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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染,是想让你师傅在九泉下气得活过来吗?”
她的笑声随之变大,肆意欢悦得几乎笑得直不起腰来,“况且,即使我真与师尊有所暧昧,那也是我天机宗自家的事,你如此激动,又是为了哪般呢?”
她看向他,眸光流转间更是说不尽的迷魅之美,好似一只轻盈狡狯的狐,又似幽冥三途河中最妖丽艳惑的曼珠沙华——
“从上次起,我就想问你了……”
慵懒轻柔的嗓音,无邪中更似含着绝妙之蛊,最是多情,也最是无情。
“你这么百般闹腾着,究竟是……对我怀着何等心思呢?”
轻启朱唇,眸色迷离,她含笑看向他,看似天真无邪,却问出最残忍无情的一句——
怀着何等心思?!
这一瞬,苏幕如遭雷击,手指攥得扇柄发白,心头却如受刀绞,痛入骨髓。
方才的自己……焦灼、怨恨、嫉妒、毁灭、狂怒,一切的情绪失控,只因为,对她存着——
恋慕之意。
只因为这一丝恋慕之意,无可断绝,却求之不得。
人生三大悲:怨憎会,爱别离,求不得。
苏幕在这一刻,感觉到自己背上冷汗重湿,整个人僵直在原地。
“你的心在我身上,对不对?”
这一句轻笑宛如最得意恶毒的宣告,在苏幕心头宛如重锤,痛得骨碎神断。
而耳边轻笑细语,却偏偏仍是清晰无比的传来——
“就因这一丝倾慕,你本心已失,如何能与我抗衡?!”
丹离眯起眼,长袖翩然,轻拂漫然之下,双目之中玄金二色大盛,威严浩大气势一出,蓝色光源几乎暗淡成一点。
又是啪啪两声。
“这是替我自己打醒你的。”
苏幕的身影一个踉跄,周身的蓝光,此刻竟颓然至苍白。
“放弃吧,苏幕……天下之争是最无情的游戏,不是你玩得起的。”
带笑慵懒的一句,却是最决绝残忍的宣告,苏幕踉跄一步,冷魅俊颜上终于出现最深的痛痕。
良久,无声无息。
久到丹离以为他受不住打击,已然僵直呆然,却听苏幕开了口,嗓音低沉嘶哑——
“你要扶持皇帝?”
丹离瞥了他一眼,感觉他身上,似乎沉凝潜伏着某种更为激烈危险的情绪,她轻声笑道:“我需要他的龙气。”
“所以,他能与你肌肤相亲,夜夜欢娱。”
苏幕的语气平静得可怕,丹离端详着他,却发觉那种不安诡谲的感觉,越发弥漫深重。她皱了皱眉头,并不回答。
“不说话,是表示默认吗……哈哈哈哈!”
他肆意大笑,笑声不含一丝情绪,却是惨烈得让人心头发颤,“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清淡寂寥到了极点的一句,偏偏好似下了最大最深的决意。
苏幕站直了身体,手中折扇收起,却是微微闭眼,不再看她一眼,“天下之争,决定于龙气最后的归属——你支持昭元帝,我与天枢宗主梦流霜,却也各自有属意的人选。”
他嗤笑出声,冷然嘲讽之后,脱口而出的一句,却是直中丹离心间,“既然三宗意见截然不同,那么……惟有召开天门公议。”
丹离的笑意未减,瞳中光芒却是一闪,“天门公议?!”
“不错。天门公议已经数十年未开……”
苏幕以扇遮面,光暗交织间,面容无喜无怒,陌生得让人害怕——
“只有在公议中取胜的人,才能真正一言九鼎,号令天门上下。”
语毕,他轻挥折扇,顿时璀璨蓝光笼罩整个房间,雪衣身影逐渐化为模糊——
“你能为他……或者说,为了自己的野心做到哪一步,我将拭目以待。”
“哈哈哈哈——”
笑声肆意狂然,远扬之下,却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最后一丝绝望之痛。
……
小森睁开眼时,自然闻到一种香气。
那是皮蛋瘦肉粥的熟悉香味。
他捂着肚子,却禁不住发出咕噜轻响,顿时羞得少年面红耳赤,想要象鸵鸟一般挖个坑钻入。
一道人影走来,随即一记暴栗响在他头上,打得他捂头大叫,“好痛!”
“哟,你还知道痛啊!”
丹离叉着腰,鼓起腮帮作茶壶状,“你好大的胆子,睡了足足三个时辰,醒了还敢装睡——粥在这里,要吃自己舀!”
小森眼中闪着泪花,敢怒不敢言的去舀粥,吃得如小狗一般欢实,不一会就三碗下肚,又引得丹离鄙视道:“简直是饿死鬼投胎嘛,这么能吃。”
“小孩子能吃是福。”
梅选侍走了进来,象安抚小狗一般拍了拍小森的脑袋,“炉子上还热着排骨,你也一并吃了吧!”
她坐下端详着小森狼吞虎咽的吃相,一抬头,却发觉丹离托着腮,正看着小森出神。
“你在想什么心事啊?”
突然出现的大脸,即使是美女也吓了丹离一跳。
她正在心中揣测:苏幕以恶咒攫取小森的蛟气,到底是为了哪一个皇位侯选人?
那个“假天子”有清韵斋护持,可以排除在外。
剩下的,到底是姬氏,还是熙王呢?
她眸中闪过一道异彩——小森是姬悠所在的德宁宫的太监,然而,熙王却是杀绝他全族的最大凶手!
到底是哪一个呢?
第六十九章 山雨欲来风慢楼
两选一好难猜啊……
丹离托着腮想了一阵没耐心,几乎要掰手指开始卜算了,此时外间一片喧哗,宫车辘辘之下,打断了夜之宁静——
“姬常在侍寝回来了!”
“侍寝”两字跟姬悠那张脸在丹离心头重合,她朱唇微微发抖,终于还是恶趣味的大笑起来,几乎把嘴里的粥都笑喷开去。
“哎哟!”
她头上随即挨了一个轻轻的暴栗。
梅选侍又好气又好笑的瞪了她一眼,“哪有人吃东西还笑得东倒西歪的?”
说着她自己也不禁轻笑起来,“看他平安归来,应该是没露陷吧?”
话虽如此,她闪亮双眸中终究泄露了一丝担心。
夜风微带寒意,随着来人推门的动作,不由分说的席卷而入,吹得丹离身上一阵发寒。
“阿嚏!”
她瞪向来人,随即却好似看见了什么西洋景,不由的睁大了眼,发自肺腑的一声惊叹——
“真是……美人啊!”
眼前之人身着蜀锦重染缎衣,外裹纯白貂袍,鸾凤灿纹裙角微微而闪,衬得那一张绝世丽颜宛如天上谪仙一般。
丹离这一句,让姬悠面色发黑,咬牙强忍怒气。偏偏她的眼上下打量,那意味却越发古怪了——
锁骨处的衣衫偏偏有些凌乱带着水迹,加上微绯之颊,含雾星眸,简直是引人暇思了。
“真是佛要金装,人要衣装啊!”
梅选侍也大为赞叹,话音未落,却被丹离一句抢了先——
“姬姐姐你一副被人强了的模样,难道是真出事了?”
她话刚出口,却见姬悠面容抽搐,眉间黑气瞬间暴燃而起——
“你才出事呢——老子今天差点被你害死!!!”
要不是梅选侍拦得快,丹离险些被他拎起来左右摇晃。
“你发什么疯?!”
梅选侍厉声喝道,却因他异常的暴躁而闪过疑惑担心的神色。
“哼!你问问这只小畜生!”
姬悠黑沉着脸从身后取出一只略大的藤盒,没好气的甩在两人面前。好似受了颠簸,藤盒里发出熟悉的喵呜声。
“麻将!”
丹离赶紧打开盒盖,果然是麻将蜷成一团在里面。
它浑身雪白清爽,好似吃饱喝足了微眯着眼,若不是这一下颠簸,几乎仍是在呼呼大睡的。
“它怎么会在这里面?”
丹离才问出口,却见姬悠横了她一眼,冷哼道:“你问我,我还想去问皇帝呢!”
他整理了一下略微凌乱的衣裙,随即却想起来这是极为薄透的侍寝服饰,于是更没好气的说道:“你们知道我在那呆足三个时辰是做什么的?”
丹离笑眯眯的不怕死答道:“当然是一夜春——”
一个“宵”字没出口,姬悠暴吼一声道:“我对男人没兴趣!”
他死命瞪着迷糊半睡的麻将,目光阴森而不善,“整整三个时辰,我都在替你的这只死猫洗澡刷毛!!”
“啊?!”
两女大惊之下,齐齐叫了出声。
“哼……你这只猫倒是神通广大,东窜西溜的居然跑皇帝那去了,还弄得满身都是明胶粘着树皮,皇上一声令下,居然让我替它梳洗干净!”
姬悠咬牙怒视麻将,偏偏麻将还趴着昏昏欲睡,气得他嘴唇都在发抖——
“我好心刷通它的毛,它居然还挣扎跑跳,泼得我浑身都是水!”
姬悠越说越是悲愤,闪亮目光直瞪之下,简直能把麻将烤熟了。
“临走,皇上让我把它带回来给你。它倒是好命,还有只舒服的篮子睡——我的手酸得都快抬不起来了!”
姬悠正在陈说自己的悲惨遭遇,骤然——
“喵——”
慵懒的,娇嫩的,欢畅的猫叫声,好似在睡梦中见到什么好吃的一般……如此一声,却让姬悠愕然之后更加暴怒,简直要烧毁他最后一丝理智!
“快把这只死猫拿走!!不然、我立刻,马上把它做成红烧猫肉吃!”
怒吼之下,丹离不敢怠慢,连猫带藤盒拿回了自己房间。
把肥圆一团的麻将抱出藤盒,丹离却愕然发现,盒子底下,居然有一包裹得密实之物,正在散发着食物的热香。
打开一看,果然是五花八门的小吃宫点,热热的诱人垂涎,包裹底下,一张短笺飘然而落,上面只有五个龙飞凤舞的草书——
看好你的猫。
她瞥了短笺一眼,想象着皇帝是从文书卷宗上撕下这一页来匆匆写就,不由的微笑起来。
“这些看起来都很好吃,先吃哪个呢?”
她端详着宫点,雪白面庞染上了微妙的冷意,随即,她轻声一笑,眼角眉梢的柔和之意,却是冲淡了那份冷。
“都是我喜欢的,他倒是有心了……”
她低语轻喃,拈起一块翡翠白玉糕放入口中,慢慢咀嚼。
……
姬悠难得一次的侍寝机会,就这么一闪而逝了,唯一的后果是,他现在看见飞散的猫毛,就会觉得手臂隐隐作痛。
见着他那阴森瞪猫的模样,再加上丹离还在气头上,麻将这几天倒也乖觉,安分了几天。
这一日梅选侍被宫人唤去有事,回来后便开始拽着两人忙碌起来——
“赶紧赶紧,你们都各自准备好喜庆时候的宫装,三天后要穿——还有你们考虑献什么贺礼?”
丹离被她说得头晕,“你慢慢说,先别急。”
梅选侍喝了一口水,这才喘过一口气来,“怎么能不急呢,三天后就有一场封妃之仪,那场面肯定不小,我们都要出席,要早做准备才好。”
“封妃?”
姬悠和丹离异口同声的叫了起来。
随即姬悠想起了宫里的八卦,猜测道:“封谁啊?难道是太后娘家那位侄女?”
“当然不是了。”
梅选侍转过头来看着丹离,却是神色古怪,目光凝聚,“说起来,这人跟丹离还大有渊源。”
“我?”
没等丹离追问,梅选侍爽快的揭了谜底,“就是你那位大姐,丹嘉长公主。”
她转过头,继续说着听来的八卦传言,“听说万岁好象很中意她,要求宫内司各局好好筹备,要全宫上下都来观礼。”
“不过就是日期有点赶,居然是三天后,宫内司那群人只怕要忙得吐血了……”
丹离好似没听见梅选侍幸灾乐祸的声音,她若有所思的低喃道:“三天后?”
“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
梅选侍迷惑的问道。
“没什么,不过三天后嘛,实在不是什么王道吉日……”
丹离的声音压低,显得有些诡异可怕,“那一天,可能有血光之灾哦……”
第七十章 一朝选在君王侧
“血光之灾?!”
姬梅两人对视一眼,齐齐惊叫出声,被这“血光之灾”四字弄得心头乱跳。
梅选侍仔细端详了丹离,惊诧问道:“你怎么知道那天有血光之灾?”
姬悠在一旁凉凉的说:“看不出丹离你还能掐会算,居然知道那天有血光之灾?真是了不得!”
“我哪里能掐会算啊,我是看了这本星象黄历。”
丹离慌忙摇头,随即举起了手中那本半破的厚厚历书,“这是钦天监送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