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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
电话那头长出了一口气,那种顿时心头顿时放下了一块大石的感觉太过明显,牟再思心提了一下;连忙问道:
“请问您是……?”
“您好,这里是校医院;我是校医,有个叫蒋澜的同学被送来这里……”
“蒋澜?”牟再思疑惑地开口;寝室的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到她身上,牟再思挑挑眉,奇怪蒋澜生病了电话怎么会打到她这里:“您是不是打错电话了?”
校医连忙开口;语气严肃地沉下去:“蒋澜同学是晕过去了被送过来的,我在他的手机里只发现了同学你的手机号码,所以我才会通知您的。”
只有她的号码?
牟再思脚步慢了下来,转头问问付佳静他们:“你们有谁有蒋澜室友之类的人的联系方式吗?”
众人摇摇头。
牟再思想了想对电话那头的医生道:“要不我去找他们学院的辅导员吧……”
那头医生道:“这也好,不过你还是先过来吧,辅导员也不一定在学校,事情紧急。”
牟再思“嗯”了一声挂了电话。
牟再思抬头看了眼台上,辅导员已经坐在了位置上,一咬牙,冲过去:“辅导员,我有一个朋友现在在校医院,很紧急,我可不可以先赶过去?”
辅导员疑惑地看着他。牟再思连忙道:“您看我现在都已经到这里了,要逃的话我就不来了。”
辅导员思索了一下,道:“好吧,你先走吧。”
牟再思鞠了一躬,道:“谢谢辅导员。”
学校寝室楼分为北苑和南苑,牟再思所在为北苑。晚点名所在的报告厅在北苑的北面尽头处,校医院则在北苑的南面尽头。紧贴着学校的另一个校门。
牟再思一路飞奔,血液在血管里加速流动。
夜晚,通往校医院的一路上几乎没什么人,路灯每隔五米亮着一盏,灯光在夜色中却很是昏暗,几乎不能照亮太远的地方。月色被路边的行道树遮住一部分,只有一些微弱的光透过树叶之间的缝隙落下来。偶尔有几对小情侣相拥着路过,他们享受这种朦胧的月色,手挽着手,或者搂过腰,偶尔偷着间隙在对方额上印下一枚轻吻。
校医院附近那一片宿舍楼都为男生宿舍楼,当牟再思这个女生一路飞奔着跑过的时候,路边的零星几个男同学路人都对她报以了奇怪的目光。
牟再思不管,她飞快地跑着,有一种另类的情绪在心中激荡。
好像很久,很久很久没有跑过了。
牟再思终于来到了校医院,校医院大厅亮着光,却被沉沉的夜色渲染成黯淡的苍白,她冲进去,大厅里没有什么人,她冲到电子公告板前面,看了一下校医院的楼层分布。
“同学,需要帮忙吗?”
牟再思愣了一下,连忙回过头去。她马尾辫在奔跑中有些松了,发丝凌乱。刘海随意地糊在脸上。
牟再思一把抓住这个人的肩膀。
“蒋澜……我找蒋澜。”
时间回到九点半左右。
蒋澜一手抵着胃部,脚步有些踉跄地走进了校医院。
王医师接下了这个病人,他望了眼满身是水珠的蒋澜,紧紧皱起了眉头:“胃不好还喝这么多酒?”
蒋澜蓦地抬起头,长睫毛下的眼睛盯着王医师:“你怎么知道我喝酒了?”
王医师一脸“是你傻还是你傻难道是我傻”的表情:“你一开口就都是酒气,不用验血都知道了。”
蒋澜折起眉宇。
王医师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下,忽地似有所悟:“你不会以为洗个澡换身衣服就可以把身上的酒气洗掉了吧?”
蒋澜抵着胃部的手手指指节发白。
王医师看了眼化验单子,低头专心开药:“少年郎啊,差点胃穿孔啊,居然还有闲心去洗澡,感觉到不对就应该来看了,拖延病情……你是不要命了吗?以为胃穿孔很好玩吗?”
蒋澜紧抿着唇,脸色苍白。
王医师把手中的药方开好,抬头正想把单子给蒋澜拿去开药,一看蒋澜病怏怏的模样,又望了眼钟,这个时间点也就只有他在值班了。叹了口气,王医师对蒋澜道:
“你在这里躺一会儿,我去帮你取药。”王医师皱着的眉自从蒋澜出现后就没有放松过,“有人来接你吗?你要不要今天在这里过夜?其实你应该去医院看看,校医院毕竟规模有限。”
一边说着,王医师一边打算往外走,白大褂的衣角却突然被揪住了。
是蒋澜。
王医师有些诧异地回头:“怎么了?”
“有的。”蒋澜阗黑的目光有些颤抖,他看了眼王医师,又说了一遍:“有的。您不用帮我取药……我……想要她来……”
王医师挑了挑眉,忽然有些兴趣。
蒋澜从口袋里摸出手机,翻开电话簿上那个唯一的,早就已经烂熟于心的号码。
七分钟后……
“少年郎啊,打不通啊。总是提示说已关机啊。”王医师看了看手表,十点。
“才十点就睡了,你打给女朋友啊?你女朋友休息得挺早,现在这么注重养生的小姑娘不多见啊。”
蒋澜唇抿出一个苦涩的弧度:“她不是我女朋友。”
“哈?”王医师吃了一吓,给蒋澜挂好盐水,感慨:“原来是没有追到手啊,少年人啊,喜欢就要去追啊,否则过了这村就没有这店了,想当年我也有这么一段真挚的感情放在我面前,我却没有珍惜。不要害羞嘛,年轻人,不要像我一样,到了这个年纪,只好每天听听奶茶的《后来》了。”
“奶茶?”
“刘若英啊,我最喜欢的女歌手了,你不知道?”
“不好意思,医生。”蒋澜打断他的怀想,道:“你能借我用你的手机打个电话吗?”
“哦,可以啊,打给谁,我来帮你拨。”
蒋澜舌尖滚出一串数字,王医师连忙输入,拨通。
“这不就是你刚才那个打不通的小女朋友的电话号码嘛……”医生惊奇地道,两秒后,医生望了眼手机,对蒋澜道:
“打通了。”
一道略带疏离的礼貌女声从电话那头透出来。
“喂。”
王医师长出了一口气,电话那头的女声又道:“请问你是……”
蒋澜低声笑了笑,一手按着胃部,唇瓣紧紧抿着。
“她不是我女朋友。”
然后他终于支撑不住,虚弱地昏睡过去。
当牟再思缓了缓呼吸推开门进去病房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场景。
消毒药水的气味刺激着鼻腔,而蒋澜侧着脸趴在枕头上。睡着了。
真是玲珑剔透的少年。皮肤白皙得像是透明,五官端正而精致,紧闭的墨色眼睛上方,纤长的睫毛根根可数。他像是在做什么可怕的梦,眉心皱着,攒出浅浅的阴影。
他忽然睁开眼,“你醒了?”还迷迷糊糊。
牟再思莫名其妙,开口:“是你醒了。”
牟再思狂奔的心跳已然平复,她鞠了一躬,道:“蒋学长身体好些了吗?”
蒋澜抿唇,无声看着她。牟再思吃了一个钉子,扭头去看医生:“医生,学长身体还好吗?”
王医师觉得气氛有点古怪,严谨地开口:“差点胃穿孔。喝了太多酒。”
牟再思一下子把目光扔到蒋澜身上,却撞进蒋澜幽黑的视线里。
“那个蒋学长,我妈妈说,如果胃不好就不应该喝太多酒。”
蒋澜研判地看着她。
牟再思顿了顿,拍了拍裤子,开口:“那个,请问蒋学长怎么会有我的电话?”
他长长的睫毛在眼眶下面投下阴影,他淡淡说:“我们之前合作了开学典礼,所以向你要了电话。”他话语一转:“你忘记了吗?”
牟再思拨了拨刘海点点头,道:“是记不清楚了。”
她举目四处望了望,道:“蒋学长怎么会找我过来……”
这时王医师忽然开口:“蒋澜同学手机里有你的号码,可是怎么打都打不通,于是我帮他找的你。”
电话打不通?
牟再思目光忽然一眯,她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走近两步,牟再思望着蒋澜,声音低下去:“那天那个恶作剧电话是您打来的?”
“不是恶作剧。”
牟再思不为所动:“那我后来回过来的时候您怎么不说话?”
蒋澜抿紧了唇:“不是恶作剧。”
说完,蒋澜看了牟再思一眼,扭过脸躺进床铺,把被子拉高遮住脸。
蒋澜是复读机吗?还是卡带了。
“喂,蒋学长。”牟再思忽然很生气。
她一把揪住蒋澜的被子就往外扯,但是扯不动,牟再思放弃了,手却仍旧握着被角,她冷哼一声:“学长力气很大啊,身体应该不错啊。那您被送进医院莫不是也是逗我的?”
王医师站得远了一些,呵呵笑了笑:这不是挺熟的吗?
被窝蜷成一团,纹丝不动。
她恨恨地一锤锤上床沿:“您这是又一个恶作剧吗?”
“不是恶作剧!”
被子突然掀开,牟再思看着突然坐起来的蒋澜,愣住了。
盐水针不知什么时候从他的手背上滑了出来,点滴液从针头里流出来,啪嗒啪嗒滴在地上,溅在她的鞋子上。
蒋澜盯着她,目光深深认真:“不是恶作剧。”
牟再思只是愣愣地盯着他发红的眼角。找不回自己的声音。
蒋澜握住她的手,道:“我难受。”
我心里难受。
牟再思哑然,她心神受到极大的冲击,牟再思嘴巴一张一合,最后只吐出一句:“那个……要我帮您找叶阑珊同学吗?”
“噗——”王医师很给面子的一口水喷在了窗玻璃上。
蒋澜怔怔地看着牟再思,说:“跟叶阑珊没有关系。”顿了顿又重复了一遍,语气是不容置疑。
牟再思看着他的目光顿时就有些怜悯。
原来是求而不得酒醉舒情伤啊。
“我懂的。”
蒋澜看着牟再思,说:“你懂什么?”
牟再思摆摆手,很大度地道:“没什么没什么。”
蒋澜握着她手腕的手忽然用力:“你说。你不说我不能明白,我就不能跟你解释了。”
牟再思着实被满满地吓了一跳:“真真没什么,蒋学长你生着病呢,莫激动,莫激动。”
蒋澜目光却仍旧紧紧锁住她,仿佛一个不慎她就会逃开似的——奇怪,蒋学长怎么总是给她这种感觉。
“你是不是还是以为这是个恶作剧?”
、32苦肉计X苦肉计【修】
牟再思深深体会到了谨言慎行的必要性;仍旧惶急地摆着手:“不会不会,学长你不会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的。”
蒋澜终于放松了一下,他凝视着她,目光浅浅哀伤:“如果是恶作剧,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我恶作剧的对象总是你?”
牟再思嗫嚅了一下,刚想说什么;蒋澜沉声道:“说实话。”
牟再思望着病房里那盏灯:“学长配着那叶阑珊同学自然是极好的,金童玉女儿加上郎才女貌;是最好不过的了,小的愿当了那跑龙套的;虽稍显遗憾,但若能盼着你们二人永以为好,倒也不负恩泽。”
蒋澜:“说人话。”
“我知道您是要用我刺激叶阑珊小姐。”
蒋澜不敢置信:“你是这么想的?”
牟再思双腿一并;立定站好:“是。”
蒋澜捂着胃的手指节发白,他唇也有些发白,牟再思看得心惊胆战,上前两步又后退两步:
“那个,学长要我帮您叫一下您的父母吗?”
“我没有父亲。”蒋澜说。
“呃……我很抱歉……那可以联络您的母亲。”
蒋澜忽然笑了笑:“我母亲不会来的,你不知道吗?”
牟再思愣了愣,道:“我怎么会知道,学长这话太奇怪了。”
蒋澜低垂眼睑,忽然抬头:“牟再思,你不认识我?”
牟再思有些莫名其妙:“我认识啊。”
蒋澜深深地将她望住,闻言却忽然笑了,伸手盖住自己的脸。
“嗯,你认识我。”
牟再思蓦地心底一缩,她着蒋澜,蒋澜背脊微微折起来,露出美丽的肩线,黑发如墨染。她想说些什么,却不知道能够说些什么,望一眼王医师,王医师也无可奈何地回望了她一眼。
这蒋澜,怎么好像并不如同传闻里那般精明睿智……
这时,走廊里突然传来脚步声,一个男生突然跑进来,道:“哎呀蒋澜,听说你病了,晚饭也没吃,我帮你送点过来……”
他话说了一半就熄了,抬头看看病房,觉得气氛有点僵硬。
“那个……”
“放这儿吧。”蒋澜抬起头,对他说。
王医师接过饭,打开:“哟,还挺丰盛,可惜你现在不能吃东西啊。”他抬头看了眼这个男生:“你是他室友?”
男生点点头。王医师道:“注意了,以后这个辣椒什么的少给蒋澜同学吃,虽然是青椒,但对于他脆弱的胃来说也是很刺激的。”
男生愣愣地点点头,牟再思看了桌上的饭菜一眼,皱了皱眉,转过身,想着应该没有自己的事了,打算悄悄退开。手腕却被一阵炙热攫住。
“牟再思。”蒋澜喊住她。“牟再思,这是我的室友,他叫安天逸。”
牟再思眯起眼,道:“哦。”
牟再思低头望了一眼,道:“蒋学长,那我先走了。”
蒋澜松开手,开口:
“好。”
牟再思走出病房,王医师忽然从后面追出来。
“医生。”
“牟再思同学。”
互相行了个礼后,他们的对话忽然陷入沉默。
牟再思忽然道:“医生,那个饭不能吃。”
医生愣了两秒,道:“是不能吃,他还不能进食。”
牟再思拍拍医生的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