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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报纸后的人有了动静。
谷崇义被她甜美的嗓音所吸引,缓缓地放下手中的报纸,眸光拉向车窗外,与凝露视线交会。
凝露很难说出此刻心头的悸动,他是一个很有型的男人,让她贪看得忘了该节制目光。
高高飞扬的眉宇展现了傲视群雄的霸气,略略眯起的眼瞳闪动著锐光,直傲傲的鼻显示出他似乎有著一副不易妥协的性子,薄薄的唇带著审视的揶揄味。
他是个骄傲的男人,拥有百分之两百自信的男人。
“什么事?”谷崇义沉稳的嗓音,掩盖过被她吸引住的事实。
他不得不承认,三十一年来,他首度无法将眸光由一个女人的身上移开,就算初见阿莲娜时,也从未有过这样强烈的感受。
眼前的女人,绝对称不上是绝世美女,不过恬淡清丽的她,给人一种很舒服、很安心的感觉,让人更想进一步去贴近了解。
细细的眉、细细的眼、精巧的鼻、嫩红的唇,搭著嘴角淡淡的梨窝,她绝对是个很容易就能吸引男人目光的女人。
“你……能不能……”凝露想说你能不能下车来帮忙,但话却在与他眸光对视的刹那,卡在喉间,半晌吐不出来。
“能怎样?”谷崇义仍是面无表情地问。
这时,徐远达走了过来。
“凝露,你用手机帮我拨通电话给修车厂的小郑。”看了眼车里的谷崇义,他不好意思地挥挥手,“还有,你拨完电话后,就帮我载这位先生到度假中心去。”
“我载?”
凝露不可思议的先望了父亲一眼,再转头瞧瞧一旁的捷安特淑女脚踏车。
拜托!就算她愿意,也得先问问人家客人愿不愿意呀!
“你等一下不是还得回去上班吗?反正顺路。”徐远达没多想。
“爸。”凝露困扰地皱起眉。
徐远达没理会她,迳自对著车子里的谷崇义说:“这位先生,不好意思,车子抛锚耽误了你一些时间,我看若是要等到修车场的人来将车子吊走,然后再送你到度假中心,恐怕得多花上一两个小时的时间,不如你先搭我女儿的车子吧!”
看他说得真诚,谷崇义没反对。“好吧!”
“爸。”一旁的凝露则不赞同,她又唤了父亲一声。
徐远达转身看她。“快拨电话呀!你怎么还杵著?”
“爸,你忘了我骑脚踏车吗?”靠近父亲,凝露在他耳旁小声地说著。“何况,我会这么早跑出来,主要是想回家去看看妈。”
“你妈很好,只是昨夜吹到风,多咳了几声。”拍拍女儿的肩,徐远达认真地打量起她身后的脚踏车。“我看……这脚踏车应该是没问题。”
“什么没问题!?”凝露觉得问题可大了。“
“我说你的脚踏车要载那位先生到度假中心,绝对不会有问题!”
“爸,你可别忘了,既然人家是要到度假中心度假,行李一定是有的吧!”
除非她不在乎,想让她的脚踏车因承载过重而提前报废,或是那个男人练就了顶物神功,否则行李该往哪摆?
“行李?对喔!你没说,我倒忘了。”徐远达拍了下额头,转身就要往后车厢的方向走。“不过你放心,他的行李不多。”
“爸……”
凝露正要再抗议,徐远达已提了行李走过来。那只是一个黑色的旅行袋,袋子看来虽不小,但可看出装在里头的东西并不多。
“我看放前面的篮子就可以。”速战速决,徐远达提著东西,往车龙头前的置物篮一放。
“爸……”凝露呻吟一声,还没放弃抗议。
谷崇义在这时下了车,一见到凝露的脚踏车,他略眯起了双眼,眉问的凹陷不自觉地加深。
凝露将他的神情全看在眼里。
“爸,你有没有想过,人家可能不愿意。”
瞧他一脸困惑……不!或许是鄙视……他根本瞧不起她的脚踏车!
“怎会!他方才答应了。”徐远达看向谷崇义。“这位先生,你会介意搭脚踏车吗?”
凝露翻翻白眼,不得不对父亲提出抗议:“爸,你这样根本是强人所难,你……”
“我没问题。”她话还没说完,谷崇义再度开口。
眨眨眼,凝露傻傻地望向他,仿佛让人狠甩了一巴掌,声音卡于咽喉,再也不知该如何接话。
“我就说嘛!这个先生人很好,不会介意的!”徐远达走过来,推推凝露的脑袋,“快点拨电话!”
凝露愣了几秒,叹口气,认了。
父亲执了一辈子的教鞭,性子她还不了解吗?喜欢听话的学生,不喜欢叛逆反抗的小孩,凡事最好乖乖听他话去做,才免得惹他大动肝火。
凝露掏出手机拨号码,在车厂的人—再保证,和父亲的催促下,她载著谷崇义,往来时路骑去。
她就说会出事!
不仅徐凝露这么想,当谷崇义一坐上她的车后座,发现她因承受不住他的体重,抓著把手的双手不停颤抖时,他就料到了会有惨痛的结果。
“啊——”
随著一声划破长空的惨烈尖叫声,凝露整部脚踏车失控地往路旁的稻田里冲。
谷崇义的反应迅速,手长脚长的他,见情况不对,赶紧跳车。
“啊!”凝露还在尖叫,但叫声没维持太久便噗地一声,整个人往前扑飞,不偏不倚的摔在秧田中,脚踏车则卡在柏油路和排水沟之间。
空气中恢复了宁静,不协调的尖叫声没再响起。
谷崇义双手抱胸,啼笑皆非地站在柏油路旁,看著一头栽近稻田里的凝露。
她摔得很精采,整张脸朝下,双手双脚张开,硬是将绿油油的秧田摔出了一个人形来。
过了一会儿,她勉强由田里爬起来,额前的发、一张脸、半面的身体,还有看来白细的手和脚,全都沾了污泥,俨然像个泥娃娃。
谷崇义愣愣地看了她几秒,终于忍不住朗笑出声。
“我现在很好笑吗?”凝露不平衡地问。
两个人分明搭著同一部车,她浑身是泥、摔得精采,而他却跳车成功、一身洁净。
瘪著嘴,凝露用手去抹脸,但沾了泥的手却越抹脸越黑。
“也不是,但……一开始你不想让我搭你的脚踏车,是不是猜到可能会有这样的意外发生?”谷崇义止住了笑声。
还好他的双腿够长、身长够高、反应也挺快,否则变成泥人的,可就不仅她一人了。
凝露将手交给了他。“是有可能,但没想过会这么惨!”
瞧他人高马大,她会抓不稳龙头是理所当然的。
看著她沾满泥泞的手,谷崇义没迟疑地一把握紧,将人给拉离了田间。“这样你还敢答应你父亲载我?”
这算不算是一次新奇之旅?一个义无反顾帮邻居开计程车的老好人、一个满脸有苦难言却硬著头皮答应父亲,以脚踏车载人的甜美女人,来到这里的第一天,他的心情已异常的开朗。
“你要不要听听,这并不是最差的状况。”凝露睨著他,感觉又被他多吸引了一分。
上天真是不公平!所有男人的完美优点,怎全都放到了他的脸上!?
因为距离大大拉近的关系,凝露将他的五官打量得更清楚,就算度假中心里那个帅到会让女人跌倒的花心大萝卜总经理,也没他长得好看。
“怎么了?我的脸上也沾了泥巴吗?”谷崇义发觉了她的凝视。
凝露不好意思地轻咳了声,赶紧收回眸光。
“没有。”摇摇头,她压抑下莫名狂跳的心律。
她的手还被他紧紧地握在掌中,谷崇义竞有著不想放开的想法。“那就好,我还以为自己也跟你一样,变成泥人一个。”
“变成泥人有什么关系?”凝露瞥见了他嘴角的笑,心中的玩心顿起,偷偷地伸起没被握著的一手。“洗一洗不就乾净了吗?”
随著话落,她很刻意地将手往他的脸上抹去。
谷崇义毫无防备,一瞬间,脸上、衣服上,全都沾满了土灰色的泥泞,没来得及发火,他见到她脸上绽开了得意的笑,笑容非常灿烂,灿烂得让人舍不得移开凝视著她的双眼。
“我……”发觉了他的眸光锁著自己,凝露顿觉不好意思。玩笑似乎开得太过火了!
她消失的笑靥助他短暂拉回了神绪。看看自己脏了一半的脸和衣服,很奇怪的,他竟一点也不生气。
“对不起!”凝露说。
她承认对他感觉很特别,但对于一个首次见面的人,她的玩笑确实开得太过火。
“没什么。”谷崇义绝无安慰人的习惯,不过见不到她的笑让他有点怅然,而这股怅然若失的感觉,让他破例开口安慰人:“我虽然不是个喜欢开玩笑的人,但也不会是个开不起玩笑的人。”
眨眨眼,凝露愕然地望著他,一会儿后,她会意了过来,颊靥上的梨窝再度绽开。
“那……”看看自己的双手,凝露笑著预备再度使坏。
谷崇义早一步洞悉了她的心思,默不作声地抬手抹去脸上的污泥,伸出一手将人给抓近,掌中的泥,一把抹上凝露才刚抹乾净的脸。
凝露先是一惊,随即哇哇地叫了起来。
“你怎么可以这样!你怎么可以这样!”
不甘心整张脸被抹上了黑泥,凝露弯腰挖起田埂旁的湿泥,就要往谷崇义的脸上抹去。
谷崇义眼明手快,闪过她的第一波攻击,换他挖起泥巴,转身反击。
凝露不及他的快手快脚,很快的,小脸变得更脏,简直就像个刚由泥坑中爬出来的泥人一样。
看著她的模样,不断眨动的大眼,谷崇义噗哧一声,大笑了起来。
“喂,你竟敢取笑我!”凝露一手抓著一把泥巴,一手叉腰瞪著他。
谷崇义笑弯了腰,正想开口说话,远远地、另一边的田埂上,传来了震天的吼嚷声。
“天寿喔!你们两个在干什么?踩坏我田里的稻秧,小心我把你们抓去警察局!”
循著声音,凝露吓得一把抛掉手中的烂泥,上前拉起谷崇义的手,赶紧转身就跑。
“快点,你比较有力气,赶快把脚踏车牵好。”
“为什么?”谷崇义还在状况外。
“这附近的水稻田都是金水婶的,她是出了名的尖酸刻薄,要被她抓到我们把她田里的秧苗都给压死了,一定会告到警察局的!”
没空再理会他,徐凝露快手快脚地跳上柏油路面,使出了最大气力去拉脚踏车。
见她吃力的模样,谷崇义飞快上前帮忙。
脚踏车很快被扶回柏油路面。“快点,你还不赶快上来!”
凝露跳上车,转过头来催促。
眼见金水婶已跑了过来,谷崇义却不为所动,看得凝露额上汗滴越积越多、越来越急。
“拜托、拜托,金水婶真的很麻烦!”
就算想与她开玩笑,也挑个时机好吗?
谷崇义看著她,再转头瞧著那个越来越清晰的身影,下一秒,他有了决定。
“你下来,换我骑吧!”他可不想掉到另一片稻田中。
徐凝露仅犹豫了几秒便跳下车。“快点、快点!”
这种情况下,谁骑车都一样,只要别被逮著。
两人换手,谷崇义跨上脚踏车,凝露则在后面推。“我推了之后,你就往前骑,然后我再跳上去坐。”
谷崇义转过脸来,朝著她点点头。
凝露用力一推,在车后跑了起来,等他往前踏,她算好时间跳上车,侧坐在后座,空著的一手无处可抓,只好悄悄地搭上他的腰间。
“天寿喔!把我的秧苗压死了还偷跑,下次让我抓到,一定送你们进警察局,叫警察大人把你们关起来!”
谷崇义踩著脚踏车,拚命地往前骑。
因压坏了人家的秧苗被追赶,而拚命地骑著脚踏车逃,从小到大,这样的经验他从未有过。
绕过了几个弯道,终于,追逐咒骂的人影已消失无踪。
凝露落在他腰间的手,轻轻拍了他一下。“不用骑这么快,她已经不可能追上我们了。”
她的话让谷崇义放慢了脚踏车的车速。“你常常做这种事吗?”
“掉到稻田里吗?”如果他是指这件事,那可没有,摔多了,可是会出事的。
“不,我是指那个叫金水婶什么的,你常被她追著跑?”他的语调听来极为轻松愉快。
“才没有!”凝露拍了他的腰际一下,笑著说。
因为这一拍,谷崇义的神经莫名地一震,一道电流清晰地窜过全身,所有的感官意识于刹那问全都苏醒过来,让人心跳的蠢动迅速地集中于小腹。
“我只是明了她是个很难缠的人,第一个反应就是跑,应该错不了。”凝露看不见他的脸,见不到他霎然绷紧的神情。
谷崇义突然安静了下来,沉默不语。
他很清楚她吸引他,只是没想到竟是这般强烈。他一向引以为傲的自制力,到了她的面前竟全然失效,毫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