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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灯-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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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伸手轻轻解了那个系的很美的蝴蝶结,将披风重新交到他手上,身上传来的冷意让她更镇静。
  “已经在宫中太久,都快忘记烟火是什么味道了。”她轻轻道。
  他没有再说话,眼神微闪,重新将披风系到她身上,这次用了些力道,系得很紧,是死结。
  “一路珍重。”他垂了手,作了道别。
  清晓低头看着那个死结,一句话都说不出了。
  
  记得五年前,她明明不喜针线,却为了编一个同心结日日缠着娘亲,可却是手太笨,学了一半便再学不下去,等她将那个编得乱七八糟的同心结递到他面前时,看着他脸上的笑她当即就红了脸,正想收回来的时候,却被他拿了去。
  那同心结下面还挂了一个荷包,是她照着自己荷包中的药材给他抓的,每针每线每味药她都废了不少心思。
  他收下的时候神色很温柔,目光望着那个同心结时里面有着醉人的光:“既是姑娘的一番心意,在下岂有不收之理?”说罢,便将它放在手中细细把玩。
  她几番欣喜,几番微恼,最后轻轻扬着下巴,声音故作大胆的道:“既然收下了,就不许嫌弃它丑。”
  他倏尔一笑,嘴边弯起了挺大的一个弧度,“在下当然不会嫌弃。”
  她半天没说话,脑中转了几个弯,忽而两条秀眉竖起,声音清脆:“那你就是承认它丑啦?”
  记得那时他没忍住,清朗的笑声震得胸膛微微起伏,眼睫也犹如振翅欲飞的蝴蝶轻轻颤着,而她也没有忍住,同他一起笑了。
  那笑声现在想起来,遥不可及。
  
  他们就像死结,已经走投无路。
  坐上马车离开的时候,她没敢回头望,却不知为何总能感觉他一直在后面看着她。
  死结,的确已是死结,他们中间隔着的,早已不再是那场大火,还有戚卫,有云姨,有甯辰,有甯画。
  唯有一剪下去,你死我亡。
  
  霍至境刚刚从红杉帐篷出来,便见到莫云深。
  他来道别。
  “为何这般急着走?”霍至境问道。
  莫云深没有回答,只是道:“如今阑月与西苍这场仗就快打完了,西苍气数将尽,很快便会败北,成为一盘散沙,届时我希望将军替我带回来一个人。”
  这霍至境倒是有些好奇了,他道:“是谁?”
  “望江。”
  莫云深移开了目光,那是西苍的方向,言语飘渺模糊不清,他说的很慢,也很轻:“他欠我一些帐,有几年了,也是时候讨回来了。”
  

  ☆、望雪

  一路南下。
  渐渐的已经看不到雪的踪影了,天气还不怎么暖,风仍是凛冽的刮着,清晓倒没怎么躲在马车里,有时清晨时分上路,还会同车夫一起坐在外面聊上两句,因着不赶时间,所以她行得很慢,走走看看,路过溪城时便停了三天。
  那三天她整日在城中游玩,有时候会遇上招摇撞骗的江湖郎中,好奇的从他手中买一副药,却发现那不过是很寻常的补药,因着心情好,她倒也没有拆穿那个郎中。有时候会遇到边疆那些倒卖邻国物什之人,俱是一些扎髯大汉,一脸的煞气,可是大部分人却都非常豪爽。有时候也会遇上坑蒙拐骗之人,不过接近她的都被她以毒药逼退……
  无数个微小平凡的生命在这世间为自己的目的忙碌奔波,可她却不知道自己的方向在哪里。
  在溪城的最后一日,她倒是又见到了一个宫中之人——甯画。
  去买果酒时,远远便瞧见西王府门口停着一辆很眼熟的马车,直至甯画被人扶着下了马车她才回忆起来。她匆忙转身,借着店家的门挡住了自己。无论如何,她都不想再被宫中的人看到。
  甯画来此,恐怕有一大半的原因是为了莫云深罢。
  不再多想,她拿着手中打好的果酒,声音清淡的问店家:“老板,你可知溪城附近有哪些好玩的地方?”
  那老板手中正给人装着酒,闻言想了一会儿这才激动的道:“出了溪城南下几十里有一处地方叫望雪坡,站在那坡上远远眺望,若是运气好,可见到周围高低九座雪山,等到太阳出来,那九座山的颜色也会跟着变换,很是奇妙,现下时节刚刚好,姑娘可前去一看。”那老板笑道,脸上的笑容很是憨厚,让看见他笑的人也跟着轻松起来。
  清晓当即便有了方向,“那……便去看看。”
  当天,他们便离开了溪城。
  而那时,甯辰也刚刚好骑着马和苏成忠进了溪城,他脸上已有了青色的小胡茬,身上穿着一件并不名贵的棉褂子,可他脸上带着一种舒畅的笑,整个人看起来都沉稳了。
  “清晓说漠北的烈酒很不错,让我来尝尝,苏先生,你喝不了烈酒,便尝尝这里的果酒罢。”
  一切似乎都有律可循。
  一瞬相遇,一瞬相离。
  
  幸而车夫是溪城人,对这一代倒也熟,那望雪坡车夫自然是知道的,所以这一路也走得顺畅。
  这几日来他们走得都是官道,天气虽冷,却已经没有再下雪,路也较平坦,只是走到那座山下时却已是坐不了马车。
  那望雪坡在山上,山路树木丛生,皆是羊肠小道,驾着马车上山多有不便,最后清晓与车夫一合计,两人将马车寄放在附近的一个农户家中,又从小镇买了匹马,临走时清晓备了些干粮,打开药箱取了几种毒药几种解药放在身上,以免遇上山中出来觅食的野兽。忽得又见着了那把匕首,她望着那把匕首愣了半晌,终是沉默着带在身上,冬季的药材少,可若是有药材也便极其珍贵,拿着匕首有时候也能以备不时之需、
  这山与青莲山和浥山不同,因着没什么人来,所以并没有什么特别宽敞明显的大道,冬日里的山林里一片寂静,唯有马蹄踩在地面哒哒的声响。行了一会儿,便见路上有了薄薄积雪,有些树枝上也是一片白,清晓骑着马走过时,偶尔衣服也会挂到那些树枝,白雪一落,微风一阵,便犹如空中撒盐。
  快行至顶上的时候,山路已是愈发难走,他们不得不下马步行,只是清晓心中无挂碍,走得也算轻松,一边走,一边同车夫说话。
  那车夫今年不过二十五岁,家中举目无亲,她当初挑了他便是因着他孤身一人,没有亲人挂心。
  “你来过此处吗?”清晓问他。
  “我一直在溪城边儿的村里住着,这儿很少来。”他挠挠头,脸红扑扑的,笑得有些憨。
  “那你父母亡故后你都做些什么?”
  “农忙时便种庄稼,若是闲时,便会去大户人家做短工。”他背着一个小包袱,里面放的是干粮和水,他跟在清晓身后,一步一个脚印走得很实在。
  “没有妻子吗?”过了一会儿,清晓有些好奇的问道。
  他似是有些不好意思的摇了摇头,声音很低:“我家穷,没人愿意把姑娘嫁到我家来……”说这话时,他的脸仍是红扑扑的,带着一丝憨憨的笑意。
  清晓没有再说话,望雪坡已经快爬到了,伸长脖子探探头,已经能够见到远方云雾缭绕的雪山巅,犹如带着面纱的美人般带了一丝神秘。
  哪一种不是人生呢?
  有人在山顶遇见朝阳,有人在山腰遇见晚霞,有人在山脚遇见烟火。
  万千人,万千人生。
  各自为景罢了。
  
  那几座雪山马上就要在眼中映出全貌了,只是这一趟,清晓终是没机会看清它。
  也不过是眨眼间的事,从四面八方而来的黑衣人已朝她涌来,各个手持长剑,蒙着面,一身素衣,身形闪得极快,足有十人。
  她当即拿了毒药往空中一撒,只是他们却似是极为了解她,纷纷闭气掩鼻退后了几步,趁着这间隙,她奋力往坡上跑去,眼角余光瞥到之时,那车夫已被他们杀了。然而还有几个没有碰到毒药的人却仍是在瞬间便拦在了她面前,她脑中是空白一片,看着他们提剑走来,她整个人都有些发蒙。
  这样僵持的场面很快便被的打破,一个墨蓝色的身影持剑挡在了清晓面前,她回过神定睛过去,这才看清现在那个正与黑衣人打斗的人是文其。
  下一瞬,她的手便被来人紧紧握住。她偏过头望着手中舞着剑的莫云深,整个人讶异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为何会出现在此处,还有,她竟从来都不知道,他会武,且武功不错,然而现在容不得她多想,刀光剑影,让她自顾不暇。
  整个场面瞬间变了样,他们二人与这十个黑衣人竟是势均力敌,不相上下。那边文其挽了一个剑花,两名黑衣人已是倒在地上,趁着这时候,他喊道:“公子,你先带姑娘离开,此处交给我便是。”
  莫云深也不恋战,一路带着清晓往坡上而去,只是身后文其和剩下的五个黑衣人缠斗,还有三个一直跟在他们身后紧紧相逼。
  这几人武功都是相当不错的,似是受了很严苛的训练,手法毫不留情。转眼间已是来到了坡上,来时的山路还算缓,可是这坡的另一面却一半是乱石一半是密林,更是异常的险陡,莫云深带着她在这陡坡之上与人周旋,虽然能够应付三人,却是只能自保,讨不到便宜。
  清晓情急之下想到自己身上是装了毒针的,可是她到底是没有手法,刚刚扔出去的三枚均被那几人躲了过去,也就是在这时留下了破绽,两个黑衣人缠住了莫云深,而第三个黑衣人身形一转持剑而来,直朝清晓面门而去,清晓下意识侧过身去避,却忘了自己此刻正站在坡上,脚下一空,人已往坡下滚去。
  莫云深拉着她的那只手却从未松开过,她的身子倒下去的那一瞬,他已是收剑抱住了她,同她一起滚了下去。
  

  ☆、帮她

  甯画看到文其发出的信号时,天色已经渐晚了。
  日渐西沉,整个大地很快就会被黑夜笼罩,在那么大一片密林里,寻人已是难上加难,更何况暗中还有那般多的杀手在紧紧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文其一身狼狈刚刚回去时,便被心急如焚的甯画打了一耳光。
  “你是如何当的下属!”
  文其曲腿跪在地上,没有解释。
  可那一个巴掌却让甯画清醒了,她瞪着眼紧咬着牙,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间挤出来的,带着莫大的愤怒,“他当真是疯了!”
  她紧赶慢赶的来到此处,却终是没有拦住他。
  “我来的时候带了二十个暗卫,你领着他们去坡下细细找寻,带上伤药,燃了火把也无碍,我去找西王再拨一些人过来,既然暗中的那些人盯着,便让他们盯着……”甯画转身往屋中走去,一路走一路交代,走了一半,她却又转过身,“算了,我同你们一起去!”
  
  乱石硌得身上各处都极为疼痛,身体像是失去了控制一般,划过耳边的除了风声和乱石的声音再无其他,清晓只觉得自己的双臂都被莫云深箍得疼了,终于,发顶传来莫云深的一声闷哼,他们整个身子这才停了下来。
  清晓的视线有些模糊,头疼得像是要炸开一般,感觉到莫云深钳制她的手臂松了一些,她挣扎了一下这才能够起身看到眼前的情形。
  从一路乱石地滚到了这密林中,周围皆是参天大树,幸而有一棵树干较粗壮,横在他们的身子前,莫云深的脊背抵住了这棵树,这才让他们失控滚落的身体停了下来。
  清晓蹲下身查看着他的伤势。他的额头许是在滚落时被乱石砸到,鲜血顺着他的发鬓边流了下来,清晓又迅速扮过他的身子,只一眼,便让她心惊胆战,打斗中的剑伤血肉外翻,又因为撞在树干上更为严重,那里已经分不清血和肉了。
  她急了,轻轻拍了拍莫云深的脸叫道:“莫云深,莫云深……”
  他这才有了意识,微微睁开眼,却先是笑,声音沙哑的像是嗓子里揉了一把沙子:“可有受伤?”
  胡乱的摇着头,清晓从身上的带着的小包内翻着伤药,可是在滚下来的时候那些药大多已经不见了,她也不知为何,手有些颤,脑子也有些乱,时间好像又回到了五年前她刚刚遇到他的时候,他身上的伤让人触目惊心,人却是那般云淡风轻。
  她有些急,瓶塞拔了好几下都没有□□,脑子里有个声音在问她干什么,在救自己的仇人吗,难道忘了浥河村那死去的一百多户人吗?她悲苦的摇头,不是的,不是的。可她在做什么,她在找伤药,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她在做什么。
  她的眼睛变得有些热,有些湿,那个瓶塞像是与她作对一般,一直不出来,她急得咬紧了唇,可他却费力的抬手,五指轻轻盖在她那双急着拔开瓶塞的手上,带着一点点的温度,一点点的重量,一点点的安定。
  “先离开这里再说。”他的声音沙哑又平静。
  接着她又胡乱的点点头,扶他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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