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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春他们的落脚地坐落在集市两条宽巷里,大门是乌溜溜的黑瓦顶子松木门,灰白的外墙干净无苔,大门边有棵高大的梧桐,正好给大门遮阴,梧桐树下还有一条两人坐的石凳,郝春下了车见到这古朴的景致觉得真像幅南方房景古画般,心生几分喜爱地化开笑,不经意撇头瞧到方慧芳在小巧的搀扶下由自己马车后的另一辆马车上下来,几步上去关心:“阿芳好些了吗?”
方慧芳扶了扶额,低眼点了点头。
“那我们进院里。”郝春挽过方慧芳的一臂跟在方岚和荀书身后往落脚的房院走去,随后跟在方慧芳身后下车的小姚则快步越过小巧身后,赶到郝春身旁,就像她们都是同样的主人把小巧甩在身后。
荀书拍了拍那松木门板,很快一对老夫妇便把门打开,瞧到方岚他们热烈笑问荀书:“这是你家少爷和奶奶。”
“是的,这是我家少主人和少主母。”荀书客气道。
“方少爷,奶奶快进门来,我们已把房子打扫好了。”老妇笑容可掬道着,和自家老头一起给郝春他们让了路。
郝春一行进入门,听着老夫妇对房子的介绍,就把房子看了一遍,这房子不大,但玲珑别致,前有院厅,院中一旁的小门通往下房和厨房,绕过前厅屋后是通往正院隔巷的两道小门,与两道前院后门相对的是正院院门,走过隔巷就是正院,隔巷一侧是通往花园的独门,小园为两进,入门为第一进,有条短小的园路,园路两边种着繁茂的斑竹,园路的尽头是座素雅的小屋,其中园路分出另一条道到园中另一侧的花园小门,门后有假山,小亭,也有一座精巧的小屋,房子的老管家说这里放着主人的杂物,要他们别进,其他的地方任他们使用。
正院有正房和东西厢房,房边有耳房,正好方岚和郝春住在正屋里,方慧芳和方淑月住东西厢,小巧住在正房一边的耳房,小姚则被郝春安排到花园第一进的小房里,她听郝春这一安排原是心里不悦,但听到郝春在自己耳边的悄声解释,就心悦地带着包袱去了花园小房。
郝春乘方岚在外院和老管家闲谈时,在自己房寝里搭着小姚的背道:“我知道婆婆待你和别的丫头不一样,说什么我也不能让你睡耳房,虽然花园的小房偏了点,但也是规矩地方,你先在那里将就着。”
小姚听着郝春这话便想方慧芳早晚是要出嫁,到时方淑月住东厢,那么自己应该就是住到西厢,如此便是全全应了自家二奶奶的意思,于是就高高兴兴的离开了正院。
郝春见房里床褥干净鲜亮,还散发着淡淡新布匹的清香,便知房子的老管家是用心铺陈过,因此在卫生方面也没什么好担忧,将方淑月摆到一旁的靠椅上,就和小巧一起解开由家里带来的三个大包袱,把里面的衣物用品分别收拾出来。
收拾好东西后,郝春抱着方淑月正想去前院找方岚,就见老管家的婆子带着个穿着身花布襦的小媳妇走进了正院来,郝春迎向前唤:“戴家嬷嬷。”因为入门是她听老管家自己介绍姓戴,所以她按封建的习惯妻冠夫姓唤了老管家的婆子。
戴家嬷嬷朝郝春笑道:“方家二奶奶,方少爷说要给你家小姐找个乳娘,我说那要哪般麻烦到外头找,我家就有现成的,这是我家长媳珍姑,人挺能干的,我那孙子就是她一人带大,还帮了我不少忙,如今我那大孙子十岁了,自己能走能跑,不用人看了,她正愁没事做。”
郝春打量了圈珍姑,见她生得实在,体态苗条健实,笑容亲切,看上去是让人放心的人笑道:“哦,这样好,我们住一起也方便。”
“你家金枝模样真好,一看就让人疼。”珍姑对着方淑月笑语着,伸手就要抱她。
“嗯”方淑月摇了摇头避开珍姑的手,忧郁着脸靠在郝春胸前,郝春见女儿有别以往的活泼大方一阵尴尬对珍姑道:“她平日倒不畏生,可能头回出门不适应。”
珍姑看着方淑月红润欲滴的小嘴,通红的脸颊微微蹙了蹙眉:“方家二奶奶,我看小姐是不是欠安。”
“欠安?”郝春不解低头望了望方淑月,觉得她和平日的神情的确不太一样,小身子也比以往热了不少,就用下巴试了试她的额头,这才惊讶她发烧了。
“孩子一路颠簸想来受不了,你们这里有郎中吗?”郝春着急道着,望了眼西厢,想起还在房里的方慧芳:“我家小姑身子也不太好。”
“珍姑让你男人去请个郎中来。”戴家嬷嬷忙道。
“我这就去。”
珍姑回了婆婆的话匆匆而去,不多时方岚闻讯由前院赶了过来一道守候在方淑月身旁,时过不久郎中来了,瞧了方淑月,说是风邪入体,要她多多休息,开了方子也就走了。
郝春以往由方岚那里看过几本杂书,其中有些是草药类的,她瞧了瞧郎中开的方子,见都是些清热退火治感冒的药就安心把方子交给小巧煎煮。
小巧煎来药,郝春坐在床沿边抱起方淑月,舀了勺药送到她小嘴边,她抿了口苦苦的药,一下就把小脑袋移离了汤匙,苦着张脸再也不喝那药汤,郝春硬是把汤匙塞到她面前,她索性就大哭了起来。
“我就知道小姐不爱喝药,这是我自己做的糖山楂,就着药吃就不苦了。”珍姑端着个小盘进门道。
郝春见珍姑有办法,就让珍姑帮着喂药,珍姑先拿了颗糖山楂喂了方淑月,方淑月吃到酸甜的糖山楂便安定下来,珍姑哄她:“小姐乖,喝口药,在吃口山楂。”
方淑月喜欢吃糖山楂,可不喝药珍姑不给吃糖山楂,她只好苦着脸一口山楂一口药地喝完汤药。
郝春本还对这陌生的大姐有些不信任,但见珍姑挺会照顾小孩,就此放心地把方淑月交给珍姑照看。
正文 第一百一一章 嫁丫头
到平阳的几日郝春由戴嬷嘴里问了些平阳的风土人情,知道这里商品琳琅,既有来自吴越的布料和胭脂水粉,也有来自闽地的茶叶海货稻米,还有两地的各种美食,这些让她一直想出门瞧瞧,但因方淑月身子未愈而耽搁下,直至见方淑月身子已痊愈,也恢复了活泼,才定下心把她交给珍姑独自照看,挑了一日晨带上小姚、小巧,请老管家的大二子大戴套上小马车上了街。
还没来平阳前,郝春听到“繁华”二字还以为它是如京城一样富饶的地方,眼下透过车窗一路看来才了解这地方和京城毫无可比,城中除了高墙阔院,到处便皆是商品穿插在人潮的景象便觉得这地方更像是个大型批发市场,凌乱中透着自己的秩序,不是繁华,却很繁荣,商人多,客栈、酒楼、商铺就多,吃用一应俱全,虽然情况和郝春想的不一样,但看来是吃穿不愁,这让郝春感到勉强能过得去。
“大戴在这里停下。”郝春望见街边开着几家缎铺和脂粉铺子倾身撩开车帘往外唤了声。
大戴速将马车停下,郝春带着小姚、小巧一起下车走进眼前一家小缎铺,看了一会布架上五颜六色的缎子冲着柜上的伙计道:“我想看下那条有暗花的红缎。”
伙计二话没说转身就将那红缎取到了柜上,郝春摸了摸缎面,浅浅笑道:“料子挺滑。”
伙计介绍道:“这是吴州的布料,闽地一些乡绅都很喜欢,常来我们这里买,一买就是好几匹。”
郝春低眼给了小姚一个眼神问:“觉得好看吗?喜欢就买下。”
小姚觉得郝春是在给自己置办收房的新衣,低眸流转,故做腼腆道:“二奶奶,我可穿不起红色,要匹荷花粉便可。”
郝春微微笑了笑道:“怎么说穿不起,我说可以的。”
普通人家收房的丫头能穿身鲜亮的衣裳就好,哪有穿大红的,小姚见郝春是拿她真当自己人了,掩不住喜色道:“奶奶做主就好。”
“我要这个了,小巧付钱。”郝春笑望伙计道下,挪步向铺门外道:“小姚,我们到旁边的胭脂铺子瞧瞧。”
小姚笑着小迈碎步跟上郝春道:“奶奶回去也买些东西给二少爷,他有条腰带上的扣子坏了,该换个新的。”
现在就关心起你家少爷了?
“那条腰带他不喜欢,没必要上扣了。”郝春低眼瞥向小姚道下,想了下又道:“要不买个平常的扣子缝上,送给别人也好。”
“是呢,不要也别浪费。”小姚没多话,紧挨到郝春身边奉承道下,回头甚是自然对还在柜上付账的小巧道:“小巧快些,你先把东西拿到车上放好,别弄脏了。”
小姚原觉得郝春是由丫头成为家主骨子里当是挺厉害,且在方家也看出郝春事事都把自己有意支开,相信小巧盛过自己,因此她做事处处不显山露水,就等着进方家这日,如今叶氏放了话,郝春又以礼相待,她渐渐也松懈了防心。
郝春目光由小姚身上流转向前,径直出了门,右转进了胭脂铺
郝春带着小姚和小巧在街上逛了一个早上,不仅给小姚买了布匹胭脂头钗,也买了鲜虾鱼肉,瓜果时蔬,回家让小姚把那些布匹胭脂头钗带回房,自己和小巧拎着食材到了厨房,瞧到正在灶边正准备烧火做午饭的戴嬷嬷道:“今日我们一道吃饭。”
“不必了,怎么好意思。”戴嬷嬷由灶门边站起来,掸了掸膝上的灰尘慈笑着客气。
郝春笑道:“想来我们要常住在这里,往后要多劳烦嬷嬷的帮忙,嬷嬷就别和我客气了。”
说来戴家并没有受雇于方岚,除珍姑和戴嬷嬷受郝春所托拿了月钱照顾方淑月和为他们一家做饭外,他们是拿原主人家的月钱过日子,只有打扫房子是他们分内的事,然而他们不仅做这些,戴嬷嬷经常帮小巧洗衣裳,戴管家则帮着打理他们一家人出行的事,由此郝春没将他们看成家仆,更多地把他们当成热心的好邻居。
“那我帮你把鱼洗了,这两条鱼这么大,做成糖醋鱼定是美味。”戴嬷嬷笑了笑,接过小巧手里的大鲤鱼道。
郝春在厨房和戴嬷嬷一面闲聊,一面做着各种美味,展眼间食材依依由郝春的指尖便成一道道佳肴。
“奶奶真是个细致人,这就要吃了还摆得这么整齐。”戴嬷嬷见郝春把一块块冒着香味的酿豆腐围摆在中间放着菜心的盘边,慈笑道。
“色香味美,卖相好看着才更有食欲。”郝春说着,将烧好的玻璃芡浇在了酿豆腐上,很满意自己的杰作道:“菜都做好了。”
戴嬷嬷回望郝春做的另两道菜诱人食欲的绣球虾仁和葱油鸡,暗自赞叹郝春的贤惠问:“奶奶的好手艺跟谁学的?”
“跟我们家厨娘学的,不过在家时及少用。”郝春把放在砧板上的各色菜品放到托盘上道。
“奶奶真是有福的人。”戴嬷嬷觉得富人家的奶奶都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好命,如自己家的太太和小姐们一般,便感叹。
当时还不是被逼的,要不哪能过得了婆婆那关。
郝春微微笑,心里暗暗想,默语着,和小巧已将要端进正房的饭菜摆进一只大托盘上。
“走咱们先去内屋,另那些饭菜等我家夫君回来再端到前院。”郝春脱去身上的围裙拎着小巧往外走。
“你们先去,我把这里收拾收拾。”
戴嬷嬷说着,迟疑不走,郝春返身勾住她一臂道:“等会让小巧收拾,我们先回房,我还有一事想问嬷嬷。”
郝春这么一说,戴嬷嬷只好跟着她走,她一路向厨房院外,一边问:“城里可有好的媒婆?”
“东墙根的张媒婆甚巧,奶奶是要给你家小姑说亲?”戴嬷嬷疑惑。
“不是,不过是个好看的姑娘。”郝春带着谋思目光窃喜,转而道:“明日帮我将那张媒婆找来。”
“奶奶何时要见?”戴嬷嬷问。
“你随时请来都可。”
“二奶奶,少爷说在外用饭。”郝春迈入前院方落下话,荀书由屋外入门,转眼瞧见郝春赶到她面前道。
“他和谁吃饭?”方岚至到平阳每日都显得相当忙碌,抵达当日下午方淑月还发着烧就出了门,直至晚饭时分才归来,郝春知道他要做生意忙些无可厚非,因此也就没多虑,但不论如何他还是都回家吃饭,今日突然说留在外头,郝春着实多心起来,在她瞧来方岚不过二十出头,正当年,这年纪的男子正热血,她只怕有人带着,便会在外学会坏了。
“是是个大商人,他们在谈一桩大买卖。”
“是吗?”郝春见荀书神色犹豫,不太相信问。
“很大的商官,来历不好说。”
来历不好说?看是不想说吧。
郝春见荀书那张神秘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