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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服刑那些年-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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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来看过我了,可惜我并没见到人,只收到送来的衣物、鞋子、被褥、日用品、还有500元钱,李哥很高兴,给我了天大的特权——两天发我一包2块钱的烟,每天给我一袋5毛钱的方便面,可以自己拥有香皂牙膏等日用品,这一下我成了众人巴结的对象,都指望我心情好的时候赏个烟屁股过过瘾,只有曹哥依然对我不感冒,充满了敌视。后来的事实证明,他是对的,因为,他就间接的死在了我的手上。

日子一天天如死水般过去,每天就是放茅、放风、吃饭、打坐、打人、和自己搞点苦中作乐的小节目,我渐渐地适应了这种生活,不再是那么无所适从,但是我对自己的案子依然很焦急,可它依然是毫无消息,最终,我彻底病倒了。

已经四五天了,我不吃不喝,所里看似还以为,我和许多人一样,在上演“绝食”的节目,故而前三天根本就不管我,只是偶尔记起了,在巡视的的时候拉开风门看一眼,然后问一句:“还活着的吗?嗯!活着就好。”说完就关上风门,扑踏扑踏地走了。我仍要盘在床上——没有人同情我,看守所是个无情的地方,同时又是个滥情的地方,因为这里充斥着对同类冷血、残酷、变态的摧残。也随处可见悔恨的泪水,对前途无望的嗟叹,还有人生伤怀的感悟。大家如果有爱,也都给了自己,甚至很多人连自己都在折磨。怎么还会有人关心我呢?

一直到了第六天,我整个人都瘦了一圈了,开始高烧不退,无论曹哥怎样呵斥,再也不能保持清醒的时候,李哥才有些在意了。毕竟,谁都怕人死在自己手里,但当时的他,恐怕再怎么都不会想到,命中注定他会在看守所背上一条人命……

那天好像是老周值班,反正我昏迷中也记不清了,李哥向他汇报后没有一会儿,我就被转进了医务室。那位给我入所检查的女大夫,也就是女号的孙管教,恐怕是担心花钱吧!并没有把我带到医院,而是给我挂上吊瓶后,就将我送到了劳动号,并安排了两个人为我轮流用凉水擦拭身体。也是我身体底子好,在两天之后,我才慢慢地退了烧。

那一个星期是怎么过来的,我现在再也想不起,只是依稀记得,我做了很多很多的梦,梦里好像母亲就守在我的身边,为我轻轻擦去额头的汗珠,梦里好像还奇怪的出现了陈怡那巧笑倩兮的眼睛,更恐怖的是梦里我好像还提前预见了以后生活中出现的很多场景,包括那倒在曹哥,李哥脚下又被他们活活剁开的刘三军的尸体。这些奇怪的梦我至今百思不得其解,一次又一次的出现在我的脑海中。催使着我去回忆那已不愿回忆的回忆。

大病渐愈的我,还是有些虚弱,孙大夫让我每天到前面的院子打吊瓶,但明确的告诉我,这个费用是要给我从家里送来的钱里扣除的,任人宰割的我怎敢计较,只有点头答应。

刚开始,我想要自己花钱,用个一两天就算了。谁知,这个吊瓶一打就是十天!

现在回想起来,那十天恐怕是我在看守所最快乐的十天了,因为我几乎天天和陈怡在一起!

那天早上,我刚刚挂上吊瓶,女号就放风了,她们放风就在前院,警察的眼皮底下。一时间那是一个莺莺燕燕呀!这对于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怎么见过女人的我来说,不啻于是一种强烈的刺激。因为天热,加之看守所的女犯人不怎么避人,所以都穿得比较随意,故而我是大饱眼福,眼都花了。

看得正美呢,突然耳边传来一个我已经不知想了多少遍的声音:“惬意得很呀!怎么样,好看吗?”

我扭头一看,这不是陈怡是谁?只见她穿着白色的小方格衬衣,下身一条洗得发白的牛仔裤,包裹着姣好的身材,落在清晨的朝阳的光芒中,说不出的清新可爱。她偏着脑袋似笑非笑地看着我,嘴角透着一丝顽皮。

我一下来了精神,好像身体也不那么虚弱了,其他人在我眼中都成了无物,我向前扯了扯椅子,却一不小心带翻了吊瓶架子,引得众人纷纷朝这边观望。

“哈哈哈哈!”陈怡被我这副样子逗得前仰后合,一边笑一边帮我扶起了架子说:“你看你,好好呆着别动。”说着拿起掉落的针头,找准了血管一下扎了进去。

我大窘,唯有傻傻地坐着,任她摆布。闻着他身上传来的香味,我几乎可以听见自己心跳的声音,朝阳的光晖洒在她脸上,给面颊上的小绒毛生动的镀上了一层金色,令她的脸离我显得是那么近,近的伸手可触。

“哎!我说,你到底懂不懂呀?你也不说给我先消个毒,就这样扎了。”回过神来的我打趣着她。

“不用,你比细菌厉害多了,细菌一到你身体,就全被毒死了!”陈怡笑嘻嘻地说。

“我有那么坏吗?我可是五好青年!”我继续跟她开着玩笑。

“知道,看守所的五好青年。”她捂着嘴笑道。

“好了,不跟你说了,今天星期一,现在警察都在,等会儿要骂了!”陈怡说着又帮我调了调吊瓶的流速,转身欲走。

“那……我明天还见得到你吗?”我迟疑了一下,鼓起勇气问。但终归有点不好意思,脸上有些发烫。

陈怡听了我的话,止住脚步转过身来盯着我,想了一下笑着说:“我又不是明天就放了,还能到哪去?不过——”她眨了眨眼睛又说:“明天你要不打吊瓶了,肯定就见不到我了!”说完道了声再见,哼着歌走了。只留下一阵香味儿飘荡在我周围。

望着她离去的身影,我想了想,把吊瓶流速开到了最大,拔出了针头……

“秦寒的病为什么就不好呢?”孙大夫站在我的面前,面对我虚弱无力的神态,显得很是束手无策。

“就是呀!昨天明明都快好了,怎么吊瓶越打越严重呢?”老周也很是疑惑。

“嗯!我以前学过两年医,我来看看。”说话的人我没见过,五短身材,大腹便便,小眼睛,整个脸就像是被人用八棒槌砸过一样,深深的陷了进去,显得凶狠而又严肃。当时的我有眼不识泰山,并不晓得这就是看守所的一把手,人称‘怒火金刚’!看守所也只有这一个警察是有两个外号的,他另一个外号叫——‘铁匠’!

古龙曾经说过,一个人父母往往回取错名字,但江湖上的朋友永远不会送错外号,铁匠,哦!不对,应该叫张所长,毕竟人家是唯一一个货真价实的所长。其他人的那个所长称号就像是伪军称呼所有的日本人叫太君一样,做不得数的。他在此后的不久,就让我真正见识了一下铁匠是如何炼成的。

但此刻他却像一个精通歧黄之术的名医一样搭住我的脉搏,鼻孔向天,双目微闭,俨然一派世家风范,我心说:“我的吊瓶全献给大地了,大热的天,我又成天在这晒太阳,病肯定不会好的。”看着脚下那片吸了我n多吊瓶的土地,觉得它格外的肥沃,不知道会不会开出适合看守所生长的花。

我正在胡斯乱想着,张所长已结束了对我的诊断,说了四个字:“继续吊瓶!”听到我心里乐开了花,奸计终于得逞,此时此刻我已色令智昏,都忘记了那吊瓶的钱要我自己出的。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我几乎天天和陈怡见面,看守所我警察似乎觉得女号子就在他们眼皮底下,不会有多大问题,反而管的不是很严。这使我不由得又想起了古龙先生的另一句话: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大师就是大师呀!

至于我们的感情是如何升温的,说实话,我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或许那时还谈不上什么情爱,只是在看守所那种特定的环境下,彼此对异性的一种需要吧!再加上我们和其他人还略有不同,追求一些精神层面的交流,故而才有了开始。

我只记得那时我和她聊了很多很多。每天,我就面朝着警察办公室的方向,而她,就在我背后的水池洗衣服,以作掩饰。足足洗了近十天衣服,真不知她哪有那么多可洗的东西,会不会是她把她们一号子的东西全部一个人洗了。

我们交谈并没有固定的内容,文学、电影、音乐、社会,我和她的见解经常惊人的一致,这也是我们彼此对对方有了一种新的认识和定位。我们有一种没来由的信任,通过交谈,我也对她的经历和生世有了更加深入的了解:

她出生教师世家,父亲母亲,哥哥姐姐,嫂子姐夫全是教师,自己也是师范学校毕业,本也是一个对生活充满了美好希望的女子,貌美如花的她有着众多的追求者。但是一次突如其来的事故袭击了她的命运,那是一次夜归,初涉人世的她被两个流氓劫持并且奸污了,也就是在这夜,她遇见了一个改变她生活的男人,这个男人赶走了正在施暴的流氓,看着在月光下赤身裸体的她,什么都没有说,只是轻轻的为她裹上了衣服……

或许这件事情在今天根本不算什么,但那是九十年代中期啊!那时的人还是比较保守的,在我们小县城这个地方,如果哪个女孩出了这种事,是会被人戳穿脊梁骨的!陈怡拒绝了男人要送她回家的提议,独自向嘉陵江走去。就在江水漫过她腰际的时候,男人又及时赶到救了她,并将她带到自己的家中,照顾她的衣食起居,心如死灰的陈怡在这半个月里想了很多很多,但年轻的她最终远离家人的活下去,因为她不想让家人蒙羞,后来的情节通俗而又老套,自然而然的,她就成了这个男人的女朋友,最初她并不知道这个男人的真正底细,只是单纯的报恩心理,几乎谈不上爱。等后来她知道了这个男人是捞偏门混黑道的时侯,已经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无法剥离了。在当时和后来,她曾不止一次地跟我提过这个人的名字,但都被我有意识的强行忘掉了,以至于等到我迫切想要知道他名字的时候,却又无从记起……陈怡的骤然离家让一切熟识她的人忿忿不解,他们实在想不通自己的女儿为什么会跟一个流氓在一起,而且,这个流氓还是一个毒贩子。但是绝情的陈怡一次又一次地拒绝家人的劝说,到最后甚至是避而不见,家人无奈之下也只有听之任之。

既然,陈怡的父母都知道此人是个毒贩,公安局不久也就注意上了他,在一次突如其来的搜查中,他俩被生生的堵在了床上,并从他们的住地搜出了多达一公斤的海洛因。也不知道此君究竟有多深的道行,陈怡竟然被这个男人说服,承认海洛因是她的,跟他人毫无关系,真是愚蠢的女人哪!就这样,就有了我和她的见面,最令人可气的是,这个男人现在已经人间蒸发了,没有来看过她,甚至连只言片语都未曾托人带来。

我问她:“你恨他吗?”

她淡淡地说:“无所谓,我现在想通了,我只是在还债,还我心里的债。”

“你后悔吗?”

“无所谓,我的人生或许本身就是一个错误。”她的语气依然波澜不惊。

我无语,两声无所谓,道尽的,是她如烟的往事,道不尽的,是一腔的辛酸和落寞……

我压抑住了自己想问那个男人姓名的念头,只是随着他的叙述而伤感。但我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几年以后我会见到这个男人,而且发生了那么多的故事。当时的陈怡也根本不知道,什么强奸,什么月下救人都只是一个早已安排好的骗局!

哎……可怜的女人啊!

就在输液的那段时间里,我认识了一个人。也正是此人,在后来救了我一命

那天我正在输液,突然所有警官一阵骚动。老周急急忙忙跑过来,拿起我的吊瓶扯起我就走。

“咋了?周所?”我不明所以。

“赶快走,别废话了,省上下来检查工作,要是看你跟老太爷似的坐这打吊瓶,还不要说我呀!”

“那到哪去打呀?”我还记挂今天没见到陈怡呢。

“禁闭室,正好哪儿还管关一个人,你帮我看着点。”老周嘴里说着,拉着我几乎是一阵小跑。

“对了周所,麻烦你在号里帮我拿盒烟。在这输液烟瘾犯了挺难受的。”

“唉哟!看来你混的可以嘛!这才几天就可以装整盒烟抽了?”老周打趣我。

“嘿嘿!这还不都是您照顾,李哥给我两天一盒的量。”

“那就不错了,多少人从进来到出门都没抽过整炮!你等会儿我去给你拿。他妈的,我一天到晚成你们跑腿的啦!”

紧闭室里是已经有一个人了。蓬头垢面,唉声叹气。看我进去,赶紧问:“兄弟,有烟没?”我摇摇头:“我让周所给我拿了,忍忍吧!一会儿就有了。”

那人点点头,又叹了一口气,问我:“什么案子进来的?”

“抢劫。”

“哦!案子不算很大。”

我打量了他一下:“你呢?什么案子。”

“故意伤害,不过可能已经死了。俩人,一个十三刀,一个十一刀。送我来的时候赶上检查,就先把我扔这禁闭室了。”

也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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