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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事情就越发闹大了——听说万岁半夜跑出了宫,到现在都没回来,早朝也不见他的人影,前廷大臣们都乱成一团了!”
梅选侍说起刚听到的劲爆八卦,平素凌厉的双眼闪着兴奋的光芒,“啧啧,这可是头一次有人能把万岁气成这样!”
丹离也不答话,眼珠子乌溜一转,抿着唇在偷笑,她咳嗽了两声,才开口道:“也许,皇上是为了别的事跑出宫了,未必真是被她气的?”
她说这话时,神情是十足十的诚心诚意,奈何根本无法引起这几人的共鸣。姬悠眼中闪过悠然神往,连声调都充满了啧啧羡慕,“红颜祸水、从此君王不早朝……这些词不就是用来形容此等绝世佳人的吗——我要是能造成这等轰动效果,不知该是多么有趣?”
丹离朝天翻了个白眼——最后一句才是你的心里话吧大哥!
梅选侍眉头一皱,眼光一冷,正要发作,姬悠却是死到临头还不知死活,轻轻摸着自己的脸,幽怨叹息道:“论容貌,我也算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就算不能倾国倾城,艳冠六宫还是称得上的——万岁为何每次见了我,黑着脸转身就走呢?”
“大概因为你闯的祸太有创意了,皇上惊艳得说不出话来了!”
丹离笑嬉嬉的答道。
“丹离妹子……我知道你嫉妒我的美貌很久了,所以你口出恶言,我都不跟你计较——”
姬悠还未表现出自身的宽宏大量,却觉得身后一阵冷冽恶寒,劲风疾扫而来,千钧一发之际他一缩头,一把铁丝扫帚擦着他的头皮飞了过去。
他侧过头去,却正看到梅选侍丽容微微扭曲,狰狞带笑,让人心底直冒凉气。
“你,你要做什么?有话好好说,千万别动——”
下一瞬,姬悠的惨叫声响彻德宁宫——他玉一般晶莹细腻的脸颊,被某人狠狠的拧住了,一小团肉在纤纤五指中挤压颤抖,显示出主人受到何等蹂躏。
“哟,姬常在你真是出息了,知道什么叫艳冠六宫了!”
梅选侍下死劲捏住他的脸,无敌螃蟹钳一出,姬悠顿时又发出一声含糊而惨烈的低嚎。
梅选侍气势如虹,眼中带笑的亮光,生生透出“皮痒了吗”的殷切抚慰,秋波一送,惟我独尊的剽悍气场笼罩方圆,姬悠在她狠厉五爪下立刻龟缩成了一只含泪小白兔。
丹离正嗑着瓜子笑看这场精彩的“驯兽记”,忽听宫墙外面一阵脚步急促,铿锵镫然,听着象是军中的精铁长靴在叮当作响——大概有谁紧贴了宫墙在匆匆而行。
“哟,这不是阮七将军吗,如此行色匆匆,是要去见万岁么?”
一道儒雅带笑的男音在墙外突兀响起,嗓音充满邪肆的调侃。
铿然长靴碰撞的声响骤然停止,下一刻,低沉冷漠的女音响起——
“见过熙王殿下。”
丹离和梅、姬二人在墙内静静听了,互相使了个眼色,不约而同的,眼中都写满了“有好戏可看”的兴奋急切。
好戏当前,梅选侍犹豫一下,终究放开了手,姬悠轻嘶着又要叫疼,被她一个眼刀吓得僵住无声了。
宫墙外,邪肆狂魅的笑声响起,“女将军见到本王的眼神,可真是敷衍又冷淡呢——本王虽无潘安之貌,却也自觉仪容尚可,将军何必摆出这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架势呢?”
他们正在说话,风声吹得人声音都有些断续,谁也没发觉高耸黛黑的宫墙上,有三个人正悄然爬上,趴在墙上看得兴致勃勃。
淡暖的日光在高墙之下拖出长而斑驳的阴影,阮七站在阴影之中,一张鬼面遮住了所有神情,却是目如寒星,冷得可以冻死人。
熙王锦袍金绦,手持折扇,有意无意的挡住了阮七的前路。他俊秀容颜含笑凝视着她,笑意虽然深邪,却未到达眼底。
“熙王殿下言重了——本将正在巡守全宫,无暇与殿下细谈,告辞了。”
铿然长靴一转,就要绕开眼前障碍,却被熙王一把抓住冰冷护腕,笑着在她耳边暧昧低语——
“就这么关心着紧我皇兄?听说他回来,就急着马上赶过去?”
“熙王!!”
阮七猛然一挣,将他的手重重摔开,眼中凝结出冰冷风暴,危险而猛烈,“请、自重。”
“被我说中了心事,所以才气急成这般模样……”
熙王啧啧含笑,“可惜啊,皇兄他一向只把你当兄弟和属下,却没把你当女人看待过。”
黑瞳中的冰冷风暴,在这一刻燃烧成炽热光焰,所有理智瞬间崩塌——雪亮长戟应声而出,尖刃逼在熙王咽喉。
“你——”
无声的压力和气势,让尖刃深深陷入皮肉,滑落了一缕鲜血。
熙王眸光一暗,却仍不改面上笑意,“你以为默默的守着他,终有一日,他会回过身来看你?哈哈哈哈……真是在做梦!”
他看着她,唇边笑意加深,冷嘲毒舌在这一瞬爆笑而出——
“就凭你那张脸,哈哈哈哈……可别把我家皇兄吓出噩梦来!”
第六十一章 银瓶乍破水浆迸
“就凭你那张脸,哈哈哈哈……可别把我家皇兄吓出噩梦来!”
肆意恶毒的嘲笑声,在这一刻显得无比清晰响亮。
银白鬼面下,微微露出的朱唇深深的抿成一线,狠狠咬出了血也浑然不知。两点黑瞳宛如爆燃的水银一般,耀眼白灼得让人心悚——怒意心血涌到了极点,仅存的理智已是轰然坍塌!
阮七手一扬,雪亮银戟疾刺而出,快得让人连残影都没看清,罡风肆卷之下,朝着熙王眉心直落而下!
熙王一手持扇,另一手平平伸出,间不容发之间,竟将尖利横刃抄在掌心。
长戟的狂猛去势,在这一瞬被生生挡住了。
风声在这一刻也仿佛停止了,偏僻的黛色宫墙下,日光将两人静静对峙的身影投射在地上,拖出长而诡谲的幽影。
整杆长戟在熙王掌心剧烈颤动着,发出狂怒的嗡嗡声,然而,它仍是纹丝不动。
鲜血,一滴一滴的往下滴落,将青条石铺就的长巷染出点点嫣红。
“皇兄倒是将你调教得不错……”
熙王微微一笑,随即放开了手,从怀中掏出锦帕,轻描淡写的擦着自己手背溅上的一滴血,细细擦过之后,他毫不吝惜的将手指一松,绢帕便轻飘飘落到了地上。
轻挥折扇,身拥锦裘,熙王笑咪咪的走近她身侧,一派雍容自在。
“女人天生就不是练武的材料,哪怕是你这种从小做粗活的,也不过是多了三分蛮力,真正跟高手硬碰,也不过是以卵击石而已。”
他俯下身,玩味的端详着阮七摔在地上的狼狈情形,目光在她流血不止的虎口处停留一瞬,随即啧啧笑道:“虽然长了那么一张脸,倒有一副好身材,凹凸有致,长腿袅娜——光看背影,岂不是要迷死天下男人?”
阮七喘息越发急促,冷然黑眸死死盯住他——若是目光可以杀人,熙王大概早就被千刀万剐了。
熙王在她怨毒狂怒的注视下,仍是笑意不减,他贴近她身侧,巨大的阴影与邪气瞬间笼罩而下,阮七的目光霍然一跳——对方竟欲取下她的面具!
“其实军中诸兵将早就在私下猜测:阮将军的面具下,到底是怎样一副绝世美貌。越是神秘,众人就越以为你有倾城之姿——你心里一定很是得意吧?”
熙王嗤笑出声,手中用力,正要取下面具,冷不防眼前冷光一闪,多年生死场上练就的直觉让他瞬间后退,手背上却仍是一阵剧痛!
阮七以受伤的单手撑地,另一手掌中多了一柄银刻镂花镶宝石的小刀,刀刃上滴着血,一点一滴的闪着猩红光芒。
她微微扬起头,眼中终于多了一抹冷笑与狠绝,宛如受伤的兽类,更添防备与狂意。
“好,很好!”
熙王一楞之下,瞳孔颜色微微变深,咬着牙长声大笑,听入人耳中却是毛骨悚然。
下一刻,他拣起地上长戟,略一掂量,竟是直刺而出,隐约有罡光闪烁。
“他竟是使的剑招!”
墙头上,姬悠目不转睛的看着这一幕,因着这剑光气芒,原本嬉笑的神情也变为肃然凝重——
“传闻中游手好闲的熙王,居然是如此惊人的剑道高手!”
他贴在梅选侍耳边悄声说道,后者白了他一眼,伸手将他一推,险些害他落下墙头——
“说话就说话,别在我耳边呵气,痒死了!”
“喂、喂小心啊——你这女人!”
两人正在纠缠,只听墙下闷然一声惨哼,阮七身影因硬挡罡气而斜飞撞开,随即伏倒在地,哇的一声,吐了一大口鲜血。
“好奇特的剑招……我生平竟是从未见过!”
姬悠睁大了眼,又是惊奇又是迷惑的喃喃道。
梅选侍白了他一眼,正想说“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你只不过是坐井观天”等等讥讽之言,却偶然瞥见一旁的丹离双眸瞪得大而幽黑,长长眼睫微微发颤,双手巴在墙头石砖上,竟攥得发了白。
“丹离你怎么了?”
她刚刚问出,却见眼前一花——熙王一脚踹出,重重的踢在了阮七腰脊之上,顿时银光一闪,小刀被磕飞挑开,在空中划出一道弧度,落到了一旁墙边的树枝间。
“啊——!”
瞬间,只听一声高昂惨烈的叫声从枝桠间发出,下一刻,一道瘦小人影从树上坠落,直直朝下摔来,墙上趴着的三人只觉得眼前一阵阴影遮来,抬眼看时,只见一张熟悉的面庞,正以面朝下脚朝上的诡异姿势飞落撞下!!
“啊啊快闪开啊!”
“啊——”
“救命啊!!”
“啊——不要!”
连续四人,不同声调的惨叫声响彻四里,丹离、姬悠、梅选侍三人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那从树枝坠落的人从墙头压得摔了下来,顿时四人跌成一团落地,发出巨大沉闷的声响来。
“哎哟——好痛!”
梅选侍第一个从地上爬了起来,虽然披头散发,衣衫凌乱满是尘埃,她却并没有伤到哪里。
望着被自己垫在身下,仍在地上哀哀呻吟的姬悠,她蓦然想起方才那一瞬间,他一改平日的嬉皮笑脸,竟强势而自然的将她一把揽过,替她承受了人体坠落冲撞的重重一下!
想起方才被揽入怀中的那一刻,不知怎的,她脸皮有些发烫,正要上前扶起他来,却发觉被撞飞一边的始作俑者也抱着头连连呼痛——
“小森?!怎么是你!”
一旁抱着头连连喊痛,抽噎着涕泪交加的,不正是自己宫里的小森?
“小森这是怎么回事,好好的你怎么会从树上掉下来?”
梅选侍心直口快的问了出声。
“呜呜呜呜……”
小森哭了一阵,这才用袖子擦着眼泪,抽噎着说道:“我正在树上睡觉,突然有把刀子飞上来戳得我好痛,我身子一侧,一放手就摔下来了。”
刀、刀子!
梅选侍顿时脑中如遭雷击,她这才反应过来,现场正有熙王与阮七这两个大人物,他们方才还在打斗!
她浑身直冒冷汗,迟疑着不敢转头去看,不料天不从人愿,只听邪气带笑的嗓音平空响起——
“你们四个是谁?”
第六十二章 铁骑突出刀枪鸣
这一声邪意带笑的问话,虽然并不严厉,却让梅选侍心头一震,汗湿重衣之下,只得强作笑颜,极不情愿地转过身来。
“见过熙王殿下。”
她此时一副低眉顺眼的模样,微微裣衽之下,却又扯动了膝上伤口,“哎哟”一声险些又摔倒。
纤盈腰肢被带着热力的手掌及时扶住,回眸望时,却正是姬悠站在她身侧,当仁不让的挽住她的肩,让她把全身重量都靠在自己身上。
四目相对时,他漫不经心的笑着,微微眯起的眼中精光湛然,却莫名让她感到心安。
他的五指贴着项肩肌肤,相触时只觉纤长细腻,却又隐约有硬茧,大概是练剑造成的。
她正在胡思乱想,一声含着笑意的赞美,将她霍然震醒——
“一者秀丽雍容,一者绝色倾城,原来皇兄的后宫竟藏着一对姐妹花!”
熙王深深打量着两人,目光带着兴味与探究的深意,触之却让人浑身一僵。他丢下受伤的阮七不理,缓步来到两人面前。
下一瞬,他伸出手,略带强硬的抬起姬悠的下颌,将“她”细细端详了一遍。
日光照在姬悠身上,雪白肌肤宛如玉瓷一般,即便是阅遍花丛的熙王,此刻也被这艳光慑了心神,瞬间微微抽了口冷气,“今日才知道,什么是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