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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鞋,马娉婷十分理直气壮。
一提到傅振汉,傅哲瀚整张脸又变得无比沉闷,他陡然就靠着门坐了下去,十分颓废的歪倒在门后,静静开口,“马娉婷,果然,你说的都是对的,我二伯他绝对称不上是个正人君子,他真的有很多情人呐!”说着,傅哲瀚就是冷冷一笑,自嘲的含义十分浓重。
看见傅哲瀚这个样子,马娉婷还能说些什么,她知道这时候她能做的就是倾听,也许傅哲瀚也是个无奈的人,也许他也有很多说不出来的事情。
“马娉婷,我告诉你,在我心目中,我爷爷是华国最伟岸的军人,从小,他就是我人生的标杆,正直、廉洁、爱民、爱国。一个军人,能够把这每一条都付诸在实践上,是多让人敬佩啊!在我心里,爷爷就是我一直敬佩着、瞻仰着的人。
我父亲,也是得益于爷爷的教育,所以才能够在正义的道路上走的很远很远。而我二伯,虽说不是家里的长子,没有我父亲那么得我爷爷的心扉,可是她从来对我、对珊珊都是疼宠有加,没有给过我们两个小孩子的脸色。
在我心里,我们傅家该是上京这一坛大染缸里,最干净、最温情、最没有阴私的家庭,我一直是这么以为的。没有去到a市之前,我甚至从来都不知道我还有个姨奶奶,可是听到姨奶奶当年的事迹,我只觉得,她很勇敢,能够追求自己想要的。
可是当我把姨奶奶从a市接回傅家,我才发现,原来很多事情都和我看见的不一样,姨奶奶刚刚回到傅家的那几天,还很欣喜,很快。可是很快的,姨奶奶脸上就不再有喜悦的笑容,也不再有快乐的表情,她好像变得十分痛苦,十分难过。
我曾经问过爷爷,姨奶奶是怎么了,可是爷爷说,姨奶奶是因为对过世的祖爷爷感到愧疚所以痛苦,可是那之后没多久,我就再也没有见到过姨奶奶,我甚至不知道,姨奶奶活生生的一个老人,是怎么凭空消失的。
我又去问爷爷,爷爷说,姨奶奶心情不快,他让人带她出国散心去了,可是后来我却在爷爷的书房发现了姨奶奶的身份证,连最重要的东西都没有带走,姨奶奶是去了哪一个国家,哪一个海关能够放行?
我并不明白爷爷为什么要骗我,但是我相信爷爷,姨奶奶是他的亲妹妹,对于家人,爷爷还是很看重的,我是这么认为的。所以我也就没有再多问。一直到你来上京,却又因为这样和那样的事情一直都不得空来看看姨奶奶,这件事情更是被搁浅了。
但是,疑惑的种子已经在我心里生了根,发了芽,然后就是你接连不断的出事故,卢家也是瞬间就变得衰败,二伯他更是牵扯出和秦雨的婚外情,甚至爷爷还绑架你,甚至打伤你。
于是,我不得不去寻找答案,即使那个答案是我所无法承受的,即使那个答案要推翻我所有的歆慕与瞻仰。
马娉婷,我有时候真的好羡慕那些傻子疯子,因为,能糊涂不知事的活着,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啊!”
第一九三章 深处有人声
看着傅哲瀚落寞的感叹,马娉婷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才好,只能和他一样轻轻地靠在门边,坐在柔软的米色波斯长绒地毯上,头微扬着抵住实木大门,眼光向上落在房间内那光芒璀璨的水晶吊灯上,淡淡开口,“傅哲瀚,你应该有听说过一个故事吧,很久以前的濠水桥上有两个人探讨过鱼到底是不是快乐的问题。
其中一个人坚持说,另一个人一定不知道鱼儿到底快乐不快乐,因为他不是鱼儿,同样,这句话也适合你现在的样子;你本来就不是傻子也不是疯子,你又怎么知道人们口中和所谓的傻子疯子他们就一定是快乐无忧的呢?”
说到这里,马娉婷突然轻笑了声,微微摇头,“你啊,其实也算是个不食人间疾苦的大少爷,从来也没有体会过平民老百姓的生活。人家都说,在其位,谋其政,你呢,本来生活就优渥,享受了傅家这个大家族带给你的所有荣耀与声名,理所当然的,你就会受到它的束缚和牵制,无论那份束缚和牵制是来自谁的。
一边想要快乐的享受权利,另一边却不想去承受责任,这世上,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情?”说这话的时候,马娉婷的眸光很深很浓,但是却也极度认真,傅哲瀚不由自主地侧头去看他,却发现她的眼神已经投射到很远的地方。
“你……”傅哲瀚心里好像有什么想要脱口欲出的话,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有些讷讷地喊出了一个单字,他张了张口,最后也只道了句,“很少见你这么严肃认真的样子,马娉婷。和杨奶奶说的一样,你真不像个同龄人。”
马娉婷够了勾唇角,半是遮掩半是认真道:“出门游学,是能够让人快速长大的,进入上京这个圈子这么些天,很多事情都和原来平静的小老百姓生活差了很远啊!”叹息一声,她突然皱起眉头,想到什么似的,突然又开口问傅哲瀚,“对了。你说,你很久没有见到杨奶奶了,那到底是多久?”
傅哲瀚低头算了一算。“大概就是你和你父母那次来首都旅游之后不到半月,我就很少能在家里看见姨奶奶的身影了,最近三个月,我更是连姨奶奶的消息都没有听说了。姨奶奶的身份证明和护照都在爷爷的书房里,她肯定不是出国了。至于爷爷。他就算是再心狠,但是应该也不会对自己的妹妹使出什么手段吧。”
“你……怎么知道我曾经和爸爸妈妈一起道首都游玩过?那时候,你不是早就已经回傅家了么?”听着傅哲瀚的话,马娉婷不自觉得蹙起眉头,难道傅家那么早就注意到自己这个普通女生了?没这种可能吧。
傅哲瀚有瞬间的哑然,但是很快。他就找到了理由,“还不是因为珊珊,你那次是和阎誉一起。珊珊她从小就爱粘着阎誉,哪里能见到阎誉身边有别的女孩子,想当然了,你肯定会被关注了。再说了,那一次。珊珊去请你和阎誉吃饭,反倒是弄得自己一身伤回来。爷爷当时可是震怒的很,要不是阎誉的认错态度良好安抚住了爷爷的情绪,你和你父母一定走不脱身的。”
原来真相竟然是这样么!听到傅哲瀚再次提起那在记忆中已经慢慢模糊却从未忘记的事情,听见那过去的原委,马娉婷突然有种世事如棋局的感觉,她和阎誉就是从那一次的失约开始,渐渐地越行越远,越来越淡漠,再也找不回a市时的那份单纯快乐。
可这是不是也恰好说明了,她和阎誉是有缘无分呢?有走到一起的缘,却没有一起走下去的分,只需要一个两个人挤进来打个岔,他们就无可避免的被分开。不过,分开,不能在一起,也并不算是一件坏事情吧,至少,阎誉身边一直都有个傅珊珊,而自己,也找到了属于自己的那片宽广天幕。
互相深爱,才会互相伤害,那么对于阎誉或者无心或者有意的伤害,她并没有那么想苦大仇深地去反击、去报复,是不是就是因为,在她心底,对于阎誉,已经完全没有喜欢或者爱这种东西存在了呢?
静默半晌,马娉婷才回头道:“照你这么说,那我还真得谢谢阎誉了,就算是和这三番两次他不知所谓的举动的抵消吧,都是过去了的事情,以后就不要再提起了。”
“你真的是这么想的么?”傅哲瀚看见马娉婷云淡风轻的脸色,小心翼翼地问道,“还是说,你因为喜欢上了其他人,所以并不在乎阎誉了?那马娉婷,我能拜托你一件事情吗?如果你真的对阎誉已经没有了好感,可以把他还给珊珊么?我相信,只要阎誉回到珊珊身边,珊珊一定还会变回原来那个乖巧善良的女孩子的。”
深深看了傅哲瀚一眼,马娉婷感觉自己真的无法拯救他,感情这种东西,是能抢能还的么?是你的,谁都抢不走,不是你的,你留又留的住么?再者了,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傅珊珊那个外柔里毒的个性,那两巴掌加上胳膊上的青紫掐痕已经让她彻底看清楚了,她可不认为,傅珊珊得到自己想要的之后就会是个好相处的。最好的办法,还是离得远远的比较安全。
“傅哲瀚,你真是……”马娉婷真不知道该说他什么好,“罢了罢了……看在你这么维护家人的份儿上,我可以答应你的是,我以后一定不会主动沾染阎誉,可是你也要让你妹妹傅珊珊管好她喜欢的男人,我可不想再被她和墨雪几个人给堵在半路上去讨论我到底抢没抢她男朋友的事情,行不?”
“所以你是答应了?”傅哲瀚有些欣喜地看向马娉婷,心里却是又复杂又难受,复杂是因为他知道自己逼迫马娉婷的方式不对却还是这么做了,难受的是,马娉婷竟然没有多加犹豫便答应了,也就是说,一直以来。根本就不是像傅珊珊说的那样,是马娉婷不肯放过阎誉,而是傅珊珊一直在纠缠着马娉婷。他心里那个乖巧柔弱的妹妹,什么时候,竟然变得那么有心计了?利用他身为哥哥的疼爱心里,去伤害另一个女孩子,这是正确的么?
“对不起,马娉婷,但是,谢谢你!”脸色有些难看地。傅哲瀚真诚地向自己喜欢的这个女孩子道歉,而且他再一次清楚的发现,他心底的这个女孩。是个很有原则、心地很宽大的小姑娘。
微微摆了摆手,“你不必和我道谢,能不能够让阎誉对傅珊珊亲睐有加还得看她自己的手段,不过我相信,至少以你妹妹那样娇柔的外表。欺骗个三年五载的应该不是件困难的事情,至于,等到阎誉发现了傅珊珊的真面目,是会继续容忍呢?还是头都不回的离开呢?就不是你我可以控制的事情了。要知道,最易变的,往往是我们的那颗心啊!”
其实。马娉婷并不如他想象中的那么弱小,听着她的话,看着她淡淡的笑容。傅哲瀚心底陡然升起了这种莫名的感觉:这个从小城市来到上京的一个普通女孩子,在这样一个年纪,却拥有者上京许多世家小姐都没能拥有的眼界和透彻,虽然没有光鲜亮丽的家世和深厚的底牌,却是比任何人都顽强地适应着这原本不属于她的环境。没有任何怨言。那五年后,十年后。眼前这个如美丽莲花一般的女孩子又会长成一个什么模样呢?
可不论,她到底成为一个怎样美好的女人,可能自己只能像现在这样,明明就坐在之距离她三厘米的地方,心却隔着一片汪洋大海。如果不能再喜欢上别的女孩子,是不是,他就只能一直远远地看着她,看着她,看着她……
“别说这些情/情/爱/爱的事情了;你都不是当事人,也不觉得管的有些宽,也亏得我不太在乎把这些事情摆在明面上说清楚,要不然,换一个脾气稍微差点的,你信不信,她可以把天都给你捅破一个篓子出来去证明真/爱的存在。
反正我也就是不觉得谁离了谁会活不下去,你那个妹妹——傅哲瀚,我真的好心劝你一句,你呀,还是多加几分理智在自己的脑子里,别被亲情蒙蔽了思绪。我现在,只想知道,杨奶奶到底在哪里,她还好不好,如果有可能,你带我去见她一面好不好。”话到尾处,马娉婷眼底露出浓重的忧思和乞求。
看着她这个模样,傅哲瀚的心也像是被狠狠拧住,可是对于杨君如真正的下落,他也是没有丝毫头绪,不忍看她如此伤心,傅哲瀚边安慰她边转移话题道:“这几天我一定会在家里好好地打探打探,你不要太着急了,只要有一点点消息我都会告诉你。对了,你已经离开宴会很久了,还是先回去吧,就算你自己不着急,你身边的人也一定等急了吧。”
直到傅哲瀚这时候再次提起带她回去的话,马娉婷才猛然发觉自己真的已经脱离宴会太久了,帝鸿懿轩一定担心极了,想到恋人找不着自己时候的焦心与忧虑,马娉婷暂时把对杨君如的担心放在一旁,穿上已经离开小脚丫很久的白色高跟皮鞋,撑着毛茸茸的地毯站起身来,抚平白色拽地裙上轻微的褶痕,她看向已经先她一步等在门边的傅哲瀚道:“我准备好了,出去吧。”
悄悄地拉开实木大门,傅哲瀚左右看了看,等了半分钟,廊外一片寂静,他才率先出门,然后让马娉婷走了出来。
走廊上的灯光并没有按开那种明亮耀眼的白色或者黄色灯泡,而是开成淡淡的幽兰浅粉,走在其中有一种宁谧浪漫。可惜的是,这种浪漫此时只有傅哲瀚能感受的到,马娉婷却是只着急着往回走。走过了几个联通其他房间的弯道后,她心里还有些埋怨,如果不是这些灯光太暗,她先前哪里至于走错到那么里面。
当来到第五个弯道拐角处时,走在前面的傅哲瀚突然就停下了脚步,伸手拦住马娉婷还要往前走的身子,中指抵在唇上,朝她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拉着她贴住墙边,静静地站在哪里。一动不动。
一阵由远及近的说话声在空气中扩散开来,听得出说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