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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安静的心脏忽然涌入活力,砰砰砰,强力碰撞着有限的胸腔,扰乱了之前的平静。
陆悠然捂住剧烈跳动的心脏,皱了皱眉,为什么这人会出现在她的梦境中?!
带着不解和一丝自己都不愿意承认的悸动,陆悠然趴在空中打量着这个跟现实生活中感觉不怎么相同的傅子墨。
这才发现,他已经斑驳了头发,眉间带着紧锁的印记,双唇紧抿,笔直地站在门口,双眸幽深地看着前面进来的那几个人在房间中心的位置开始挖坑,一动不动,浑身散发着旁人难以靠近的孤寂……
他们这是在干嘛?
陆悠然刻意忽略掉自己看到那头白发时的酸涩,将视线移到正在挖坑的三人身上,看着他们一下一下的挥动着胳膊,坑越来越大,越来越深,等她看的有点昏昏欲睡的时候,忽然其中一人停下动作,其他两人见此同时停下来,看向站在门口的傅子墨,等他指示。
似乎意识到什么,傅子墨大步走过来,行动之间带着不易察觉的凌乱和急迫,来到坑边,低头看着一侧,低垂的眼帘遮住了某低的神色,只是他周身的气息更加冰冷,他挥了挥手,穿着迷彩服的三人陆续离开房间,只剩下傅子墨一人久久的站在原地,不知在想些什么。
过了很久,久到陆悠然等得不耐烦想要重新想办法让自己醒来的时候,站立不动的傅子墨才轻轻迈动脚步,弯腰捡起放在一边的铁锹,开始继续刚才那三人的动作,继续挖坑。
一铲,一铲,一铲……忽然他的动作猛地一顿,拿着铁锹的双手指节泛白,过了好大一会儿才继续之前的动作。
如果之前陆悠然还在漫不经心地观察傅子墨是在做什么的话,随着他的继续,随着坑内肌肉腐烂裸露着灰白骨头的尸体慢慢呈现在眼前,她就再也保持不了之前围观时的的平静。
那是她的尸体。
虽然全身已经腐烂的没有一块完整的地方,虫蚁在筋骨间穿梭,可她就是能够肯定那就是她,那个死不瞑目的她。
本来以为她是被抛尸荒野的,现在看来她是被埋在地下,是想让她入土为安别去骚扰凶手么?陆悠然握紧双拳,冷笑。
等她在脑中计划完醒来后该怎么报仇雪恨回过神再观察下面的时候,傅子墨已经将铁锹扔在一边,解开扣子,脱下西装,小心翼翼地盖在她身上,然后不顾泥土与腐尸的腥臭蹲坐在一边,小心翼翼地将她面目全非的脑袋扶起来,抱在怀里,神色中带着她前世渴望已久的温柔和宠溺。
他动作轻柔地梳理着她的头发,一下又一下。
过了许久,也似乎只是一刻,陆悠然看着他停下动作,缓缓将头抵在她的肩颈处,一动不动,只是一点点的水珠带着泥土滑下,沾染了那一片泛着异味的土地。
看着下面似乎整个空间都弥漫着沉痛和凄凉的场景,陆悠然感觉颇复杂,本来对她不屑一顾的人忽然这种作态……他是在愧疚么?
总不会是因为喜欢她吧?在她死了之后?
……开什么玩笑!
因为这点疑惑,在过了许久之后,门外进来一个熟人——傅子墨的父亲傅国强司令,直接一手将人砍晕,强行命人架起来离开的时候,陆悠然好奇地跟着飘出屋,虽然不明白为什么这时候她怎么可以移动,可这并不影响她在外面飘的速度。
陆悠然跟在急速行驶的军用吉普车后面,一直在军区医院停下,看着傅司令将人扔给一个主任医师,看着待命的护士在傅子墨身上扎针输液,等医生护士撤离后,傅司令坐在病床前,看了眼这段时间内表面十分正常实际却濒临崩溃的小儿子,将视线移到窗外的蓝天,半响后,不知道想到什么,无奈地叹了口气。
陆悠然坐在靠近窗边的椅子上,看着这父子俩,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傅子墨睁开双眼,薄薄的眼帘下凤眸一如既往的清醒锐利,似乎刚才并没有长时间的昏睡不起,他坐起身,看着坐在床前满头花白的傅司令,瞳孔中一抹暗光闪过,神色清冷道:“爸,您放心,我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傅司令神色复杂地看着自己的小儿子,半响后,似乎真的放下心来,慢慢点点头,“你知道就好。”只是说完起身离开房间后,眉间又重新紧锁,神色间带着浓浓的担忧。
之后,陆悠然看着傅子墨第二天从医院出来,第三天开始准备她的丧礼,凡事亲力亲为,一周之后陆悠然跟傅子墨一起站在一群亲朋好友中间,目视着她被埋进环境优美的墓园,旁边是未见面母亲的墓碑,两人处在父亲和大哥的怀抱之间。
这也算是一家人团聚了吧,陆悠然抚摸着家人的墓碑,想。
之后,就像两人之间有根怎么也斩不断的丝线一样,陆悠然只能跟在傅子墨身后行动,看着他全身心投入到工作,废寝忘食,最终成为国家最年轻的特殊调查机构的直接负责人,升至部长,她这才知道原来他在商人身份下还隐藏着这么深的职业,不禁感叹这人保密工作的缜密性。
她看着他在明面上以商人的身份将薛家打压到底地,在暗地里一步步搜集陈家的黑色资料,最后将放着陈家犯罪证据的档案袋交给陈家陈老爷子,逼得他不得不弃车保帅,将陈家二公子逐出家族。
虽然陆悠然不明白傅子墨为什么要对付陈家,可她有种感觉,他这是在为她报仇。
看着他在夜深人静时翻阅着她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拍的生活照,看着他每星期的到她墓碑前默默相对,风雨无阻,再加上一直没有见面的新傅夫人……
他也许也是喜欢她的?……陆悠然不禁产生疑惑,而这个疑惑在她看着他的头发慢慢全白,看着他不知不觉出现的法令纹并渐渐加深的时候,答案似乎越来越明朗,直到她看着他的第二十个冬天时,得以确认。
那一天大地被白雪掩盖,他握着她的照片,在亲朋的泪眼中永远的闭上了双眼,最后一句话是他对着床边说的一句:
“我爱你,等我。”
陆悠然愣愣地看着拂过她的脸颊然后落在床上的手……他看得见她?!
震惊过后却是若有所感的了然……
陆悠然无意识地看着自己透明并慢慢消散的双手,很久之前她就知道自己并不是在做梦那么简单,或者说,也许她的重生才是一个妄想下产生的美梦,她也曾怀疑自己现在也许就是所谓的灵魂状态,现在看来,也许真的如此。
将视线重新移到傅子墨身上,陆悠然心中的紧锁似乎在不知道的时候已经被悄然解开,胸腔中充斥着满满的释然和爱意,覆在傅子墨放在床边的手上,心情平静的看着自己渐渐消散在空气中。
如果重来一次的话,她也许并不排斥重新爱上他也不一定……完全消散前,陆悠然满怀依恋的想着。
……
“唔……”
“醒了?来喝口水。”
听到耳边低沉的声音,陆悠然慢慢睁开眼睛,混混沌沌地被人扶着坐起来,喝了几口水后脑袋才清晰了几分,这才发现自己正半靠在在傅子墨怀里,他右手上还端着盛水的玻璃杯。
之前是在做梦吧?陆悠然心底不禁有点失落,又为自己的失落感到无奈。
她以为自己已经下定决心跟他保持距离了,原来自己还存在着一丝奢望么……
“要不要再躺会儿?”傅子墨将水杯放到床头柜上,看她神色恍惚,提议道。
“好。”陆悠然点点头,她确实需要一点时间来重新整理自己的感情,没想到只是一场梦就让她之前的心理建设全部作废,也许她应该好好想一下该怎么一劳永逸。
不过,她刚躺下又立刻挣扎着坐起来,看着面前熟悉的布置,瞪大双眼,看着还没离开的傅子墨,质问道:“这是哪里?!”
“我房间。”傅子墨站在床边,好整以暇道。
“那我为什么会在你房间?!”她当然知道这是他房间,虽然今世她还没进来过,可前世她来过可不是一两次好吧,更何况这里面的布置一点都没变!
“你是我老婆,不在我房间在谁的房间?”傅子墨眉梢微调,说着从床头柜里掏出来两个红色的本本,打开其中一个,摆在她面前。
陆悠然愣愣地看着上面她跟他的合照,再看看另一边上面金光灿灿的结婚证三个大字,瞬间有种被雷劈了的感觉。
“为,为什么?”消息来的太快太突然,陆悠然完全没有准备,看着面前的小本本,不禁喃喃问道。
“我们要对彼此负责,”傅子墨义正言辞地道,然后又意味深长地扫了眼被子底下小腹的位置,嘴角微挑,继续道:“也得为下一代负责,对了,我们婚礼在下周一,快点养足精神,好好休息。”
“什么?”刚才的信息炸弹威力太大,接下来的话陆悠然一时没听明白。
“时间有点紧是吧,可我前天问过你的,谁让你一直躺在床上没反应,”傅子墨说到这里眼神一暗,继续道:“既然你没反对,那就是默认了,对了,操作细节上有什么需要补充的地方我们以后再谈,现在你先躺下休息。”
陆悠然呆呆地顺着他的力道重新躺在床上,看着他满意地在她额头上印下一吻,然后带着那两个结婚证离开。
木然地瞪着天花板好久,直到眼睛酸涩后才慢慢合上双眼,沉沉地陷入梦乡,右手无意识间放在了小腹上,沉睡中似乎还能听到一下下微弱而又有力的心跳声。
外面阳光高照,屋内好梦正酣。
直到再一次醒来之后,陆悠然才在司甜甜姑娘的解说下知道自己竟然一睡就是一个月,难怪她竟然连自己起床都没有力气,也知道了这一个月内发生的许许多多的事。
比如,被以贩卖国家机密罪名拘捕的薛夫人陈叶莉在调查期间对自己的罪名供认不讳,且坦诚自己也是十几年前杀害司凝梦也就是陆悠然母亲的幕后黑手,也是之前她被绑架的指使人。
起因是陈叶莉对陆悠然父亲的爱而不得,疯狂的嫉妒心让她坐下了许多错事,致使她十几年前就被家族除名,她原来的身份是陈家三小姐,也就是陈嘉怡的小姑,虽然她并不知道,但在陈叶莉的指导下给接着陈嘉怡的手她下药的陈智媛却一清二楚。
比如,陈智媛竟然就是很久之前她跟傅子墨在医院中见到的那个圆脸小护士,在被傅子墨训斥之后就跟着她妈嫁给了陈家二公子,之后改名换姓加整容,就成了陈嘉怡的堂姐陈智媛,下药事件暴露后就被她继父送到了国外。
再比如,那两本结婚证是在傅司令傅夫人的欢欣鼓舞下、外公外婆的无可奈何下、父亲和大哥的默认下办理的,因为她的沉睡不醒,因为傅子墨的日夜守护,更因为前天例行检查时在腹中发现的小生命。
孩子是爱情的结晶,他们这种情况也算是么?
陆悠然靠在床头,轻柔地覆在小腹上,眼中闪过一丝迷茫。
傅子墨像是看懂了她的不安一样,将手中油而不腻的鸡丝粥放在一边,将她搂在怀里,低柔的声音在她耳边轻叹:
“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一直心有疑虑,可,我们有一辈子的时间来证明我们是多么的合适,只要你好好地待在我身边,我会告诉你,我有多么爱你。”
陆悠然闻着包裹在周身的青草木香,看着眼前圆润的耳垂中间不知何时出现的泪状印记,那是在‘梦中’她看着他在‘她’墓碑前独饮起身时不注意被树枝划下的疤痕,闭上双眼,心中的纷乱渐渐平息,半响后,慢慢点头。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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