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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差无几,此时相差悬殊,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右边那名亲卫是假的,是威胁你说假话之人。另一种可能是,左边那人武功深不可测,返璞归真,反而看不出底细。不管是哪种可能,对我来说都是威胁。我自然要杀掉你们。至于你的话和王令是真是假,根本不重要。黄州城已是我囊中之物了……”
还有一个原因他没说出来,刚刚占卜的卦象让他心神不定,似乎他的运势至此而止,日后便要永居人下,不管如何,那个豫卦是应在眼前三人之中,必须斩草除根,不留后患!
他正要下令,忽然听得左边那个亲卫叹了口气:“‘鬼谷子’门下‘第一人’果真名不虚传,心思之缜密让人叹为观止,演戏的本事也是一流。”
余化龙心中一动,难道是那个人?他冷笑道:“这位高人,果然你才是幕后主使人么?你虽然化了妆,从身子骨架来判断,应该不超过十八岁。天下间在这般年纪能有如此武艺谋略的人,我只想到一个。秦统领大驾光临,余化龙真是三生有幸。”
秦阳脸不改色,只是微微上前一步,挺直腰杆,双眼透出慑人的光芒。
他的身材并不高大,但在场所有人竟有种被他压下去的感觉。秦阳目光一扫,包围三人的舒州兵只觉得寒意阵阵,竟被他透体溢出的杀气逼得连退数步。
第二百零四章 道之所在
秦阳由衷叹道:“余元帅,你真是好眼光,我秦阳不得不服。”
“哦,秦统领,黄州城已落在你手中了?”
秦阳眼中精光闪动:“是。余元帅,可惜你来晚了一天,此刻黄州城所有兵将已尽降,加上我手下艾铁、罗延庆的四万兵马,木子店镇的一万多兵马,余元帅,你有信心破城否?”
余化龙忽然笑了,他嘲讽道:“统领大人,如果你真有这么多兵马,会舍得甘心置身死地,入我军中来擒我?”
秦阳淡淡道:“会,我只需要冒冒险,就可以减少我麾下兵士的伤亡,也可以避免黄州城百姓遭受战火之灾,何乐而不为?”
余化龙的笑声止住了,他冷冷道:“你有信心在千军万马中擒住我?”
“你我只相距五丈,我擒你或者不行,但杀你绝对可以。你可有信心接我全力挥出的双刀?”
秦阳再次向前踏出一小步,凛然汹涌的杀气骤然释放,一股无形的气浪喷涌而出,挡在余化龙和秦阳之间的近二十名亲卫如被狂风扫过,尽数被震得向两旁倒退不已。
秦阳与余化龙之间再无任何阻隔!
秦阳双目如刀,一字一句道:“降,或者死!”
“锵!”断章双刃如同有生命般,从刀鞘中弹跳而起,跃入秦阳手中。双刀一入秦阳之手,便散发出一红一蓝的两道刀芒。秦阳静静峙立,如山如岳,让人明显感受到,此人不动则已,一动就是惊天动地的杀招。
所有人都倒抽口凉气。
没人认为秦阳在托大,哪怕是早知到余化龙厉害的舒州军也一样。
天下间恐怕没多少人敢接下秦阳全力一击。
余化龙的脸色终于变了。
良久,余化龙开口了:“秦阳,你真要我归降?”
“不降,便死。”
秦阳的杀气还在不断提升,全身衣服无风自鼓,凛为奇观。
站在他旁边的卫泾早已承受不住压力,退到两丈开外。连展昭都不由自主地退开五步。
余化龙脸色数变,他感觉全身已被秦阳的刀气锁定,根本避无可避,退无可退。他不过是三级上的一流高手,而秦阳却是即将突破到四级上的绝顶高手,较之张天师已相距不远。在绝对的实力差距面前,哪怕余化龙是“鬼谷子”门下的“第一人”,照样无计可施。
余化龙的亮银枪就在鞍旁,可他连手指都不敢动,怕一动就会引发秦阳的刀势。
他千算万算,偏偏算不到秦阳的武功高到如此骇人听闻的地步,简直比传说中的还要可怕数倍,更可怕的是秦阳的意志与决心,余化龙知道只要自己拒降,秦阳绝对会毫不留情地杀了自己——哪怕他会因此身陷十数万兵士的重围——余化龙听过太多秦阳的事迹,他早已分析出秦阳的行为不外乎五个字“勇、智、仁、义、情”,但后面“仁、义、情”三个字却往往是激发秦阳“勇、智”的最关键要素。就如秦阳所说,为了满城军民冒险心甘情愿,这决非空言恫吓或者夸夸其谈。何况只要秦阳拔刀杀了他,这十数万靠他以威吓权谋聚拢起来的大军很快就会溃散,甚至可能归降到秦阳麾下……
豫卦之象,果真要我降于此人?从此就要听从他的差遣?明明差一点就可以占据黄州城,取曹成而代之,成为一方霸主。
余化龙极不甘心,他原本已苍白的脸色此时更是白如纸张:“秦阳,你心中的‘道’就是‘仁、义、情’?”
“不错。”
“我知道你有心于天下,难道你不知道,想成为天下霸者,须以江山为棋盘,以兵士百姓为棋子,该争便争,该舍便舍,才能最终取胜?我早已研究过你的言行,你最大的缺点在于不懂舍弃,不够狠,对百姓太好,对手下太信任!一旦有人反叛你,你将陷入绝地!你或者会成为一个绝代统帅,但绝对当不了天下霸主!从古至今,从未有通过坚守‘仁、义、情’王道走向权力顶峰的人,孔子做不到,孟子做不到,你秦阳更做不到!”到最后,余化龙几近竭斯底里。
秦阳缓缓答道:“我确是有心于天下。”他声音不大,但此时他真气流动,内气澎湃,声音传遍二三里路,十余数军士耸然色变。
秦阳这个东巡御使、御林军统领相当于是公然宣称对淮南王心怀异心!
秦阳恍若不闻,他继续说道:“但我从没想当什么天下霸者。我只想当一个王,凡我‘秦’字王旗所插之处,便要保民众安居乐业,休养生息;保律法之下,王子与庶民同奖罚;我要让外敌闻风丧胆不敢入侵,让豪强权贵不敢鱼肉百姓,让宵小盗贼不敢行凶作恶!我要让天下百姓,不再像现在这样,被当成猪狗一样驱逐、虏掠、屠杀!”
全场一片死寂,所有人都怔怔了地听着秦阳的话语,心中掀起层层巨浪。
余化龙再也没有先前的气定神闲,他大声叫道:“你这只是幻想!不可能实现的!一将功成万骨枯,当王者就必须踏着累累白骨向上爬!像你这样,为了黄州城军民便亲身冒险,置身于十数万军中的死地,是不智、是鲁莽!你迟早会死在这样的鲁莽之下!何况为王者,必须擅于权谋,擅于防下!你真以为现在你愿为黄州城的军民而死,他们就会感激你,同样为你而死?”
秦阳脸色平静:“道之所在,虽千万人吾往矣。天下乱了太久,百姓也苦了太久,该让他们过上平静安稳的日子了。你认为我虚情假义也好,笼络人心也罢,有我秦阳一天,我便会尽我所能,让百姓能尽量避免兵灾战火,让麾下的兵士尽可能回到家里与父母妻儿团聚。这便是我愿走的王道。”
他语气淡淡,没有自夸,没有骄傲,但人人都可以听出他话里的真挚。
回想秦阳自成名以来的种种事迹,在场舒州军兵士无不动容。他们多数是难民或落拓不得志的人,想到秦阳描绘下的生活,谁不心生向往?
如果真有这样的王,该多美好。
不知是谁先开了口:“秦统领,我愿追随你的王道!”“哐!”他抛下兵刃,单膝朝着秦阳下拜。
紧接着,“我们愿追随秦统领!”的声音此起伏落,越来越多兵士抛下兵刃,翻身下马,向着秦阳下拜敬礼。
余化龙喃喃道:“难道真有这么荒谬的事?不可能……我们‘鬼谷子’只相信实用主义,从不信这些虚妄的理想论……”
他像是疯了般跳下马,揪起一个亲卫的衣襟:“喂!秦阳不过是空口说白话,你为什么要拜他!”
那亲卫平时畏他如虎,此时却昂起头道:“元帅,跟着你,我只看到尸骨遍地,看不到未来的希望!秦统领给了我们安居乐业的希望,他在用血汗为我们开辟通向美好未来的道路!”
余化龙怔怔了松开了亲卫的衣襟,环视四周,在场所有兵士都已跪拜在地,哪怕有些少数人和余化龙一样不认同秦阳的王道,但大势之下却不敢不拜。
余化龙看在眼里,喃喃道:“难道这就是大势所趋?”
他再次想起那卦象——豫卦,顺时依势,主青龙归位。
全场只有两个人依然站立,余化龙长叹口气,颓然下拜,向着全场唯一一名如山岳般挺立的少年低下了头。
“余化龙,愿降。”
……
随着曹成及各大臣武将被擒、许翰和余化龙及十三万大军尽数归降的消息传开,与麻城对峙的何元庆自号“天庆将军”,带着麾下残余的十四万大军果断向着光州方向撤退,麻城之围自解。
展昭带着五万大军奔赴麻城换防,替换下伤亡严重的秦家军,罗延庆心忧义兄,与艾铁商量过后,带着本部两万多兵马到麻城拜会杨再兴。
艾铁、封孝友在同一时间火速带着兵马赶到黄州城,以嫡系秦家军完全接管黄州军的防卫事宜。
几日后,秦阳安抚完黄州的军士、百姓、大族及官员后,任命封孝友为黄州城城守,与知府许翰共同管理黄州城,全权负责选贤任能、整顿兵马、积聚粮草等军政大事,又加封艾铁为黄州招讨使,领三千黑甲骠骑卫和两万人马,扫荡黄州境内贼兵余匪,封罗延庆为蕲州招讨使,带齐本部人马,挥军进入蕲州。大军所到之处,黄州、蕲州两州诸县郡望风而降。不过半个月,黄州、蕲州境内的城池大半已光复。
第二百零五章 种子
这天,秦阳带着夕岚、展昭到麻城巡视,慰问官员将领、军士百姓,厚抚阵亡将士。杨再兴、欧阳修、公孙策、包拯、郑宗、韩维、司马子渊等文武官员出城五里相迎,秦阳见到杨再兴等将领及文臣多半带伤在身,不由得深深一揖:“诸位辛苦了。”当下与众人一起入城。
满城百姓军士夹道欢迎,无数人焚香膜拜,高呼“万岁”。
当地百姓军士已知道秦阳一直不在麻城,但没人有任何不满,反而更加敬重秦阳。人人都知麻城之围能解,全赖秦阳率孤军深入黄州城,以万余兵马血战破城擒王,招降余化龙。
秦阳专门去探望了匡伯和,匡伯和伤势极重,左臂被砍断,虽已有军医救治,尚未有好转。秦阳见这名原本高大壮实如牛的护卫,此时却脸如白纸昏迷不醒,极是心酸,马上用真气和针灸为他疗伤。在他离开时,匡伯和已勉强恢复意识,但依然无法说话。秦阳握住他的手,轻声说:“好好养伤,伤愈后继续跟在我左右,不许偷懒,不许离开,以后还有很多事要拜托你。”匡伯和本来自知左臂折断,武艺已失一半,确有退隐之心,听得秦阳这番话,感动得热泪盈眶,缓缓地点了点头。
秦阳带着夕岚刚要离开医馆,却见到一个年轻人迎面走来,他右手绑着绷带,左手拿着卷书册,边走边看,却能极巧妙地避开行人,也没见撞到什么墙壁障碍。秦阳大觉有趣,细看之下,认出原来是欧阳修的门下弟子曾巩。
秦阳好玩心起,故意挡在他前路上,曾巩头也没抬,在快要撞到秦阳时,脚步一转,恰恰避了过去。他脚步空虚,显然不会武艺,但这反应速度却是极佳。
“子固,你这边走路边看书的本事真不错,能否教下我?”
曾巩听得声音耳熟,抬起头一看,见秦阳正含笑望着他,不由得大窘,连忙收起书本行礼:“小生曾巩,拜见统领大人,失礼之处还望统领大人恕罪!”
秦阳扶起他,奇道:“你看书不看路,怎么能躲开别人?”
曾巩不好意思道:“从小就这样,习惯了,而且我的眼力不错,用余光一扫就能看清路况。”
“你的右手,是守城战时受的伤?”秦阳知道曾巩和苏轼苏澈等文人在攻城战最激烈时也曾冒着矢石去帮忙搬运物资。
曾巩自嘲答道:“乱世中,百无一用是书生,文不能安邦定国,武不能挽弓杀敌,连送些军需物资都被矢石擦伤。”
秦阳见他右臂的绷带加了固板,知道是骨折,料来是被投石车的砸下的巨石碎片弹中。
身为读书人却有血性,敢上战场,光是这点已足以让秦阳刮目相看了。他轻轻道:“文人的笔墨如刀剑,用得好,胜过千军万马。现在黄州、蕲州平定了,正是需要你们这些有学识的人来治理。”
曾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