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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忙将捡到手心里的白子放入一只棋篓就慌站起身,立在罗汉床边。
方岚听出房里的异常动静问:“怎么了”
叶氏走到罗汉床边道:“是你表姑和你阿芩妹妹。”
方岚收起玩意,显出严肃,挪身下床,对着床外的方向侧点了下头道:“表姑,阿芩妹妹。”
郝春见方岚要下床忙上前为他穿鞋,扶他起身。
游夫人的目光由零落着棋子的床几上扫到方岚的身上,盯望着他的双眼疑思。
叶氏见屋里一时冷静得尴尬,开口道:“你表姑和阿芩妹妹是来关心你的。”
方岚严肃浅笑,向前作揖道:“让表姑和阿芩妹妹担心了。”
游夫人不太相信瞎子还能下棋问:“在下棋吗?”
方岚回应:“嗯,只是摸摸棋盘,默下而已。”
游夫人拢眉问:“一点都看不到吗?”
方岚微垂下头默认,显出丧气的样子。
叶氏担忧自己的儿子为这事难过,岔开话:“我们坐下说话吧。”
叶氏话落,春香和周嬷便为游夫人和方思芩搬来椅子,郝春则扶着方岚坐回罗汉床,叶氏随后也跟着坐在罗汉床上。
方思芩看着方岚担忧道:“得给岚二哥请位好点的郎中才行,要不这可是要误了终生。”
叶氏也忧愁道:“是呢,待过了年你大伯至外收茶方好可以在外探访一番。”
“怎么就弄成这样了?” 游夫人看着方岚就揪心,原本好好一个才貌双全的人就这么生生的瞎了,简直是暴遣天物,便想知道这造孽的元凶。
叶氏本不十分愿意说这段家丑,可是游夫人已经来了,而且就用一双质问着“如何把他的准姑爷弄成这样”的眼睛瞧来,便只得娓娓道出实情。
游夫人听了叶氏的讲述,低声叹道:“没想竟然有如此歹毒的人,这种货早不该留。”
“哎,都是冤孽。”
在叶氏的叹息下,房内陷入了片刻安静。
事已如此,暂时也无法扭转,游氏和方思芩在方岚这里坐了会,便起身在叶氏的陪同下去探望方老太太,叶氏怕方岚瞎了的消息不甚传到方老太太耳里,在去的路上也交代游夫人帮忙不要说,游夫人也明白叶氏的意思,着实担心方老太太扛不住这事会过去,那游秀丽和方岚的婚事又要往后推迟,因此到了方老太太那里,只说纯粹是想她老人家才急急来探望。
游氏一行此次来方家只逗留了两日就急急回去了,而游夫人临行前忽然对叶氏说不希望郝春在方岚身边伺候,让叶氏给换个憨实的丫头,不想游秀丽还没过门,他就有那些不三不四的事。
对于此叶氏表面上和气笑着应着“是”送走游氏她就不予理会了,本来她对游家索要高额聘金礼金已经十分不满意,哪还要听他们来管教自己儿子 ,而在她的眼里方岚是极有分寸的人,并不需要外人来管教,且她觉得自己可是游秀丽未来的婆婆,难道连个自家内院问题都要听亲家的,若不保留点威严,只怕等游秀丽过门,这方家祠堂就得改为游氏。
时日一晃,游夫人到方家已成了一个月前的事。
方岚瞎了,但收茶的事可不能延缓下来,若过了时节只怕收来的茶不好,另一方面也顾虑被其他茶号从中作梗抢走原本合作的茶农。尽管方家自己有茶园,但要供给各地茶号茶行的货自己种的茶是远远不够,因此每年不得不到外面加收些茶。
二月时,方鸿飞和方鸿翔整装准备出发,出发前方鸿飞让人到武馆寻回方岩护商才发现他已经不在武馆,让人四处寻找也找不到,要事当前他也顾不得这个方家的孽子,便按时出发。
而没等他们回来,四月末游家的人又派来了人打探方岚眼睛的消息,游家人走后不日,方鸿飞才带了个说是包治百病的江湖游医回来,那游医在方家住了几日,给方岚开了数副方子也都没把他的眼睛治好,方鸿飞便给了薄金打发走游医,想着待寻看茶号茶行再到各处打听医术更好的郎中。
可是还没等他下趟从外地回来,中秋前,游家就托人带来了退婚书,叶氏收了婚书有些怨怒游家的做法,但方鸿飞还未归来,她也只能将退婚书收起待方鸿飞回来再商讨后事。
秋高气爽,屋内闷热了起来,方岚在房内难呆得住,便让郝春把后院的藤椅搬到梧桐树下,然后坐在藤椅上纳凉,让郝春坐在旁边念些当下名人的诗集。
郝春念得口干舌燥,看着方岚舒舒服服地躺在藤椅上纳凉喝茶,外带她一个全自动无电阅读机,心里实在地不舒服,觉得这二少爷瞎了后是越来越会享受日子,要不看在他是瞎子的份上,她才不给他做这些呢。
方岚听到郝春越读越沙哑,将一手摸到放在一边矮几上的茶盏道:“喝口茶润润嗓子。”
喂喂!那个你刚才喝过,不就成了间接接吻吗?
郝春看着茶盏边缘,瞬间两颊透出红晕道:“我不渴。”她知道他是古人可能是无心的,可她是现代人,又明白这些,私心杂念太多会害羞的喂!
郝春翻着本子方要念下一页,突然来了个下房丫头禀道:“二少爷,有个自称是良文的男子要找少爷。”
不等方岚反映,郝春一下想起那个人:“良文,哦,是他,他找二少爷什么事?”
那下房丫头回:“他没说。”
方岚慵懒道:“说我出远门了。”
“为什么不见?”郝春觉得方岚有些反常,她觉得他一直挺温柔,不应该是随便拒绝别人的人,况且依照那日看,他之前根本不认识这个良文应该也不会有过结。
方岚冷冷道:“我眼睛这样,不好见人。”
郝春对方岚起了同理心便不再多问其他,而事实上方岚不想见良文除了眼睛外,还是因为当日在茶场良文直勾勾看着郝春的样子让他感到十分生气,觉得这个人很不庄重,实在令人厌恶。
正文 第六十三回 何事来
良文听说方岚不在就回去了,但此后每隔十天半个月他都会来方家找方岚,每次都被方岚以不在打发走,可他却不泄气,还是坚持着好似不见到方岚誓不罢休。
方岚则没把良文的寻找放在心里,每日好吃好睡的过着自己的日子,也不对欺骗感到愧疚。
而收到游家退婚书的半个月,游简就让家弟带着订金来退订,好不给叶氏面子当面撕毁了方岚和游秀丽的婚书,叶氏只能满眼尴尬看着一切发生。
婚书已撕毁,看着游家如此绝情就算方鸿飞回来也难挽回,叶氏满腹的愤慨无处说,也只能到方岚房里诉说实情,另一方面也想安抚一下他。
叶氏一脸严肃又透着些母爱关怀坐在房里一张靠椅上,温和道:“阿岚,有件事我想和你说。”
“娘,怎么了?”方岚听出叶氏话里的为难,透出疑惑与关心问。
叶氏蹙起眉为难道:“阿岚,游家退婚了。”
方岚俊脸上显着平淡,略微低下头轻叹了声:“哦。”
叶氏觉得方岚有些低落,忙安慰:“儿啊,莫担心,我会再给你找户好人家姑娘,你爹也在外给你找着郎中”
方岚打断叶氏的话,叹着声道:“不必了,总是喝那些糟物我也厌,也别耽误人家了。”
叶氏眉头一下拧成了麻花,压着痛心道:“儿啊,别难过,要信你爹这趟回来会找到好的郎中。”
方岚沉着声淡淡道:“娘不用担心我,我没事,只要习惯了就好,我不过是没了眼睛,其他都还健全,阿春认识字,往后让她帮忙,做账理货不会有问题。”
叶氏自然不希望方岚永远都瞎着,可这种事实在又很难说,他这么一说她为娘的心便酸得不行,抬眼瞟了郝春一眼,极不愿这个结果成真地把眼瞥甩到他处。
看着眼前顿然死寂,自己又被方岚寄托上如此大责任,郝春心里实在倍感压力,她还指望有朝一日奔出方家过上自由自在的生活,若方岚眼睛无法痊愈,既不娶老婆又把这样的重责压来,那么到能走的那日她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开得了这个口。
房内陷入异常的冷清,郝春、方岚、叶氏都各掂着忧愁不语。
无声许久,叶氏缓缓又开口道:“儿啊,别想太多了,一切还是等你爹回来做主吧。”
方岚没多说其他,只浅浅:“嗯。”了声。
叶氏严肃的脸上透出无奈,双手压着两腿起身,挺着身摆出当家主母的样子看着郝春道:“二少爷交给你了,照顾得仔细些。”
都端茶送水,铺床叠被,伺候梳洗,外加全自动阅读机,还不仔细,那得多仔细啊?
郝春闷闷想着,很不情愿地应下了:“是。”
叶氏走出房门不多时,方岚摸索着将一只手寻到郝春的身前握住她一只手拉放到自己一边脸侧,很温柔地将脸靠在她的手背上慰藉般轻轻磨蹭问:“要你跟着这样的我一辈子,你会不会觉得委屈。”
郝春被问得心都打了结,纠成了一团,不知道怎么解这个死扣——
能答“会”吗?这样是不是太无情无义,太不人道,太没爱心,太过残忍,要答“不会”吗?怎么可能不委屈呢,做一辈子丫头,顶多升格为小妾,就算他不娶老婆,小妾还是小妾,也指不定夫人那边顺不顺他,要给他安排个老婆,就算他现在再怎么喜欢自己,难道能争得过正室,可悲的就这样被小三了,帅能当饭吃吗?!
她心里乱糟糟,低望着自己被方岚蹭啊蹭的手背咬着唇静默不语,方岚见她没动静,微抬起头叹息:“我真不知道怎样才能让你托付。”
郝春被他的叹息促动,坚定了下心,决定再他眼睛好前不说走,弯下放在他宽大手掌里的纤纤指头,握住他的手道:“二少爷不要放弃治疗,我会陪着你。”
方岚再次把她的手放在了自己脸颊上道:“这样就好,虽然看不见很难受,但因为有你,我一直感到很安心。”
方岚沉沉软软的声音若轻软的丝绵将郝春的心裹缚,让她的心酥酥软软地陷入其中,不可自拔。她定在原地,一下词穷,找不到任何词来回应他,提了口气缓缓沉下,只轻轻唤了声:“二少爷。”
方岚轻轻微了下唇角再次沉沉软软道:“放心吧,我不会让你委屈。”
妈呀!该怎么办啊!
说来要是在现代听到这样有钱又帅又多情的帅哥承诺下“我不会让你委屈”她觉得自己非很没出息地昏倒在他怀里问什么时候去登记,可是眼下这种状况她实在高兴不起来,她知道毕竟这个家不是方岚能说得算,上面还有老爷夫人做主,只要他们不愿意,自己永远也只是方岚的小老婆,再美妙的承诺也经不起现实的考验。
可尽管她明白,但着实也经不住温柔和承诺的洗礼——只要是女人都是经不住喜欢男人的诺言,方岚这些话实实让她惆怅了好一阵子。
然而惆怅归惆怅,日子总还得过下去,此日后郝春还是像以往一样伺候着方岚,方岚则比以往对她更亲密了几许,有时夜里趁她做女红的时候会借故将头放在她一双温温软软的大腿上,枕着她的腿一副舒适的样子小歇,有时则会趁她坐在身边的不备,悄悄摸上她纤柔的背,在她惊觉之时轻轻笑道思念她的样子,出于同情她也不好责备他。
说来有一点总让她不太明白,为什么一个瞎子每次抓她的手,摸她的背都那么的精准,皆没落空过——
难道学武的人直觉比较准吗?
真是让她好一顿琢磨。
转瞬即逝,天地之间悄然披上了斑驳的枯色,尽管自方岚眼睛瞧不见后,郝春就寸步不离地照顾在他身边,但她也没忘了作坊的事,秋日是收获的季节,也是她收获一年里最后陈品的时候。很快就到年底,那些小媳妇老嫂子一入冬就要忙着过年的事,便难再帮她做活,只得等来年开春茶场的事忙完,她们才会再来接单。
这日午后,她趁着给方岚收起晾干衣裳的空偷偷地溜到张嬷家去收货。
郝春到张嬷家时,那些交货的小媳妇老嫂子已经等着了,她很快检查了那些小媳妇老嫂子交上的货,给了工钱便忙着回到方岚身边。而她方出张嬷家门就嗅见吹着冷飕飕秋风的深巷中透着一股香喷喷的酥油香气,寻味而望就见巷口明暗交错间冒着一阵阵随风斜飘的白烟。
张嬷在屋内收拾完郝春交待下的布偶,出门来瞧她还没回方家问:“阿春怎么还不回去?”
郝春望着那阵阵白烟馋着眼问:“什么味,很好吃的样子。”
“是油葱饼。”
“我去看看,等一下就回去。”张嬷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