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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位就末位吧,同样有圆子吃,宁如兰给她留了一个,媚娘笑着咬一口,对如兰说:
“这个馅里放了木耳,脆脆的!”
如兰点点头:“还有红枣馅的,我吃到了!”
媚娘瞪大了眼睛,夸张地看着她说:“每五十个圆子里只做一个红枣馅,被你吃到了!三奶奶,今年你要有大彩头了!”
徐小敏高兴地说道:“什么彩头?要生个小侄儿了?”
宁如兰脸红了:“妹妹,别胡说!”
老太太说:“就该如此,小敏并未说错!”
媚娘捉了如兰的双手合什:“来来!吃了幸运圆子,又得了散财童子、老寿星的吉言,再诚心祈祷一番,十有八九成了!”
老太太乐呵呵地指着媚娘:“就你心眼儿多,能说会道!好,好!如兰照她的做,在心里求一求,天地间的神灵会应你所求,家里的列祖列宗也护佑着呢!”
徐小敏对媚娘说:“嫂嫂,我要做也做招财童子,做那散财童子,多少银子才够分出去?”
媚娘笑道:“妹妹,没银子才会去招财,家里银子泉眼似地自己冒出来,堆积如山,只好不停拿去送人,那就叫散财童子!”
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说法,满桌人呆了一呆,白景玉正喝汤,猛地被呛住,低着头转过身去,不知是笑还是咳,好一会儿不肯转回来。
趁着众人又笑又说,徐俊英将庄玉兰和郑美玉为他挑的满满一碟菜移到徐小容面前:
“拿给大奶奶吧。”
徐小容忙站起来,双手将碟子送到媚娘面前放下,笑着说:“嫂嫂辛苦了,大哥为你留了菜呢!”
媚娘说声谢谢,用筷子拨拉了两下,放下筷子:“都是好菜啊,我想吃,又不敢吃,怕吃了会坏肚子!”
庄玉兰和郑美玉同时低下头,徐俊英看过来,媚娘装没发觉,拿起汤碗喝汤,喝了几匙,对如兰说:
“吃得太撑了,得喝点茶消消食,你还有好茶吗?”
如兰笑道:“我别的没有,书和茶,总不会缺的!”
庄玉兰插话:“我也有好茶可以解渴消食,既然都吃饱了,就请大家移步暖阁,待我来洗手煮茶!”
白景玉一听庄玉兰要煮茶,心里记挂着家里未核对的店铺帐本,哪里肯白耗费时间在这里坐着,忙找了个借口:“我先谢谢兰表妹了,你二表哥可以与大家喝两盏,我却要先回去——我们大姐儿,她又有些咳了!”
庄玉兰表示遗憾:“我新得了一套好茶具,正想让表嫂看看呢,既是这样,只好改日再请表嫂品评了!”
白景玉就趁此机会跟老太太告了罪,徐俊朗不放心,也和老太太说一声,夫妻俩先行离去。
徐俊英也有些坐不住了,他倒没有什么事急着去做,而是听了媚娘那个“醉茶”的说法,他不了解醉茶也是有条件的,只记住那滋味太难受了,所以听到庄玉兰要煮茶,便条件反射地有些心悚起来,正想找个理由离开,却听见媚娘连声赞成:
“好啊,好啊!我最爱看兰表妹分茶了,正好玉表妹也来,我觉着两位表妹技艺都很高超,不如你们比一比,大家又能观赏茶艺,又能评品香茗,如何?”
老太太点头说:“我看行!瑞雪让她们备两副茶案,两套一样的茶具,多点上几盏灯,看得仔细些!”
她对自家侄孙女的手艺极有信心,郑美玉,打小吃着百家饭,这里住几天,那里歇几日,能学到什么好的东西?
庄玉兰笑着问郑美玉:“郑表妹觉得如何?”
郑美玉哪里还有退路?只能硬着头皮接招,她的茶艺如何,自己心知肚明,无论如何比不过庄玉兰的,心里恨死了媚娘,注定是要当着徐俊英的面丢丑了,权当是为庄玉兰做个配衬,表了忠心吧。
媚娘要看茶艺,徐俊英只好打消早早离去的念头,他有话要跟她说,本来想好叫她一路回去的。
庄玉兰和郑美玉引着徐俊英和徐俊桥、徐俊轩几位爷先去了暖阁,拉着徐俊英坐在离自己不远的地方,方便第一时间看到打出来的茶花,徐俊英安安稳稳坐下,身边还有个空位,弟弟们都是识趣的,没人过来跟他坐在一起,要来就只有媚娘了。
丫头们端了热水、干帕巾进来,请爷们净手,庄玉兰和郑美玉也各自洗了手,做着各种准备的当儿,老太太在孙女们的搀扶下,拄着皇上赐给的新拐杖,笑呵呵地走了进来,徐俊英起身迎接老太太,却发现不见了媚娘的身影,连宁如兰也没跟进来。
徐小敏见他抬眼往那边张望,便说:“大嫂嫂忽然头晕,先回去了,三嫂嫂陪着她呢!”
老太太拍拍徐俊英的手:“没事儿,想是白天给冷风吹着了,我给她一颗头晕药,教她回去洗个热水澡,吃了药就睡下,明儿起来就好了!”
徐俊英嘴上说着:“让祖母费心!”
心里却生出一股恼意来,说了要观赏茶艺,喝茶消食,却不声不响先跑了,她哪里需要老太太的头晕药?那天明明交给橙儿一整盒!她这是装的,拿了药才哄得住人!
徐俊英勉强自己坐下来,心不在焉地看着庄玉兰煮茶,郑美玉那边他连扫一眼过去都懒得。庄玉兰纤纤十指,轻捷灵巧,翻飞如蝶,不时抬眼看他,盈盈秋波含情带笑,徐俊英却似什么都没看见,感觉心情烦躁,无聊得很。
他不想喝茶,不喜欢这样一切都静止了似的场面,虽然这是打茶花时要求的,他觉得有媚娘在,那种气氛才正常。媚娘爱说爱笑,专和庄玉兰作对,小孩一样捣乱,分散她的注意力,庄玉兰懊恼得想哭,她却笑得无比甜美。她看向郑美玉的眼神轻蔑而恼恨,有时刀子一样锐利。以前总是想方设法阻止这两个女子为他做事,包括盛汤布菜,甚至靠近他身边坐下都不行……她变了,不常来锦华堂,在清华院也刻意避免与他相遇,忽然有了头晕症,庄玉兰、郑美玉和他坐在一起说说笑笑,在饭桌上争着为他挟菜,她也不以为意,看都不看一眼,还特地让白景玉顾着他们这边,自己只和弟妹们在一起,到最后她干脆偷偷走掉,留他在这里评茶艺,品香茗?
徐俊英心里乱纷纷的,竟听不到庄玉兰喊他,徐小敏拍了他一下:“大哥哥,看茶花!”
他看过去,只见茶汤面上一片白沫慢慢散开,哪里还有什么影像?
第88章 认错(一)
徐俊英接过庄玉兰递来的茶盏,喝了一口便放下,只说有公文要看,别过老太太和弟妹们,径直离开。
再待下去,只怕还是不会看到茶汤上开出什么花样,不如快走,免得扫了大家的兴。
大家?好像只听见媚娘一个人在那里起哄,引得老太太发了话,之后跑得最快的就是她。
徐俊英出了上房,带着宝驹刚走下台阶,郑美玉从里面追出来,想开口喊“英表哥等我”,门帘一掀,庄玉兰连跳带跑到她面前,一把捂住她的嘴,拖回房里,声音轻悄却有力:
“急什么走?我自会安排人送你回秋华院,若让候爷送你,岂不是要绕一个大弯,误了他的事!”
郑美玉垂下头,说道:“我想回去了,要帮姑母照看恒儿。”
庄玉兰冷笑:“你不来,难道就没人帮着大太太照看恒儿了?”
她盯着郑美玉看了半晌,忽又说:“你要回,便回罢,听说媚娘病里,是你替她管着清华院,或许恒儿喜欢和你在一起……等着,我去找季妈妈!”
不多时,季妈妈出来指派了三四个婆子,正要送郑美玉回秋华院,却见黑暗处几盏灯笼游移过来,却是秋华院的几个婆子仆妇来接她了,季妈妈想着,这也算省了事。郑美玉与庄玉兰客客气气说了两句道别的话,便随婆子们走了。
屋里的几个兄弟姐妹原就没什么兴致,见分茶的人都跑了,更没心思坐下去,陪着老太太说笑一会便告辞,各自回房。
清华院上房,媚娘沐浴出来,只穿着滚绣边儿粉色中衣裤,翠喜拿了件嫩柳黄丝棉袍子让她拢上,翠怜用大帕巾替她把头发擦干,拿桃木梳梳理好,便散着发坐到软榻上,翠思早在矮几上摆好两摞帐薄,一摞是徐府的,一摞是仙客来的,媚娘微笑了一下:公私兼顾,这点工作量算少了,做得还算轻松。
刚翻开一本帐薄,王妈妈便走来说:“我让橙儿和苹儿到厨房去了一趟,蔡妈妈亲自做菜,说等一会就能拿回来。”
媚娘抬头对王妈妈笑道:“妈妈真好!我今晚就没吃饱,只吃到一个圆子,一块鸡肉,一小团米饭,汤都没喝到!”
王妈妈伸出手,爱怜地将媚娘垂在脸侧的发比拢到耳后,叹道:“可怜见的!奶奶哪一次从锦华堂用饭回来,不四处翻找吃的?到老太太跟前去只有服侍的份,还不如我们这些人在家里吃得热乎新鲜……这原是做小辈的应尽的孝道,可奶奶身子骨不比别人,回来总是要再吃些补上!”
翠喜、翠怜捧了针线箩过来,翠思也拿出勾织到一半的绒线,见王妈妈兀自在那里说个不停,媚娘看不下帐薄了,翠思便轻轻推着王妈妈:
“橙儿和苹儿带了人去吗?这时候还不回来,妈妈不如再去厨房看看?”
王妈妈拍打她一下,笑骂:“懒丫头!差遣起谁来了?我去又如何,老骨头越走越松活。只是蔡妈妈原想精心做几个好菜,炖个好汤,催太急了,反做不出美味的来。”
媚娘说:“蔡妈妈做事,最是利索,她是不用催的——对了,厨房里那些妈妈,拿赏钱成风,没有赏钱就磨蹭,不用心做饭,府里就这么些人,都是主子,看赏钱分厚薄,这是做奴才的本份吗?我只以为以前的清华院吃这个亏,没想到四爷院里、大房两位姨娘和二姑娘院里也是这样,甘氏前天说了我才知道,合着这府里是候爷的俸禄供着,大房的主子反而不如二房?二房钱多是吧?出手大方,所以多捧着二房!明日起妈妈往厨房多走几趟,抓一个现形,正月过后咱们把厨房整顿一番,谁敢再收受赏钱,误工怠慢主子,立时拉出去,连内院都不必待了!”
王妈妈点头:“听蔡妈妈说,以前的候府可不是这样的,从没见过奴才们做事另要赏钱,只有干干净净原本的那份月钱,自二奶奶嫁进来以后,凡事总爱给赏钱,别人看见也跟着给,慢慢就成这样了,厨房里最大主事是梁妈妈,赏钱要过她的手,剥了一层,才分到做事的妈妈手上!”
媚娘说:“收赏钱要看时候,白天十二个时辰里,厨房分两班人煮食,赏钱绝不能收!深更半夜要人煮东西吃,那是该给的!妈妈可以暗地里告诉蔡妈妈,让她做好准备,二月起替了梁妈妈!”
王妈妈变了脸色,忙摆手:“奶奶要整顿厨房可以,却千万别动梁妈妈!梁妈妈可是老太太当年带来的陪嫁小丫头!”
“那蔡妈妈呢?”
“蔡妈妈是候府家生子,配嫁前院管车马的齐冬生,梁妈妈嫁的可是刘管家!”
媚娘被王妈妈的话逗笑,切了一声:“管她们谁嫁谁?老太太我是不敢惹,那刘管家算哪门子事?”
“刘管家以前可是您公公的长随,候爷见了他还要尊他一声刘叔呢!”
媚娘头脑一时转不弯来:“我公公?是谁?”
“我的大奶奶!这个也能忘记的?就是老候爷,如今候爷的爹啊!”
媚娘合上帐薄,懒懒地说道:“我饿了,不管了!牵枝连叶的,家也不是我家,白费劲瞎操心,管好了又没人给我赏钱!”
翠思快人快语:“就是!奶奶省省心吧,这府里乱就乱吧,不关我们的事!”
王妈妈的喝斥声还没出口,帐幔外传来一把声音,把一干人吓得快晕了过去。
“不关你们的事,关谁的事?”
徐俊英捺开帐幔走进来,翠思低下头,起身的当儿往矮几上一歪,勾织的绒线毛衣罩在仙客来的帐薄上,翠喜和翠怜、王妈妈早吓得跪下地,翠思赶紧从榻上滑下来,跪在王妈妈身后,却没人顾得上媚娘,她只好自己套了鞋子,走上两步,福了一福身道:
“候爷回来了!门口都站着谁,怎不报一声儿?”
徐俊英脸色平淡,看着她说:“门口一个人也没有!”
媚娘怔了一下:“不可能!”
徐俊英唇角轻牵:“我让她们走开的。大奶奶不是头晕吗?怕惊扰了你,没想到让我听到你们主仆这一番大胆言论!”
他绕过翠喜翠怜,走到榻沿坐下,伸手去翻媚娘刚看的那本帐薄:“不是头晕么?还能对帐?”
媚娘怕他去动毛线罩着的那一摞,赶紧坐上榻,按住帐薄:“这本就是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