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小巧帮郝春盖好被子,放下帐帘,出了寝门,瞧见雯芸皱着眉头在门口走了走去,小声询问:“雯芸姐姐怎么了?”
雯芸猛的转身,急急道:“二大小姐去追猫还没回来。”
小巧在码头扶着郝春先行了,她什么都没看见,这一听也跟着急道:“你瞧见了?怎么不拉着她?”
“我是要拉着她,没想她跑得太快。”雯芸理亏道。
“怎么不跟着她,这里人生地不熟,万一出事怎么办?”
“当时我一面担心夫人,一面想着跟上二大小姐,便想二大小姐跑得也不快,先瞧了夫人再去追二大小姐,哪想一回头二大小姐就不见了这地方看上去也不大,我这就找她去”
小巧一把拉住要走的雯芸道:“雯芸姐姐,我看还是向那个官兵头子说一声,让他带人到外面找找,要不连你也走丢了,那可真乱了,夫人身子不佳,万万不能让她知道这事。”
“嗯,知道,我这就去找那位官兵头子。”雯芸说着,拉起裙子就跨过了门槛,朝立在院中整队的副官跑去。
里长的家住不了那数百的御林军,因此大部分御林军都留宿在船上,只调来一部分精锐御林军守在里长家的房前屋后,当然院子里也有御林军巡逻,并且每两个时辰换一次岗以确保士兵全天精神,而副官此时便在院里安排人员的岗位。
雯芸跑到那个被他们称作官兵头子的副官不远出,犹豫着停下脚步,这头一次要和朝廷官兵开口说话,且还要求帮忙,让她这个小民有些无所适从。
副官是个脸上有些胡茬的三十来岁男子,他以头盔下的锐眸瞥眼觉查周围异样,瞬间转身以军人的锐利目光望向雯芸,他略略有些印象她是跟着郝春的丫头,便走向她,挺着威武身躯问:“这位姑娘有事?”
“我”雯芸见他严肃异常,心里有些打鼓,但为了找方慧芳,她还是鼓起勇气,唐突猛点头道:“我家的小姐走丢了,那个,可不可以让人去找找。”
“你家小姐?”副官大概知道这次太子妃出行还带着朝廷官员的家眷,可是对郝春她们的印象不深,更别说将人脸和身份对上。
“我家二大小姐追猫去,到现在还未回来,我怕她出事,外头的闲杂人太多,我家二大小姐又不善言语,官爷帮个忙吧。”雯芸靠近副官几步,恳求着,将双手抱握在胸前。
副官见雯芸着急,忙低声安抚:“姑娘莫急,请先细细讲来,待我禀报都尉再做决意。”
“我们下了船,我家二大小姐颠了下,把猫晃出了提篮外,她追着猫去,应该是拐到了码头附近的几座破房那边,后来我见不到她了”
“报——”
雯芸正说着,一个小兵由院外跑来,向副官握拳报道:“院外有位男子自称崇世子,要见太子妃。”
“是吴王家的世子。”副官干练的眸子一转,自语着,二话不说,三两步直向院外走去。
*
“世子大人。”副官走到院门外,定眼瞧见立在门口的崇世子,立即抱拳行礼。
崇世子美眸微眯,浅笑道:“听说太子妃也落脚在此,故而过来拜会。”
“世子大人请稍等,莫将入门通报。”
崇世子轻点了下头,应允副官。
副官入院,速让正屋外的宦人进门将事禀明太子妃,不多时那位宦人便出门代太子妃传话,让副官请崇世子进门。
太子妃方歇在宫人铺好的软榻上等着下房送上膳食,这会听见崇世子来拜访,便带着些疑惑起身相迎。
说来吴州和平阳不算太远,但吴王和平阳王却极少来往,昔日还是平阳王妃时,她也只在宫宴上与崇世子见过,但男女有别,两人并未接触过,在她的印象里崇世子是个十分俊美的少年,聪慧活泼,且老皇上很喜欢他,每次见面他都立在老皇上身侧,由此宫里命妇都推测老皇上有心把皇位传给他,因此帝位应是传给吴王,当然人算不如天算,风云变幻莫测,如今她的身份不同往日,只念在亲戚关系也还是得见上一见。
崇世子陪着方慧芳走进厅里,见到端坐在靠椅上的太子妃,上前作揖道:“路经此地不料突然下起大雪,上了岸在港口瞧见太子妃歇在此地,王侄便前来见礼。”
“王侄客气了,快快免礼。”太子妃望着眼前俊美少年,婉约笑道,嘴里说着“快快免礼”但语气却不慌不忙。
崇世子站直身子,面带微笑望了眼太子妃,微微侧头望向身后侧的方慧芳道:“不巧在港口和这个姑娘相遇,她说是和太子妃一起的,王侄就将她一起带过来了。”
方慧芳见太子妃瞟来疑惑的眼神,抱着猫上前几小步,向太子妃欠了个身,心里害怕太子妃责怪就怯怯地垂下了头。
崇世子瞥眼瞧出方慧芳的为难,回望太子妃笑问:“请太子妃莫怪,王侄心有疑惑,不知这位姑娘是太子妃身旁的宫人否?”
“非也,她是户部方侍郎的异母妹妹。”
“那她便没有骗王侄了。”崇世子若化解某种尴尬笑下,又问:“请问那方侍郎,可是歙州,茶商之子,方岚?”
太子妃微微侧头,眼中再显疑惑,但并未马上问言语,只微微点了下头。
“以往去歙州游玩,路遇大雨,在方家茶庄避过雨,有过一面之缘。”
太子妃听闻解释,收起疑惑,抬手掩鼻笑言:“看来你出门不是招雨,便是招雪。”
崇世子眼眸微动,故作无奈向太子妃作揖道:“王侄不是,招来风雪,让太子妃逗留此处,才使这位姑娘惊了猫,不得不寻猫,太子妃若有怒就迁于王侄。”
“王侄何来此话,我一点都不知道她走散了,要不还替她担心呢。”太子妃微微蹙眉,正望崇世子道。
对太子妃的质疑,崇世子并不紧张,只将红唇微起一抹优美的弧线,从容开口:“以往听过太子妃在平阳乐善好施,还想天下哪有人美心善,两者皆齐的人,必是他人奉承之言,如此见来传言不虚。”
那红口白牙落定,太子妃美脸上顿然晕开红霞,望着美少年的婉和笑脸不禁透出几分羞意,顿了下,蓦然转问:“你可有处落脚?”
“王侄在镇上找了客栈。”
“可合适,如若不然,我让人给你找处合适之地。”
“多谢太子妃美意,想必这风雪天难过三日,将就一下便成。”
因为两家关系尴尬,太子妃也没真想给崇世子安排地方,两人客气了一番,以崇世子告辞做了结束。
太子妃望向还留在厅里的方慧芳,收了和崇世子寒暄的笑,平静问:“如何追猫而去。”
“看到家嫂身子抱恙,过去时绊了下,猫掉出了篮子,所以”方慧芳低头望着猫轻声道着,想到砸中崇世子的情形,脸一下扑红,踌躇得说不出话。
太子妃明白了事由,便不再多家追问,淡声道:“郝氏住在西厢,你过去吧。”
“是,太,太子妃。”方慧芳朝太子妃匆匆欠身,以含糊的声音道下,见她起身转进内寝,才偷偷舒了口气走出厅门。
避在正屋房檐下的雯芸见方慧芳走了出来,几步靠上前关切问:“二大小姐怎样?没遇到什么事吧?”
方慧芳低头看猫,轻轻抓着猫的小脑袋,摇了摇头,雯芸方才急着找她出屋门是没有带伞,这会见她在风雪里还走得慢吞吞的,便快速拉着她往西厢走:“二大小姐,快些,走慢了要湿一身。”
方慧芳在雯芸的牵拉下加快脚步,和她一起避进西厢房厅里。
雯芸和方慧芳站在西厢门口,掸了掸方慧芳肩上和头上的雪,望着她带着些忧虑的垂眸,浅声道:“我的呆小姐,有什么别闷在心里,会闷坏的”说着,她把眼眸瞟向门外问:“在外受了欺负吗?怎么遇到那个公子了?”
方慧芳听出雯芸想叉了,忙抬眼望她,摇了摇头:“没,没事”又把目光垂下:“不小心撞倒了那位公子,他就送我回来了,他好似也认识太子妃,顺道罢了。”她说着,不让雯芸追问,转而问:“阿春如何?”
雯芸看方慧芳在外没遇危险,放下心,笑答道:“夫人有了身孕了,但身子有些不适,现在正在房里休息。”
“哦。”方慧芳再次松了口气回应。
“阿芳姑娘总算回来了,夫人休息着,淑月小姐找不到娘,又见不到找不到猫,方还哭了鼻子,奴家哄她姑娘会带猫回来,她才不哭了。”李嬷闻声抱着方淑月由侧房走出来道。
“妞妞,喵喵没丢。”方慧芳看着方淑月还显着哭迹的小脸蛋,忙把猫举到她面前。
“喵喵,阿喵。”方淑月见了喵喵,高兴地伸出小手摸了摸,喵喵毛茸茸,热乎乎的身子。
“姑娘,快入屋换件衣裳,天冷,只怕要得风寒的。”李嬷瞧见方慧芳被雪水染湿的肩头道。
“是呢,二大小姐快入屋换身衣裳。”
雯芸说着,就将方慧芳推进侧室,不多时小巧由厨房端来了饭菜,除郝春倦卧不起外,她们便都在侧用了热菜。
孤火摇曳的寒夜,郝春起夜,听到厅内有一深一浅的啜泣声,心生奇怪,但她知道这院子内外皆是士兵人气旺的很,应不会有什么鬼怪,低望了眼睡在自己穿前的小巧,见她在临时搭起的床板上睡得憨熟,不忍差她起身探个究竟,便蹑手蹑脚悄悄越过小巧的头顶,由床板和墙边的靠椅缝中摸出了房。
院外烛光透过一扇半开的窗门打入房来,昏昏黄黄的烛光在人影的移动下忽明忽暗,忽明忽暗的光挣扎在她寂寞忧郁的泪脸上,让她显得万分黯然。
“阿芳。”郝春走出房门,见到立在厅边的方慧芳,靠上前轻唤。
方慧芳深抽了一鼻息,侧过脸,以手上的绢子擦了擦泪,才回望郝春。
“怎么了?天怪冷的,为何站在这里?”郝春留步在方慧芳身前,瞧着她泛红的眼眶,联系起方才的哭声,便知道她哭了。
“没只是睡不着。”她不可能睡得着,想着之前婚事全毁,今日又在大庭广众下压倒了男子,女子的名声已是荡然无存,往后更别想找到如意郎,眼看十八已近姑娘出阁的大限,只怕回去叶氏又要胡乱张罗着说媒,她不禁
对未来,又恐惧,又心灰意冷。
“阿芳,你不会说谎。”郝春捧着她的一边脸颊,浅微唇角道。
方慧芳见自己仿似要被郝春看透,目光微低,躲开郝春的目光,视线落在她的肚子上,抬起一手轻抚上去,轻声感慨:“里面又有娃娃了?”
郝春低下头望向自己的肚子,浅浅笑道:“嗯,现在还很小,还感觉不出来。”
“真好。”方慧芳想到方淑月的可爱,浅声道下,悠悠转眸望向郝春问:“如果我不出阁,能不能一直帮你们看孩子。”
“你说什么傻话呢,你是个好姑姑,但也得考虑自己的人生大事,等入了京一切安定下来,定让你二哥给你寻户好人家,当然要你喜欢满意的”郝春说着,一手搭到方慧芳肩膀,悄声道:“若有喜欢的男子,也可悄悄告诉我,我定想办法,将亲事说成。”
“阿春,说什么,我我去睡觉了。”方慧芳脸一下红了起来,躲出郝春的手臂道。
“这就对了,别想太多,睡一觉,明日便又是新的一天。”
方慧芳不太明白郝春话里的意思,可她听这话心里就舒服了几许,微微点头便回房了。
郝春睡了一日,精神倒饱满许多,可大半夜无事可做,也只能回房继续躺着。
隔日雪小了几许,太子妃本想等雪停了再走,但没想这日下午京里来人贴告示宣告——陛下驾崩。
太子妃眼看要升格皇后,先皇帝大丧在即,一刻都不得耽搁,因此次日便让人收拾了行装,迎着细雪启程。
*
浩浩荡荡的队伍穿雪而行在江面上,起航的第二日雪越发的小乐,风向也由逆转为顺风,队伍因此得到加速,第三日就已临近了京城远郊渡头,船还未靠岸,都尉便派了先行军入京通报,郝春他们靠岸之时,渡头上已全是御林军和身着素衣的宫人。
皇帝方驾崩,接驾的队伍虽很隆重,但透着凝重的气氛,太子妃下了船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