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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刻,麻将的两只绒爪居然捂住了一双折耳,露出一个“不听不听我不听”的滑稽模样来。
好样的!
以为这样就能逃得了秋后算帐的命运了吗?吃了我的给我吐出来!踩了我的给我踩回来!
丹离无声狞笑着,不管不顾的就要起身,无奈精血枯竭之下,浑身已无力可出,顿时一个踉跄,就要跌倒在地。
下一瞬,一道铁铸似的健臂拉住了她,她稳稳靠进了臂弯里。
男子的阳刚热力环绕在腰间,无形的先天龙气宛如暖火一般围绕在周身。
如火一般的可怕存在,仿佛能将术者的根基燃烧毁尽,暖意却又沁入四肢百骸之中,她近乎枯竭的经脉,因着这份暖意润泽,也回复了一两份。
丹离舒服地轻叹一声——少许龙气沁入体内,确实有些微改善,但若是真要借它之力修复自身精血气脉,却只有……
她好象想起了什么,又似感受到夜的寒意,身上颤了一下,随即却站定了。
她目光一闪,仿佛下了什么重大的决定。
随即,她压根不理会什么男女之防,反而就势倒入了他的怀中。
她伸出雪臂,抱住了他的腰。
两人之间,顿时再无任何间隙。
这……是在勾引吗?
感受着纤纤玉指在腰脊上的缓缓摩挲,苏聿眯起了眼,眼角漾起无形风暴。
“你这是在做什么?!”
他终于开口,声音低沉而危险,微有些沙哑。
丹离不管不顾的抱紧了他,微扬起头,眉眼盈盈,顾盼之间,竟让他莫名觉得口干舌燥。
她一笑而已,并不答话,干脆将整张脸都埋入了他胸前。
秦聿深邃眸光一闪,不由冷笑道:“这就是唐国的宫闱教养吗?真让人大开眼界。”
下一瞬,他感觉到胸前微凉的嘴唇轻啄,青涩,笨拙,胡乱不成章法。
灼热的欲望在腹下升起,伴随着这不可思议的惊怒,秦聿只觉得眼前这一切,实在是荒谬离奇到了极点。
都是那支箭惹得祸!
他想起这一切混乱的开端——
自己策马长驱直入,唐国的宫闱在铁蹄下毫无反抗之力,一时兴起,他朝着“太华殿”的匾额射出一箭。
箭出的那一瞬,眼角余光好似瞥见了一道蓝光冲天而起!
好象是,右侧的某一处偏僻宫室。
他视线一歪,那支箭竟顺着歪斜的方向,直射而出!
箭如流星,一去不回,他循着方向找去,却走入了这间宫殿……
胸前的濡湿异感,将他从混乱回忆中唤醒,欲望的窜升随即又让他的神志蒙上了无比的冷怒之火——
“这是你自找的。”
他咬牙冷笑,拦腰抱起纠缠一处的娇驱,朝着不远处的床榻而去。
毫不怜玉的将她扔入被褥之中,他随即覆下身去,高大身影带着冷然怒火,直压而下。
不过是个亡国之女……就当是,抚慰自己征途寂寞的一个小玩意吧!
他不愿再想,信手一挥,半旧的帐幕从金钩中滑下,遮住了床上的两人。
纱幕四散而下,瞬间将两人笼罩,只透过熹微烛光。
丹离觉得眼前一暗——并非是纱帷,而是那人将自己压在身下,居高临下的打量着自己。
昏暗间,他的黑眸闪过犀冷光芒,似嘲讽,似怒意,“这般勾引,你知道……我是谁吗?”
第五章 珠碎眼前珍
丹离倒在床榻之上,却并不反抗,她抬眼迎上他的目光,浓若点漆的双目转了一轮,鼻尖微皱,“你之前撞到头了吗?”
她在说什么?!
昭元帝一楞,实在不能理解她的思路,丹离却以“你很傻”的眼光诧异看向他,“你连自己是谁都不记得了,可不就是撞到头了吗?”
她自顾自的继续说道:“果然这次宫里打得很激烈!”
她略微歪过头,再次打量着他,目光中居然露出微悯,“真是可怜啊……好好一个人……”
“你……!”
她是真傻,还是在愚弄嘲讽?
昭元帝的目光转为幽寒,双眸如电扫向她,若是旁人接触到这道目光,只怕要两股战战,跌倒在地了。
丹离却仍是毫不畏惧的接触他的目光,她伸出手,摸索着,触到了他的额头,“是撞到这里了?”
五指从眼前晃过,随即有温热覆在额上——虽然纤纤秀美,却丝毫不见宫中常见的长甲蔻丹,粉白指甲整齐干净,倒没让秦聿觉得厌憎。
温热的手指在额上摸索着,酥麻痒痒,让他眼中燥热的火焰越发升起!
他冷然沉下脸,一把攥住了她的手,带入自己怀中,顿时,两人之间再无任何间隙。
他的额头顶着她的,彼此都在彼此眼中映得最大,占据所有。
正要斥骂她装疯卖傻,却听到她又开口了。
“如果我没有猜错……”
几乎是轻松愉快的女音从他身下传来,“你大概是昭元帝本人了。”
“从何得知?”
她果然知道自己的身份,这才谄媚攀附的缠了上了来!
他的声音越发冷了下来,暗藏不耐与戾气,她却丝毫不曾感觉到,黑瞳溜然一转,笑意中更不见羞涩,“因为,你第一个冲进了我的宫里。”
她又开始自顾自的说了起来,“话本小说不都是这么写的?亡国公主的寝宫,第一个冲进来便是敌国皇帝。”
“虽然是血海深仇,彼此之间第一眼看见,便是宿命的邂逅……”
说起坊间的情爱话本来,丹离简直是如数家珍,她眼中放出光来,好似越说越是兴奋。
秦聿只觉得耳边聒噪个不停,他以极大的毅力压制住嘴角的抽搐——
这女人的脑袋里到底装着什么?!她简直是不知羞耻二字怎么写!
说得兴起,她在他身下微微扭动,却意外让他倒吸一口冷气,眼中光芒因欲望而近乎幽蓝!
“你怎么了……不会真伤到头了吧?”
她歪着头张望,想要直起身来探看,却被他不由分说的压制回床上,随即,他以唇封住她零碎聒噪的探问。
他唇齿间的吞噬,宛如猛兽般深入,双手毫不客气的伸入她的衣襟,触手可及的肌肤,竟是冷得让人一颤。
柔滑细腻到不可思议,手掌触到却是冰冷得不象活人……昭元帝心下怪异,整个身体覆了上去,在她耳边问道:“你怎么冷成这般模样……”
下一刻,他的大掌抚过她的腰肢,霸道酷烈的将自身体温印上这冰冷躯体。
“殿里的炭火熏人,索性就不点了。”
丹离面颊微侧,朝着床榻向里的暗处,露出无声的苦笑——这已经是她所能想到的最不离谱的答案了。
“哦?你好象,是此殿的公主吧?”
昭元帝想起自己进来时见到的摆设,有些不确定的说道。
他从没见过如此穷困潦倒的公主。
“是啊,宫里人都欺负我母妃早逝,什么好东西都轮不到我。”
丹离胡乱回答着,很想应景的作出个小可怜的凄楚模样,但内元的枯竭几乎让她说不下去,微哑的嗓音倒是让昭元帝以为她扯了哭腔。
丹离扯动脸皮,勉强露出个痛不欲生的模样,心中却是在暗骂:你问东问西的真是烦死人了,再拖下去,这床上就剩死人了!
她微微喘息着,咽喉一阵发痒,元力心血便从胸肺中咳呛而出,在黑暗中一闪而过,随即仍旧是无色。
再这么吐血不止,只怕你摸到的肌肤会更冰冷……丹离如此想着,眯起眼,感受着天子龙气自然生成的火烫暖意,几乎是下意识的,她双手环抱,将他的胸膛朝自己压得更近。
如此迫不及待?
昭元帝不禁眉头一皱,在黑暗中露出鄙薄之色。
然而他的鼻息交缠着她的——隐约能嗅到一种冷香,好似月幽之昙,又隐约透出血之魅息。再仔细闻时,却好似什么也闻不见了。
又是一阵绵密啃噬,那种血一般的冷香却在她唇齿间萦绕,惹得他下腹欲火更炽。
猛烈摸索之间,她的衣衫终于被全数剥落下来,白皙的身躯随意被拨弄翻转,仍是毫无抗拒。
他略微停住手——在幽微余光下,她那歪斜不整的发髻终于宣告阵亡,鸦翅般黑亮的长发披泻而下,散乱铺在枕席之间,幽微的烛光照在她雪色面庞上,却不见半点血色。
她仍是在微笑着,丝毫不见怨苦或是恐慌,仿佛是纯粹的没心没肺的喜悦期待。
唯有那眼角的水光,那若有若无的微蹙眉梢,显示她似乎在忍着痛。
弄疼了她吗……昭元帝毫无诚意的自问,却也不打算停手——他盯着她雪白小脸上,那潋滟一抹的嫣红唇色,手下越发用劲,几乎要将她揉入自己体内。
微微的热意在两人之间氤氲,打散这寒夜冰冷,他揉弄着她胸前樱红,她的身躯在他撩拨下,微微颤动扭弯。
丹离咬着唇,万分清楚自己并非是在欲仙欲死。
她是痛得在发抖,浑身的气血都在逆冲暴起!
又是一口无色心血喷出——龙气虽有沛然之威,却仍等不得缓缓浸润。她已是伤入心髓,再难支撑。
眼前这人,到底是在磨蹭些什么?!动作快些!
丹离在内心满含血泪低喊——总算她还有点理智,没把这种寡言鲜耻的话喊出声来。
下一瞬,巨大的疼痛从身下袭来,整个身体仿佛被巨大而恐怖的箭矢钉在了原地!
巨力开始在她体内肆虐,这本该让人羞愤欲死的一刻,对她来说,才是真正的安稳与解脱——
无形龙气在这一刻交汇于两人之间,游走她的全身,阴阳交和之下,只一个周天运转,沛然正大的龙气渗透深入,便将体内枯竭的精元缓缓修复!
丹离舒了一口气,一颗心终于落回胸中。
终于,可以活下去了。
真好。
第六章 千载谢东风
逐渐加深的痛苦让她微微呻吟一声,无声的黑暗中,她的手在枕边捉住那只水晶莲花钗。
眼前的一切都仿佛在红莲业火之中,她紧紧的握住那只钗,那般冰冷彻骨的触感,是喘息沉沦中的唯一救赎,她紧紧的握着,宛如在无边忘川中,掬起那唯一一簇的曼珠沙华。
能活在这个世上,是她唯一的信念。
唯一的……
……
丹离觉得自己被温暖环抱着,从未过有如此舒畅愉快的睡眠。
她眨了眨眼,从衾被中缓缓探出个头,随即便看见银炭燃起时细而飘渺的烟痕,在离床一丈开外飘动着。
宫中的银炭自带花香,熏染得人眼目明净,倒是不好意思再睡懒觉了。丹离在被子里舒服的呻吟一声,随即慢腾腾极不情愿的起身,顿时听见身旁几声惊呼。
她这才发现床前正侍立着四位宫女,正瞪大了美眸看向自己,这几声惊呼自然是出自她们之口了。
丹离见她们都用那种见了鬼的惊讶神情看向自己,不禁摸了摸脸,“我身上……有什么不妥吗?”
她还没照镜子,不知道是不是被苏幕那个疯子划花了脸……
想到这,她打了个冷战,急忙道:“把镜子给我。”
从八宝菱花镜中看到自己的容颜,不仅毫无瑕疵,甚至可算是容光焕发,丹离松了一口气,随即却发现这面镜子澄银明闪,纤毫毕见,而且有着精致雕纹和华美宝石——不用多看,便知道这不是自己的家什。
再看四周,只见崭新的梳妆台和衣架,再加上这四位宫装端华的宫女,丹离发现自己这破殿之中再也不显得空荡荡。
她的心情不由更加轻松畅快。
宫女们却仍惊恐的端详着她的神情——别说是金枝玉叶的公主,就算是这宫中最微贱的宫奴,遇到这等国破家亡,受人蹂躏的惨事,都会肝肠寸断,痛不欲生,眼前这一位,竟是满面愉悦,简直是眉飞色舞了!
丹离却不管她们,自顾自下床,顿时便觉得腿脚酸软,有宫女来扶,又有两人呈上崭新的华美宫装,更有一盒珠翠首饰,琳琅满目的摆满了梳妆台。
丹离穿了新衣,对着小镜照了照,觉得自己实在是容光熠熠。
她回忆昨夜,好似黄泉忘川走了一遭。
但最终,还是活下来了,不是吗?
她对着镜子端详着自己,看似没心没肺的笑眯了眼,又惹来了宫女们不赞同的眼神。
梳妆完后,她随着四人来到屏风前的正厅。
随即问道:“那个……昭元皇帝去哪里了?”
宫女们看着她肌肤上的暧昧痕迹,再听她这么问,哪还有什么不明白的,顿时面面相觑。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