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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意思?”石森弘被他的话弄得一头雾水。
“你猜咱们胥老哥答应人家拿什么来抵押?”
瞄瞄焱子那充满挪揄的神情,石头的好奇心也被浓浓地勾引出来了。“总不会是啥不值钱的假古董,或是根本已经下市了的芭乐股票吧?他老兄专干些出人意表的事,就拿他上回买的那些水晶吧,全是假货!”
“喂,那是他可怜那老太婆快八十岁了,还一个人在外头讨生活,所以把垃圾当黄金买。不过,你说的倒挺合实际情况的——我昨天才知道他当时答应人家用什么当抵押品——他女儿。”
“女儿?有没有搞错?”
“嗯哼,根据我所得到的消息看来,咱们胥老哥就是这么爽快,连对方的女儿瞧都没瞧过,就随随便便地答应了人家;更别提这件事在法律上根本站不住脚,他那一大笔钱,就像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了!”
“喂喂喂,你们别把我当成隐形人般的在我面前议论我好吗?”一弹手指引起他们的注意,知淼满脸莫可奈何地大叫。“当初只是玩笑一句,谁知道高铁案会被搁置,土地被套牢,这也是始料未及的事,不能全都怪人家。”
“不能怪人家?那就该全都怪你的钱在做怪?喂,老胥,你搞清楚,这件Case里,只有你的钱被套牢,对方还是一样的逍遥自在,就是连他用来做抵押品的女儿,也没见到个影子!依我看啊,咱们应该先去找到他那个女儿,问问她究竟打算怎么办?”三句不离本行,在业界享有盛名的石森弘,打算直捣黄龙地献计。
“喂,我说过那只是玩笑一句,况且如果要追索利息,也该找王立委,怎么可以去找他女儿?”知淼对石头那直来直往的个性知之甚详,连忙出声制止他。
“嗯,冤有头债有主,那好,我就直接找她老子。”石头说着便拿起电话,一通电话便哇啦哇啦的一顿大吼。“喂,王立委在吗?这里是石森弘会计师事务所,我代表我的客户胥知淼,嗯,伍子胥的胥,知道不知道的知,是三个水的淼。嗯哼,我们要找王立委谈谈那笔土地的抵押跟利息的划分问题,噢,他会跟我们联络?好、好……是这样的,有些记者朋友来探听王立委的财务状况……是啊,是啊,呃,都是谣言吗?好、好,我们就等王立委的回音了;好,谢谢你了,再见!”
在石头得意洋洋的表情中,他迎向焱子竖起大拇指的赞赏,还有知淼猛摇着头一副颇不以为然的样子。
而在他攻心为上的策略,再加上半是恫吓半是威胁的暗示之下,不出三分钟,那厢焦急得如热锅上蚂蚁的王立委,便迫不及待地解释着——
“胥老弟,我是王一成啦!老弟啊,老哥哥我可一丁点儿都没有要坑你、害你的意思。这人算不如天算,害你的资金被套牢在那些土地上,我也怪不好意思的哩!再说,我们的钱该付出的利息,我是一个子儿也不会少给你。只是,我目前恐怕不方便……而抵押品的事,如果你愿意娶我女儿,我是绝对答应,毕竟像你老弟这么好的男人,即使是我那丫头打着灯笼,也未必找得到啊!”
“呃……王立委,关于这件事……”
“只要你挑个日子,你放心,我王一成嫁女儿,绝对不会令你丢面子的。嗯,我得赶去开会了,哪天我会让我女儿去找你,就这样了啊,再见!”
在容不得他提出异议的同时,那位嗓门大得吓人的王立委,便已匆匆忙忙地挂断电话,只剩下啼笑皆非的知淼,还有面面相觑的石头、焱子,愣在那里而不知所措。
“我的天,他女儿是不是貌如夜叉腰如桶,他这么不择手段地要把女儿扔给知淼……”样子难以置信地摇着头。
“喂,焱子,咱们胥老兄有什么不好哇?光看他在全国最有价值单身汉的票选活动,年年名列前茅的分上,等着嫁他的女人就不知道有多少,更何况有个邱玲翊的前车之鉴,不知还有多少的女人,等着想宰咱们胥老哥这只又大又肥的凯子羊哩!”石头语带讥诮地撂下话后,便和焱子一道儿地扬长而去,留下哭笑不得的知淼,为着这天外飞来一笔的婚事而发愁。
接下来的日子,为着转投资子公司的股票上市,还要应付邱玲翊不时的骚扰,知淼压根儿已经把这档子事给忘得一干二净了,孰料……
“那么,你今天来找我,又有什么问题?”知淼挂着懒洋洋的笑容,倾身向前靠在桌畔,直勾勾地盯着她。
“呃……我……我想你应该知道我爸爸他……他有时候酒一下肚,舌头就会失去控制。所以……有关于你们之间的那个协议,其实只是他在开玩笑……”
“等等,你说的是哪一桩?”看到她又羞又急的模样儿,真是令人不忍,但他就是管不住想逗她的心情。
“就是……就是他拿我当抵押品,害你的钱被套牢的协议。”育溏无可奈何地脱口而出,偷偷低下头地吐吐舌头——好吧,早死早超生,迟早都得面对这尴尬的情况,还是干脆点直说算了,省得夜长梦多。
“那么你是来沟通结婚的日子,还是结婚的地点?”知淼打蛇随棍上地攀着她的话接下去,继而不动声色地看着她那饱受惊吓的表情。
“喝!”育溏被他的话惊得不知所措,她急急说道:“但……但是……我们根本不算认识啊!”
“这有什么关系呢?古人不也都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相安无事,百年好合的大有人在。”
育溏哑口无言地盯着他半晌,希望能从他脸上找到些开玩笑的蛛丝马迹。但令她更加恐惧的是,他脸上竟然全无丝毫的戏谑之情。
我的天,他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他真的要……不会吧?现在都已经什么时代了,哪有人就这样莫名其妙地跟个陌生人结婚!
“但……但是,你有没有想过,说不定我是个脾气很不好;睡觉会打鼾、磨牙、梦游;好吃懒做、花钱如流水,刷卡如刷牙的挥霍狂……还有……”她绞尽脑汁地想着要不要再加些骇人听闻的缺点……但眼前这个伟岸男子,却只是笑得很扑朔迷离并不引以为意,这令育溏更是颈背上寒毛直竖。
“唔,我最欣赏的是莎士比亚的名剧‘驯悍记’;至于打鼾、磨牙、梦游这些症状,老实说我也不清楚自己有没有这些毛病;至于好吃懒做、挥霍的小问题……”倾身凑近育溏那震惊得快崩溃的脸蛋,他绽放一抹挺邪门的笑靥,更是使育溏心底发毛。“以我现在的财势,即使有个喜欢花钱的老婆,又有何妨?”
“啊?”育溏伸手重重捂着自己的胸膛,词穷地盯着他,看他这阵仗,难不成他真的愿意接受这桩荒谬可笑的婚事?“这实在太荒谬了……你在答应我老爸时,难道都不担心我是个大暴牙,或是满脸大麻花?”
“呃,基本上我是个很有冒险犯难、极度好奇心的人,尤其最喜欢解谜,谜底揭晓那一刻的快感,让我乐此不疲,欲罢不能。”知淼以手摩挲着下巴,露出意有所指的表情,这使得育溏更加慌乱。
“那……你真的要履行跟我爸的协议,要跟我……跟我……”她怎么也说不出那个令她不安的字眼。
“嗯,跟你结婚。”他倒是相当的言简意赅。有何不可?在经历跟邱玲翊你来我往的十年抗战之后,他已经累了,累得只想有张温柔的素颜,可以在自己疲惫或寂寞时,以满溢的浓情,抚慰似乎永无止境的飘泊。
育溏愣愣地盯着他良久,久得联想要问的话都忘了……糟了,他似是玩真的!
“你放心好了,一切我都会请专人打理。你呢,就只要安心地等着当新娘,什么事都毋须操心。”他双手搭在育溏肩上。望着她迷惘的神情,心里已然对未来有了期待。他轻柔地扶着木然的育溏,送她离去。
Why not?我想有个不一样的生活,可以摆脱那些纠缠不去的噩梦。她,应该就是我长久自我放逐之后的答案——可以帮我走出孤寂的人。
育溏走在洒满和煦阳光的红砖道上,心情忐忑不安,她无法接受自己即将被牵制的命运,毕竟这关系着自己一辈子的幸福……
而他竟如此轻率地对这协议当真?这岂是儿戏!?白花花的阳光已不似平日温暖,她突然感到一阵恐慌,天地之大,却不知自己该何去何从……她泄气地坐在漆白的铁椅上,无聊地眯起眼睛,盯着天边迅速流转的云彩。
好吧,事情已经到这个节骨眼儿了,再怎么难过,埋怨老爸的糊涂,似乎都已无济于事,眼前最重要的,就是想法子打消那个人想娶我的念头,只要他不愿意娶我,事情不就解决一大半了吗?
从来没有这么佩服过自己,育溏自铁椅上一跃而起,哼着歌儿地进了路旁的书局,寻找那本莎士比亚的“驯悍记”,她要看看那拿婚姻当儿戏的男人,是用什么角度在欣赏这出莎翁名剧。
第五章
如果说育溏对这个叫胥知淼的人还有什么不确定的话,眼前这几个由重重保全人员护送着珠宝店经理、在电击棒和外头许多全副武装警力所引起的骚动,已经足以令她印象深刻了。
“这是本店最极品的翡翠,请王小姐点收。”那位前额已是光秃一片的经理拿着以精致的真皮珠宝盒摊挂着的翡翠珠链,局促地看看狭小的斗室,声音里有压抑不住的疑虑。“这款翡翠可是名家珍品,且是前清贝勒的珍藏,价值连城。王小姐如果不嫌弃的话,本店可以提供很安全的保管……”
“不必了,呃……张经理是吧?我相信我可以为这串珠子找到个最好的地方去保管,还有什么事吗?”育溏站在门口扶着门框,满脸的不耐烦。
“还有这几盒是本店精选的几款钻石及红宝、蓝宝,王小姐要不要先挑好样式,我们便可依小姐你的指围,赶工为你镶好。”伸手一指,那几个保全人员立即啪一声地打开他们所捧的皮箱,霎时间满室充斥着各色霞光。
育溏没好气地走过去,将那些皮箱一一用力合上,在他们讶异的目光中,朝外点了点头。“你把这些东西全都带回去吧,难道你们还看不出来?我根本买不起这些奢侈品,抱歉!”
面对她的逐客令,经理和一旁的保全人员们皆为之愕然,但毕竟是商场打了好几滚,未几他又堆满了满脸笑容地凑上前去。
“王小姐,这价钱方面不劳你操心,胥先生已经跟我交代过了,只要王小姐喜欢的,价钱由他负责。您只要挑样式即可。”
育溏抿了抿唇,寒着脸地踱到窗畔。我受够了,真的受够了!他以为他在干什么?一大清早就被络绎不绝的电铃声所吵醒,陆陆续续而来的是饭店主厨亲制的早餐,天晓得她自小学三年级,就没有再吃过啥早餐的了。而今儿个一大早,却为了那一大盘令她看了便饱的丰盛食物,硬生生地被人自好梦中吵醒。
然后在她食不知味地吃着油腻的培根和荷包蛋时,一大把由各种绿色植物和娇艳玫瑰所组成的大束捧花,还有晨露犹在的百合海芋,像是逃难般的全挤进她略嫌拥挤的小套房。
更别提那些标签都还没拿掉的名牌衣物、皮包、皮鞋,甚至化妆品,满满地堆得她几乎连立足之地都没有。
她的情绪一直处在不好的状态,而在珠宝商带来这些稀世珍宝时,更是火上加油地达到高峰。
“既然出钱的人是那个伟大的胥先生,你就应该把东西送去给他。对不起,我还想再补个回笼觉。再见!”育溏将那群哑口无言的不速之客送出大门后,这才踩着愤怒的脚步,重新回到她破旧但舒适的小床上。
翻来覆去,却是怎么也睡不着。盯着斑驳的天花板,育溏的心思逐渐混乱了起来。结婚……这是多么遥远的事!一直以为结婚就是两个人,愿意为彼此承担痛苦忧伤,乐于分享对方的成功快乐,是如何的心灵契合!
然而,现在的自己却陷于此种荒谬的情境下莫可奈何?
伸手按下一连串的数字键,不出所料,老爸的大哥大还是收不到讯号;而他家里的电话总是由答录机把关;服务处的职员们,千篇一律只会要求她留话,育溏气馁地甩上电话,两手支颐,思绪陷于混乱之中。
不成,我总不能老处在挨打的局面,或许可以想出些什么好法子刺激他收回这种只有精神失常的人,才会莫名其妙答应的婚事。
站在大门外,面对警卫和那些工作人员们一百八十度大转变的殷勤招呼,育溏挂着尴尬的浅笑,在破破的牛仔裤上抹去手心的汗水,战战兢兢地往里头走去。
整栋大楼唯一没变的,可能就是门口的那位警犬般机警的秘书。他坐在大办公桌前,双手飞快地在文书处理机键盘上移动,偶尔静静地抬起头,冷漠地瞥了育溏一眼,随即又低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