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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个混小子,竟然挤兑起我来了。”萧参谋长忍不住在他胸前来了一拳,指着二楼的方向,笑道:“走,去我办公室聊会。我正好没什么事,平时又逮不着你人。”
办公室很大,与315厂领导的办公室相比,真算不上豪华。田大院长扔下公文包,大大咧咧的一屁股坐下,一边观察着办公室环境,一边微笑着说道:“参谋长,您哪天衣锦还乡,一定要叫上我这小老乡。说真的,我现在真有点想家。”
“你现在自由了,想回去谁还能拦着?”萧参谋长“嘭”一声甩上房门,给了他个白眼,没好气地说道。
“医院的事没完,我是走不开啊。”
田文建长叹了一口气,一边玩弄着办公桌上的三代战机模型,一边不无感慨地说道:“另外,脱军装的事,到现在还没跟家里人说,就这样回去他们还不把我当逃兵?”
萧参谋长坐了下来,似笑非笑地笑道:“脱军装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儿,有什么好担心的?”
“您说的也是。”田大院长放下手中的模型,想了想之后,抬头说道:“参谋长,这段时间事情太多了,职工招考要等到合并重组完了才能进行,毕竟我现在得考虑方方面面的影响。”
萧参谋长点了点头,随即凑到他耳边,低语道:“医院的事上面盯得很紧,你这个院长也代不了几天了,这件事你得抓紧。”
“恩,我明白。”田大院长捏了捏鼻子,苦笑道:“其实我也盼着这一天,说心里话,我是真累了。”
对于眼前这位小老乡,萧参谋长真不知道该怎么评价他,看着他那副身心俱疲的样子,摇头苦笑道:“折腾出这么多事,能不累吗?”
田文建轻叹了一口气,一脸诚恳之至的表情,凝重地说道:“给你们惹了那么多麻烦,回头想想,自己都想扇自己俩耳光。现在得偿所愿的脱了军装,却又感觉有点舍不得,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萧参谋长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随即岔开了话题,猛不丁的冒出一句:“小田,乔老将军昨天夜里走了。”
空D师主官们一直关注着乔老将军,这一点田文建是知道的。甚至还知道他们找关系托人,不遗余力的打听301的动向。尽管知道乔老将军身体不行了,但这个消息还是让他大吃了一惊,愣在那里好一会都没能缓过神来。
“中午的新闻里已经播了,追悼会估计这两天就开。师里上午以空军医院的名义,发去了一条‘乔铁山将军永垂不朽’的电报。”
“我知道陈红军的电话为什么总打不通了。”
田文建重重的点了下头,不无伤感地说道:“京城太远,我级别又太低,不然我真想去送送他老人家。”
空军医院能侥幸过关,能获得那么大荣誉,能有那七幅大区和军区空军首长都非常重视的题词,无一不与乔老将军有关。萧参谋长哪能不明白他的心情,便淡淡地说道:“想去就去,不要找那么多理由。”
就算进不去,那也能在八宝山外面转转吧?田文建蓦地站了起来,急切地问道:“参谋长,联航客机雨天降落吗?”
“我帮你打个电话问问飞管室。”
“那行,我现在就回去安排一下。您这边有了消息就通知我,如果没有航班我就坐火车去。”
正文 第一百六十六章 京城之行
第一百六十六章 京城之行
京城的夜晚,空气很温和,微风吹过凉丝丝的,空气中还有树木发出的淡淡的香甜味道,长安街的尽头落下墨蓝色的天幕。
密集的车灯在交错起伏的摩天大楼之间,划出许多极为现代的光环和线条。好似一位古典的淑女,忽然换下旧日密裹yu体的云衫紫裙,再无往日的羞涩和含蓄。
田文建乘着315厂驻京办的奥迪,穿梭在车水马龙之中,眼前闪过一辆辆如潺潺小溪一样流动的车辆,心头油然而生久违了的感叹。
关于他来京城,师领导和厂领导们持截然不同的两种态度。许师长和王政委认为做人就得知恩图报,明明知道老将军的追悼会就这两天召开,就应该代表龙江空军医院来。
而赵厂长和常副书记对HIV感染事件心有余悸,生怕来了之后会节外生枝,进而会带来一系列不必要的麻烦。两方领导争得面红耳赤,谁也说服不了谁,最后还是把决定权交给了田大院长。
经过一番权衡,田文建最终还是来了,不过是以私人身份来,并不代表315厂以及龙江空军医院。至于他草拟的合并重组方案,双方领导经过一番研究,也在他上飞机前敲打了下来。
为了不影响工作,也为了合并重组后的医院尽快步入正轨,在田大院长的提议下,师里组建了合并工作领导小组,由姜正宝担任组长,杨晓光、杜长国以及刚回来的贺教授担任副组长,负责自己走后的合并重组工作。
地球离了谁都照转,姜副院长和杨教导员他们肯定行看着车窗外京城的夜景,田文建一遍又一遍的安慰自己。
接到常副书记电话,亲自赶到机场迎接的驻京办张主任,扶着方向盘,透过后视镜瞄了他一眼,若无其事地问道:“田主任,我们驻京办在不在改制范围内?”
体改办以及他田大主任,已经成了315厂职工们茶余饭后必不可少的谈资。见远在京城的张主任都这么关心,田大院长轻叹了一口气,苦笑着说道:“这我还真不知道,不过我想应该不会。张主任您这么能干,把驻京办经营得这么好,没有改的道理啊。”
“真的吗?”张主任有些激动,竟然回头看了他一眼,并微笑着问道:“田主任,赵总是不是表态了?”
驻京办田文建虽然没去过,但早就听说办事处坐落在三环内,是一家生意很红火的三星级酒店。而眼前这位驻京办主任,还是前任厂长的秘书。老厂长虽然退休了,但影响力犹在,要不厂领导们早换人了。
“亏损单位才需要改嘛。”
田大院长揉着太阳穴,和声细语地说道:“医院一年赔几百万,你们一年赚几百万,领导们又不是傻子,他们鼓励还来不及呢,为什么要改?”
张主任同意的点了点头,一副洋洋得意的表情,不无自豪地说道:“田主任,你还真别说,在所有的附属单位里,我们驻京办上交的利润最多。厂里交代下来的接待任务,我们从没含糊过,连总部领导都很满意呢。”
“要不你们能年年得先进啊?”田大院长打了个哈欠,嗡声恭维了一句。
尽管田大院长跟自己一样都是正处级,年龄更是年轻得过分,但张主任一点都不敢小视这个年轻人。因为他不但是赵厂长和常副书记的红人,而且接到他后说的第一句话,竟然是“麻烦您送我去中央党校”。
说话间,中央党校就在眼前。这座培养高中级领导干部的最高学府,位于燕山余脉之隅,仅一道之隔与世界著名皇家园林颐和园为邻。
海淀素以多山著称,故北京著名园林名胜多聚于此,东有举世闻名的圆明园遗址公园,西有玉泉山、香山、植物园、碧云寺、卧佛寺,南有近年新建的万柳公园,北有与杨家将故事有关的百望山。
并不是第一次来的张主任,开着奥迪缓缓驶进党校大门。
田文建抬头望去,迎面是“实事求是”四个大字,校园内山水相依,楼台掩映,溪水四布,草木葱茏,竹木并茂,鸟语花香,间有古木奇石点缀其间,令人有步步进入仙境之感。
轿车停在一座小楼前,这里是厅局级别干部的宿舍,田文建推门下车,张主任将车停好后谨慎地问:“田主任,要不我在下面等会你吧?”
田文建从后座取出旅行包,回头笑道:“张主任,您亲自去机场接我,已经让我受宠若惊了,哪能让您再等?别管我了,回去吧。等哪天回龙江,我请您喝酒。”
“那行,事儿办完了打电话,我派车来接你。”张主任摆了摆手,钻进驾驶室就发动轿车往外开去。
这时候,正在党校学习的阎副社长,穿着一身白衬衫从宿舍楼里走了出来。见田文建穿着一身西服,却背着个旅行包,显得是那么地不伦不类,正朝花园方向四处张望。
“文建,我在这边。”
田文建一愣,连忙回过头来,见阎副社长正在门厅前笑眯眯的盯着自己,连忙小跑着迎了上去,与以前一样毕恭毕敬的鞠躬行礼,并低声说道:“社长,真对不起,除了您之外,京城我真没几个熟人。”
“这是说什么话呢?”
阎副社长拍了拍他肩膀,和颜悦色地说道:“你能来找我,我高兴还来不及呢。走,跟我进去,有什么事去我宿舍说。”
田文建欣然跟着阎副社长走进小楼,房间在二楼,环境跟酒店里的标准间差不多,但多了两张办公桌。
一位四十岁左右的领导,正在办公桌边翻阅着最新一期《政治前沿》。见阎志杰带着一小伙子走了进来,便抬头笑问道:“老阎,家里来人了?”
阎志杰一边示意田文建坐下,一边微笑着介绍道:“田文建,我一老前辈的关门弟子。文建,这位是郁书记。”
“郁书记好。”田文建连忙站了起来,恭恭敬敬的鞠了一躬。
见田大院长不经意看了一眼自己桌上的书,郁书记忍不住地笑问道:“小田同志,你也喜欢看书吗?”
“想看,但一直忙于琐事,总是静不下心来。”田文建回头看了阎志杰一眼,低声应道,看上去有点拘束不安。
阎志杰坐了下来,紧盯着田大院长的双眼,不无幸灾乐祸地笑道:“真想学点东西得耐得住寂寞。文建,如果两年后拿不到硕士学位,那你师傅可就要发飙了。”
“哎呦,小田同志不简单嘛竟然是硕士研究生,学什么专业的?在哪个大学,师从哪位教授?”郁信华来了兴趣,满面笑容,一脸的和蔼问道。
不等田文建开口,阎志杰便呵呵笑道:“江南大学哲学系的在职研究生,导师是哲学系主任闻博教授。”
“这就更不简单了。”郁信华站了起来,一边收拾着桌上的文件,一边接着问道:“老阎,小田是你老单位的人吧?”
“不是,”
阎志杰摇了摇头,不无得意地笑道:“他参军了,虽然只是一个兵,但却是大学生献身国防的正面典型,还是全军少有的‘兵常委’和‘兵院长’呢。”
“阎副社长,我已经不是军人了。”
田大院长站了起来,一脸苦笑着说道:“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我的档案被总装从原部队调走了,他们还给我提了干。我还没穿上中尉军服,又被就地复员了,现在是315厂团委副书记兼体改办主任。”
阎志杰被搞糊涂了,一脸不可思议地表情,急切地问道:“文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见阎老板没把郁书记当外人,田文建就把自己这段时间来的经历,一五一十的道了出来。连HIV感染事件都没有隐瞒,同时也说出了自己此行的真正来意。
“你小子,真不知道该说你什么才好”
阎志杰沉思了片刻,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指着他鼻子,咬牙切齿地说道:“惹事还惹上瘾了,连部队都容不下你,这下傻眼了吧?”
田大院长的壮举,听得郁书记瞪目结舌,愣了好一会才缓过神来,摇头感叹道:“这还真是个曲线升官的捷径,就地复员就意味着把兵常委这个党内职务,生米煮成了熟饭,摇身一变成了响当当的正处级。”
“老郁,你就别说风凉话了。地方政府和卫生系统被他得罪死了,部队又容不下他,除了呆在军工企业之外,没有其他路可走了。”阎志杰长叹了一口气,痛心疾首地说道。
“社长,我真不是有意的。”田文建哭丧着脸,可怜兮兮地说道:“谁能想到那穷山僻壤的还有爱滋病患者,还阴差阳错的跑到我们医院……”
不等他说完,阎志杰便狠瞪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道:“还被你们给检查出来了,是不是啊?”
田大院长耷拉着脑袋,没敢再开口。阎志杰在房间里来回踱了两圈,把他刚才说得那些捋了一遍,随即淡淡地说道:“做事就得有始有终,最怕的就是虎头蛇尾。你倒好……在关键时刻竟然临阵脱逃,连最后一次机会放弃了。”
“社长,您的意思是说我不应该……”
“当然不应该了”
阎副社长铁青着脸,气呼呼地说道:“乔老将军生前这么安排,自然有他的道理。给你送去了七颗胆,你一颗都没敢用。现在是两面都不讨好,你还有脸跑京城来。”
“老阎,别生气嘛。他还年轻,哪能考虑到这些?”郁书记沉思了片刻,抬头劝慰道:“再说他的担心也不是没有道理的,毕竟部队不是地方,搞不好就会连累一大批人。”
阎志杰想了想之后,淡淡地说道:“我先打听打听这里面到底是什么事,等有了消息再通知你。八宝山你别去了,去了你也进不去。”
田文建站了起来,一脸凝重地说道:“社长,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