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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说青梅竹马之类，或者说是初恋……”沐璇加了这么一句解释，眼睛却直直盯着他的脸看，怕是漏过他的任何一个细微的神色变化。
韩司煜神色未变，倒是也把手肘支在门上，照着她的样子斜斜看回去“你真的想和我讨论这个话题？现在？在这里？”
他说的一派悠闲，倒让沐璇额角神经一跳，她好像又干了一件蠢事了，用凌凝的话说，那真是蠢毙了！
她好想一言不发推门而出，但是她都已经开了口了，这是一个难得的机会不是吗？“怎么？你是不想讨论这个话题？不想现在讨论这个话题？还是不想在这里讨论这个话题？又或者说，你只是不想和我讨论这个？”
就是她竭力表情淡定，这些个脱口而出的句子也一下子泄露了她全部的心情，可是这也没有办法，她的确是好奇了那么久，或者说得更确切些，她纠结了那么久……
他看着她良久，突然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然后说“那你现在想谈什么？青梅竹马？还是初恋？”
……
沐璇呆愣了一下，他这般的反应倒是让她一时手足无措了。对于这个话题，她此刻在怀疑自己潜意识里究竟是太在乎了还是其实太不在乎了。
最后的最后，她觉得自己傻够了，丢下一句“当我什么都没说”，推门下车。
“还在生气？”韩司煜不知何时又走了进来，在她旁边位置坐下，又伸手拉下被她打开“站立”在桌面上的菜单。
如果她现在说她其实不在乎，或许在他看来很可笑，也太矫情，但她也说不出“是的，我确实很生气”这样的话，这种话说出来都没有什么正当的理由。
所以她只是不理他，由着他一个人对餐厅经理吩咐着要这个，不要那个的。
经理一个劲的点头，一个个“好”，“好”，“好”，然后面脸笑容的拿着菜单出去了。
包厢的门被关上了，但很快又打开了。
沐璇原以为不过是经理又回来了，所以完全没有在意。
直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叫着一个熟悉的名字响起“沐璇？”
沐璇兀的抬起头，就看到一身职业套装现身的凌凝。
“你怎么会在这里？”凌凝显然意料之外的语气，沐璇却听懂了，她其实真正意外的是自己怎么现在还在这里？
看着这突然涌入的一行人，多少让沐璇有些尴尬，但这一行四人却并不完全陌生。
“在这当然是等吃饭了。”答这话的人，不是沐璇，也不是韩司煜。沐璇眉一挑，当然认出了这人就是江彦辰，这人她不熟，可也不是完全没接触过，可是尽管她和他老妈很熟，跟他老婆更熟，但这次却算得上是第一次正面交锋，只是他说这话，却不像是帮沐璇解围的，倒更像是跟凌凝对着干的。
沐璇和韩司煜对视了一眼，然后韩司煜正了正声，依次介绍一遍“江彦辰，尹童，程颢”，又对着他们说了一下沐璇的名字，这样算了介绍完了。除去江彦辰和凌凝，其他两个人，程颢这个名字，曾经在韩司煜的口中听过，想想应该是他以前打电话的时候听到的，而刚刚早上也在韩司煜办公室里露过了脸，尹童倒是第一次见，说是江彦辰的助理，但看着更像是情同兄弟一样的人。
她朝他们笑笑，也算打过招呼，大家年纪相仿，混混很快就熟了。他们讲着最近身边的一些事，不时会扯上生意上的东西，偶尔会问到沐璇身上，她没有太多需要顾虑的话题，问什么答什么倒是没有什么压力。他们应该都是韩司煜很熟悉的人，听他们说话像是现在工作上的伙伴，有像是发小之类什么的，没有人纠结在她和韩司煜之间什么关系，怎么认识，认识多久这样的问题上，倒像是一直都知道沐璇这样一个存在一样。
程颢是个挺鬼马的人，他就坐在韩司煜旁边，好像有说不完的话，一顿饭，十之□都是飘荡着他的声音。尹童则是更为安静，看着更为儒雅的一个男士。江彦辰呢，则是全场感觉最为霸气的一位了，只是不知何故，虽没有沉着一张脸，但气场却是有些阴郁。虽然这姓江的与在场另一位女性之间的电流有些不在正常范围内的安全，但好歹至今场面上也是一片太平。
凌凝坐在她的另一边，她动了动筷子，却没有吃多少东西，三四次放下筷子之后，她拿起毛巾擦了擦手后，说去下洗手间，却在桌下扯了扯沐璇的手。
沐璇有种想翻白眼的冲动，她没想要去洗手间的需求啊。但她还是跟着凌凝出来包厢，又拐了一段路，进了那个Restroom里了。
“你怎么啦？”沐璇先开口
凌凝却插。进来，问会她“是我先问你的，你怎么还在这？你不是早上的飞机？”
呃……
“你不是忘了吧？我早上还去你酒店，想说送你过去机场来着，可到酒店那，前台倒说你刚走了，我还以为你那么迫不及待的想离开呐。没想到，现在倒好，原来这地方还有些让你留恋的东西啊，是不是？”凌凝打开水龙头，一边洗湿双手，一边说了一通话。
沐璇原本确实是定了今天的机票，也差不多是2个小时前飞机起飞了，她不是故意忘记，但事实上，最后她的确把这个时间给忘了，直到早上韩司煜送他回去酒店换衣服的时候她才想起来要赶飞机的事，一直以来她对这个地方有太多的回避，所以行程上没想过要多做停留，也因此当初把回程的机票也一并定好。只是她完全没有预料到这次原本匆忙短暂的行程里多了韩司煜这个意外。飞跃一个太平洋之后，她居然还是在跟他鬼混，除了是计划之外的，他们的偶遇还那样的狗血，这让沐璇不得不又混乱和凌乱了。
“额，这个”沐璇整理了一下，回答说“机票改签了，我明天才走。”当她回到酒店，看见行李箱，也成功想起了原定回程计划，她在厕所里洗了一把脸，看了一下时间，又看了一下镜子里的人，又想了一下等在外面的人，最后做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决定，打电话到前台让他们帮忙把机票延后了。
凌凝转过来仔细的看了沐璇好一会，最后给了沐璇一个高深莫测的微笑，让沐璇只觉毛骨悚然，受不了的说“干嘛？你笑什么？”
凌凝还是那副脸孔，依旧高深莫测“没什么，你想留多久就留多久，要推迟多少天就推就多少天。”
沐璇右眼皮一跳，觉得不能再跟她继续这个话题，当即转题“那个，今天我总算见到你丈夫了，怎么没见隆重介绍一下啊……不过你们在搞什么啊？一顿饭吃得波涛暗涌的。”
这下轮到凌凝脸色不自然了，她嘴里嘟囔了一句“就是个小心眼小气的男人，以为只有他有脾气？！”
吖，原来夫妻在耍花枪呐，如果不是两个当事人的气场都过于摄人太容易引发火山爆发之类的话，这样的事情还是挺具观赏性的，不过，说回来，他们这样的观众还是安全为上的好，等到回到美国，哪天电聊还是更安全点。
第二十二章
晃悠的时间其实很容易过去，沐璇这额外的一天就这样在晃悠中过完了。
韩司煜送沐璇回到酒店，沐璇犹豫了一下还是告诉他“我明天就回去，早上的飞机。”她告诉他原本也只是出于告知的义务，免得说她太绝情，但也没有指望他给什么反应。果然，他就是“嗯”了一下，什么别的反应都没有，沐璇这下却有那么一点说不上来的奇怪失落。
韩司煜在沙发里坐下，打开电视，一派悠闲慵懒的看着沐璇在收拾行装。
沐璇行李并不多，而且也没有怎么在这房间里呆，东西三两下就收拾好了，只是这短短几天却着实是折腾，身体和心理上都是。她看了看该是到洗洗睡的时间了，看了一眼在沙发上的人，说“我要去洗澡了，你还不回去么？”
他又“嗯”了一句。
沐璇不高兴了“我说我要洗澡了，你嗯什么啊？”
韩司煜转过来看她，脸上带着刻意坏坏的笑“噢？你意思是要我帮你还是要我陪你？我都很乐意的”
天！沐璇抓起床上一个枕头就抛过去“流氓脑子！我是问你什么时候走？”
韩司煜十分顺当的借住了枕头，依旧嬉皮的说“你什么时候走，我就什么时候走咯。”
直到第二天上了飞机，沐璇还是觉得怔怔的，看着身边的人站在过道里正帮她把随身的包包放到架子上，她还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他昨晚说“你什么时候走，我就什么时候走”的时候她还当他只是指留下来过夜而已。直到早上他把她送到机场，又眼看着程颢亲自把他的笔记本电脑和一点随身的东西送过来的时候，他在她耳边说“礼尚往来，你昨天多留一天来陪我，我今天陪你飞回去。” 他的声音就贴着她耳边，低低的，轻轻的，似真似假，却搔得她心里痒痒的。
直到现在，她还恍惚觉得这不像是真的。
看着他就在身旁，在过道里不时的给人让路，忙完又跟一个大姐请求和解释对换座位的事情，那大姐虚着眼看了沐璇一眼，又瞅瞅韩司煜，大抵是这小子长得还是人模人样，对调后的座位也该是不错的位子，她很快点点头答应了，韩司煜目的达成，当然高兴，末了还亲自帮那大姐把随身行李什么的帮忙拿过去，安置好。
沐璇把这一切看在眼底，心底一丝甜腻开始泛滥起来。她心里禁不住在想，这可算是韩司煜对她做过的最浪漫的一件事了，不管以后怎样，哪怕有一天他们终究分道扬镳，或许有一天她把这个男人丢了或忘了，但她也没法忘了今天这份感动，这是他创造的，却是属于她的，永远的回忆，褪不去的美好。
韩司煜回到位置坐下的时候，看见身边女人还是一副呆呆傻笑的样子，心底也是甜甜的，忍不住伸手捏了一下她的鼻子，“怎么？太感动？”
沐璇的情感确实还处在感动ing 的状态下，所以她心情很好，她从来也不是煞风景的性格，而事实上她格外的享受和珍惜现在的气氛。想想两个完全陌生的人，从一夜情开始，从身体的纠缠开始，亲密又疏离的一起走了四年，也能有这样片刻的温存，也算是一种弥足珍贵。
他们的位置靠窗且只有2位相连，飞机完成起飞过程，沐璇拉起座位中间的可移动扶手，主动挪过去靠在韩司煜肩上，“坦白说，是很感动。”
沐璇难得这般温顺乖巧的样子，让韩司煜不得不怔住了一会，他不是没见识过主动的女人，也不是没遇到过对他主动的女人，当然沐璇也曾有过主动的时候，尽管不多，但他发现自己确实对她每一次的主动很是受用，比如，现在。
韩司煜伸手揽过她的腰，将她拉得更近一些，他同样怕惊扰了这难得的安宁，同时在心里禁不住无限叹息，他这还真像是一个等人派糖才能吃的小孩。
安静了一会之后，韩司煜将她还缠有绷带的右手轻轻拉过，握在手里，细声问“还疼么？”
沐璇摇摇头，伤口其实不深，她早就不是那么娇嫩的人，只要手不要用力，除了不方便，疼倒是不疼，她又同样越过手去，隔着衣服轻轻摩挲了一下他腰间伤口的大约位置，抬眼看他。
她没说话，他就知道她的意思了，回答说“死不了人，就是如果你不把你的恶趣味改一改，我迟早要被你整死！”
沐璇低下头，嘟囔着嘴说“我哪有什么恶趣味，我又不是故意的……”
韩司煜捏着她的下巴，把她的头抬起来，他眯着眼看着她，就是不说话。沐璇心虚，最怕见到他不说话，还这样的眼神，心下突然升起一阵后怕，她现在真的担忧以后他会怎么折腾自己来借机报复，“我错了，真的，我知道我错了，我保证以后不会了，绝不会！”沐璇醒悟过来忙着立起誓言。
他没有说话，但是眼神已经重又柔和下来，沐璇心底松了口气，除了因为他脸色好转，更重要的是因为他至始至终都没有太多追问她那天为什么这样发疯。
为了转移话题，沐璇又开口“凌凝那女人跟你说了什么吗？”
“嗯，说了一些有的，也说了些没的，你想知道什么？”韩司煜一时兴起又想逗她玩。
沐璇看出他心思，不能遂了他意，扁扁嘴说“有的，没的，我都没兴趣！”
韩司煜看着歪在自己肩上的小小头颅，柔顺的头发垂散下来，让他的心又是一阵柔软。想起昨天被哥几个轮番攻击，逮着他说藏了这么多日月的人终于肯让出来一见了，又拿他呆在美国时间过长说事，说他就惦着女儿香，到现在还不肯定下心思回来好好干活，他当真有苦说不出，但有甜也不想说。
昨天晚些的时候，凌凝又放风告诉他，他家沐沐不动声色间为了陪他推迟一天飞回美国，这可让他一时高兴得变回十七、八岁小伙子那会那般心里七上八下的欢腾不已。
沐璇见韩司煜好一会没有说话，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又问他“你为什么不回你商务舱去坐？”
“那你干嘛不定商务舱的位置？”韩司煜懒懒的回答
“因为我低调”沐璇东东脖子，调整了一下姿势说
韩司煜偏下头，鼻子几乎抵着她头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