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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言诗诗神色依旧,继而说:“我知道你很忌惮我们出现在秦夜的生命里,若是我,我也跟你一样。可是,秦夜早不是林宿,你第一次失踪,大家都以为是葬身那片火海了。我跟苏小语听说他的状况很糟糕,实在不放心找了借口去F城看他,那是他没了记忆后我们第一次面对面,清冷得真跟陌生人无异。那时他整个人消瘦,据调查自你出了事,他就一直不吃不喝,常常独坐到天明。我们劝他,要他忘记你,说你有灵的话,该是希望他幸福。他却说,还是记得你会比较幸福……听到这句话你或许不会觉得有什么,但我跟苏小语却有想哭的冲动,以前的林宿不会将真情感外露,如果他的柔软被人看到,只能说是多得再藏不住。
一年前你晕倒住进医院,我跟少卿去看望,跟秦夜道谢时,我问他,看你那个样子,心里不好受吧?他答,‘如何好受得了,跟把心劈成两截没有什么区别了。但也只能是这样,自己身上的肉可以割,割狠了疼不可遏,割掉了大不了就死去。可是别人的心头肉动不得,我秦夜从不想背负别人的恩情活着,亦或愧对一个人’他那意思还不够明显么?救了我又怎样,无非还是个外人,你却不同,你死了他还可以陪着你,别人死了,却要愧疚一辈子。重情重义跟爱情无关,你觉得呢?”
言诗诗一双眼本就生得很大,由于吃惊再睁大些,眼泪便像没了阻挡,颗颗砸下来。用手背悄无声息抹去,想笑,嘴角扯动时,却是比哭还要苦涩的一个弧度。轻音喃喃:“怎么可能?”他怎么可能对她真的是情深意重了。一年前她之所以离开,便是因为突然觉得再多疼爱都是浮华,在秦夜的心里,她不过一个飘渺的影象。至于是谁,恐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只是留恋那么一个气质一个感觉,觉得灵魂乃至生命都需要,便决定要她,实则,并非她这个人。
那时她就在想,如果众人不说她像眼前这个女人像极,她们没有那些相似的特质,秦夜还会不会爱上她?
这个问题一问出,心便惊悚难安起来,虽然没有人回答过,她也未曾亲口问出,可是事实似乎只能如此,不会。如果她不是跟华夏相像,他便不会多瞧她一眼。诚然她言诗诗一生可以清贫,命运可以多喘,但尊严从不比人低等。即便她心中痴恋,两生两世许都要不撞南墙不回头了,但就是不能做谁的影子。她乞求得到的东西从来不多,唯独在爱情这件自私的事上,不想少得。
然而,华夏这一番话,就像湖面上抛开的一颗石子,涟漪一圈圈的荡,没有感觉是假的,感动就像擎苍长起的草,把心房都撑破。
华夏知道她已深信不疑,这一年她都想什么?没有秦夜的日子定然是日日夜夜想秦夜,这跟她见不到顾少卿时的感觉一样,她们都是身在福中不知福的傻女人。
那些道理她不是没有想过,肯定无数次也想着回头找他。可是,道理从头至尾想得透彻是一回事,还要有一个人给于忠肯的回答加以论证便也致命的重要。这原本是该秦夜做的事,可是秦夜这个男人心计玩多了,办法也是彻头彻尾的决绝莫测。但凡出手就要打到七寸上,再不给人反复思及折腾的余地。
心满意足地叹了口气,接着说话:“我知道你一直以来觉得秦夜爱你是跟我有关,但如果他真的是在你身上找寻什么,见到要找寻的那个原形是不是应该更加热切才对?若真是在你身上寻找我的影子,我觉得疼你如斯,见到我后,立刻情动,找顾少卿拼命抢人才像话吧。这样清清淡淡,一副生人勿近身的模样,你还会觉得是与我有关么?”微微一笑,关系好像拉近很多,开始细细话些家常:“都说我们两个很像,我一直在想,我们到底哪里像呢?外表么?明显不一样,你还那么年轻。是性格么?你明摆着要比我干脆犀利,我调查过你,上学时你一直出类拔萃,特等奖学金从来都是当仁不让,认识你的人都说你是真的聪明,智商高得没话说。可我呢,一直都是混下来的,不好不坏的吊了十几年的车尾,从来也不认学,坐在教师里就爱天马行空,挂了也不知多少科。我听说你没有朋友,性情也是清冷,粉饰太平的一个人。而我呢,什么都没有,就朋友多,傻乎乎的一路玩下来,热得没话说。我优柔寡断,别人伤害了我,非到一定程度疼大发了,才一举还回来。但你呢,显然是不吃亏的,谁也别想骑到你头上,庄桐就是最好的例子。我是不上进,你是看着不上进,实则是没有野心。统筹下来我们到底哪里像了?我问过宋谨,他接触你比较多。那个男人说,一搭眼是有些像,可是稍微了解一下,就会发现我们简直天壤之别,还感叹,这世上的女人,果然一人一个样。现在,你对秦夜的感情怎么看?”
言诗诗彻底没了想法,唯一的想法,就是这一席话听到得晚了。便越发伤情到无言以对,再过两日秦夜就要携着其他女子的手白头到老了,即便曾经那感情是真的,错过了,又怎么样?
吸着鼻子,泪水带笑,无比清亮的瞳孔对上她:“华夏,谢谢你今天来跟我说这些。虽然一切都来不及,可是,能听到你这么心平气和,掏心掏肺的跟我说这些,也真的很开心。秦夜是我辜负的,他做什么样的选择,我都祝福他。”只是,怎么有这么混蛋的男人,变心比翻书还快。
华夏点了点头,然后煞有介事:“这就完了?”
言诗诗笑得更加无奈:“要不然还能怎样?!”一年前是她选择离开,为了心里那些无法释怀的想法,也为了死去的楚信风,这一切就如瞬息突起的山脉,将她生和喘息的路都堵塞了,除了逃,便别无他法。
华夏看了眼时间,拿起包准备走人了。走前拉着她的手,说那么一句话:“我要是你,对于这种负心汉就要当面问个清楚,他若是真变了心,也不能便宜他,非砸烂他结婚的场子。就便于是无补,至少心里舒坦。都说你我有点儿像,数算起来却没有一点像,便总要默契地制造点相同吧,省着我们白彼此忌惮一场。”
言诗诗两天后精心打扮,华丽变身,就是因为华夏这一句话。她说得没错,这个男人十足一个负心汉,证领了,孩子给他生了,就算一年前她莫名失踪,原因也总是与他有关。他没用心找过也就罢了,转首却要另娶他人。真当这年头的正室都是王宝钏么,她言诗诗素来没有白受气的道理。
二十几个年头,也没这么用心装缀过自己,光妆就画了几个钟头,如今再风尘仆仆地赶过来,时间已经不早了。婚宴场所人山人海,追捧秦夜的人素来多,由其在这个笑贫不笑娼的年代里,男人有本事连换老婆,在其他男人看来,是多么扬眉吐气的一件事啊。
酒店的停车场都满园了,外面摆开一道长龙,远远望去,连高耸的酒店门面都变狭窄了。言诗诗深叹一口恶气,对秦夜负心负得这么明目张胆,也有几分佩服。男人做到这个份上,跟猪还有什么区别?!
提着礼服下了出祖车,紧跑两步被人唤住。一回头,明晃晃的刺眼,那一瞬忽有想哭的冲动。
楚可心眼眶已经红了,她这个样子定定地看着言诗诗,让她一时搞不明白,这是怨恨她么?恨她致使楚信风英年早逝。言诗诗憋闷得心口疼痛,她如何不恨自己。
“可心?好久不见。”
楚可心过来拉她的手,细细打量。这个女人失踪一年,再见面实在漂亮,又实是华丽。曾经那么恨她,恨疯了她。一年过去了,又好像什么都淡化。思念楚信风难耐的时候便想,这个女人寄托了他所有的希望,他整个生命枯竭了,又都寄托在这个女人身上。这样看着她的时候,就像看到昔日楚信风欲笑不笑的混世模样。
张口轻微哽咽:“好久不见,这么久,你去哪里了?”
言诗诗轻微的笑,避免花了妆,努力不让自己掉下泪来。微微仰着头看天,转而才答:“四处走走,现在不是回来了。你还好么?”
“还好。”楚可心答完,即而色变,含蓄说:“夜,他……”
言诗诗拦下她的话:“我知道,这不是来参加他的婚礼了么。”
楚可心有些怔愣,重新打量一遍,穿得这样正式,是来参加婚宴的不错。现在时间已经不早了,她之所以晚了,是因为楚向阳在医院,需要她照顾。估摸仪式快举行得差不多了,恍然催促:“好了,我不跟你聊了,你快进去吧。”
言诗诗心里也急,攥了攥她的手:“我们回头再聊。”迈开步子走,几步之后又听身后人唤:“诗诗,等一等。”
“什么?”言诗诗回头问她。
楚可心咬紧唇,声音不大:“信风走的时候,说过什么?”
当天当时的话在言诗诗的头脑中一直清析,从头至尾说了不少,却不知楚可心要听得是哪一句。本来就是这种荒凉的时刻,来这里便是为了讨伐。楚信风这种注定伤感的话题不宜再说下去,否则哪里还有精神撑到最后。只淡淡说:“他说,他得了血癌,这一点,让我没法接受。”上天怎么可以待他如斯。
言诗诗走远之后,楚可心怔在当处仍旧回不过神。楚信风从来只当她是外人,楚向阳也容不进他的生命里去,偏偏就这个女子,是他无所避忌且全部包容的。这件事他们从来不知,只知他频繁去过几次医院,却不想……慌忙从包里掏出电话,给楚信风熟悉的医生打过去:“王医生,我哥是得了血癌么?”时间静静流淌而过,接着就是持久不去的沉默,瞳孔张大时脸上不能置信的爬满惊痛,漫天凉风袭来,单薄的身体忽有太多不能承受之重,蹲到地上眼泪不可遏制夺眶而出。电话里那之后再说了什么,她一个字也没有听清楚。只有那句:“楚少得的不是血癌,只是那段时间太操劳,思考的事情太多,失眠导致的头脑而已……”
她说他得了血癌,那是他临死前编织给她的一个童话,一个用爱紧紧编成的童话。他想说,言诗诗,即便不中枪,我也得死于绝症,左右撑不上太久,跟你没什么关系,此一生好好的活,不要愧疚着过!
楚可心呜咽一声痛哭出,楚信风,你到底,多爱这个女人?
仪式正式开启,最前端玉树临风的男子华衣锦服,仅一个侧脸就已光彩照人,风流倜傥。唇角勾着浅笑,跟对面的客人说些什么。仪式主持人已经站到前台,拿着话筒开始说话:“主角现在都到齐了,仪式马上开始举行。”
身着明艳礼服的言诗诗冲进来,因那出彩的眉眼如画,一进来便引来一阵不小的观注,接着就是一小片躁动涟漪一般四处扩散开去,已有人小声惊诧出:“那不是言诗诗么?”
“是啊,秦少的未婚妻?”
“……”
细碎的议论纷纷在言诗诗的耳畔响彻,这些话尖锐刺耳,被旧人听到心里的确满是酸触不适。死死抑制着哭泣的冲动,委屈得又似下一秒就会破音到连话都说不出的地步。清泪朦胧的一双眼,狠狠盯着台上那个得体到不像话的男人,才发觉这恨之切不是一句你想幸福我祝福你这么简单。也不像华夏说的那样,闹一场就能了事的,不取了他的向上人头,只怕也解不了心头之恨。
玉拳紧紧攥上,冲着台上豪放道:“把新郎给我!男人是我的,我没说不要之前,谁敢拿走?”眼睛一刻不曾离开,定定地瞧着台上身姿明显一顿的男子。
接着就见秦夜僵直的身体缓缓转过来,是今天大喜的日子太高兴了么?还是看到她阴魂不散太气不过?眼中光色如此热切,像一团烧起的火,又矛盾的微微闪着清亮,可不是这个男人复杂的心绪使然,已经疯掉了?!
秦夜觉得他就是疯了,看着人群中那个趾高气昂又明媚若画的女人他就疯了。咬牙切齿的劲头一上来,真想用牙齿撕磨她的血肉,再无论她如何哭着求,也不会心软分毫。这会儿知道他是她的男人了?之前那一年,三百多个日夜她干嘛去了?可知,他秦夜夜夜辗转反侧,是怎么过?
他竟……想疯了她!
西装笔挺的男子从台上缓缓走下,冉冉步伐韵律有秩,不敢太快,怕一抬脚就飞起来,彻底暴露他想一个女人,已想得这么没有骨气。却又不敢太慢,她就在眼前了,他想了这么久,思得这么切,如何还肯闲闲地将她放着,只能远远地看着,连抱一抱都得死死压制。勾起嘴角淡淡的笑:“傻啊,打劫政界权贵的女婿。”言诗诗嘟起嘴,他越是这般风度翩翩她越是委屈不爽,靠过来做什么?跟她告个别?告诉她别留恋昔日情份,他已经有了新欢?还是发现天下女人看过,还属她言诗诗最上眼?雾汽凝了几凝好没骨气的滴下来:“是啊,我就是傻,别人是长大的,我就是傻大的。你秦夜不也是一早发现,另结新欢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