且他还有那么多人脉和金主。”
“他不应该恨你,你跟他父亲根本没关系呀!”谷芙兰仍然不解。
“那你就要去问你家男人为什么,不过我想那家伙认为是我婆婆抢走了他的幸福家庭,那就由她的儿子付出代价!”李秀珠忿忿不平的抢白。
那年他才四岁,就必须面对父亲嫌弃自己和母亲突然离去,还要面对终日忧郁的母亲,贫穷和罪犯之子的恶名更让他尝尽了苦头,没了关爱和温暖的他最终只能重蹈父亲的覆辙。
谷芙兰此时好想拥抱他,给他全部的爱,盼能稍稍抚平他心中的痛。
谷芙兰回到家,见到的却是阎锋比往日还要冷漠的身影。
“你去‘东西’了?我不是说过不要再见他们吗?”
“今天洪大哥已经把你父亲的事大略跟我说了。”谷芙兰温柔的凝望他。
“洪家言把事情全都告诉你了?”阎锋眉一扬,有点难以接受。
“是啊。”
他冷冷看着她,“好吧,现在你应该知道,在我身体里有一些劣根性和犯罪因子是这辈子也改不掉的,我深深被你吸引,但连我自己都无法保证我会善待你一辈子。我因为想矫正这些不好的地方,所以拼命当一个律师,但是到最后我仍滥用自己的权力收取很多钱,为打赢官司不择手段。芙兰,我是这样的一个人,你觉得面对这样的我,是一件好事吗?你有办法和这样的我走下去吗?”
“因为喜欢你,不论怎么样的你,我都会努力去接受。但现在我们的第一步,应该是让你跟洪大哥见面,把事情摊开来说,我们必须去面对,把它的影响减到最低,毕竟不管洪阿姨曾对你和你母亲做了什么事,都跟洪大哥没有关系。”
“我妈是靠着爱我爸,才能不顾这世界对她无情的嘲笑,坚强的活下去。而那女人不管我跟我妈唯一的依靠就只有我爸,硬是将他夺走,既然如此,我为什么不可以以牙还牙?为什么不可以让她儿子也像我一样尝到被夺走最爱的痛苦?”阎锋浑身散发着愤怒。
而她,他唯一动了真心的女人,竟选择站在那男人那边。
“算了,你不认同我,其实在我的意料之中。我只能说,有些事如果不是身陷其中,任谁也无法了解当事人的感受,不是说原谅就能原谅的。”这世界,不会有谁能理解他的寂寞,连她也一样……
“我不希望你封杀洪大哥的出版社,并不是想让你原谅他,而是……”
“不要再说了。你知道我并不是一个小气的人,我会怎么想、怎么做都有我的原因,你就算无法认同也不阻挡我,你只要理解我、相信我、支持我就行了。”
因为太重视她,阎锋不想在这个问题上跟她起争执,他只想像从前一样,两个人互相依赖彼此。
“任何时候我都支持你,就因为想让你过得比以前幸福,我才希望你能够跟洪大哥好好沟通。”
“说穿了,你还是觉得他是无辜的,你还是觉得我收掉他的出版社很卑鄙?”
阎锋不耐的扬高声音。
“我没有。”
他从来没有像这一刻流露出这么多私人的情绪,正因为面对的是谷芙兰,可她却选择站在他敌人那边。
他握紧拳头,“如果你仍想找他出书,我可以向好味食品集团撤回我的指示,让他可以继续经营他的事业。但是,我和他的出版社,你只能选一个。”
谷芙兰料不到他竟然会这么决绝,她失望难受的看着他。
她知道他是因为太在乎她,才会如此霸道的让她选择,但偏偏她不能接受这种相爱的模式。
如果她现在为了让他宽心而妥协,那么依他目前偏执的个性,以后肯定会想继续压制她,而像这样的争执只会愈来愈多,而她终究会因为讨好他而失去自我。
谷芙兰深深凝视他没有回答,转身回房。
望着她失望的背影,阎锋想叫住她,却不知叫住她又能怎样?妥协吗?或许他们都需要冷静,他这么想,终究没开口。
第9章(2)
翌日清晨,他走出房门,昨夜搁在那儿的碗盘已经洗干净放在架上,平常摆满谷芙兰的企划书页而凌乱的桌子也收得十分洁净,客厅收拾得太整齐,好像没人使用……
阎锋想到这里,突然感到不安,他急忙冲到谷芙兰的卧房,果然她已收拾一切走了。
锋:
我永远不想离开你,但是现在的我们无法继续相处下去。在我们找出对双方最好的方式之前,还是先分开一阵子。我会回到啡·主流咖啡馆工作,如果你还愿意理我,我非常期待你来找我,而我想见你,就会送东西去事务所给你吃。
芙兰
阎锋凝神瞧了那张纸条一会儿,最后却将它揉成一团丢进垃圾筒里。
谷芙兰暂时借住在啡·主流咖啡馆店面后方的仓库,这里有淋浴间、有沙发,在这里生活对她不是问题,再困难的日子她都度过,没在怕的。
只是……难免惆怅,怎么事情发展到最后仍是一样的结局?
她轰轰烈烈的投入,仍然得重新归零,最终她还是一个人……
这天打烊之后,谷芙兰独自整理吧台。
“嗨,同学。”施维青笑着朝她走了进来。
“怎么?你想好什么报复的手段,所以来找我了吗?”她很直觉的反应。
只要他靠近她,都不会有好事,尤其上次在瑞都饭店的同学会,阎锋力挫他的锐气,又抖出他国中时代所做的卑鄙事之后。
“欸,同学,我在你心中真的就这么卑鄙吗?”
“不是只有我,大家以前在背后对你的印象都只有‘卑鄙’两个字。”
“等你看了我送你的礼物之后,你就会把那两个字收回去。”施维青似是有备而来,他把一本包了书套的旧本子递给她。
谷芙兰小心翼翼的等他放在吧台上,才探过头去看。
外表朴素的笔记本,整本莫名的膨起来,那样式眼熟得令她难以置信,她颤着手慢慢打开,妈妈的字迹及用彩虹笔细心绘制的解说图,没错,这是妈妈留给她的烘焙手记!
它不是在国二那一年被施维青扔到楼下,被球队队员撕碎了吗?
“阎锋说得没错,我明明喜欢你,却因为莫名的自大和不成熟,选择用欺负你的手段来吸引你注意。其实在笔记被人撕掉,见你看着纸片在空中乱舞的背影,我突然感到自己好无耻。所以在你走了以后,我为捡那些碎片捡到晚上十二点多,在学校的操场、花圃和走廊,尽可能的把所有碎片全都找回来,然后花了一个月慢慢拼回来,用透明胶带贴好。”施维青下定决心,对她告白,他不奢望她会接受自己,但至少不要留下坏印象。
谷芙兰讶然,原来十年前的记忆,还有她所不知的这部份。
“也要谢谢阎锋那番不留情的话,我才正视自己的幼稚。”
听到心爱男人的名字,此时此刻她的心情已然不同,她苦涩的淡笑,翻了翻书页,发现有一大半是七拼八凑用胶带拼起来的,原来这个纨袴子弟也有另一面。
“听说你厨艺样样精通,就是不做面包?有了这本笔记,我想你应该可以做出你妈妈承袭自法国烘焙大师Felicien的味道。”施维青很认真的提议。
“我妈是师承自Felicien?”她忙翻了翻,找到一些记录,喜出望外,又惊讶的说:“天啊,真的耶!这样我不就是Felicien的徒孙?哈哈!以前我太小了,根本没有注意到笔记本上这个名字,没想到……十年后不但笔记找回来了,还发现这件事。”
本来以为永远缺了一块的梦和母爱,居然可以失而复得,还额外发现妈妈向Felicien学过功夫,难怪香味那么特别!
笔记加上她在厨艺这方面的努力和经验,看来重现妈妈的面包香这个梦想,真的有既将实现的一天。
谷芙兰望着这个曾经令她难堪讨厌的同学。分离十年,他竟然仍保留这本笔记……此刻,看来好像顺眼了些。
“……阎锋大律师一定是因为世上只有你敢一再顶撞他的话,而被你吸引,其实我那时候也是……男人就是这一点贱,愈是主动讨好自己的就愈不希罕,遇到敢挑战自己的就愈发想接近,哈哈!”他深深凝望着她,忍不住说出自己的心声。
一听到阎锋两个字,谷芙兰又陷入愁思。
“怎么了?你跟他……”施维青察觉她有些不对劲。
“没事。”她故作轻松的耸耸肩,刻意转开话题。
在那一晚两人建立起友谊的桥梁后,日子过得太好的施维青,竟决定暂时跟谷芙兰一起在啡·主流咖啡馆研究笔记本里的面包糕饼,以弥补自己过去曾欺负她、折磨她的错事。
精打细算的牛月苹则是看准机会,说明两人在打烊后使用烤箱、电力的交换条件,就是施维青要在白天充当外场。
一心想向谷芙兰赎罪的他也只能乖乖打工,没想到“啡·主流”竟意外的因此吸引许多少女太太为睹明星风采而上门消费。
他虽有点人气,但还不是什么偶像巨星,正因为如此,“啡·主流”还不会受到太大的骚扰,只是顾客变多了,而向来工作爱做不做、有耍大牌负面形象的施维青,也因对客人平易的态度反而改善了些印象,真是一举数得。
“白松露?那不是很贵吗?”谷芙兰偷空瞄一下今天要做的面包品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