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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龙江市卫生系统稍稍松口气的是,王市长并没有更多的批评,只是希望他们能知耻而后勇,切实考虑到广大人民群众的利益,争取在明年的体检工作中,交出一分满意地答卷。
市委市政府领导的指示精神刚刚下达,各体检队的人员呈几何倍数激增。各医院前来“学习”的医生护士,极其主动的配合解放军同行工作。不但慷慨表示解放军同行可以免费使用本院的X光机,甚至还免费提供血、尿、粪等常规检查,以及肝功能、乙肝两对半等检验服务。
如果没有田文建打人那档子事,卫生队上下这会肯定是欣喜若狂。因为地方政府的全力配合,体检工作完全可以提前十天结束。可看着病床上刚动完手术,脑袋被纱布裹得严严实实的梁贵山,文启鸣是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小费,这边我盯着,你下去买点吃的吧。”熬了整整一夜,昨天晚饭都没吃的文启鸣,早就饿的前胸贴后背。刚撂下各体检分队打来的汇报电话,就叫醒了趴在病床边呼呼大睡的卫生员小费。
小费揉了揉双眼,打了个哈欠后,一边接过文队长递来的二十块钱,一边善意地提醒道:“队长,你一夜没睡,要不先回去补个觉吧,这里我盯着就行。”
“这位躺在,那位关着,我睡得着吗?”文启鸣长叹了一口气后,唉声叹息地说道:“还是等这几瓶水输完了,跟他一起回机场吧。”
这时候,一个胖女人气喘吁吁地闯了进来。尽管穿着厚实的校官冬常服,但一身肥肉还是晃的起伏不定。肥嘟嘟,圆滚滚的,都快蔓延出油来。胖也没什么,可穿上这身军装就有碍瞻观了。
“文启鸣!谁给你的权力不允许医院做验伤报告?存心包庇那个新兵蛋子,我看你这个队长是当到头了!”张红旗发起怒来,脖子上的肉像波浪一样,一层盖一层的上下浮动。
文队长的头都大了,连忙指着病床上已入睡的梁贵山,一脸悲天怜人的表情,小心翼翼地说道:“张科长,您消消气。梁干事的麻醉已过,如果这会把他给吵醒了,那他可就要受大罪了。”
孰轻孰重张红旗还是明白的,看着得意手下那副惨兮兮的样子,连忙扭着肥胖的身躯,凑到病床前,一边观察着病人,一边咬牙切齿地说道:“文启鸣,不管怎么说,小梁也是你的战友、同学和同事,你怎么就胳膊肘往外拽呢?你没有能力管好兵……我不怪你,可你也不能刻意包庇啊!”
“瞧您这话说的。”文启鸣在背后摇了摇手,示意卫生员小费出去后,郑重其事地说道:“张科长,事实上我跟您一样痛心。要是有把枪……我非得把那小子给毙了不可。出了这么大问题,我这个队长难辞其咎。我一步不离的陪在这里,也就是在负荆请罪。”
“少说这些废话!”张红旗两眼一瞪,声色俱厉地说道:“文启鸣,现在我就给你个戴罪立功的机会。去给我把验伤报告拿来,我保证不追究你的责任。”
验伤报告到她手上,那田文建就彻底完了!就算韩主任没有交代,文启鸣也不会干这样的傻事,便振振有词地说道:“张科长,出了这么大问题,就算我想瞒也瞒不过去啊!可梁干事是军人,又不是普通老百姓。就算要做验伤报告,那也得军区空军医院做。让地方医院做,那不是丢咱军人的脸吗?”
不得不承认,文启鸣的话还是有一番道理的。张红旗想了想之后,突然斩钉截铁地命令道:“那行,我现在就要求小梁转院。今天下午两点前,你必须给我把小梁送到军区空军医院。时间到了人还没到,那别怪我张红旗不留情面。”
眼前这位可是说得出,做得到的主儿!
如果不按她所说的去做,那她真会把军区空军保卫处和军区空军检察院的人招来。韩主任啊韩主任,现在就看你的了!文启鸣权衡了一番后,还是下定决心再争取点时间,便小心翼翼地说道:“张科长,首先表个态,我坚决执行您的命令。但梁干事刚动完手术,怎么着也得等到中午专家会诊完了再走吧?”
不得不承认,张红旗绝对算得上是一个好领导。想到军区空军医院的医疗水平,不见得比龙江第一人民医院好,便点头同意到:“那就五点,如果下午五点前小梁还没到,那你就等着跟那小子一起上军事法庭吧。”
一天的时间应该够了,文启鸣一阵狂喜,连忙敬礼保证道:“请张科长放心,就算让我背,我也会在五点前把梁干事背过去。”
“哼!”张红旗冷哼了一声,头也不回的离开了病房,到门边还恶狠狠地撂了句:“文启鸣,把人给我照顾好了,出了问题我找你算账。”
与此同时,韩主任带着杭佩玲、周晶晶、颜雪萍等六位空勤家属,准时抵达了龙潭路与虎踞路交叉口的龙江宾馆。
众人刚走进宾馆大堂,等候多时的肖凌带着一个男人迎了上来,指着茶座里那十几位衣冠楚楚的男女,如沐春风地说道:“韩主任,卫生局纪委的李书记我已经给您请到了。考虑到工作量较大,我还自作主张给您请了十二位审计师。”
肖凌就是龙江人,是盘山县一个小山村里飞出来的金凤凰。村里、镇、县里的老乡和领导,无论大小事都会拜托她父母找她帮忙,而她又不好驳了父母和乡亲们的面子,最后比较难办的事竟然让她给办成了。
办成了一件事,接踵而至的事就会越来越多。于是,村里、镇里、县里的领导,都知道省电视台有个肖凌能办事,也愿意帮着办事。
而夹着小包诚惶诚恐走过来的那位李书记,就是在肖凌的帮着下,由盘山县卫生局副局长一下子成了现在的市纪委常委、龙江市卫生局纪委书记。
“凌凌父母对我很关心,我们都是一家人。”不等韩主任开口,李书记就自告奋勇地表了个态。他笑起来满脸都是红烧肉,眼睛眯成一弯娥眉月。身材胖胖的,笑起来就像一尊弥勒佛。也不知道是因操劳过度,还是溢脂性脱发,圆溜溜的秃顶,完全可以用“中间溜冰场,周围铁丝网”来形容,一看就知道是个“聪明绝顶”的主儿。
“李书记,那就麻烦您了。”韩主任跟他握了握手,微笑着打了个招呼。
杀鸡焉能动牛刀!查医院公司和地方医院那点账,还轮不着安大记者出手。让肖凌出面一是可以在J省政局风雨飘摇之际不引人注意,二来肖凌也是田文建的朋友,根本不存在欠不欠人情那一说。更何况龙江还是肖凌的根据地,有林副省长和王台长撑腰,这点事对肖凌来说就是小菜一碟。
“李书记,这件事就全权拜托给你了,我等着你的好消息。”对家乡人的表现,肖凌十分之满意。暗想去年没白帮他一把,甚至很难得的给了他个笑容。
“请凌凌放心,我保证完成任务!”当着这么多军人的面,“聪明绝顶”的李书记竟然打了个立正,一脸严肃的保证道。
真是个抓不上手,粘不上墙的家伙!肖凌恨铁不成钢的用余光瞥了他一眼,啼笑皆非地说了句:“李书记就喜欢开玩笑。”
田文建的朋友,没一个是省油的灯啊!韩主任暗叹了一声后,连忙附和道:“是啊,李书记真风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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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八十章 心理专家(一)
“部队不是他想象中的那样,更没见着几个最可爱的人!”安晓彬的话一直在王政委耳边萦绕,让他越想越不对劲,越想越胆战心惊。
在安晓彬和肖凌看来,与其说田文建打伤的是流氓军官,还不如说是打醒了顾小娜。而在王政委看来,田文建哪里是在打梁贵山?简直是在打现行的兵役制度,打包括他王荣海在内的所有军官,其心可诛!
仅仅为了让挚爱女友明白军营就是一个小社会、军人只是一个职业,就借机对一名少校军官大打出手,这已经不是思想觉悟不高、对部队没有归属感那么简单。其行为已构成了犯罪,其内心更是对现实不满,对空D师不满,甚至说是极其厌恶。最可怕的是,他竟然能把这一切都深深的藏着心底,不管在单位还是见着自己,就像没事人一样嘻嘻哈哈。
为了他带回来的郑小兰,自己和师长可是把前程都给赌上了,卫生队上上下下对他更是没得说。干了这么多年政工的王荣海,第一次陷入了迷茫。他怎么也想不通空D师哪里对不起他田文建?他田文建又为什么对空D师那么厌恶?
这颗不知道什么时候还会爆炸的定时炸弹,还能继续留在空D师吗?王政委突然冒出了个奇怪的念头,那就是田文建进军事监狱蹲到退伍或许并不是什么坏事。无论对他,还是对空D师都不是什么坏事。
当然,这也只能想想而已。先不说能不能过得了良心那一关,就他那个深不可测的铁哥们安晓彬,也不会看着他身陷囹圄而坐视不理。一筹莫展的王荣海,突然想到了A团卓团长刚来探亲的爱人,空军204疗养院心理医生方滢。
接到政委亲自打来的电话,方滢毫不犹豫地放下手中的家务,换上军装就急匆匆的赶到了师部。
“报告……”
“进来吧,还客气什么?”看着门边笑吟吟的方滢,王政委摇头笑道。
方滢摘下帽子坐到对面,看了一眼烟头满满的烟灰缸,大大方方地笑道:“老政委,您这烟抽得也太狠了吧。韩大姐真是的……也不管管您。”
方滢不但是A团的空勤家属,而且还是从卫生队出去的人。而王政委不但担任过A团政委,甚至还是她的婚姻介绍人。以前的小丫头已变成了三十多岁的少校军官,王政委不禁感慨万千地叹道:“小方,这时间过得可真快啊!给你们主婚就像在昨天似地,这一眨眼你都成少校了。”
“这话听着怎么感觉有点泄气呢?”方滢下意识的看了看他那被烟熏黄的手指,忍不住地开起了玩笑:“老政委,您该不会是进入……”
不等方滢说完,王政委连忙摆手笑道:“打住……打住!我没问题,我心理健康着呢!我说小方……你们心理医生是不是看谁都有病?”
“理论上来说每个人都有心理问题,包括我自己在内。”方滢托着下巴,凝眸注视着王政委的双眼,就像看着一个病人似地,侃侃而谈道:“只不过程度有轻有重,具体点说就是心理烦恼、心理困扰、心理障碍和心理疾病。而老政委您,现在就是第二阶段……心理困扰。”
“职业病,绝对是职业病!三句话不离本行,还是把我给当病人了。”王政委呵呵一笑,随即从抽屉里拿出一叠保卫科的调查材料,以及田文建的政审档案,异常严肃地说道:“方滢,我想请你帮我个忙,帮我分析下这个新兵的心理有没有问题。”
方滢飞快地翻看了下档案材料,摇头苦笑道:“老政委,您当我半仙啊?就算是算命先生您也得让我看看他手相,让他写俩字给我测测吧。”
“这没问题!”王政委站了起来,指着警卫二连的方向,不怒自威地说道:“人这会被关在警卫二连禁闭室,他女朋友正在卫生队。如果你需要见他们,我让保卫科派人陪你去。但有一点我要提醒你,他身份特殊,不管你分析出什么结果都必须严格保密。”
令王政委啼笑皆非的是,方滢竟然如获至宝地笑道:“说真的,我还真想见识见识那个胆大包天的家伙呢。”
“你知道这事?”
“老政委,除了常委会上的事我不知道之外,空D师还能瞒住什么事?”方滢抱着档案袋站了起来,假作生气地嘀咕道:“我这才走了三年,您就不把我当空D师的人了?别忘了我不但是A团空勤家属,而且还是卫生队地老前辈。”
王政委一愣,立即笑骂道:“你个丫头片子,我把你当外人了吗?如果真把你当外人,我就不给打这个电话,更不会请你这位心理专家来帮忙了。”
“都丫头她妈妈了,还丫头片子呢!”方滢轻叹了一口气,若有所思地说道:“老政委,我想先去他宿舍看看,然后跟他女朋友谈谈,最后再去禁闭室见他。另外,我只是一个心理医生,我分析出来的一切只能作为参考,不能作为保卫科定性的依据。如果涉及到他的个人隐私,我甚至都不能向您汇报。”
“职业道德,这我懂。”王政委重重的点了下头,异常凝重地说道:“其实我只想知道他打梁贵山的真正动机,以及他今后还会不会干出一些更出格的事。”
“好的,这应该没什么问题。”
在保卫科刘干事和军务科韩参谋的陪同下,方滢乘保卫科那辆桑塔纳来到了大营门外的门诊。为了完成地方考生的体检工作,卫生队上下是倾巢而出。小辣椒在照看小娜的同时,还得在门诊值班。
方滢等人刚走进门诊大厅,小辣椒从护士值班室跑了出来,拉着韩参谋的胳膊,就急不可耐地问道:“韩参谋,田文建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