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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皇上为臣妾做主。”她满脸的虚弱之色,眼中明明盈满眼泪,可是声音却坚定而有力。
甯渊没有说话,以眼神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定是那茶水有问题,臣妾和皇后娘娘便是喝了茶水才开始腹痛的。”她伸手指向了桌子那侧,那里还没有人收拾过,因而还是初时的样子。
一个茶杯掉在地上已经碎了,而另一个茶杯也倒在了桌子上,茶水流了一桌。
“你去看看。”甯渊对着清晓扬扬下巴,使了个眼色。
清晓依言过去,她先是捡起了地上已经破碎的茶盏闻了闻,又用手指摸了摸地上茶水,后以同样的方法查看了桌子上的茶杯和茶水,最后她才看了看茶壶。
她跪在地上,声音不卑不亢,“茶壶中并没有毒,因而这毒是被下在了茶杯里,”顿了顿,她看了一眼甯渊,这才继续道:“这毒,是五虚叶。”
甯渊脸色非常不好,他阴翳的目光一直瞪着清晓,“若是你一直跟着明玥,怎会出这样的事!来人,彻查今日进殿的宫女太监!”
明玥一直跪在地上,听闻此话,这才道:“皇上不要迁怒清姑娘,原清姑娘是要一起与臣妾进来的,可是皇后娘娘说这殿自古只有皇室的人才能进出,清姑娘一个外人不便入内,不得已,这才守在了外面……”这一番话,不但替清晓作了解释,更重要的是,她道明了一件事——是皇后将清晓拦在的外面。
事到如今,这事便耐人寻味了,百里绫与明玥都喝了有毒的茶水,一个早产,胎儿却已经死了,一个肚子才三个月,却奇迹般的保住了孩子,当下里,殿内的人都有了颇多猜测。
事情到了这般地步,也就只是等着严查的结果,然而殿内此刻又来了一个人,李临泉气喘吁吁的一路小跑到了甯渊面前,悄声说了些什么,便见甯渊眉头皱得很紧,他甫一说完,甯渊便急匆匆的抬脚出了殿,连一声交代也没有。
他一路快步走到了揽月殿一旁的花园里,远远便见池塘边围了好几个人,甯辰面如土色的站在一侧,莫云深面上没有什么表情,只轻轻安慰着身旁像是受到了什么惊吓甯画,而地上还湿淋淋的躺着一个人,从衣着来看,是个女子。
待甯渊一直走到面前,他低头一看,原来是童九。
她外面露着的皮肤皆成了青紫色,头发凌乱的贴着她的脸颊,曾经灵动如仙的女子,如今死相却是这般难看。
这一晚发生的事情太多,甯渊心中的火是越来越大,“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一声,震得甯画浑身一抖,也震得一旁呆立的甯辰回了神,他正欲开口,甯画却当即立断的往地上一跪。
“皇上息怒。”
“我与王爷本是带着童九来赴宴,可童姑娘堪堪坐下,七王爷便派人来找童姑娘,可童姑娘前不久寒毒入体,病得很是严重,我与王爷左等右等都不见童姑娘回来,心中不安,这便出来寻找,可未曾想……”她停了下来,目光看向了甯辰。
“未曾想……却见童姑娘掉进了池中。”她话说的隐晦,可任谁都能听出这话中的意思,说完,她便靠着莫云深,低声喃喃,“这样一个可人儿,竟死得这般不明不白。”
莫云深神色依旧没有什么变化,他轻轻拍着甯画的背以示安抚,目光沉静的望着某处。
甯辰的脸色霎时间变得非常不好,他颤抖着跪在地上,声音沉静的道:“皇兄,此事与微臣无关。”
童九一死,甯渊心中反倒松了口气,他生性多疑,如今太后外戚干政,墨王朝中揽权,甯歌虽已离京,可仍是外戚推崇的人,而甯辰虽无心权势,可他身边却有一个苏成忠始终护着,如眼中钉肉中刺一般,如今童九和甯辰同时出了事,这般好机会,他怎会放过。
“那你来跟朕说说,为何要叫童姑娘到此处来。”
甯辰一听此话,心中便是一沉,“微臣前期里听到风声,说是皇上有意将童九许许配给微臣,微臣今夜请童姑娘前来,是为了与姑娘说清楚,可话还未说完,童姑娘便失足掉进了池中。”
甯渊却并未在意他口中的事实,而是张口便问:“你听到风声?你从何处听到的风声!”他言语间俱是怒气,还未等甯辰再张口,他便已经下令,“来人,将甯辰押入刑宫,严查此事!”
直至这时,莫云深才行了个礼,唇边漾开了淡淡的笑:“皇上,兹事体大,还请三思。”
甯渊看了他一眼,“朕意已决,墨王不用再费口舌。”他说完便走,而身后的侍卫也上前押着甯辰往另一侧走去。
甯辰无法挣脱,只能大喊:“莫大哥,莫大哥,劳烦您将我种的那盆尘烛去送给清姑娘。”他的声音越来越小,莫云深却听得清清楚楚。
随后又匆匆来了几个宫女和太监,给地上的童九裹上了一层白布,这才抬着尸体走了,连一刻钟也未到,这一切又恢复成起初寂静的时候,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甯画看着夜色中匆忙离去的宫女和太监的背影,忽然便觉得浑身都有些发冷。
别人不知道,可她知道的很清楚,莫云深对童九起了杀心,不止是她搬走了那些素尘,还有她想要永远留在墨王府的那颗贪婪的心。
容童九再活一个月,已是他格外有耐心的结果,如今这一切,莫云深心中早已经计较好,特地找了岑寂又替童九续命几日,便是为了今夜这一切。
只是甯画却不清楚他为何偏偏选了甯辰下手,甯辰一向与苏成忠避着嫌,独善其身,为何他非得选择甯辰,难道仅仅是因为甯辰是七皇子吗?
心中隐隐有一个答案呼之欲出,可她又有些不想承认,“云深,为何非得是甯辰?”她问得有些小心翼翼。
然而莫云深并未回答她,只是声音轻轻道:“走罢,该回府了。”
甯画心中却从此有了个结,一阵恐慌袭上她心头。
童九本是童家之女,身份尴尬,而莫云深更是对外人厌恶至极。
人人都道甯画好命,能嫁给谦谦君子莫云深,可她也付出了代价,平王手里所有的东西如今都归了莫云深,她父亲平王,如今也不过是个空架子。
甯画弯唇露出一抹苦涩的笑意,如此一想,她倒是比童九好一些。
她能近他身,是用只有他们二人知道的过往,用身家,用这张和别人相似的脸。
而一无所有的童九,只能用性命。
而近他心?
没有人能做到。
☆、两人
皇宫的天,一夜间变了个透。
慧妃生了死胎,皇后卧病在床,童九意外身亡,戚卫也已经在狱中呆了许多天,迟迟未有消息。
秋末冬初,天气凉下来的时候清晓的心也冷了下来,虽然童九身亡的消息已经被锦帝下令瞒了下来,可一些风声仍是不免传到了清晓的耳朵里,然而让她更为上心的,却是这件事被牵连的甯辰。
她当然了解甯辰是怎样的人,也清楚以童九现下的病体,断不可能只掉个水便身亡了,显然童九的死是一个局,为的就是让甯辰深陷其中。
她第一个就想到了莫云深,童九住在墨王府,平日里与莫云深接触最多,若有事,定是莫云深一手策划,可她现在弄不明白的却是,莫云深为何要对甯辰出手?莫云深对甯辰存着怎样的一份心且先不说,甯辰对莫云深却是打心底里的崇敬,况且甯辰背后虽有苏成忠在打理,他自己仍是一个闲散王爷,手中无权无势,没有理由成为莫云深的眼中钉。
清晓坐在素玉阁中,头疼让她蹙紧了眉。
据上次揽月殿明玥和百里绫中毒的事,已经过去有些日子了,清晓重新住回了素玉阁,原先来伺候她的槐安和絮儿这次并没有来,这小小的素玉阁如今也不过她一人,也不过几日光景,她却为戚卫和甯辰的事头疼不已。
正想着,便有人来敲门了,清晓开门一看,却是絮儿。
她跑的气喘吁吁,连发饰都乱了,满脸的焦急之色:“清姑娘,您快去看看慧妃娘娘吧。”
远远便能看到御书房门口跪着的身影,白玉石阶上,明月的身影尤为清晰,她今日穿了一身颜色稍偏的红衣,清晓走近一看,才发现不过几日,她却清瘦的厉害,她本就刚刚生过一场大病,这一身红裙更衬得她脸色发白,可她端端正正的跪在那里,眼神中分明是一种视死如归的情感。
清晓当即便过去拉她,“娘娘,秋日寒凉,娘娘这般跪下去只怕伤身。”
明玥慢慢将目光移到了清晓脸上,冰冷的眼神似冰刀一般的落在清晓身上,她轻柔却不容拒绝的将自己的衣袖从清晓手中抽出。
一言未语,气势却让清晓不能再有动作。
清晓以前觉得画了桃花妆的明玥美,带着点婉约,又带着点妩媚,可今日的她未施一丁点儿粉黛,整个面庞清丽如白花,看起来似是十几岁的模样,竟意外的清秀。
她这些日子与明玥相处,两人虽未有什么较深的交情,却因着明玥是她入宫来第一个接触,熟悉的人,且与红杉相识,便始终对她存了一份怜惜之心。
清晓也不再拐弯抹角,“慧妃娘娘,您若再这般跪下去,恐怕以后再也不能有孩子了。”她原以为这般说,慧妃总会动摇一些,可她却仅是斜睨了清晓一眼。
“你的孩子没有了,可皇后娘娘的孩子还在,纵算是要讨说法,却也不在急于这一时。”她压低了声音在明玥耳边道。
明玥此时才认认真真的看了她一眼,突然抿唇笑了,“她的孩子,也活不长。”她的眼中满是柔色,话却是这般阴狠。
清晓一愣,却是没了话。
正两两沉默着,御书房的殿门终于开了,李临泉走了出来,朝明玥行了礼,“娘娘,请。”
这便是只让明玥一人进去了。
明玥起身时,因为跪的太久,整个人差点软了下去,一旁的絮儿眼疾手快的扶住了她,她站在原地动了动腿,这才拨开絮儿扶她的手,一步一步的进了殿。
清晓不用问便知道的明玥进去想说什么。
这些日子锦帝彻查了进出揽月殿的所有临时宫女太监,皆不见头绪,况五虚叶下在茶杯中,自然不可能是预谋,那么这殿中,就只有两个人才有下毒的可能。
一个是怀胎八月的明玥,一个是怀胎三月的百里绫。
两人皆中了毒,一个孩子却死了,一个孩子却还活着,明玥这些日子跪在殿外想要说什么,自然是不言而喻。
明玥一进殿便又跪下了,却只是端正的跪着,不开口。
甯渊低着头在批折子,并未看她,“这些日子天天跪在殿外,这日进来了,怎的却不说话了?”
明玥的声音有些哑,却很平静,“皇上知道臣妾想说什么,所有臣妾这几日来,不过是想要一个答案。”
甯渊沉默了好一阵,“你且先起来罢,回未央宫再等等,待此事查清之后,朕定会严惩谋弑龙子之人。”
这便是不会给她答案了,明玥如今得了这句话,脑中反倒慢慢清醒了,心也静了,她一向干脆利落,起身行了礼,便退出了御书房。
见清晓还在外头等着,她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扯出了一抹笑。
“清姑娘,本宫还需你帮一个忙。”
宫女来报之后,百里绫气得差些将手中的药碗砸出去。
“本宫再是如何心狠,也断不会拿自己孩子的性命去害人,慧妃这个贱人,当真以为本宫好欺负吗!”
百里绫将药碗重重得搁在桌上,吩咐底下跪着的宫女,“继续去未央宫看着,此事不简单,切莫掉以轻心。”
殿里静下来了,百里绫这才有时间细细思考。
这五虚毒,下得着实让人摸不着头脑,揽月殿里进出的宫女太监也不多,横竖就是那几个,虽说查,可是却已经有几日的光景了,愣是什么也未查出来,她又细下一想,想到了庄妃头上,这丰果宴是庄妃一手操办,若说动手脚,庄妃自然是有机会的,可是庄妃做事一向稳妥,并且也是太后外戚中人,没有理由这样犯险,更何况此事一出,她便自己领了罚,待在自己宫中一步也未出,而今宫里多少只眼睛盯着她和明玥,这场面对她甚是不利。
越想,百里绫越觉得此事疑点重重让人心烦,再加之前些日子被一目被查出来曾购有大量的五虚叶,更是让她心中不安,女子心思细腻,一向是敏感的,她轻轻抚着自己的肚子,只觉得如今这僵持的局面必须要打破了。
她轻轻凑在贴身宫女的耳边道了几句话,那宫女很快便闪身退下了,她方才觉得安了心,轻轻揉了揉太阳穴,抬起了手:“扶本宫去床上歇着吧。”
她身后那小宫女也不过是一月多前才来的,因着她有孕,口味变得刁钻,早先这宫女做了一种酸糕很是合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