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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是谁的谁-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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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怀宇像是没发现袁喜的狼狈,只顾着享受面前的美食,最后吃完了还让服务生把一盒粥和几个小笼包装好了外带,扭头看到袁喜正愣愣地看着他,他笑得有些不好意思,又低头看了看手表,问袁喜:“没有超时吧?”

袁喜忙摇头,步怀宇站起身来轻快地说道:“那咱们走吧。”进到车里,他又把外卖盒子塞到袁喜的手里,然后一边发动着车子一边很自然地问道:“能不能帮我拿一下?我怕粥撒了。”袁喜怔怔地抱过温热的外卖盒子,觉得今天晚上自从见到步怀宇后脑筋就没转起来过,好像反应总是比他的动作慢半拍。

车子静静地行驶在道路上,只一层透明的玻璃就隔绝了外面所有的喧闹,车里很静。袁喜听张恒谈起过步怀宇车子的好,知道这车子外表虽然并不显眼,可价钱上却一点也不便宜,追求的就是车子的性能和舒适度,而此刻,这种舒适反而放大了袁喜的疲惫,静谧的环境,柔软而舒适的座椅,还有怀里那透着热度的盒子,这一切都让袁喜紧张了整整一天的神经渐渐松懈了下来,意识正模糊间,袁喜听到步怀宇轻声地喊她:“袁喜?别睡,别冻着,再坚持一会,马上就要到了。”

袁喜低低地“哦”了一声,可是却仍睁不开有千斤重的眼皮,她感觉这时的自己是意识清醒的,可是身体却不怎么受意识的控制。又隐约听见步怀宇在耳边说:“袁喜,别睡,和我说几句话吧。”袁喜含糊着说好,意识开始出现短暂的空白,步怀宇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飘过来的,时断时续,她有些听不清楚,或是明明耳朵已经听到了他的声音,而这声音却总进不了大脑。

步怀宇问:“袁喜,……为什么要偷着去医院?”

袁喜闭着眼睛:“嗯……”

步怀宇顿了顿,又问:“现在……和何适还好么?”

袁喜说:“……好。”

步怀宇再问:“你真的还那么爱何适么?”

袁喜:“……嗯。”

步怀宇:“……如果当时……我选择不放手……”

袁喜:“……好”

步怀宇转过头无奈地看了袁喜一眼,见她都已经到了只会说好或是嗯了,终于放弃了,微微抿了唇,转过头专心开车。

袁喜是被突兀的手机铃声惊醒的,她猛地坐直了身体,身上搭的衣服往下滑去被她一把抄住,是步怀宇的西装外套。袁喜的脑子立刻清醒了过来,不是在搭步怀宇的车么?怎么睡着了?她慌忙转过头向旁边看去,步怀宇怀里抱着原本在她怀里的外卖盒子,正倚在靠背上静静的看着她,他的眼神有些迷蒙,像是也刚睁开眼睛。

“看你睡着了就没叫你,”步怀宇淡淡解释道,见袁喜电话仍响着,又提醒她说:“你的手机在响。”

“哦,”袁喜只觉得尴尬,也顾不得说什么连忙打开包从里面翻找手机,正翻着又听步怀宇轻声说道:“没在包里吧?”袁喜一愣,也发觉手机铃声很响亮,不像是从包里发出来的,这才突然记起来出门的时候把手机顺手塞进了衣兜里。幸亏打电话的那个人很执着,等了这么久都不肯挂电话,袁喜慌乱中接起来,电话里何适的声音传了过来,他说:“袁喜,你睡了么?”

“呃,还没有,”袁喜低声回答,不自然地偷瞥了步怀宇一眼。步怀宇见状轻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牵强地笑,转身打开车门出去了。

那边何适又说:“我这里进度有些慢,看来得弄通宵了,你自己早点睡吧。”

袁喜说:“好。”

“乖,听话,宝贝,我想你。”何适在那边压低声音说,随即电话里就传来那帮年轻人放肆的笑声,有人喊:“酸啊,好酸啊,”又有人捏细了嗓音喊:“不要嘛,人家一个人睡不着嘛,你快点回来啊,”电话里的声音顿时乱成一团,何适略显尴尬的笑骂声,众人的哄笑,然后里面远远地传来一个清脆的女声,那声音扬着音调喊:“God!怎么还是不行!何,能不能过来帮我调一下程序?”袁喜听何适对着远处应了一声,然后电话里静了些,像是何适用手掩了话筒,他低声说:“袁喜,我这里忙,先挂了,明天我去找你,你给我做饭吃,好不好?”

“……好。”袁喜轻声说,不知道为什么,电话里传过来的那个女声给她的心里带来了说不出的异样的感觉,袁喜摇了摇头,想把心底隐隐的那丝异样也摇了出去,只不过是一起工作的同事而已,她为什么要这么敏感呢?再说了,她现在不是也在和步怀宇在一起么?情形不是远比何适那里更是暧昧么?如果这个样子被何适看到才是真的有嘴说不清呢!

袁喜自嘲地笑,心道人还真都是不讲理的生物,只愿自己放火不许别人点灯,她在这里和步怀宇都暧昧了一晚上了都没有考虑过何适的感受,却在听到何适电话里只不过传过来一个清悦的女声就会感到不舒服,人啊!袁喜忍不住轻轻地摇头。

打开车门出来,步怀宇正靠在车身的另一面吸着烟,红色的烟头在黑暗中忽明忽灭,不时地随着他的手在半空中画出短暂的线。他听见袁喜关车门的声音,转过身静静地看她,远处路灯昏黄的光线穿过头顶密实的枝叶透过些许来,很暗,让袁喜有些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以前的时候,袁喜和皮晦两人还曾抱怨过小区里的路灯太暗树木太密,总是照不清路面,连对面走过来的人也只能看到个模糊的人影,而此刻,袁喜竟然庆幸这路灯是如此昏暗,让她可以不去直面步怀宇的眼神。

“呃……今天真是太谢谢了,”袁喜揣度着自己的用词,“时间太晚了,就不让你上去坐了,早些回去吧,路上开车小心些。”等不到步怀宇的回应,袁喜只能硬着头皮说下去,“那我先上去了,再见。”

“袁喜——”,步怀宇终于开口,叫住正欲离去的袁喜。

袁喜的心跳开始加快起来,生怕步怀宇说出些什么话来,可是又不能不停下来转回身看他,故作镇定地问:“什么事?”

步怀宇没有回答,只是低头掐灭了烟,然后弯下腰从车里拿出那个外卖的盒子,在车顶上向袁喜递了过来,淡淡说道:“回去热热再吃。”

袁喜愣住了,她没想到这份外卖是他给她要的。

步怀宇嗤笑:“别发傻了,是给你要的,如果连餐桌对面坐的人饿不饿我都看不出来,那我也别混了,拿着吧,没别的意思。”

说实话,步怀宇的心很细,从他第一次让袁喜搭车时就能看出来,这让袁喜很难不感动,可是袁喜同时也意识到了此刻的感动是多么的危险,她不能感动,也不能对这份细心有丝毫的回应,她那已经迟钝了一个晚上的大脑在这一刻终于清醒了起来。袁喜把已经伸出去一半的手又收了回来,掩饰般地把耳边的碎发别向耳后,轻声笑道:“多谢了,我家里还有些吃的,回去随便吃点就好了,这些还是你带回去吧,做明天的早饭,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这些单身男人有多么懒,呵呵,既然胃不好就注意点吧。好了,不说了,时间真是太晚了,等你到家都不知道几点了,不是还得早起么?快点回去吧,我们以后再聊,哪天有空了和张恒一起过来,我给你们做顿大餐,我们几个好久都没有聚在一起吃饭了,皮晦那丫头总是吵呼我重色轻友呢……”

步怀宇不说话,只是静静地注视着袁喜,直到把袁喜看得也说不下去了,两人又一次面对面地沉默下来。袁喜强挑了挑嘴角,笑着打破这难耐的沉默:“再见。”

“如果我选择不放手呢?”步怀宇突然低声问道,“那你的选择会是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晚上有事,可能来不了,提前更新。

第 24 章

袁喜一愣,反应过来后便忍不住深深地吸了口气,知道皮晦那个大嘴婆把她的话全都透了出去,也终于知道步怀宇今天的反常是为什么了。她低头沉默了片刻,终于抬头直视着步怀宇,虽知道他和她一样都看不清彼此脸上的表情,可是她还是放缓了紧绷的嘴角,轻声说道:“没有如果,从来就没有过如果,如果有了,那也就不是如果了,如果有了,我就会选择四年前不放手,你也会早在几年前就选择不放手。”

几句话里这么多的如果,换成别人也许早就听糊涂了,步怀宇却很明白,他怔了片刻后苦笑,是啊,哪里有什么如果,既然成了如果,那也就不是如果了。步怀宇没再说什么,上车离开。袁喜默默的看着车子尾灯消失在街道拐角处,心中并没有意想中的轻松,反而有些空落落地,她自嘲地笑笑,小声地嘟囔:“劣根性啊,劣根性,这就是女人的劣根性!不管说了多绝情的话,总希望对方还能把自己藏在心底。”

接下来几天都是加班,像是到了这个时候大家都忙,就连接下来的国庆长假都没能闲下来,不光是袁喜,何适也一连好几天都在加班,忙得连过来看袁喜一眼的时间都没有了,只是会在晚上的时候给袁喜打个电话诉诉辛苦,说他们在赶一个项目,一伙子人都快连轴转了,累得不行的时候在办公室里随便打个地铺躺下就能睡着。

袁喜劝他别这么辛苦,他听了就会嘿嘿地笑,说男人么,不辛苦怎么行?不辛苦怎么来养家糊口?他又说,袁喜,等我忙完了这阵儿就送你份大礼好不好?你先答应我你会收下。袁喜笑了,说白送我东西我哪会不要呢,我是那么傻的人么?何适也是笑,说那就这么说定了啊,到时候不能反悔。袁喜笑着说不反悔,等搁了电话脸上就笑不下去了,愁眉苦脸地对着那一张张的表格,忍不住嘴里念道:送吧,送吧,送我一百万吧,这样我就敢把这些烂玩意摔到他们脸上去了。

眼看着假期都要过去了,袁喜才捣鼓利索了那一大堆各式各样的数据报表,晕头转向地报到总管那里,那主管还算是有良心,看着那摞报表点了点头,又对着袁喜说了句“辛苦了”,袁喜长舒一口气,总算是交了差。

回到家里,袁喜直直睡了一个对时才觉得缓过点劲来,给何适打了个电话问他那边怎么样了,何适嘶哑着嗓子说还差不少,买家追得又紧,老徐都急红了眼了,恨不得把大家都劈了算了。袁喜有些纳闷,问劈了大家有什么用啊,那干活的人不是更少了么?何适暗哑地笑了两声,然后说袁喜笨,连数都不会算,当然是一个劈成两个用呗!袁喜也笑了,又低声嘱咐何适要注意身体,不管怎么忙都不能把饭给耽误了,何适只是低声“嗯”着,听得出来他也是疲惫到了极点。

正说着,就听见话筒那边有人喊:“何,该吃饭了。”何适对着那边应了一声,又小声对袁喜说道:“我先挂了,等我忙完了就过去找你。”

袁喜挂了电话有些愣神,刚才喊何适吃饭的那个声音还是上次叫何适去调bug的那个女声,只不过没了上次的清脆,听起来也有些沙哑。何适的那些女同事她都见过,文静的叫他“师兄”,爽朗的直接喊他“牛人”,这一声“何”让袁喜心里隐隐有些不安,就像是有一些不可避免的事情正在发生,没有什么理由,只是女人的第六感,袁喜自嘲地笑了笑,没再多想,只把这种感觉归结到女性多疑的这个特点上去了。

进了十月份天气渐冷,皮晦不知受了什么刺激,突然兴起了要给肖墨亭织毛衣的念头,在长假的最后一天跑过来拉着袁喜出去买了毛线,回来就窝在沙发里啃着苹果翻《毛衣针织大全》,纤纤玉指在杂志上不停地指指点点,一会的功夫就从毛衣的样式评论到了男模特的长相。

袁喜听得十分无奈,到后来实在听不下去了,问皮晦:“你整天这么对着帅哥流口水,你们家肖墨亭都一点不恼么?”

皮晦视线都没从杂志上离开,耸了耸肩很无所谓地说:“他习惯了。”

袁喜脸上的五官不禁有些扭曲:“就这也能习惯?”

皮晦翻了翻白眼:“他知道我这人没耐性,对同一个帅哥顶多迷上三个月。”

袁喜努力保持着面部表情的平静,又问:“所以他就很放心?”

皮晦点头:“对啊,只要不是一直迷一个人,他就不和我计较这些。”

“肖墨亭真伟大!”袁喜由衷地赞叹。

“不是他伟大,而是他知道我长情,”皮晦抬起眼很严肃地看着袁喜,说道:“袁喜,我告诉你,这世界上最痴情的人反而是我们这些花心的人,你信不信?也许我们有百分之四十的感情被分成了很多份然后给了不同的人,但剩下的那百分之六十却坚定地给了同一个人,而且不管那些小份之间如何变化都不会影响到那百分之六十的坚定,这就是长情。而你们这些所谓的专情种子会把所有的感情放到一个人身上,变一点则变全局了,懂么?妹妹。”

皮晦的表情很严肃,论点很学术。

袁喜被皮晦一本正经的语气唬地有些傻,还真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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