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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灯-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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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梨花纷扬,迷了他的眼,幽幽绿水,动了他的心。
  
  清晓走出青莲寺时红了眼。钟声渺渺,是一如既往的慈悲。
  只是待她回到宫中时,宫中却是一片缟素。
  明玥从校场的看台上一跃而下,胸前只挂着一个荷包。
  荷包中装着一目的骨灰。
  

  ☆、矛盾

  清晓在素玉阁中枯坐了一夜。
  她脑中现下乱得很。
  戚卫这些年在宫中偏安一隅,不问世事,不与任何人为伍,断不会轻易便被人害了,更何况他有先皇的圣旨护身,锦帝也不好动他,是以他这般突然死去,让清晓百思不得其解。
  于是她去找了方铭,方铭的答案却更让她生疑。
  方铭说戚卫是自己来认的罪,最后在狱中服毒自杀。
  这便怪了,据她所知,一目与戚卫并无多少交集,而且戚卫在宫中一向安分守己,怎会以身犯险做下如此大逆不道之事?就算是应了苏缠香的请求,也不该有认罪这一说,这般只会得不偿失,戚卫也不会笨到想不通这个道理。再者,他身在狱中,何来的毒药?
  这疑惑,在一个锦衣局的小公公来过后,解开了。
  那锦衣局的小公公,过来只为交给清晓一块玉佩,说是戚卫要交给她的。
  清晓看着那块玉佩好一会儿才想起来。
  当初她在浥山救了苏缠香时,苏缠香想送她一块羊脂玉佩以表谢意,不过她没收,如今这块玉佩正安然的躺在那小公公掌心,解开了一切迷惑。
  清晓沉住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很平静,“公公可知……戚公公死前……见过什么人没有?”
  那小公公佝偻着腰,并未抬头,兀自道:“还请姑娘见谅,奴才并不知晓戚公公死前见过什么人,只是戚公公交代了,倘若他出事了,便让奴才过来将这玉佩交给姑娘,顺便……给姑娘带句话。”
  清晓心跳一滞,“什么话?”
  那小公公一字一句的道:“青青石上柏,磊磊涧中石。人生天地间,忽如远行客。”说罢,将玉佩交予清晓,便快速离开了。
  清晓此时这才顷刻间明白过来,心中五味陈杂,一句话都说不出。
  她与戚卫见面一避再避,却终是没能逃过莫云深安插在宫中的眼线。
  他以苏缠香的性命相逼,让戚卫自己了此残生。
  戚卫将苏缠香的玉佩交予她,是为让她好生照顾苏缠香,而留下那句话,却是为了让她惜取少年时,不要再执迷不悟。仰头有四季不凋的青青古柏,垂首有千秋不灭的磊磊众石。人生如寄,更遑论爱恨。
  清晓这几日积蓄的眼泪终于落了下来。她无心害人,戚卫却因她而死。她让苏缠香没了父亲,让云姨没了念想。清晓站在院中,手中拿着那块玉佩,压抑着声音,哭得很难看。想来上一次这般哭,已经是入宫前了。
  莫云深,莫云深,莫、云、深!
  她柔软的心中碾磨着这个锋利的名字,苦痛难当。
  她忽然想起前几日,那时苏缠香早已将一目的骨灰送入了宫中,而她刚从青莲山上下来。她去了绣庄,想要见一见云姨,可是绣庄的大门已然关上,门口一片萧条。她慌张之际不停的拍门,却始终无人应声,偌大的绣庄,曾经盛极一时,如今却成了个空宅。
  “清姑娘……”清晓听到身后有细微的响动,转身一看,只见苏缠香失魂落魄的站在那里,面容憔悴,那单薄的身子,好似一碰便会倒在地上。
  然而清晓却顾不得许多了,脑中只想着云姨的下落,几步上前抓着苏缠香便问道:“云姨呢,你可知道云姨的下落?”
  苏缠香的脸色其实很不好,清晓一眼便能看出她这几日过得是如何的不安好,她的声音很小,却足够清晓听清了,“我也不知道……我天天来此等着,可绣庄已经关了好几日门了。”
  清晓显然是急了,于是出口的话便有些莽撞和伤人,“关门了你便没法进去了?倘若云姨想不开可要如何是好?”她说完,便重又去拍门。
  苏缠香却是在一旁瞪大了一双眼睛,那眼睛如今已然干枯,此刻更是一片死气,她站在原地僵了半晌,模模糊糊的说了一句“若是轻生,断不会在此处”便跑了出去。
  清晓一见,终是没放下心,跟着跑了出去。
  苏缠香真是不要命的在跑,清晓跟在她后面都觉得吃力,她一路跑到了京郊的小河边,见到有吊桥了,终于停了下来。
  清晓和她是同时看见的云姨。
  那时河水已经没过了云姨的腰际,她拖着戚卫的尸体,一步一步往河中间走着,看着很是艰辛。清晓比苏缠香反应快,当即便跟了过去,然而刚刚踏入水中,云姨便厉声道:“清姑娘!”
  她们都停了下来,连要奔入水中的苏缠香也没了动作。
  “莫要拦着我。”她的声音是很平静的,没有哭腔,没有惧意,也没有一丝对这世间的眷恋。
  苏缠香的眼泪一瞬便下来了,她想张口喊一声娘,喉咙痛得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
  “我与他在此处相识,自当在此处离去。”
  “我得陪着他!”她的声音相当坚定。
  清晓站在水中,冰冷的河水让寒气从她的脚底窜了上来,眼泪却是热的。她张张口,想说一些劝说之词,却又明白那些话是多么苍白无力。
  苏缠香跪倒在河中,终是痛哭失声。
  云姨曾是对她说过的,说她爹娘便是在这河边相识的,她说这话时,眉眼多少温柔,此刻都成了凌迟她心的匕首。
  云姨说完,便拖着戚卫往河中心而去,河水很快没过他们的肩,头,发顶。她一次都没有回头。
  生时不可见,死后长相伴。
  曾经翻云覆雨的命运,在此刻终成微末。
  苏缠香要走时,清晓叫住了她:“苏姑娘,你去哪?”
  她脸上的表情有些微妙,让清晓捉摸不透,“你放心,我是不会轻生的。”说完,她便往岸上走去。
  清晓仍不放心,她试图叫住缠香,“苏姑娘,苏姑娘……”
  可是苏缠香却没有再应声,她走得虽慢,但仍是走了,同云姨一样,她一次也没有回头。
  这是清晓见到苏缠香的倒数第二面。
  清晓见苏缠香的最后一面,是在数年之后。
  她在离洲城内一座名不见经传的小山上的尼姑庵内,穿一身素净道袍,青丝早已剃了,神情温和而淡漠的敲着木鱼,待清晓失神的叫出她的名字时,她只是简单的笑了笑,与清晓擦肩而过。
  
  清晓如今在素玉阁的院中痛哭之际,脑中凌凌乱乱的想起了入宫之前,华清慎重的问她可想清楚了,那时的她,只道这宫,非进不可。
  想到了那日她去寻戚卫,而戚卫声音有着难言苦涩的对她道:“姑娘,人活一世,爱恨面前,性命为上。”
  “过去的事皆是生之微末,大好河山尚未看尽,怎舍得让怨恨蒙了眼。”
  犹记得他最后一句说的是那般恳切与无奈,“姑娘何不放过你自己?”
  又忽然记起她与苏缠香在茶楼时,她问苏缠香为何询问一目的事,苏缠香用固执的语气回道:“因为遇见了!”
  同她当年一样固执,遇见了便舍不得不救,救了却是两伤。
  也记起云姨那声坚定的承诺,“我得陪着他!”
  想起戚卫最后留给她的最后一句话,人生天地间,忽如远行客。
  想起了当初被莫云深当做废棋而杀的李阳峰,和发配边疆的李氏一家。
  想起那日在茶楼,苏成忠满脸的严肃之色,让她离开甯辰,声音很是冰冷:“你满身仇恨,只会毁了他。”
  执着于报仇的她,是做错了吗?本有一手的好医术,却是没救几个人,反倒害得数人丧命,是她错了吗?
  可要她如何放下这灭门之仇,浥河村的一百多口人无辜枉死,让她如何咽下这口气?
  两个念头,撕扯着清晓的灵魂,让她苦不堪言。
  其时朗朗清风,带着冰冷之意,吹得她头疼欲裂,却愈发清醒,她走到院中的那口缸前,缸中养了几条金鱼,水面圈圈涟漪,她望着映在水中的那张脸。
  这面容此刻看起来竟陌生极了。
  这还是她吗?还是原来那个心存善念,被父亲称赞被母亲疼爱的她吗?她如今这番作为,可还会让父亲称赞?
  然而如果她就此放手,父亲又可会责怪埋怨?
  她哭不出来了,眼睛干涩。
  事到如今,已然是个死局,她要如何破?
  

  ☆、救人

  
  无论清晓多头痛,多慌张,眼下还有重要的一件事——该如何救出甯辰。
  甯渊乃萧妃所生,甯歌被过给太后,唯有这甯辰无依无靠,这些年虽然无权无势,身边只有苏成忠一人打理。可到底还是锦帝的眼中钉。
  当年锦帝九死一生,险中又险的坐上这皇位,十多年过去了,外戚的势力在朝中一点也未松,如今又多了墨王,面上三足鼎立,平静异常,底下却早已是暗流汹涌。未来难保不会出什么意外,借着莫云深给的这个机会,锦帝自然要将甯辰留在宫内的密牢。
  童九这桩案子,甯渊并未让方铭插手,而是直接交给了大理寺的人来查。这更印证了清晓心中的想法。
  甯渊这次恐怕是不会轻易放了甯辰的,可若说他寻着童九这个由头杀了甯辰显然也极为不合适,虽说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甯辰到底与他是手足,真杀了甯辰,天下悠悠之口恐怕从此是堵也堵不上了。清晓在屋中踱步,想了又想,觉得锦帝这次不会放了甯辰,只怕会将甯辰永远关下去。
  甯辰如今也不过弱冠,在这宫内心思是难得单纯,真要这样在牢里度过几十年?清晓几乎是立刻否定了这个想法。
  戚卫和云姨走后,那一晚她坐了一整晚,忽然就想明白了,这幽幽深宫绝不是一个好地方,她即便是报仇,也不该再待在此处了。她意识到了自己的渺小,她不过一介凡人,手中唯一有的便是这一手绝佳的医术,实在是萤火之光。世间的事,因,果,千丝万缕,缠缠绕绕。若是再在此处待下去,恐怕已是不便脱身了。
  明玥已去,此刻正是她借口离开的好时机,只是临走前,唯有甯辰这一件事是她放不下心的。想来苏成忠定然不会坐以待毙,而清晓如今最先要做的,便是去看看童九,她死得蹊跷,从她身上能找到线索也说不定。
  清晓本欲要直接去大理寺的,可这样贸然动作总归是不好的,于是她在某一日的早朝后直接拦下了苏成忠。
  他的脸色也很不好,很显然这些日子为了甯辰的事操碎了心,见到清晓找他,苏成忠心中一盘算,已经隐隐猜到了她的来意。
  清晓先行了个礼,“民女见过苏大人,苏大人别来无恙。”
  苏成忠见着她,委实是没有好心情,只是如今甯辰倒真是需要她帮忙。如今她主动找来,他架子便端得高了,斜睨了她一眼,冷哼一声没有回答,步子却没再踏出去,等着听她接下来的话。
  清晓见他停下却不说话,便知这老人有些拉不下脸,她倒也不计较,直截了当的道:“苏大人可否带民女去看一看童九的尸体?”
  这可真是正中苏成忠下怀,他这几日也是有此念头。
  “你这女子倒也聪明,随我来罢。”苏成忠抚了一把自己的胡子,抬脚便走。如今锦帝可算是百般阻拦他插手此事,可他好歹是三朝元老,这身份摆在那里,倒也能在大理寺说上话。
  去往大理寺的路上,苏成忠略略将大理寺里近些年能在锦帝面前说上话的官员都提过了一遍,他还特意提到了一个人,萧绪。
  此人乃是大理寺少卿,年纪也不过是刚过而立之年,他办案的手段并不比方铭差,却是一心向着锦帝甯渊。他也同方铭那般耿直,嫉恶如仇。但他比方铭更聪明,知道什么情况,什么结果对锦帝是最好的,分寸拿捏的格外恰到好处,所以这些年被锦帝一路提拔成大理寺少卿,成为左臂右膀般的存在。况且甯辰乃是皇亲国戚,此事本应交给宗正寺来办,甯渊却直接交给了大理寺的萧绪,其心思昭然若揭。
  到了大理寺的时候,已过了午时,苏成忠才知道是自己低估锦帝了。大理寺门口守着好几名侍卫,他和清晓理所应当的被拦在外面。
  正值秋末冬初,日光略薄,不甚暖,天是浅蓝的,看着高远辽阔,天空已经不见鸟儿的踪影。清晓在心中略一盘算,来这京城,竟已有半年光景了。半年前还在齐云山庄的院子里晒着各式各样的药草,半年后,却已经在这宫中看了几番别离。她的目光停在大理寺的牌匾上,此处算是大理寺殿外,前面是正殿,宫殿建得相当宏伟,两侧隐约可见小殿,里面的院子宽敞干净,也不见有什么人。
  他们刚到前院便被拦下,若想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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