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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她这样的傻瓜才会甘之如饴。
周思成在她身边的沙发扶手上坐下,抬手轻抚她的发丝,荣绒躲了下。他的指尖只擒住了几缕发丝,在阳光下泛着细碎的红色。周思成俯身吻了吻那缕黑发,在她耳畔低低说道,“如果我是你,就会聪明一点。你妈妈的病,需要钱。你爸,需要荣氏。只有一个人,他不需要你。”
荣绒僵在沙发上,嫌恶的侧过身子。她已经被要挟够了,凭什么每个人都可以威胁她。她的存在没有一个人重视,却偏偏每个人都有利用她的理由。
周思成看着空了的手心,也不生气,只是嘴角依旧带着笑,缓缓直起身,“我先走了。”
*
荣享挂了电话之后便一直对着窗外出神,苏梦看他许久都不说话,走近他几步,小心的问道,“你没事吧?”
荣享脸色不太好,只是摇了摇头。Arvin坐在沙发上,不动声色的注视他。荣享疲惫的搓了搓面颊,大步走到Arvin对面的沙发坐定,“我们必须赶在周思成察觉前完成,你说的那个Leo可信吗?”
Arvin点了点头,“放心,他是我爸十几年的朋友了,人品绝对靠得住。”
荣享稍稍松了口气,可是心里还是隐约不安。他垂着眼看面前的文件,一切都在计划中,偏偏算漏了周思成会和宋海清反摆自己一道。宋海清背着荣建岳出售荣氏股权,等他察觉的时候已经发现有人大量买进了。
他用了很多渠道都查不到背后究竟是谁在操作,只知道是一家名为东耀科技的小公司。老板是一个叫做李东耀的福建人,那么不成熟的背景,绝对是有人在后面支撑着才有那么盘大的资金链。
直到回国才知道是周思成在背后搞鬼。周思成对荣绒的心思他一直知道,之前放任不管,不过是在全力对付宋海清。却没想到,宋海清居然那么没轻重,将荣建岳手里一半还多的股份给卖掉。
荣氏现在几乎已经完全在周思成手里。这是洪暮一手创立的,最后完完整整的交到了荣建岳手中,它是母亲在这个世界上最后的一样东西。荣享一定要完完整整的夺回来。
在他焦头烂额的时候,岳雷竟然告诉他宋海清曾经去找过周思成!他不知道他们是否又达成了什么协议,他必须在周思成动作前将他手中唯一能要挟自己的砝码清除掉。
本来可以心无旁骛的对付周思成,现在因了宋海清的介入,他只好假意答应周思成的要求。
对宋海清,他曾经有那么一秒的迟疑,她得癌症的事他已经知道,再加上荣绒那么卑微的眼神,他已经心软。如果她不再兴风作浪,他真的会就此罢手。可是现在,就算他想作罢,宋海清也未必容得下他。
荣享挣扎了很久,他和宋海清之间的决裂在所难免,对着荣绒,他只能说抱歉。
“想什么呢?”苏梦看他又在发呆,也忍不住皱起眉,“放心吧,这次我们里应外合,周思成的那些股份全都是用东耀买进的,Leo已经和李东耀接触过几次,他明显对咱们出的价动心了。在周思成觉察以前,我们应该可以全数买入的。”
荣享还是垂着眼不说话,Arvin会意,“你是在担心绒绒那边?周思成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应该不会趁人之危。只要我们动作够快,荣绒一定不会有事。”想了想Arvin接着说,“要不让荣绒搬回荣家,有梦梦在,你也可以放心了。”
苏梦也附和,“对啊,她现在还什么都还不知道呢,万一误会了……”
荣享叹了口气,“再说吧。”
苏梦忍不住嘀咕道,“唉,绒绒真可怜,一边是自己的妈妈,一边是自己最爱的人。看你们相恨相杀,她肯定很痛苦。”
荣享说不出话,烦躁的把玩着手里的烟。
苏梦看他不说话,知道他在犹豫,换了是她,这样的处境也未必真的可以放下仇恨什么都不做。她只是有些心疼绒绒,忍不住就啰嗦了几句。看荣享更加纠结,不免有些抱歉,“对不起,我有些逾越了。我只是想劝你一句,等复仇成功,绒绒真的可以毫无芥蒂的和你相爱吗?那毕竟是她的母亲——”
Arvin伸手搂住她的腰,轻轻摇头,示意苏梦别再说下去。
荣享抬头看着他们,微微笑了笑,“如果她不能原谅,我就一直等到她原谅为止,哪怕一辈子,我也等。”
*
荣绒一个人在屋子里坐了很久,呆滞的沉浸在一片黑暗之中。她想起很多事,想起他们小时候,想起他们无忧无虑的那几年。如果时光可以倒流,一切会不会就不一样?如果回到那一年,她还要不要再这么疯狂的爱上他?
荣享打开屋子,看着一室黑暗有些错愕。打开灯才看到沙发上坐着的人影,她抱着膝盖,双脚踩在沙发边缘,无措的就跟个受伤的小孩子一样。荣享不禁柔了眼神,放下手中的外套走近她。
将她整个抱在怀里,“在家怎么不开灯,我还以为你——”他想了想却没再说,只是下颚擦着她的颈窝,手臂又紧了些。
荣绒靠着他的胸膛,过了会才问他,“以为我怎么了?”
“没什么。”荣享吻了吻她光/裸的颈,“晚饭想吃什么?”
“随便,你决定就好。”
荣享看她情绪不高,终于察觉出她的异样,待低头看她,她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荣享抬起她的下颚对着自己,专注的看着她,“怎么哭了?”
荣绒看着他一副温柔的假象,心里愈发悲凉。原来他演技这么好,那些过往的温情,到底有多少是真心,又有多少是假意?
荣享看她哭得更凶,却怎么都不愿直视自己,终于意识到不对。蹲在她面前握紧她的手,“绒绒,发生了什么事?告诉我。”
荣绒看着他,似乎就想那么看进他心里去。看了许久,最后还是那双平静饱含爱意的眼,这些都是假象?她不禁自嘲的笑出声。
荣享的眉越蹙越深,心里有些打鼓,但还是自我安慰道,荣绒不会这么快知道什么。因为不安,握着她的手也不由加重了力道,“到底怎么了?”
“你爱我吗?”
“……”
荣绒慢慢抽出手,荣享看着她的手一点点滑出自己的指尖,似乎胸口有什么东西也在一点点被抽离身体。
她舔了舔干涩的唇,笑看着他,“你不是说,再也不会推开我……原来,你只是想让我自己主动离开……”
荣享拧着眉,心里的不安恐惧慢慢深固,几乎可以确定她应该知道了什么,“绒绒?”
“周思成!”荣绒目光陡然变得锐利,毫无惧色的迎向他,“你不觉得应该跟我说点什么吗?你和他之间的合作?你们之间交易的筹码。”
荣享紧抿着唇,下巴绷得紧紧的,目光复杂的注视着她,慢慢起身,“绒绒,我只能说,一切都不是你想的那样,我——”
荣绒蓦地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他,“荣享,不管真相是什么,你都在利用我对不对?”
“……”荣享说不出话,他的确是在利用她。明知道她可能有危险,他还是狠心的在利用她。面对她的质问,他连辩解的勇气都没有。
荣绒在他的沉默里开始绝望,他没有反驳,他对她,还是不单纯。在他的心里,她永远都排不到第一位。荣绒缓缓转身,脚步不稳的往外走。
荣享大步追上她,紧紧的攫住她的手腕,声音都开始发颤,“去哪?”他承认他怕了,第一次意识到,她可能会离开他。她这么绝望的眼神,四年前也不曾见过。
“离开你。”荣绒平静的看着他,没有一滴眼泪,她在这个男人身上已经流了太多的眼泪。也消耗了所有的力气,现在,没有泪水,也没了力气。她只想离开,再也不见。
“我不准,绒绒,我其实只是在拖延时间。再给我五天,只要五天,到时候我们就离开这里。我带你去LA,我们……”
荣绒苦笑了下,伸手掰开他的手指,“不需要,我累了。我在原地等了你那么久,你一直都看不到。现在,我不想等了。你的世界,我参与不了,我只是个配角,没有我,你依旧是你。”剩下的话她没有说出口,其实她想说,她的世界,却非他不可。
只可惜,前一秒,她的世界跨了,残垣绝壁,再也活不过来。
荣享看着她离开,满眼痛楚,“你说过,会永远陪着我。”
“你食言了那么多次,我只有这一次,我们扯平了。”荣绒背对他,泪如雨下。
作者有话要说:上篇还差一章就结束了,之后就会开始写重生的章节
里面其实还有很多情节我都不会再交代了,比如周思成禁锢绒绒那几年
绒绒生周璟澜等等,还有荣享、易风和周思成、尹盛仇恨的始末
本来这文是想写成《以谁之名,默默爱你》的前传,但是那样写下去,会非常虐
我当时设置那些情节的时候并没有想把它写出来,只想写个番外而已
现在既然写了,还是多写治愈的吧,毕竟生活已经有太多无奈了,再写虐文,我就要心理阴暗到极点了^_^
大家就多包涵吧!
、决裂(二)
以前看电影的时候,荣绒总是会嘲讽那些编剧,为什么每个伤心或者失恋的人,最落魄的时候还要伴着瓢泼大雨来衬托他们的落寞。当她站在公寓楼下,满天沉重的雨雾在她面前笼罩着浓浓的悲伤,她心里压抑着的那些东西,一点点沉静在了心底。
竟然会没那么伤心了,是麻木了,还是已经绝望了?她不敢再去想,只是看着面前晦暗的天发了会呆。
明明上午还是明媚骄阳,晚上便是倾盆雨幕。这一天,注定了她的伤感与失败。她深深吸了口气,空气里有着腐蚀潮湿的霉味,她走进雨里,一刻也不再停留。
走了不知道多久,身后开始有了焦急的脚步声。荣绒回过头,急剧的雨水冲刷得他狼狈不堪,但还是那么固执坚韧的看着她,“跟我回去,我伤害你的,我很抱歉……最后信我一次!”
荣绒眼眶有些发红,雨水不干净,流进眼里让她疼得几乎看不清他的样子。她阖了阖眼,轻轻摇头,“哥,就这样吧。知道了结局,我们又怎么拗得过命运。爱再强大,也敌不过欲/望和仇恨,这样,已经不是我要的爱了……”
荣享走近她,几乎是钳制一般的把她箍在胸口,两个人身上都湿透了,靠在一起也是挡不住的寒意。他闭着眼,下巴抵着她濡湿的发丝,“绒绒,是我不好,公平一点,我只是拿回本该属于自己的东西,这真的也算欲/望?宋海清那样的才叫欲/望,觊觎不该属于她的东西。她那么自私你都一次次原谅,为什么我不可以?”
荣绒几乎说不出话,之所以那么容易原谅,因为不够爱。而他,原谅不了,是因为太爱。她不是圣母,也不是毫无灵魂的傀儡,在他们这场角逐里总是把她摆在了棋子的位置。可惜,她是颗不安份的棋子,谁也掌握不了她的命运。
荣绒推开他,又被抱住,几次下来也不再挣扎,只是冷静的道,“如果我不爱了呢,爱不下去了呢?你还是要把我留在身边?你要的,不过是我妈的痛苦。夺回属于自己的东西,再看着她失去唯一的亲人,你站在高处看着她一点点绝望,这样才是你报复的初衷。而我呢,在你的胜利里有着怎样的荣膺?你站在高处时,我在哪里?”
荣享怔住,彻底的震撼住了。20岁那年,他迈出荣家那一刻开始就制定了整个报复计划。荣绒对他的专情是他唯一的筹码,夺回荣氏,废弃荣建岳的所有权利,最后再让宋海清眼睁睁看着他带荣绒堕进黑暗。
宋海清这一辈子只有一样东西,她意识不到,但是荣享很清楚。她只有荣绒,爱情她求而不得,物欲也会慢慢冷却殆尽,唯有亲情,是亘古不变的。偏偏她被物欲蒙住了眼睛,只是一味图谋着得不到的那些爱情、金钱。
荣享很清楚怎么让宋海清绝望,那就是失去所有一切她以为对她重要的东西,再夺走她真正重要却无意识的东西。这样,她就彻底的“死”了,这些远远比看着她在自己面前腐蚀溃烂要快意许多。
一切都是他心底最阴暗的计划,他在一次次告诉自己他是爱荣绒的,就算利用、折磨、伤害,最后都会用爱来弥补、救赎。
现在被她一语道破,被她这么赤/裸的拿出来质问,他无言以对。这是他最肮脏自私的念头,独有她一眼明了,不道破,只是还有期望,还存一丝希冀。现在,她怕是真的对他死了心了。
荣享只这么想,就有无尽的恐惧袭上心口,他抱紧她,执拗又固执的去吻她,“不是,都不是,我爱你,这是事实,事实就是这样。为什么要来抹煞我们的过去,我说过,她是她,你是你,我要报复的也只是她!”
荣享带着恨意,也许是被刺穿后的恼怒。他几乎是不留一点开口的机会给她,啃咬着她娇嫩的唇,荣绒嘴角有痛意,推拒不开。雨水混杂着咸咸的液体流进了口中,不知道是眼泪,或者是谁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