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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那样的事，我是想都不敢想了。”王思妤黯淡道，理想跟现实的反差，让她一时间有些迷茫。曾经的雄心壮志，在这靠炫耀来给自己实力加分的现实面前，显得是那么可笑。
吴芳摇头，郑重对王思妤道：“思妤，你不是说过么？如果一开始就把一流大学当成目标，那么最后连野鸡大学都考不上么？你说过自己的理想，很远，很大。可是你不是一直朝着这个目标不断的努力么？或许功成名就地时候得到的，并不是我们想要的，但是不可否认的是你那时候都已经成功了。
今天我带你来这里，并不是想要跟你炫耀什么。我只是想让你知道，还存在着这样的一个世界。像我老爸说的，现在我们不是贵族，但是我们不断的努力，一代代地传承，总有一天不用我们说，大家都当我们是贵族了。思妤，我是想告诉你，只要你我不停的努力，这个世界迟早有一天会属于我们，就算是规则让我们重新来缔造也未尝不可。思妤，只要你不放弃，我就会一直陪伴你，直到实现你的理想的那一天……因为……你知道的……
因为……我爱你……”
第108章 子非鱼
吴芳的话，将王思妤带入了一个充满纸醉金迷的世界。
那个世界，不是王思妤想要的，却是她想掌握的。
两百多万，已经很多了。这是王思妤这段时间来最大的感官。
但是对于欢笑堂动辄数万的衣服来说，王思妤发现自己好穷好穷，穷得只能买几套衣服穿，就没自己什么事了。
理想跟现实的差距无情的击碎过无数人的信心，但王思妤没有。那种明明被命运玩弄到由王振变成了王思妤，却依旧想去掌握自己未来的执着，在那一刻爆发出来。
面对一个奢侈的世界，她只想去成为那里的主人，而不是哪里的过客。
但无形中，王思妤也感受到吴芳对自己这么做的深意。
她知道她爱自己，虽然很另类。但是她从未想过，原来她爱自己，爱到了为自己付出了这么多。
礼服的制作，当然是吴芳付的钱。吴芳的理由很充分，说VIP卡是自己的，当然是用VIP卡来买单了。
“我回头把钱还给你。”王思妤当时这样对吴芳小声道。
吴芳则是一脸的鄙夷：“就你那几个钱就别显摆了好吧？姐缺那么点零花钱？”
王思妤看得出她鄙夷背后的怜爱，心里暖呼呼地同时却是说不出话来。
她这才明白，所谓用力扬装材来换取大学的零花钱什么的，对于吴芳来说，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游戏！就是个大大笑话！
之所以跟自己的老爸斗法弄点钱来花花，恐怕也是只他们家庭娱乐的一种罢了。到了该花钱的地方，吴芳却是一点都不含糊。为什么对于力扬装材如此执着？王思妤已经完全明白了，这完全都是因为自己。
她只是想成全自己天真的理想。她只是为了一个合理地接近自己的理由。
如今不再提力扬装材，可她用更快的速度，找到了延续彼此关系的新理由。
她说她爱自己。
爱自己什么？好像自己什么都没有！甚至是自己真正的身份都没有。她爱的，只是一个披着‘王思妤’外壳的‘王振’罢了。
这不公平！这不是对自己的不公平！而是对吴芳的不公平！
她付出了那么多，却是因为自己个人的原因，无法去接受这样的感情。甚至，接受这样的感情，就是对吴芳的一种伤害。
她的家庭，绝不允许她去拥有这样的爱情！
自己无法回应她对自己的付出！可是……可是，我真的不想利用她这样的感情去达到自己的目的啊！哪怕自己明知道，如果搭上吴芳的关系，就等于搭上了力扬这棵参天大树！
我没那么卑鄙！王思妤摇晃着脑袋，让发丝飞舞。却让身边的吴芳发现了自己全然写在脸上的纠结。
“怎么了思妤？身体不舒服吗？”吴芳轻声问道。
这样轻柔地问候，在王思妤的记忆中，吴芳只会对自己如此。这样的温柔，只属于自己么？这更让王思妤倍感揪心。
“哦，没什么，刚才灰尘进了眼睛。”王思妤揉了揉眼睛，眼眶有些发红。
“十字路口车最多了，到处都是灰尘。思妤你眼睛要不要紧？要不前面一点我们找个地方坐下来看看？”吴芳提议道。
“不要了吧。刚刚才从咖啡厅里出来，又找地方坐是不是太麻烦了。我揉两下就好了。”王思妤拿开了手，用手背带走了眼睛的湿润拒绝道。
“好吧，那我们现在去哪逛逛？”吴芳问道。
“该做的事都做好了，等周一来了过来拿衣服就是。没什么别的事各回各家，各找各妈算了。现在时间也不算早了，再过两个小时天就黑了，早点回家也好。”王思妤想了想道。
“不是吧思妤。”吴芳哭丧着脸说道，“哪有女孩子逛街像你这么快的？多去几次看看呗……再说了……再说了，好不容易有个约会的机会……”
吴芳两次再说了之后却是越说越小声，王思妤还是听了个分明。心道原来芳芳是这么个想法。
“陪我逛逛好不？我忽然很想买衣服，陪我去看看好么？”吴芳眼睛一亮提议道。
王思妤摇了摇头无奈地笑道：“算了吧，我可不想让你买一堆今后你都不穿的衣服。这样吧，好久没见胖子了，咱们去找他玩玩怎么样？顺便等刘霞姐回来一起再去吃个饭……顺便在花鸟市场逛逛也不错的……怎么样？”
“好啊好啊！”吴芳猛点头答应道，就跟断了发条的玩具那样。
这人，为了所谓的约会，是什么都可以接受了。
两人就在欢笑堂的门口打了的士就往花鸟市场的方向去了。
半路上王思妤给胖子打了电话，说吴芳跟自己到他家玩来了，不料胖子却说道：“哦，有面广告牌让另一个公司包了，广告喷绘好了，今天刚叫人过来挂，我在这盯着呢，要晚一点再回家，不是很急的事吧？……哦哦哦，只是玩就好，今天晚上胖哥请你们吃大餐，你们先找个地方玩怎么样？……OK，那就这样，千万别急着走，不让胖哥付钱哥跟你们急！”
花鸟市场是个很奇特的所在，真正的鸟语花香形容这里真是再恰当不过了。明明身处闹市，但在这个市场四处洋溢地泥土芬芳中，你会发现自己仿佛置身于清新爽利地田园之中。在如此祥和地氛围中，让每一个来到这里的人，都情不自禁地放慢自己的脚步，放低自己语调，去体会这如同趟洋于大自然中般的轻松惬意。
鸟语花香，这个词语来形容整个市场的气氛再好不过。
当然了，花鸟市场并不是说是只有花与鸟这样的商品。纵然花店跟宠物鸟的店是不少，但还远没有形成仅此无它的规模。各式的盆栽、小型宠物、观赏鱼、根雕、字画之类增加室内景致地事物在这里可谓应有尽有。
王思妤带吴芳来到这里是属于漫无目的的闲逛。这里雅致地东西可是不少，正好涨涨见识。对于根雕盆栽字画，两人都是没什么兴趣。高中生嘛，对那些需要很多艺术素养才能理解其中的美的东西向来兴趣不大……其实王思妤更是觉得那些所谓的艺术不过是为了提高价格相互吹捧出来的玩意罢了。
再说了，盆栽根雕之类的，吴芳的后花园跟休息室有更好的，在这里寻找到真正的珍品她也不懂欣赏。而王思妤的理解更为简单，自己家说白了就是商品房，盆栽买回去也不会去修理，扔阳台上风吹日晒？这不是暴殄珍物么？字画跟根雕么，家里的面积就那么宽，买了也没地方放去啊！再说自己也没那个鉴赏能力。
所以相比之下，两人对那些活生生会动的事物更为有兴趣。
两人在市场里转悠了小半圈，最后在一家出售观赏鱼的店面停下的脚步。
清洁明亮的玻璃水箱，色彩斑斓地鱼儿，在天光与灯光地交织下，犹如带上了一层迷离地光圈。
两人都是不懂鱼的，但这丝毫不影响两人对这些色彩斑斓地精灵的欣赏。在靠近门口的一个水箱面前，一群可爱地小金鱼悠闲地游动着。红白黑黄相间，或上下或左右游荡者摇曳着自己薄如蝉翼地尾巴，偶尔在丝草假山中俏皮地喷出一个气泡，轻易地俘虏了两位少女的欢心。
“看，它们在接吻哎！”吴芳用她细长地手指点在玻璃水箱上，示意王思妤去看她的新发现。
“哦，真的哎。不过我好像听说金鱼所谓的接吻其实在打架。它们肯定是在打架，估计是老板为了省钱鱼饲料偷工减料了。”王思妤想了想说道。
“喂喂喂！”吴芳不满地抱怨起来，“本来挺浪漫地事，怎么到了你那就破坏殆尽啊。太煞风景了你！”
“好好好，就按你说的，它们是在接吻好了。”王思妤飞快地投降道。
“不带你这样敷衍人的吧！？”
“那你要我怎么说？说实话你不高兴，答应接受你的说法了你还是不高兴，你要我说什么才行？”王思妤撇撇嘴巴，眼睛却是没有离开水箱，这些可爱的精灵，一样吸引住了她，“不过呢，这些金鱼无忧无虑地真好。不愁吃不愁住，在自己的空间里放开一切，开开心心地活着就好了。”
“你非我要说什么子非鱼焉知鱼之乐这样的话么？”吴芳嘿然笑道。
“可是它们看起来真的很开心自在，就当它们很快乐就好了。想那么多干嘛？”这回换王思妤不满意了。
两人正拌着嘴，鱼店的老板走了过来：“两位小妹妹，喜欢这些鱼么？有没有看上那条了？”
“多少钱一条？”王思妤问道。
“十块，很便宜的。”
吴芳道：“哎？思妤，你想买？”
“嗯，看它们无忧无虑地快乐样子，漂漂亮亮地很可爱，我想小乖肯定会喜欢的。”王思妤说道。
老板闻言就笑道：“它们当然很快乐，这种金鱼，因为大脑容量小，只能储存三秒钟的记忆。当它们游过一个地方，再回头的时候，就已经忘记自己曾经游过了，还以为又到了新的地方，看到的风景永远都是新的。完全靠这本能存活着的它们，永远没有过去的回忆，只有正在进行的快乐，当然无忧无虑咯。”
吴芳乐了：“这么有趣？思妤，看来你说对了哦。”
王思妤没有回答，只是愣愣地看这水箱里的金鱼发呆。
自己现在能够快快乐乐地生活，哪怕装若无其事装得累点。可是，自己不正是因为没有过去真正的‘王思妤’的记忆，才能如此快乐么？对于‘王思妤’的记忆，自己也仅仅拥有告诉自己是谁的三秒而已。
第109章
如果拥有未来希望的代价，代价是失去过去的一切，还会有多少人会选择这样的命运？
王思妤得不到答案。身临其事的她，无从去想象当这样的可能放在人们面前的时候，会有多少人有勇气去接受这样的选择。
自己只能去接受命运这样的玩弄，唯一能让自己庆幸的是，即使如此，自己还是拥有着自己那无法割舍地家庭。并且，找回了丁松这样的老朋友，拥有了吴芳赵素素这样新的朋友。
人是靠着记忆来体现自我的唯一存在的生物。延续着王振记忆的自己，没有真正‘王思妤’的记忆，所以自己不用去继续‘王思妤’的生后，也不用再去背负‘王振’的命运。按理说，自己完全有着如同水箱中那些快乐地精灵一般，没心没肺快快乐乐地生活就好了。
但是，自己为了证明自己的存在，却走上了在过去只能想象的道路。获得的，是以前只能幻想却不能拥有的。
自己并不是不能感受到吴芳以及真正的自己……那个保持着本尊面貌记忆的王振……对自己产生的莫名情愫，但自己真能因为没有心理上的负担，而去接受他们的感情么？
所得所失，王思妤已经完全迷惘了，是否值得？她不知道。
“思妤！思妤！”吴芳推了推王思妤的肩膀，将呆呆地王思妤推醒过来，“你怎么了？要不要买？”
“啊！”王思妤如梦方醒，强笑道：“还是不要了，忽然想起来就算买回去家里也没地方放，连个鱼缸都没有。”
“我们这里还支持定做各式鱼缸水箱。包括摆放水箱的桌台。设计得当绝对不会影响室内的空间，家里有这么一群小精灵，闲暇时偶尔逗弄一下心情都会好得多的哦。”鱼店老板不遗余力地劝说道。
王思妤摇了摇头：“那也下次再说吧。下次再说，我回家看看鱼缸摆放在哪比较合适，等着到办法了再来这买好了。”
再买是不可能了。如果不知道还好，知道了这些金鱼只有三秒记忆的王思妤，可不希望弄上这么一群会让自己触景生情陡增伤悲地东西放在自己家里。
“芳芳，刚才我好像看到那边卖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