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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仅仅是两三天的时间,潘基闻的白头发整整多了一倍,远远看去,就像一个六七十岁的糟老头子一般。
连日来的操劳,整夜整夜的睡不着觉,已经严重损害了他的身体健康。
潘彦森回到家的时候,潘基闻依旧埋首在一大堆等待处理的文件之中,不断的咬着笔尖,似乎是在思索什么,连潘彦森回到家中都没有察觉。
“少爷,你劝一下老爷,老爷他已经一天没有吃东西了,总是这样下去的话,铁打的身子骨也熬不住啊!”张妈端着一杯刚刚煮好的燕窝矗立在书房门外,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当真是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看到潘彦森回家,张妈就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再也不想放开手来。
张妈在潘府做了小四十年,别说潘彦森了,就连潘基闻几乎都是她老人家眼看着长大起来的,自然是对这两父子充满了感情。
“啪!”
一个盛满烟头的烟灰缸划过一道隐含天地至理的弧线,咣当一声砸在玻璃窗上。还好烟灰缸和那玻璃窗厚度足够,明亮的钢化玻璃上仅仅是留下了一个不大的白点。
潘彦森有记忆以来,从来没有见过父亲如此盛怒的状态。
委托书 (33)
印象中的父亲,永远是那么和蔼可亲,有求必应。
现在父亲这个样子,大概还是自己的原因居多吧。
潘彦森眼眶含泪,自己确实是有辜负父亲的厚望。像几乎所有的富二代一样,潘彦森沾染了许多不正当的习性。
换女人比换内裤还勤;狂妄自大目中无人;自恃过高天之骄子……
如果不是这样,也不会如此轻敌,造成现在这种几乎无法挽回的局面。
潘彦森俯下身去,捡起滚落在地毯上的烟灰缸,轻声的吩咐张妈打扫一下。
“滚!别烦我!”潘基闻咆哮着吼了一句。
“爸爸,对,对不起!”潘彦森低着头,就像一个做了错事的孩子一般,小的时候,每当自己承认错误,说出对不起这三个字的时候,潘基闻总会是一腔怒火消于无形,然后用他那宽厚的手掌摸着自己的头,和颜悦色的说一句,没关系。
张妈知道潘基闻正在烦躁之中,什么话也没有说,躬身退了下去,偌大的书房之中,只剩下这父子二人。
潘基闻从半米多高的文件堆里面抬起头来,看了自己的儿子一眼,心中突然一软,却道:“说对不起的应该是我,我不应该和你胡乱发脾气。你不知道,刚刚你的叔叔来过了,年底的家族大换血,估计咱们父子两个,要坐冷板凳了。”
潘基闻苦笑一声,弟弟潘基庆一直在打自己的位置的心思,这在潘氏家族内部,已经不是什么新闻了。
商场如战场,这话一点也不假,原本数亿元的资产,在黑北省的白酒界也算是一条金融大鳄了,只不过不清楚究竟是什么人有这么大的手笔,竟然能够在自己毫无觉察的情况下,突然发难,一举套牢自己绝大部分的流动资产,相比之下,自己就像一个三岁的孩子,被人玩弄于股掌之间。
郁闷的不是资产被套牢,郁闷的是两天时间过去了,竟然还不知道自己的对手是谁。
所谓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现在连敌人都不知道是谁,空有力气却打在空气之中,一种有力无处使的挫败,比任何失误都来的更甚一些。
“走!我们不能这样坐以待毙!”潘基闻忽然站起身,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
潘彦森亦步亦趋的跟在父亲身后,父亲那高大的身影龙行虎步,转眼间便走出客厅。
潘基闻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忽然停住了脚步:“你稍等我一下,咱们去拜会一个重要人物。”
潘基闻说完,转身回了书房,站在东墙边注视着墙壁上挂着的一副古画。
这幅画是父亲的珍藏,大师唐伯猫画的美女图。
委托书 (34)
潘基闻矗立良久,忽然一咬牙,取下那副古画卷成一个卷轴,包装好了带在身边。想了想,掏出钥匙打开保险柜,珍而重之的取出什么东西放在衣袋里,这才带着潘彦森,走出家门。
潘彦森想给父亲的专职司机打个电话,却被潘基闻制止了:“只有我们两个。”
潘基闻想要驾驶车子,潘彦森不能同意。父亲现在状态不稳,还是自己来当这个司机比较好。
潘基闻点点头,也就不再坚持。
出了别墅区大门,便看到一个女孩子低着头漫不经心的走着,踢着地上圆滚滚的小石子。
一袭洁白的长裙,仿佛广寒宫坠落凡尘的仙子。
是妹妹。
“别告诉她。”潘基闻道:“绕过去。”
潘彦森点点头,父亲这么做一定是有他的道理的。便打了几把方向盘,绕了一个大弯。
“左拐。”
穿过热闹的市区,前方的道路忽然变得狭窄。潘彦森从来不知道,在三鹿市竟然也有如此破败的地方。
在坑洼不平的红砖铺成的道路上行驶了一阵,前方的路忽然变得泥泞,潘基闻道:“下车。”
父子两人下了车,步行了一段距离。身旁两侧的房屋,令潘彦森几乎误以为来到了贫民窟。
又拐了两个弯,前面的路豁然开朗,路边已经没有房屋了,有的只是青砖红瓦,一片废墟。一个硕大的木牌上面,画着一个火红的圆圈,大叉叉中间一个打败一切牛鬼蛇神的“拆”字,早已经决定了这一片居民区未来的命运。
潘彦森只是跟在父亲身后,父亲没有说,潘彦森自觉地没有问。
随着父亲上了一个土坡,潘彦森惊讶的发现土坡的另一边,赫然出现一座二层小洋楼,与这里大环境显得格格不入。
“汪……唔!”两头一人高的藏獒发出沉闷的叫声,大门紧闭。
潘彦森被这突然传来的狗叫声吓了一跳,却发现父亲一直是神色自如,似乎早有预料。
大门另一边是一个不大的门房,潘基闻走上前去,敲了敲窗。旋即门房下面打开一个书本大小的黑洞,里面伸出一只鸡爪子一般的手掌来。
潘基闻没有说话,把衣袋中准备好的物事递给那只鸡爪子。潘彦森看得清楚,那是一只足有一百克的五龙贺岁金条。
门房里面咦了一声,显然对潘基闻的手笔震惊了一下,一个沉闷的声音传了出来:“老爷子半小时后有空。”
潘基闻恭敬地道:“谢谢!我就在外边等。”
门房里面却没有再次发出声音来,那黑洞洞的小窗也同时关闭。
第309章来两个老头!
委托书 (35)
这幢房子绝对算不上奢华,比起潘彦森的家来差了许多。不知为什么,潘彦森站在外面,总会有一种无形的压力的感觉,似乎喘气都不那么匀称。
“哗啦!”黑洞洞的门洞再次打开,从里面扔出一个小马扎来,然后依旧是一句话也没说,再一次关闭。
潘基闻恭敬地道:“谢谢!”
转身取了那马扎,坐在墙角。习惯了老板椅的潘基闻,坐在马扎上有些坐立不安的感觉,硬硬的咯得慌。
潘彦森正想着问什么,却被潘基闻用神色制止住了。
从来没有任何一个半小时,会令潘彦森感到如此的漫长。
只有不断狂吠的狗叫声,提醒着潘彦森时间的流逝。
潘彦森站的双腿发麻的时候,那门房上的小洞终于再次打开:“老爷子有时间了。”
潘基闻立刻站起身来,把那打好包装的唐伯猫的古画从小洞中递了进去,嘴上道:“拜托拜托。”
那鸡爪子把古画收了,然后又是漫长的等待。
潘彦森的耐性几乎要消耗殆尽的时候,门洞再次打开:“你叫什么?”
“晚辈潘基闻,执掌潘氏酒业。”潘基闻恭恭敬敬的神情,丝毫没有改变。
这一次等了大约两分钟的时间,忽然哗啦一声,那张潘基闻珍而重之的古画,却被那只鸡爪子丢了出来。潘基闻面色一变,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身体晃了两晃,若不是潘彦森急忙从身后扶住自己的父亲,怕是要当场栽倒在地。
“老爷子说了,画是好东西,但是他不能收,你们回吧。”
“扑!”潘基闻只觉得胸口一闷,嘴角一甜,一口鲜血喷了出来,顿时墙壁以及地面上点点滴滴全部是血迹。
老爷子不收,那这件事几乎再也没有了回旋的余地。
潘基闻只觉得浑身发冷,如同坠在冰窖里一般,连空气都是冷的如同刀子一般,撕扯着自己的肌肤。
“咣咣咣!”
潘彦森突然跳将起来,发疯似得敲打着门房上面的小窗:“你还没有听我们说是什么事,怎么能这样!老爷子是谁?我要见老爷子!”
潘基闻急忙拉住潘彦森后退两步:“要死了你!滚!退下!”
转身又对门房里面道:“对不起了,犬子不大懂规矩。”
“小孩子,有些脾气是正常的,谁没有个年轻的时候?”门房里传来淡淡的声音,小窗再次打开:“你们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老爷子都无能为力的事情,想想也知道是什么样的了。说实话,我在这里二十年了,这是老爷子第三次拒绝什么人。这位小朋友很对老头子的胃口,不过老爷子说了不见,一定不会见的。老头子我就多奉送一句,其他人也别找了,你就自求多福,祈祷那人手下留情吧。”
委托书 (36)
“他,究竟是谁?”
“这,我不能说。你家这小娃娃应该知道。”
说完这句话,门房便再度关闭了,任凭潘彦森如何叫喊,再也没有打开。
潘基闻垂头丧气,如同死了老子一般,连走路都变成蹭着走了。
潘彦森忽然觉得,那一瞬间父亲苍老了许多,一直龙行虎步的脚步,竟然也随着背脊的不显然的弯曲,变得虚浮起来。
两人原路返回,潘彦森开着车,有些心神不属。
若说自己得罪了什么人,那只有一个远在东江市的萧小天。这萧小天仅仅是一个医学院的老师而已,不可能有这么大的通天之力,竟然把触角都伸到三鹿市来。
除非,是萧小天拜托了什么朋友,比如,萧小天先一步来这里拜访过这个一直没有露面的老爷子。
问题的突破点,看来还在萧小天身上。
不过按照自己和萧小天的冲突来看,这件事缓和的余地,并不是很大。
实在不行的话,为了自己的父亲,潘彦森觉得自己也只能是低下高傲的头颅,亲自登门负荆请罪。但愿那萧小天不是一个小肚鸡肠的人。
“丫头回来做什么?”
一直坐在后座闷不做声的潘基闻忽然问道:“学校放假了么?”
潘彦森逃学没有什么,毕竟将来他是要在商界发展,那医学院的日子,混个毕业证就行了。
女儿不一样。
潘彦森听见父亲问起妹妹,也是晃了晃脑袋道:“我也不清楚,她最近有什么事也不和我说。”
有什么事!有什么事!
一定有事!
潘彦森忽然眼前一亮,脚下油门一踩。一阵涡轮增压的声音响起,车子顿时如离弦之箭一般冲了出去。
潘基闻晃了两晃稳住身子,叮嘱道:“你慢点开!这么下去不等咱在家族里站不住脚,一头就撞死了!”
潘彦森没有减速,时间已经不容他多想。现在已经不是自己的面子问题了,任何能帮助父亲的路子,自己都要试一试。
“我的对手萧小天,是妹妹的朋友。”
朋友这两个字,说起来却是这般苦涩。
“是吗?怎么不早说?!”潘基闻跳将起来,咣的一声头顶撞在车顶上。
潘基闻却丝毫没有感觉到疼痛,抓着潘彦森的肩膀,叫道:“你说的可是真的?可是真的?!”
潘彦森被潘基闻抓住肩膀,握着方向盘的手晃了一下,车身一晃,差点歪倒一边。
“是真的,是真的!”
“那你还不快点开?!”潘基闻顾不得刚刚还骂过潘彦森嫌他速度过快,马上变了口风。
委托书 (37)
“我先给丫头打个电话。我说什么来着,这女儿没白养!”潘基闻嘟嘟囔囔的说了两句,这才安安稳稳的坐在后座上。
……
中午家里没人,工作的工作,有事的有事。萧小天给于逸雯打了一个电话,于逸雯却说她们教研组有一次集体聚会,吃饭的事情让萧小天自行解决。
萧小天漫无目的的在学校里逛了一会儿,决定找一家小餐馆解决一下五脏庙。
“萧大哥!”
萧小天回头一看,却是欢快的如同小燕子一般的小敏。
能迅速的从失意中恢复到现在的状态,麻三江功不可没。
只是小敏也许还不知道,麻三江为了她把整个潘氏家族都算计进去,不但招惹过她的潘彦森,恐怕连他老子潘基闻,最近都热锅蚂蚁一般坐立不安吧。
“小敏!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