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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少弦望了慕容雨一眼,深邃的眸底隐有戏谑闪烁:“他可以把你抓回去,帮他找出无声琴中的秘密!”
“我可不是那么好抓的!”慕容雨的武功虽不及南宫漠,但她身边还有欧阳少弦,南宫漠没那么容易得手。
欧阳少弦伸手将慕容雨拥进怀中:“只要保护好你,南宫漠就打不开无声琴中的秘密,以后我哪里也不去了,就在你身边保护你。”侍卫们人再多,他也信不过。
慕容雨心中涌上了幸福,甜蜜,脑海中突然闪过两道身影:“赐婚之事,是如何解决的?”皇上是收回成命了,还是已经下了圣旨。
“皇上答应慎重考虑,却没说究竟赐婚给谁!”车帘被风吹开,慕容雨一缕幽香的墨丝飘至眼前,欧阳少弦轻轻伸手,将墨丝理好:“只要找到南宫漠做恶的证据,皇上就不会再赐婚于他……”
“皇上也在找证据吗?”南宫漠得罪了皇上,赐婚是绝无可能的了。
欧阳少弦点点头:“南宫漠很狡猾,想抓他的把柄,可没那么容易!”
“就算不容易,也是有机会的!”等忙完这段时间,定要好好调查调查南宫漠,如果坏事真是他做的,绝不能让他安然无恙的回到离月国。
武国公府,大夫为林思璇诊治完毕,确定只是伤心过度导致昏厥,谢轻扬才放下心来,命下人拿着药方去煎药,又处理好府中的一些琐碎事情,谢轻扬坐在床边,凝望林思璇苍白的脸孔:武国公府噩耗接二连三到来,她一个女孩子,能撑到现在,真的很不容易……
窗外,闪过一道鬼祟的身影。
“什么人?”怒声质问的同时,谢轻扬挺拔的身形已来到窗外,鬼祟身影快速前行,已到了前面转角处,即将消失,谢轻扬眸光一寒,闪身追了上去。
他的轻功比那神秘人好,瞬间已到了神秘人面前,长剑一横,挡住了神秘人的去路,神秘人毫不客气,挥掌攻向谢轻扬,谢轻扬侧身躲过攻击的同时,反手一掌打向神秘人……
院中响起激烈的打斗声,内室的林思璇慢慢睁开了眼睛,目光空洞,毫无焦距,轻微的脚步声渐行渐近,林思璇没有理会,呆滞的目光望向头顶上方。
突然,视线中现出一名黑衣人,居高临下的俯视她,林思璇就好像没有看到,无神的目光依旧望向上空,面容平静,没有丝毫慌乱。
“把冰镯交出来!”黑衣人语气冰冷,带着无须质疑的命令口吻。
林思璇沉默半晌,蓦然开口:“你杀了我吧,杀了我,就可以拿走冰镯!”
“思璇,思璇……”外面响起谢轻扬焦急的呼唤,林思璇空洞的眼眸快速湿润,强压着没有哭泣,声音却在哽咽:“杀了我,放过谢轻扬,冰镯就是你的!”
黑衣人古怪的望了林思璇几秒:“成交!”挥手,一把闪着寒光的匕首现于手中,林思璇的目光依旧望向上空,对死亡,并不恐惧。
“思璇,思璇……”谢轻扬的呼唤越来越急切,林思璇张了张嘴巴,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眼泪顺着眼角滑落,轻扬,我们来世再见!
黑衣人眸光一寒,手中匕首对着林思璇的心脏刺了下去,眼看着就要触到她的衣服了:“当!”一颗小石头快速飞来,将匕首打飞,满面寒霜的欧阳少弦与清冷、焦急的慕容雨出现在黑衣人视线中。
黑衣人眼光一转,快速伸手去抓床上的林思璇,欧阳少弦眼明手快,一颗石头再次飞出,重重打到黑衣人的手腕上,黑衣人收回手,狠狠瞪了欧阳少弦一眼,跳出窗子,飞身离去。
“怎么不追?”慕容雨有些不解,黑衣人的武功,明显是不如欧阳少弦的。
“我怕他又是一招调虎离山,我离开了,你和她就会出事……”谢轻扬已经被绊住,不可能前来相助。
“思璇,思璇……”房门被人撞开,谢轻扬闯进房间,直奔床边而去,带起的风中,隐隐飘出淡淡的血腥味。
“我没事!”林思璇美丽、苍白的小脸上浮现着安慰的笑容,却时时透着苦涩,目光望到谢轻扬的袖上染了血,猛然翻身坐起,惊呼:“你受伤了?”
“刚才不小心,被黑衣人划破了衣袖,没有受伤,血是黑衣人的……”谢轻扬说的轻描淡写,林思璇心中却如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咸,各种滋味一起袭上心头:自己真的是灾星命啊,所有对自己好的人,都没有好下场……
安顿好林思璇,将她居住的房间四周全部安排上厉害的侍卫,谢轻扬方才松了口气,侍卫们未必打得过黑衣人,但阻拦一时半刻的,不成问题,这段时间,足够其他侍卫过来帮忙了。
亲自喂林思璇喝了药,听着她的呼吸声渐渐均匀,谢轻扬小心翼翼的站起身,悄无声息的走出房间。
殊不知,在房门关上的刹那间,沉睡的林思璇睁开了眼睛,眸底,泪水闪现。
强忍着想要夺眶而出的泪水,林思璇轻轻坐起,掀开被子下了床,从衣柜中拿出最漂亮的衣服穿上,梳了最喜欢的流云髻,戴了简约大方的首饰,画了美美的妆。
望着镜中飘逸出尘,却难掩愁云的自己,林思璇眼中的泪水再次汹涌而出……
用丝帕擦干眼泪,强忍着心中的伤痛,林思璇站起身,拿起三尺白绫,抛向房梁……
站在高堆叠的椅子上,林思璇将头套进了白绫中,闭上眼睛的同时,泪水再次顺着脸颊流出:轻扬,对不起,我不能害你,所以,我必须先走了,若有来世,我一定嫁给你……
脚下一松,椅子倒地,纤细的身体,瞬间悬空……
林思璇的小院中有一个八银凉亭,亭中的方桌上,摆着香茶与水果,点心,相对而坐的慕容雨,欧阳少弦,谢轻扬三人却没有任何胃口。
“若无意外,那两个人,是来抢冰镯的!”慕容雨将火镯与无声琴之事对谢轻扬讲述一遍:“冰镯在思璇手中并不安全!”
这句话有两个意思,冰镯不安全,林思璇也不安全,更确切一点儿说,谁拿了冰镯,谁就有麻烦。
“轩墨居的机关那名神秘人没有闯过去!”谢轻扬凝眉思索片刻:“你们把冰镯拿走吧,放在轩墨居,就不怕他们来抢,思璇那边,我来说……”思璇一向大度,自己的决定,她一定不会反对……
胸口突然间沉闷的难受,谢轻扬有些喘不过气,慕容雨最先发现了他的反常:“扬表哥,你怎么了?可是身体不舒服?”
谢轻扬笑笑,站起身:“没事,我去看看思璇!”奇怪,自己以前很健康的,为何突然间,毫无征兆的此现此症,思璇睡了很久了,应该快醒了……
“少弦,你有没有觉得扬表哥刚才有些不正常?”望着谢轻扬渐渐远去的身影,慕容雨说出心中疑惑。
欧阳少弦望了谢轻扬一眼:“他不止刚才不正常,现在也不正常,走路一直捂着胸口,脚步也不似平时那般轻快……”
“扬表哥刚才明明没受伤,就算那黑衣人在剑上抹了毒,他也应该没事才对……”怎么会胸口难受呢……
慕容雨倒了杯茶,正欲喝下,房间中传来谢轻扬惊慌失措的高呼:“思璇!”
欧阳少弦,慕容雨皆是一惊,林思璇出事了,放下茶杯,快速跑向林思璇的房间。
内室,房梁上吊着的白绫触目惊心,在风中来回飘荡,白绫下倒着两张椅子,林思璇被谢轻扬放了下来,躺在床上,无声无息,面色更是苍白的毫无血色,脖颈上一条清析的勒痕。
谢轻扬站在床边,面色焦急,用力拍打着林思璇的胸口:“思璇……醒醒,快醒醒……”手背上,不经意间滴上了一滴眼泪……
欧阳少弦和慕容雨相互对望一眼,眸底闪着相同的情绪:林思璇刚才上吊自杀,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咳咳咳……”慕容雨正欲让人去请大夫,林思璇重重的咳嗽几声,慢慢睁开了眼睛。
“思璇,你醒了……”谢轻扬眼圈通红,眸底泪光闪烁。
望着谢轻扬英俊的面容以及眼前熟悉的一景一物,林思璇愣了愣:“我还活着?”
“没错,你还活着,你为什么要自尽?”谢轻扬咬牙切齿,心中有气,却顾念着林思璇身体虚弱,不敢完全发泄出来。
“我还活着,为什么不让我死了?”林思璇哭泣着,也不知哪来的力气,伸手推开了谢轻扬:“你走,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了……”
谢轻扬上前一步,抓住林思璇的肩膀,双目赤红:“武国公府虽然没落,但我父母很开明,他们不会嫌弃,不会拆散我们的……”自己已经强调过很多遍了,她怎么就是听不进去。
“不是这个原因……”林思璇痛哭着:“是我,我是克亲的灾星,六年前,我克死了父母,六年后,我又克死了哥哥和祖父,我不想再害你了……”
谢轻扬愣了愣:“这种骗人的谎言你也信?”
“这不是谎言,是真的!”林思璇眸底闪着伤痛与无奈:“当初,大哥训斥我时,我也以为他在说气话,可是,事实请明,我的亲人,真的都因我而死了,如果我嫁给你,下一个没命的就会是你啊……”
“不会的,这些不过是巧合罢了……”谢轻扬将林思璇轻轻抱进怀中,轻声安慰着:“别伤心,这些真的只是巧合……”
林思璇哭的很伤心:“我也希望这些都只是巧合……”可每件事情都那么巧,就不能叫巧合了。
马车在平坦的道路上匀速前行,马车中的慕容雨和欧阳少弦一路沉默着,没有说话,谢轻扬虽然将林思璇劝住,她暂时不会做傻事了,但是难保她受到刺激,还会再生出不好的念头,克亲命的灾星,林文凉真够绝情的,居然这般诅咒自己的亲妹妹。
低头,慕容雨望到了手中的冰镯,蓦然开口:“若我没有猜错,林文凉求见皇上时,说的并非武国公中意七皇子,而是林思璇是克亲灾星……”
皇上让林思璇和亲去离月,就是想利用她的克亲命,让离月皇室大乱,当然了,赐克亲女子给七皇子一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最好成为绝密,除了皇帝外,无人知晓,所以,林文凉才会被皇上灭口!
除了这一可能性外,无法解释皇上命人暗害林文凉的理由与动机。
欧阳少弦也沉下了眼睑:“就算皇上不杀林文凉,南宫漠也会杀他!”他唆使林文凉欺君之事,绝不能被抓到把柄。
也就是说,从南宫漠找上林文凉时,林文凉就已经注定,不得善终。
“林思璇没有克亲命,那些事情不过是巧合罢了!”六年前的叛乱,谁也没有料到,她父母的死,不能怪她,初回京时,武国公府一片宁静。
武国公大寿过后,一切的灾难才蜂拥而来,显然是有人故意安排武国公被黑衣人所伤,林文凉的死则是咎由自取,怪不得她……
南宫漠喜欢林思璇?不见得,虽然他为了她,做了很多伤天害理的事情,可慕容雨未从南宫漠眼中看出他对林思璇有爱慕,强烈的占有与阴冷气息倒是不少……
“少弦,南宫漠现在在什么地方?”
欧阳少弦眸光沉了沉:“应该在驿馆!”
“要不要派人试探试探他?”如果所有的事情都是他亲手策划,实施,那么他身上一定有伤。
“不必,南宫漠很聪明,必须要有周密的计划才能出手试探,否则,打草惊蛇,再想抓他的把柄,就是难上加难……”
“时间一长,他身上的伤势痊愈,连疤痕都会消失不见,还怎么治他的罪?”凡事趁早不趁晚。
欧阳少弦嘴角扬起一抹诡异的笑:“放心,他身上的伤口,痊愈不了这么快!”
慕容雨正欲询问原因,马车停了下来,车外响起车夫的禀报:“世子,世子妃,王府到了!”
欧阳少弦扶着慕容雨刚刚下了马车,一名下人快速来报:“世子,世子妃,太妃有请世子妃前去安延堂!”
欧阳少弦眼眸沉了沉:“只请世子妃过去吗?”会不会有什么阴谋?
“是……是的!”欧阳少弦周身萦绕的森冷气息吓的小厮说话都不流畅了。
“雨儿,我陪你去安延堂!”慕容雨独自一人去安延堂,他实在不放心,上次她们给慕容雨下绝孕药之事,欧阳少弦到现在都记忆犹新,太妃只请慕容雨一人前去安延堂,绝对没安好心。
慕容雨笑笑,推着欧阳少弦进了府,走上了回轩墨居的路:“别担心,太妃找我,肯定是报怨我囚禁了她,想要解禁,没什么大事,你回轩墨居重设机关吧……”
送走欧阳少弦,慕容雨扶着琴儿的手来到轩墨居,依礼给太妃,北郡王妃问了安:“不知太妃请我前来,所谓何事?”
太妃淡淡扫了扫了慕容雨一眼:“苏侧妃的遗书鉴定已经出来了吧?”
“是的,那的确是苏侧妃亲笔所写!”慕容雨淡笑依旧,太妃问这件事情做什么?
“苏侧妃一生孤苦,临死前唯一的心愿就是让梦薇嫁给少弦做侧妃,我希望你们可以完成她的心愿!”太妃叹了口气,仿佛在为苏侧妃的死感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