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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干事,我的胸卡牌掉在刚才那个地方了。”我停下脚步向万干事报告道。
胸卡牌一旦遗失,补起来很麻烦,因为他的权限不在分监区,而在狱政科,你首先要跟狱政科打报告,然后还要从个人账户上开出单子,扣除十块钱的工本费,而这个手续又是通过生活卫生科来完成的,@文·人·书·屋@等到生活卫生科确认扣款无误,才会通知狱政科,最后,狱政科会在每季度统一给全监狱补发。在这个过程中,如果你碰上监管检查和监狱纠察队,发现你没有戴胸卡,对不起,没有任何理由,他不管你是否在审批过程中。直接一张扣分单就送到了中队。用他们的话说,没有胸卡牌你在中队藏着呀!还出来晃什么?纯属自找的!
不要问我监狱的规定为何如此荒谬,如此不近人情,这样的事实在是太多了,就像减刑要交材料费,补办胸卡牌要犯人自己出钱一样。荒唐中透着混账。
所以,老万一听我胸卡牌不见了,就道:“那可不行!这个东西小是小,但万一你要碰上监管检查,发现你没有戴胸卡,不但要扣你的分,还要影响中队的考评,为这样的事实在太不值得了。”
这个时候,我们已经走到了九中队的门口,也就是我们住的地方,这里离医务所已经很远了,我故意对万干事说:“那只有麻烦您带我回去找一下。”
万干事的回答果然不出我所料,他就是个怕麻烦的人,他看看天上的太阳又看看九中队大门,大手一挥:“算俅!太阳这么大,我才懒得跑呢,我接了电话急急忙忙赶回去连水都没有顾上喝一口,你自己回去拿吧!眼睛放亮一点,不要让什么王科长,李科长之类的又给逮着了。”
我心中大喜,但还是装着很胆怯的样子道:“我一个人有点不敢去啊!万一让人家逮住了,那可就不妙了。”
我知道,我我越是这个样子,万干事才越不会怀疑,这或许就是传说中的欲擒故纵吧!
果然,万干事不但没有生疑反而毫不在乎地说:“你怕个球,这里都荒了,没事谁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来啊!刚才那个姓王的,估计是有事,现在肯定已经走了,没事,你放心的去你的,跑快一点就行了。”
我知道要是再装下去,说不定会适得其反,当下我点点头:“知道了,我马上就回来。”说完,我一溜小跑。向来时的路上奔去。
此刻我的内心按捺不住的激动,终于让我找到机会了!马上我就可以将埋得东西取出来了,我也可以用它逼大雄就范,讲出我一直想知道的秘密。
|文|当初我所以选择将东西深埋于分监医务所的地下,一是为了保险,避开大雄的视线,给他造成一个错觉,东西我一直带在身上。二是因为那个时候毕竟刚来不久,根本就不知道监狱的具体情况,也不知道下队的时候能不能顺利将东西带到新的环境中去。现在我才知道,监狱的管理上存在着很多漏洞,可利用的地方多了去了。所以我才有这个把握把他带回去,同时我在心底也打定主意,逼着大雄讲出来龙去脉之后,我就借机把他毁了,决不能让这个害人的东西留着!更不能交给大雄让他去害更多的人。反正这种事儿他也不好声张,|心|也不能把我怎么样。|阁|
我知道也正是因为他不敢声张,所以他尽管一直都很想要,但是一直都没有对我紧逼。毕竟我们是一个看守所过来的,毕竟我有过检举刘三军这事儿的前科。他也没有十足地把握,万一逼急了,我会不会直接把东西交给政府!
我一路飞奔,几乎是顷刻间就来到了医务所,这里虽然破败,但一切都还是老样子,通往后面院子的门紧锁这,不过这难不倒我。我很容易就找到了蝴蝶当初呆过的那间病房,暮然间想起他,心中还有了几分感伤。
但是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我时间有限,我进到屋里,打开已经破败不堪的窗户,一纵身跳到了院子里。
我做的标记依稀可辨,我找到方位,轻轻的蹲了下去……
周边的一切都还和我当初埋东西的时候一样,就连当初使用过的铲子依然锈迹斑斑地躺在墙角,等候着我的到来,我轻轻将它捡起,四下望去。
在过去的这一年半里,我虽然再也没有回到过这个地方,但是却不代表这我已经忘记这件了事,在无数个梦里,我都还清楚记得这里的一切,因为他是我心头的一块巨石,一日不搬开,就一日不得安宁。今天我终于又重新回到了这里,将要亲手起开这个秘密,心情自然是十分激动,我强行按耐住自己马上就要从喉咙里跳出来的心脏,铲开了第一锹泥土。
我很快就挖到了当初我埋下的饼干盒,我小心翼翼的捧出它,轻轻吹去上面的那层泥土。盒子的表面早已经锈迹斑斑,很费力气才将它打开,那两个黑色的塑料袋出现在我的眼前,我取出画册,颜色依然艳丽,也不知道是饼干盒密封的好还是外国的杂志本身质量过硬,反正看起来还是很新的一样。
我只是轻轻捏一了一捏,就知道东西还在里面。我正准备将它装在怀里离开,就听见外面传来‘吱呀’一声。好像是病房的们被推开了。
有人来了!这是我的第一反应!
一瞬间,我的心紧张到了极点,感觉到呼吸都困难了,我甚至都忘记了动弹,就只是将画册紧紧地裹在怀里,一动不动的站着,一边倾听者屋里的动静。
可是过了好半天,再没有任何声息。我屏气敛息,蹑手蹑脚地走到窗边,在这一刹那,我的脑海里有过好几种可能,我想会是哪个警察,比如云中鹤,也有可能是哪个早就注意上我的犯人,但是我没有想到,迎上我忐忑目光的,会是一只猫!
是的,就是一直黑色的猫,正懒懒地躺在屋里的废报纸上,听见我的脚步,它也正回过头来看我,一双绿色的眼睛直直地盯着我。
我不敢看这只猫的眼睛,我觉得它好像知道我的一切秘密吗,我也没有对它嘘声恫吓,只是擦擦头上的冷汗,反身回到哪个小坑边。准备盖上土恢复原样就离开。经过这个小插曲的耽误,已经过了有一会儿了,我得赶紧回去,免得让人生疑。
但是怕什么来什么,就在这时,我清晰的听见外面传来林剑的喊声:“秦寒,秦寒。你在哪?”
我吓了一跳,他可比猫可怕多了。我低头看看,自己腰间鼓起一大块,怎么都掩饰不住,当下我也顾不上那么多,赶紧掏出画册,还是装进饼干盒,将它扔回坑里,手忙脚乱地盖上土。然后一纵身跳回屋里。
那只猫革根本不害怕我,自顾自地闭上了眼睛,好像根本不愿意搭理我。
林剑的声音已经越来越近了,直奔着这个方向而来。现在从这个屋里出去,只会让他生疑,所以我急中生智,答应了一声:“哎!我在这。”就蹲下了身子,假装在逗猫玩。
林剑闻声而来,一进来就叫道:“我说你在干嘛呢,叫你那么多声你也不答应,让我好找,你怎么跑到这后面来了?”
我头也没回,生怕让他看出我脸上不自然的表情,只是说:“你快看这只猫,长得很好看啊!”
林剑看了一眼道:“操!我说你是不是呆的时间长了,什么都没见过?一点审美观都没有,这哪叫漂亮啊!分明就是一只老猫,颜色还这么杂,黑不黑,黄不黄的。”
那只猫仿佛听出了林剑在说它不好,冲着林剑‘喵’地叫了一声,以表示它的不满。
林剑惊讶地笑道:“狗日的,听的懂人话啊!还跟我发脾气,小心我把你抓回去皮剥了吃肉!”
我皱皱眉对林剑道:“快别说了,你好残忍啊!动不动就要吃肉!”
林剑不以为然地道:“操!有什么不能吃的,就是味道微微有点酸而已,多放调料就行了。”
我大惊:“这么说,你吃过?”
林剑点点头:“吃过啊!在这里面,只要是活的,有什么不能吃的?”
我心头暗暗道,这都是一伙什么人啊!老鼠和猫都不放过,看来还是应了哪句话,人才是这个世界上食物链的终端。
林剑看我不说话,又道:“胸卡牌找到了吗?”
我点点头:“找到了,就掉在前面干活的地方了。”
“找到了就好,那就赶紧走,老万见你半天不回来,让我来看看,我还以为你在干嘛呢,搞了半天原来是在这里玩猫啊!”
我闻言刚好就坡下驴,站起身来,拍拍手道:“那好,走吧!”
林剑一把抄起地下的那只猫道:“这只猫还有些通人性,我们把它搞回去。没事喂着玩玩。”
我微微有些吃惊:“这个能让带吗?”
林剑笑道:“那要看是谁往回带了,我们不行,不是还有干部嘛!”
“这不好吧?”我心头有些疑虑。
“这有啥?”林剑很不以为然:“规定都是针对大多数人的,我们辛辛苦苦往起来混是为了什么?还不就是为了尽可能的让规定少一些约束我们,要是连个猫都不能养了,那当这个组长还有什么意思?你看看主监,经常有些小猫小狗的,名义上说那是人民政府的,其实都是犯人的!”
我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我平时经常在监狱看到一些小动物,我还以为是政府带来解闷的,原来都是犯人的,看来我看问题还是不够深入啊!
当下我们就带着这只猫回到了住的地方,那只猫很温顺地躺在林剑的怀里,好像是已经默认了这个新主人。一路上我心中始终在想着,东西没有拿到,这可如何是好?
一进大门,老万正在院子里等我们,一看见我们就骂道:“两个怂,我就说你们迟迟不回来干嘛去了,搞了半天是去抓猫去了。”
林剑讪笑道:“不是抓,是碰见的。”
老万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淡淡地道:“回去的时候长个眼睛,不要给我惹麻烦。”
林剑忙不迭的答应:“知道,知道,您就放心吧!”
老万不置可否地哼了一声,接着又道:“今天天气实在太热了,天气预报说都36度了,我看下午实在不行,就先停一下午。反正也不急于一时,这么热的天,要是谁个中了暑了难得麻烦。”
我心中一喜,看来我又多出半天的时间了。
政府安排,林剑自然毫无异议,连声答应。还一个劲的拍马屁,说万队长真是体恤民情。
老万很受用:“犯人嘛!也是人,我们现在一直在说,要把犯人当人看。”
这话听着好像是没有什么问题,但是我总感觉到不对,这话不是第一次听了,几乎每个警察都喜欢这样说,但是我每次听到都感觉像是吃了苍蝇一般不舒服。后来还是麦虎一语道破:“说是把我们当人看,本身就代表他们在潜意识里没有把我们当成是人,要是真把我们当成人看了,就不用说,这样强调本身就是个可笑地告诫。就和妇女地位一样,天天叫唤着妇女也能当半边天,那就证明男女地位本身就不平等,却少啥,主张啥,这一向是咱们中国的特色。”
这句话陪伴了我十几年,每次听到,心中总是一阵悲哀,它时时刻刻在提醒我,你早已经不是个人!
老万交代了一番,就推出他的二八大驴子,对林剑说:“我家里有点事儿,先回去一趟,你下午组织大家休息一下啊!干了几天活确实也累得够呛。今天好好休息,养好精神,后面我们加快速度,这个地方真他妈不是人呆的!”
说完,老万就跨上他的二八大驴,一路叮铃铃扬长而去。
老万一走,林剑向大家宣布下午休息,所有人都欢呼雀跃,说来也怪,犯人就是这个样子,平时干活的时候,累的要死要活,一旦说是休息反而精神大作,根本没有一丝困意。
尤其是耗子他闹得最起劲,本来麦虎让他和狗娃跟着来到拆迁组,一是跟我暗中有个照应,二是监视林剑有无异动。但是耗子根本忍受不了如此高强度的劳作,整天无精打采,抱怨连天,现在他一下子有了精神。
大家闹了一阵之后,耗子问我道:“老寒,听说你和咱们林组长让黑猫警长逮住了?没有让你们跳脱衣舞吧?”
大家一阵哄笑,他说的脱衣舞我们都知道是什么意思,云中鹤经常抓住单独行动的犯人都会让其原地脱下所有衣服,一件件检查看有无夹带违禁物品。大家对此戏称为‘脱衣舞’。
我摇摇头:“没有,不但没事儿,还在我们老万面前碰了一鼻子灰。”
我讲了来龙去脉,众人纷纷抚掌大笑:“爽!对这个二百五,就要这样!”
耗子眨眨眼睛道:“你们都知道黑猫警长名叫王旭,可是你们知道他这个名字咋来的嘛?这可是有故事的!”
大家一下来了兴趣,纷纷道:“哦?这还有讲究?赶紧说说。”
我一听就知道,耗子被云中鹤的收拾过,所以想编排一下他,但是现在没有政府,过过嘴瘾,也没有大碍。
但是没有人知道,就在此刻,一个黑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