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我是吗?凡事有因果,我不认!所有的罪名、过错都归到我身上吧,我也不在乎了,大不了,离开你们的世界,我回老家去!”
她说着站起身,往里边走,徐俊英拦住她,紧张地盯着她:“回老家?你知道在哪个方向?要怎么回?”
梅梅转开脸去:“没有方向,没有路——死了灵魂出窍,还了你妻子的躯壳,就能回去了!”
徐俊英脸色铁青,紧握双拳,呼吸急促而沉重,梅梅知道他此时怒火中烧,也许恨不得打她一下,她自己也正激愤着呢,才懒得管他,自顾闪身走开。
恒儿在身后哇哇乱叫,没有回头,他是徐家的孩子,徐俊英要带他回去看太太。
第200章 寻事
徐俊英没跟进来,梅梅坐在里间黄梨木雕花圆桌旁闷坐,甚至不知道他什么时候离开,恒儿的吵闹声消失了,翠喜进来轻声说:
“候爷让奶娘抱着恒哥儿,一起去了候府,翠思要跟着,候爷说:那边有夏莲,不必了!”
“可收拾有恒儿的换洗衣裳一同带去?”
“翠怜给打了个包袱,只带两套,多拿了几条裤子……候爷说,晚上会早些回来!”
梅梅暗松了口气,嘴上却道:“哪里住着都一样,恒儿也大了,住哪里我不担心!”
翠喜偷眼看她,心想:话倒是说得轻巧!母子连心,恒儿要是不回来,只怕她那么贪睡的人这一晚上都别想睡着了!
梅梅想起什么,问翠喜:“上次六爷不是来过的吗?得了功名,亲自来给我报喜并道谢,说是我前时赠他紫金砚起的功劳,那时候爷不在家,我让你和翠怜备了一份贺礼的,候爷刚才却怪我未贺他六弟中举,这也真是奇了,老六为何不跟他哥哥说这事?反害我被责怪!”
翠喜道:“我与翠怜一起备的贺礼,给的是宫中赏赐之物,按少夫人的意思,选了最贵重的几样,想是六爷中举后应酬太多,一时忙乱得忘记了,也是有的!”
忽见翠怜匆匆跑进来,慌不择路,差点撞着一个绣杌,翠喜奇道:“这是怎么啦?又不是翠思,走路都不看的!”
翠怜苍白着脸:“翠思在前边园子里呢,跪路边儿上,还被掌嘴了……我是刚要走过去,没让她们见着,逃似地跑回来了!”
梅梅一怔:“翠怜你在说什么?这是我们家,连候爷都不会随意动你们几个,谁敢那么大胆?”
翠怜红了眼圈:“少夫人……少夫人快快整装迎出去吧,老太太来了!随同来的还有几位一样年纪的,奴婢不认得的老太太,穿戴气度和咱们老太太不相上下,想是族里或是别的勋贵人家夫人,少夫人一会可不能治气,要好好儿地与老太太说话……”
翠喜明白了翠怜的意思,忙上前扶起梅梅:“这样不声不响地进来,不让门子管家往里传报,老太太这是故意来寻事的!少夫人快快整一下妆容,千万千万不能顶撞于她,只能恭恭敬敬地,尽量顺着她,把她哄得一阵就行。门上有百战,他定是去回了候爷的,老太太上门,候爷岂有放心的?他会赶紧回来——翠怜你这就着人去问百战,可是去叫候爷了?”
翠怜看着梅梅,忽然走近来,手上不停,把她的头发扯乱,一边说道:“已经着人去问了,估计这时候就回到了呢!”
梅梅推开她:“翠怜你做什么?”
翠怜道:“少夫人顶撞老太太在前,我听说老太太是最会记恨人的,说好话哄着只怕行不通,少夫人现在只作病人,要装出弱不禁风的模样……”
梅梅又气又笑,却也无可奈何,目前似乎没有更好的法子了:“死丫头,就你点子多!”
正说着,院子里传来仆妇们的声音,显然是得了翠怜交待,喊的是:“老太太来了!奴婢们见过老太太!”
徐老太太寒着一张脸站在院子里,右手拄着徐俊英从宫里带回来、皇上所赠的金刚木拐杖,左手由瑞雪搀扶,微喘着气,两眼炯炯地盯住上房门口。她身旁左侧站着长乐候府的方老太太,右侧是安远候府陈老太太和长兴候府的梁老太太,四位相同品秩的老诰命,一样的六十多岁年纪,平日因着按时吃斋念佛,往寺庙诵读经文听法师开坛布讲,都是相约结伴而行,有些来往,这日她邀请三位老太太同往城东最有名的玉石铺清雅阁挑选佛珠,路过岑宅前边那条街,与老诰命们说孙子徐俊英的别院就在这附近,具体在哪方却不得知,梁老太太笑道:“自家别院都不知道在哪里,你还当什么祖母!”
徐老太太得了这话,便命季妈妈派人去打探寻路,然后带了老诰命们一同前来,说是喝一杯茶,歇口气再回。
却没想到来在岑宅门前,门子不认识老太太,拦住不让进,要先往里边传报,被老太太喝斥,跟随的家人捉住门子不由分说赏几个大嘴巴,陈老太太说:
“该罚!自家主子都不识,这是什么奴才!”
随后来的是管家,一样被掌嘴,百战走出来看见老太太,吓了一跳,急忙迎住,待要往里传报,老太太说:“自家宅子也进不了,换掉守门的奴才是何意?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老太太胡闹瞎闯!如今才要去报,作样子给谁看?哪个敢去,我打断他的腿!”
百战不敢动了,由着老太太一群人浩浩荡荡往二门里闯,自己立即着人快马加鞭去回候爷。
也该翠思倒霉,走出来时与老太太遇了个正着,几疑在梦中,只呆了一呆,老太太冷冷地看向季妈妈,季妈妈喝道:“没规矩的丫头,见着老太太,是这般样儿的么?还不跪下!”
翠思哪里敢违抗,赶紧地跪伏在地,颤着声音道:“奴婢给老太太请安!”
季妈妈说:“给你长点记性,来人,赏她十个嘴巴!”
立时有一个健壮的婆子上来,左右开弓,挥手就打,随后来的翠怜躲在花丛后看见,吓得赶紧往回跑了。
此时站在院子里,徐老太太指着上房门口,苦笑着,刻意小声对老太太们说道:“瞧瞧我这孙媳,这么大的声响,她倒是坐得安稳,也不说出来迎接祖母和客人……你们这回可亲眼见着了,不是我平日乱说自家孙媳坏话,小家子出来的姑娘,规矩少不说,还刁蛮不懂礼,实在上不得台面!安远候府还有位小公子未婚娶罢?老姐姐你可得看好喽,别给自己孙子娶个这样儿的……我们候府乱成这样,就是娶妻不贤哪!”
徐老太太说着,也不掏帕子,举起袖子拭泪:“我如今是心灰意冷,好好儿的长孙,辛辛苦苦养大,就这般给她祸害了!一家子原本团团住在一处,同心同德,而今都散了……散了!”
梁老太太、方老太太见徐老太太这样,为她心酸,忙不迭地安抚道:“别哭别哭,咱们年纪大了,也不知还能活个几日,少生这个闲气,一个接气不上,便什么都见不着喽!”
陈老太太气性大些,见上房一直没有动静,按捺不住了:“这是什么孙媳!老祖母来了都不迎着,待我去瞧瞧她!”
让随身丫头扶了,刚要上前,却听得上房门口一声惊呼:“少夫人!少夫人慢些罢!”
老太太们吃了一惊,一同举目望去,但见梅梅在翠喜和翠怜的扶持下,披头散发、面色苍白、摇摇晃晃酒醉般走出门来,翠喜嘴里还喊着:
“少夫人,少夫人你还好吗?病了这么久,忽然之间下床来就是这般天旋地转的,少夫人可不能硬撑着啊!老夫人仁慈,知道少夫人身子不好,不能远迎,自是不会怪罪的!”
徐老太太瞪着眼,楞楞地看着梅梅东摇西摆,全身绵软,靠着翠喜和翠怜的搀扶来到面前,咕嗵一声跪在地上,叩下头去,声音虚脱得像濒死的病人:
“孙……孙媳给……给祖母和……贵客们请安了!”
见她这样儿,方老太太先就乱了阵脚,不记得原先是同情徐老太太的了,赶紧地要俯身去扶她:“我的儿!病成这样你下床做什么?丫头们快快扶回去躺着,地上冷,仔细着凉,病更重了!”
梅梅只是伏在地上不起来,刚刚翠喜偷偷从窗缝里往外瞄了一眼,大概猜到那几位老太太的身份不低,三人在房里一合计,揣摩着徐老太太这次是狠下心来要损毁梅梅名节的,成心逮住梅梅的错处,加以扩大渲染,再经这几位有名望有身份地位的老太太传播出去,以后梅梅在京中的恶妇名声就传扬开了,不但自己有可能被贵妇们摒弃鄙视,身后的娘家、刚中了状元的秦伯卿、渐渐长大的恒儿都会受到影响。
梅梅思及此,不由得为之气结,跟这老太太结冤真是累,她硬是不肯放过自己,本待不作理会,想起皇后的话,想想自己除了这地儿能待着,插翅难飞了,咬一咬牙,横下一条心:与这些人拼了!厮缠蒙混、勾心斗角是吧?看谁狠得过谁!
当下采纳了翠怜的主意,觉着装病这一着最靠谱,又不用费劲多说话,就装可怜,装嬴弱,你能吃了我去?
陈老太太狐疑地看了看徐老太太,又看了看梅梅:“哎哟!孙媳病成这样儿,敢情避到这别院来是为养病的?”
翠喜和翠怜早跟着梅梅跪倒在地,左右扶撑着梅梅,翠喜一边流泪一边给老太太们磕了个头,说道:
“奴婢翠喜,给老太太、各位贵客请安了:我们少夫人自年前病死了又活回来,身子一直就弱着,时好时坏,怕冷怕吵,因着在候府住的院子里有荷池,水气重,总也好不了,郎中说少夫人得的是容易过给人的肺病,得另搬个当阳偏僻些的院子将养,不宜见太多人,免得害旁人染病,少夫人想着候府亲人众多,不能让一家子跟着遭殃,这才到了别院里,一住就是两个月,原本好了几天,便上街挑买些绣品,谁想回来就又病倒,请了郎中,吃了许多药也不见好,整日里迷糊在床上,刚刚醒来吃药,听院子里仆妇报说老太太来了,硬要挣扎着下床,说许久不能回去请安,还劳烦老太太来探看,不出迎不合规矩礼仪,这就死撑着来了……”
第201章 气昏
方老太太一听说徐家长孙媳得了会过人的病,立即缩回手,自以为不被人察觉地往后退了两步,陈老太太皱着眉,也拿出帕子,装作同情拭泪,却是捂着口鼻,往徐老太太身后退了一步,叹道:
“哎哟!原来是病了,可怜见的!都成这样儿了,还撑着出来见长辈,难为了你……快快抬了回去,歇着吧!”
翠怜对旁边自家仆妇说道:“还不快来抬了少夫人回房?待我去净手,为老太太和各位贵客泡茶!”
梁老太太摆手道:“罢了罢了!服侍好你们少夫人是正经,我们不叼扰了。孩子你好好养病,慢慢总会好的,歇着吧,我们这就告辞了!”
她拉了拉傻站着不动的徐老太太:“一道儿回去么?或是想与孙媳坐会儿?由你了!”
“好好歇着吧,走了走了!”
陈老太太扶着丫头的手,走得比梁老太太还快,方老太太紧随其后,一边走一边嘀咕着:
“这庄家妹妹是怎么回事?孙媳都病成这样儿了,她还不消停?往时听她那样说自个孙媳就觉着不对劲,今儿见着这孩子,不过一个风吹就坏的小丫头,一脸的怯意,能翻得过她的手掌心去?”
陈老太太撇了撇嘴:“你不懂——那孩子弱是弱了点,没见她长得一副天仙模样?少年人谁不爱美人,当年就勾了徐候的魂去,徐老太太却想长孙娶自家的侄孙女,喏喏就是前阵子赐嫁给人续弦那位……好好的候夫人做不成,嫁个老小子做继室,徐老太太气不过,不恨孙媳恨谁?”
方老太太呸了一声:“死老婆子!嫁进来就是自家孩子,恨什么恨?都成亲了,难不成还想拆了孙儿姻缘,都有小曾孙了!”
“非礼勿言!你们瞎嚼什么舌头?”
梁老太太几步赶上来,一脸正气:“我可是听说了:徐老婆子逼着孙子娶娘家侄孙女做平妻,求太后赐婚,要与孙媳平起平坐,孙媳反出候府去,气病了,如今要死不活的,还不是老婆子折腾的!前些日子听说分家了,说是长孙要分的,家产候府一分为二,想着还是这老太太弄的鬼怪,怕孙媳病不死,回去过了气儿给他们——你们又不知道了吧?老候爷,就是现在威远候的爹爹,自小儿随祖母长大,这老婆子自己抚养二儿子,就只疼二儿子了!”
“哎哟造孽!那也是自个儿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吧?怪不得每次上寺里做好事求平安符,总见她先办了二房的,再来办长房的,敢情不将长房放心上,不把长孙当宝!娘家侄孙女有多么招人疼的,自家孙子不重要么?才新婚多久,刚生了儿子,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