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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嘉恨得把嘴唇都咬出了血,整个人好似沉浸在暗黑色怒火之中。
“好在,你的未来夫婿是恒公子,他必定能体贴谅解你的苦衷。”
温和的嗓音,好似春风化雨,拂动她心中的苦楚与惶恐。
“只是——”
只是什么?
丹嘉茫然的看向她。
“只是,你毕竟是入了昭元帝后宫,也再非完璧……”
清韵斋主压低了嗓音,轻声道:“恒公子将来必定要登临大宝,真正成为天子——世论滔滔,众口铄金,只怕对你不会谅解,甚至是……耻笑于他。”
丹嘉心头一紧,只觉得耳边嗡嗡作响,整个人好似浸在冰水里。
窗外日光明媚晴好,一夜大雨之后的绿叶上也凝着晶莹的水珠,透着五彩的光芒。
可她眼前的世界,却瞬间化为灰色。
“那,我该怎么做呢?”
云霄阁里静得可怕,昏昏沉沉间,她听到自己这么问道。
“情之所钟,是不计较牺牲得失的,一直以来,你为他付出良多——如果这一次,还需要你为他做出一次最大的牺牲,你肯吗?”
“是什么?”
“为了恒公子的名声,先不要跟随他回晋国。”
丹嘉身上一颤,拢在袖中的双手交叉紧握,好似要握住什么,“好……”
清韵斋主无悲无喜,继续道:“继续留在昭元帝身边,以美色惑之……然后,趁其不备,一举除之。”
这一瞬,丹嘉觉得口中发干,眼前的一切,逐渐模糊发黑。
“你怕吗?”
清韵斋主静静的问道。
“不,我连死都不怕,怎么会怕杀他?”
丹嘉无意识的抓紧了袖袂,几乎要把它扯碎,“我只是怕,又要离开阿恒……”
“放心吧,等大业成就的那日,你们一定能在一起的。”
清韵斋主淡然笑道,目光端凝,悲天悯人却又冷若冰霜,那笑容带着一丝神秘。
……
送走了心事重重的丹嘉,她由窗边缓缓踱回蝉纱之后,目光仍是不转不移,却是突兀出声道:“不用躲在门口犹豫了,想进就进来吧!”
“斋主,我……”
清丽出尘,盈盈一语,出现在门口的白衣倩影,是神色略带犹豫的羽织。
“这里没有外人,唤我师姐即可。”
明瑶华唇边带起宠溺无奈的笑容,瞥一眼自家小师妹,就把她的心事猜了个七八,“是在为了某人而担心?”
“师姐,我也知道我不应该……可街上乱兵四起,皇宫之中只怕更是危险——我真的担心,秦聿他会不会出事!”
“这你倒是不用担心,我夜观星象,帝星虽然蒙上阴霾,却仍是光芒不弱,相信他不会有大碍。”
明瑶华笑着看向自家师妹,羽织不由的微微羞窘,眉间却闪过怅然忧悒——
“这次他没事,下次呢——我早就劝过他,皇者要有一颗仁心,要宽以待人,他却从来不听,酷狠冷厉,惹得无数人憎恨,日夜想着置他于死地……”
她越说越是痛心疾首,到最后一个“死”字,却是哽咽了。
明瑶华凝视着她,目光柔和如水,“这么多年来,你也劝过他好几次,可他每次都当马耳东风,从来不肯听进半点——你的一片苦心,他却没半体会,这条情路,对你来说太过坎坷了。”
“我们早就有缘无份了……”
羽织闭上了眼,长而微翘的眼睫颤动了一下,面上却恢复了冷若冰霜,“我们清韵斋,一向与他立场敌对,大义之前,容不得半点私情。”
她虽然说的坚决,阅历深广的明瑶华,又哪里看不出,她内心纠结痛苦的挣扎?
明瑶华含笑拍了拍她的手,眼中波光温柔而关切,“我知道,你一向知道分寸,有时候也别把自己逼得太紧了。”
她见羽织有些出神,却是话锋一转,“方才丹嘉长公主的话你也听到了?”
她们师姐妹一向亲厚无讳,羽织点了点头,眼中闪过同情之色,“世事弄人,风波肆恶,丹嘉长公主一向深明大义,聪慧刚烈,又与恒公子心心相印,却遭遇这等厄运,实在是——”
她突然想起,带给丹嘉这种厄运的,正是自己念念不忘的秦聿,顿时心头一苦,露出怨恨与痛苦的矛盾神色。
“是啊,丹嘉虽然出色,却因沦落昭元帝的宫闱,失了清白,难以成为恒公子未来的皇后,承担起母仪天下的职责了。”
明瑶华叹了一声,幽若点漆的美眸中,却是闪过一道犀利神光,她坐直了身子,以前所未有的郑重目光,凝视着眼前唯一的师妹。
“师姐……你怎么了?”羽织莫名的有些不安了。
“如果……我是说如果……”
明瑶华的嗓音,清渺出尘,却带着诡异的摄人心魄之力——
“如果,我让你嫁给恒公子,成为他的正妻,未来的天朝皇后,你觉得怎样?”
第二百零一章 偷梁换柱无人识
“什……什么?”
刚刚听到这一句,羽织的神情震惊到了极点,她心下混乱,连手中的茶盏掉在地上,茶水溅了一身也浑然不觉。
“您是说,让我嫁给恒公子?!”
她失声喊了出来,“这太荒唐了,怎能如此!!”
“哦?你倒是说说,这有哪里荒唐了?”
明瑶华好整以暇,不疾不徐的问道。
“恒公子与丹嘉长公主心心相印,经历了波折磨难却仍不离不弃,我怎能无缘无故插进他们中间?!”
羽织急忙说道。
“我说过了,丹嘉虽然是个出色的女子,却因失了清白,无法成为未来的一国之母,至于恒公子……”
明瑶华意味深长的笑了起来,“你真的觉得他对丹嘉一往情深?”
羽织顿时一楞,有点不知所措。
“方才他们两人站在我跟前时,丹嘉有些不安,紧握着恒公子的袖缘,恒公子虽然仍由她握着,却明显肩膀有些僵硬——心爱的人受了惊吓,难道不该是反握住她的手,紧紧不放开吗?”
明瑶华叹了一声,无奈道:“这么多年来,其实我早有觉察,恒公子对丹嘉虽然温存关怀,却是因为她是他从小订下婚约的女子,自然有一份清意——但,丹嘉却不是他真正爱上的那个人。”
“但,就算这样,我也不该贸然跟恒公子……”
羽织觉得自己脑海一片混乱——这件事简直是匪夷所思,若不是提起的人是师姐,她简直要怒斥出声了。
明瑶华看向羽织,眼中闪过无奈和怜爱,柔声说道:“让你嫁予恒公子,并非我突发奇想,而是情势必然。”
“恒公子正是开创大业之时,他的身边,必须有一位勇气、胆略、智慧都不凡的女子与他并肩而立。”
“另外,”明瑶华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我们清韵斋数百年以来,一直以代天执理,选择真命天子为己任,所选之人登上大宝之后,也与我们一向亲厚信赖。”
“能执掌天下的人,才智过人自不必说,更要有绝断刚毅之心——但大业已成后,若是将猜忌和利剑对准当初支持他的盟友,这就是一场悲剧了。”
明瑶华目光晶莹,唇角含笑,却抿出冷森的弧度,“也曾有这类帝王,遭遇天谴而亡,但更多的,却是与我们风雨同舟,荣辱与共。”
羽织极为肯定的插言道:“恒公子宅心仁厚,他不是那种过河拆桥的人!”
“权力使人迷醉,时间冲刷一切——人,是会变的。”
整个空旷的云霄阁之中,只有明瑶华清脆嗓音回荡,无悲,无喜,无爱,无憎。
“况且,就算是恒公子能始终如一,他的后人呢,三代以后的君王呢?你能始终相信他们会对我们清韵斋俯首帖耳吗?”
“这——”
羽织一时楞住了,就算她心地再光风霁月,也不能反驳明瑶华的话。
说到这,明瑶华深深的看了一眼羽织,“你是我们清韵斋的这一任圣女,只有你与他缔结婚盟,由你们的子嗣来掌握这个皇朝,我们清韵斋的意志,才能长长久久的流传下去!”
“至于丹嘉……”
明瑶华微微一笑,腕间锦绣绫巾随风而动,“她对恒公子确实是一片痴情,将来等他登上皇位之后,也必定会封她为妃,让她享尽世上尊荣。”
“可是……!”
羽织头脑一片混乱,却是下意识的反对。
“我只是这么一说,你可以慢慢考虑。”
明瑶华看着她茫然的模样,微笑着说道。
羽织有些浑浑噩噩的点了点头,正要告退离开,下一瞬,整个天空风云突变,乌云阴霾重重堆积,遮天蔽日,弹指之间,白昼恍如黑夜!!
乌云黑幕之中,好似有什么诡物在其中穿动,阴森的蓝色闪电一时宛如蛇形,一时好似光球!
只听轰隆一声雷声击下,云霄阁的地基都在剧烈颤抖,屋檐积尘簌簌落下。
“好重的杀气!”
明瑶华起身走到窗边,凝视着这一场天象异变。
她不用伸手作势,微一凝目,顿时整个云宵阁四周都被圣洁金雨笼罩,阁顶更有五色彩光升起,将蓝色闪电隔绝在外!
“是天寰宗主苏幕。”
她低声说道。
“什么,天门的妖邪,难道敢来我们清韵斋捣乱不成?!”
羽织被此事一惊,倒是变得头脑清醒了。
明瑶华闭目感应,“不,他的术法范畴,将整个天都包括在内,我们清韵斋只是正好逢上正邪法术感应,略有对冲而已。”
“如此威力的术法,他是想干什么?”
“是在搜索,在整个天都范围内,搜索着什么。”
明瑶华肯定道。
蓝光隔了无形光罩,在云霄阁外肆虐横流,过了半晌,才渐渐偃旗息鼓。
“苏幕这是在闹什么,他们天门三宗内斗,是非要决一个胜负不可了……”
明瑶华若有所思道。
同一时刻,在云宵阁最底层的石阶上,愁闷难解,正在静静坐着的丹嘉,却突然起了异状。
她的双瞳,在这一瞬闪现灿亮诡异的光芒:一只为金色,另一只为玄黑!
她的神情好似僵在了那里,片刻,竟露出一道浅浅笑意,在双瞳映照下分外妖异!
“苏幕居然在全城范围内搜捕我的神念……真是不依不饶啊!”
“只可惜,有清韵斋的结界保护,你是感受不到我半点气息的”
她笑得很舒展,很惬意,甚至懒洋洋的打了个呵欠,与她平日的清冷高华全然不同。
这一刻,她的身上,淡淡浮现出另一道女子身影,玄金二色光芒宛如蟠龙,缠绕在那道半透明的人影上。
……
“可恶……全城范围内都搜过了,竟然全无她的气息!!!”
在熙王府邸的最深处密室,苏幕一身白衣胜雪,却是狠狠的一拳捶在桌上,破坏了这如仙的气质。
“也许,无翳公子真的在你一击之下,已经毙命死去了。”
熙王在一旁赔笑谄媚道,得到的却是苏幕冷厉的一瞪——
“你住口!!”
这一声并不大声,却满是森然无情的可怕气息,顿时让熙王的笑容僵在那里。
“她……不可能这么脆弱!!”
第二百零二章 只缘生在此山中
狠狠的握紧拳头,任由鲜血从中滴下,苏幕的低语,与其说是训斥熙王,不如说是在劝慰自己。
“她不可能死,肯定是活在天都的某个角落,在算计着所有人!!”
苏幕咬牙切齿的说道,口气虽然凶狠,却有些近乎关切了。
熙王忍下怒气,勉强笑道:“其实,即使国师现在出现,也无法撼动大局了,我母后出面,不仅调集了王、顾两家的私兵,还向几位世交的将军借了不少兵马,现在整个天都城都落在我们手中了!!”
“你高兴的太早了。”
苏幕面无表情的瞥了他一眼,“你似乎有点忘乎所以了。整个天都城,并未完全被你和太后的大军掌控。”
苏幕冷笑道,“各处防卫重地,仍然掌握在皇帝的禁卫军手中,除了颜梓以外,其余‘七帜’的将军也都星夜赶到了京畿,在城下蓄势待发——一旦他们群起攻之,你们以为自己手上那点兵力,真能成为最后的赢家吗?”
熙王心中一凛,却仍心中笃定,“你这也有些危言耸听了——不错,皇帝的亲信禁卫军确实精锐,但他们人数并不算多,不过一万余人而已,原本镇守天都还算足够,但我们有着五六倍的兵力优势,难道还压制不了他们吗?你没见这几天禁卫军仍在乖乖安守岗位,没有人敢跟我们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