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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态度让云烬也一时之间不好意思招呼,只好看看钟神秀,道:“我这么贸然来拜访真是失礼,原来钟师傅家中有访客……”
“不打紧不打紧。”钟神秀只是摆了摆手,一边去竹节编的柜子里拿茶杯,道,“也实在是我太久没有回来了,难得回来,自然有很多的故友要好好的会一会,这也是我老友了,鬼草。”
听到钟神秀说到这里,那个老妇人才抬眼看了云烬一眼,云烬立刻朝着她点了点头,“前辈好,我是阿烬。”
鬼草也没有答话,只是点了点头。
“话说回来,你这小姑娘特地跑来找我所为何事?”钟神秀倒了杯茶递给云烬,示意她坐下。
少女指尖摩挲着茶杯,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果断的开口道:“我想请求钟师傅给我编一个剑穗……”
云烬的话一出,果不其然的见到钟神秀面露难色,他摸了摸自己花白的胡子,然后来回的踱了几步,不晓得在揣摩些什么。连鬼草都抬头看了二人一眼。
见对方犹豫不决,云烬微微的有些急了,道:“我知道这样的请求很是冒昧,也知道您老人家早就封山归隐,同样也知道像我这样的人没有资格请动你,但是……但是只有这个对我很重要……”
钟神秀看了她一眼,知道对方是个懂事的女孩,不会没事跑来提出这种请求,于是他缓缓的在一边的椅子上坐下,淡淡的开口道:“剑穗嘛……毕竟是个小玩意儿,要是帮你做那倒也不是很难,只是……只是我早就封了这手艺,这次被云真请过来也算是还他一些以前的人情,你既然能找到此处,自然也肯定知道这些,所以老夫就更好奇了,为何偏偏是个剑穗呢?”
云烬咬了咬自己的唇,好一会儿才道:“因为我找不到这世间有什么剑穗可以配得上晗光……”
这话一出口,钟神秀立刻「咦」了一声:“晗光?你说的……可是云岚那孩子的佩剑?”
云烬点了点头,眼睛里露出微微的落寞的神色,就好像回忆起了很多年前那个少年挥剑时潇洒的模样。
可是如今,只怕那通体流光的剑也早就蒙上了尘了。
章五
钟神秀长久的沉默了一下,叹息道:“云岚那孩子的事情我也有听说……我离开幽州这些年,确实也是发生了很多的事情呢……”
“是啊……”云烬的声音变得有些安静,“钟师傅你也一定听闻过,他的剑法可好了,他天生生下来就好像注定是一个剑客,连老爷也把凛剑阁最好的剑给了他……就算如今他再也不能挥剑了,他也依然是最好的剑客……我什么都帮不了他,所以至少想要在他最珍爱的剑上,留下与之能相称的剑穗。而这普天之间,也只有您老人家可以做到了……”
钟神秀深深的看了云烬一眼,轻微的点了点头道:“剑穗而已,也不是什么大物,云岚那孩子遭遇此劫,也是命中有数,最难受估计也是云真了……”
“钟师傅你是答应了?”云烬面露喜色。
钟神秀点了点头:“小丫头,你可知道我为何答应帮云真打造玉如意来完成云寂的孩儿的接任仪式?”
云烬一愣,没有想到他问这个问题:“因为您老人家和阁主交情深厚……”
钟神秀摸了摸胡子摆手笑道:“那是往大里说了,我们往小里说了,你想必也肯定有所耳闻,我做出来的东西几乎清一色都带有灵蕴,灵蕴若与合适的人灵脉相应,便是护住养人的吉祥之物。”
云烬点头。
“这并不是因为我做手艺的时候有什么特意的工序,而是天生的。”钟神秀看了看自己粗糙的手掌,长叹道,“这双手仿佛天生就有灵蕴流出,年轻的时候没觉得什么,甚至可以说凭着它平步上青云真是春风得意,直到晚些年的时候才知道,这是有悖天道的……”
“有悖天道?”云烬歪过头甚是不理解其实的意思。
钟神秀不急不缓的解释道:“天道者,宇宙万物之亘古也,其轮回真理生生不息,凭任何人都不能打破。但是这样的天道下,偶尔也会出一点小小的岔子,像我们这样的人就好像是老天爷让你入轮回的时候一时大意,在你的身上放了太多的灵蕴。但这就好像天目一样,得天目者虽可以窥见他人往后之命理,却不可泄露天机,泄露的多了,将来终究是要受谴的。我自然也是一样……收手的太晚,将来入了轮回也还是要受谴的……”
云烬皱了皱眉头:“可是……钟师傅你做的东西既为善人间,而且又与泄露天机等事情无关,又怎么会……”
“可是大陆上终究是有些人为这些身外之物引起了争夺,这便是罪孽。”钟神秀摇头,然后转头看向一直没有说话的鬼草,“欠的终究是要还的,你说是不是,鬼草?”
那个几乎被遗忘在角落里的老妇人轻轻的哼了一声:“欠的终究是要还的,这浩浩的灵洲上,如今我也只信这一句话了……”
钟神秀摸了摸胡子点着头:“我也不是什么圣人,全权就当是为了自己,便不想将自己的手艺继续流传于这个世间了……但是自云岚那孩子出了事后,我也实在不忍心老友第二个孩子还有什么意外,所以我做的玉如意若能护得他平安,我也算是帮上了老友的一些忙,这才回来幽州的……”
云烬听他说,也便点了点头。
“云岚那孩子,近些日子如何了?”钟神秀看着云烬,出声询问。
云烬眉梢稍垂,回答道:“虽说不上好但也没多坏,只是……好像比起以前越来越怕冷了……”
钟神秀「哦」了一声,类似感慨道:“寒毒侵体啊……”
鬼草在一边,抬眸看了二人一眼。
只见钟神秀转头看向鬼草:“若想要做出来的剑穗有暖灵护体,你看什么材料上佳呢?”
鬼草冷淡的轻哼一声,苍老却并不浑浊的眸子扫视了云烬一眼,道:“你们倒也真是会折腾,云家那个大少爷是被尸魈伤的,这人世间大罗神仙恐怕也回天乏力,你们又何苦做些无用之功呢?这小丫头就算了,连钟老头你也跟着搀和……”
还等不及钟神秀说话,云烬霍然站起:“尸魈?可否请前辈详细的将其告知于我……”
鬼草依然不动声色,淡漠的看着她,云烬微微的有些急促:“前辈有所不知,伤到阿岚的那个妖物,至今没有人对其下定论究竟是何,我们想从中找救他的法子也无从下手,一个又一个的医者都只说他寒毒侵体,是治不好了,所以前辈又是如何得知伤到阿岚的是尸魈的呢?”
鬼草啜了一口茶,淡淡道:“云家在幽州的威望自然不用说,所以云家出了那么大的事,别说景城,整个幽州都传的沸沸扬扬。我听说伤他的妖物有人的四肢,爬行动作很快,最重要的是被伤后云家少爷便中了寒毒,这样的妖物,普天之下恐怕只有尸魈了。别人不知道也无可厚非,这妖物出于无形,早在上古时期便已不多见,现在就算还有,估计也在幽冥的万里之下了。这种尸魈会出现在幽州,我倒是没有想到,不过这妖物不算大凶,高手遇到了还是能对付的,云家那小子只能说运气差了点,偏偏沾到了尸魈的腐水……”
云烬怔怔,“两年了……没想到我今天才知道伤了阿岚的是这个叫「尸魈」的妖物……”
看着少女微微有些失魂的样子,鬼草哼了一声:“知道了也不过妄赠绝望罢了。一旦寒毒入体,血液便会日渐冻结,云家那小子能拖个两年已是不错了,不过估计再多也就是半年,便也是极限了……”
这话一出,少女的脸色顿时白了几分,紧紧咬着下唇,生生的挤出几个字:“不会的……踏遍灵洲,总能寻到救他的方法……”
鬼草摇头冷笑:“算了,这世间总有些执迷不悟的人的……”
钟神秀在一边轻微的叹息,转头看着鬼草:“鬼草你那么精通药毒,连你都没有办法吗?就算只是……”
“就算只是帮他吊着命吗?”鬼草将他的话接了下去,“钟老头你怎么也这么看不开,生死有命。我非医者,无这颗仁心,自然也没有办法……”
“医者……仁心……”脸色微微苍白的少女轻轻的重复了这句话,仿佛若有所思,口气里带着微微的惆怅。
钟神秀看着于心有些不忍,拍了拍少女的肩,道:“好啦,剑穗这几日里老夫一定为你做好,做最好的……做好了你再来这里拿好不好?”
云烬抬眸,眼睛黑亮黑亮的,有些突兀的开口问道:“钟师傅,你所谓的天道,可否有其悖论?”
“悖其天道之论?”钟神秀一愣,完全没有想到少女竟然会开口问这个,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
少女将目光放得稍微远了一点:“现在想想,我当年应该学医的,而不是学剑,若是这样……现在也定然不会一筹莫展,再或者……如果我三岁那年可以去星河家,或许就可以习得大焱最高绝的医术,或许就治得好他……可是如果是这样,我定然不可能与他相遇……所以我无论如何想,都觉得是穷途末路……”
她这话出口,鬼草立刻发出一声重重的冷笑:“尸魈的伤毒,就算是星河家也治不了的。啊不对,是像他们那样的人……是根本不会帮治的……”
经过这一提醒,钟神秀转身问云烬:“说起来,这两年间可否有去求过星河家呢?”
云烬摇了摇头,轻声叹息:“帝都远在千里,穿过落海迢迢实在是太远了,阿岚的身体根本支撑不了去那里。而星河家又是十大门阀之一,别说请动他们了,就算我们有办法带着阿岚去帝都,能不能见到他们也是个问题……”
“可是你不一样啊小丫头。”钟神秀道,“我见到你小的时候,云真说过,你可是星河家的旁支啊,别人去了就算没有门路,但若是你这种亲人……”
云烬摇了摇头打断了钟神秀的话:“钟师傅你又不是不知道,十大世家自大焱王朝开国以来,大陆上多少人急着去攀龙附凤想着飞黄腾达,我的血缘和星河家实在是离的太远了,对他们来说,我和和这人世间的陌路人没有任何区别……”
章六
云烬说的,钟神秀又何尝不明白呢,这种事像他这种常年漂泊大陆的人比她清楚的多,只是……无论什么微而渺小的机会,人总是会抱着一线希望的。虽然明知无望后只得叹息。
然而就在此时,杯中已经没有了茶的鬼草忽然慢悠悠的开口:“与其去求星河家这种徒有虚名或者药仙谷那种故作清高的家伙们,倒还不如求求自己……或者,求求我。”
这话一出,云烬和钟神秀都诧异的转头看向鬼草。
“前辈……你这话的意思是……”云烬的声音都微微的有些颤抖,似乎害怕空气里那一丝被抓住的东西只是幻觉一样。
“鬼草,你若是有办法救云真的那个孩子……你一定要务必帮帮忙才是……”钟神秀在一边道。
鬼草一笑,脸上的皱纹显得更加的深了,“我可没说我能救他,我只是说……他并不是还没得救……”
云烬一个箭步冲到了鬼草的前面:“前辈,求前辈指点。”
“这人世间的医理其实是都一样,再深的寒毒也都是有治疗的办法的,只要能找到人世间至阳至纯之物……”鬼草淡泊的开口。
至阳至纯之物……云烬忽然想起今晨在雪地里对着云岚说过的话:“……鸢歌?”
鬼草微微的一挑眉:“没想到你竟然也知道,倒不愧是星河家的人……这人世间的纯阳之物并非鸢歌一种,但是,能治得好尸魈寒毒的,却只有鸢歌一种。”
云烬抿了抿唇,忽然觉得眼睛在这样的冬天里冷的有些涩了。
》》》呐,云岚你听到了吗?
》》》上天还并不算太坏……
》》》你还有的救。
》》》可以救你的东西,叫做鸢歌。
》》》鸢歌。
“可是……”云烬微微的有些犹豫,生怕说出来就会打碎眼前这个小小的希望,“鸢歌这种花……没有人知道它开在灵洲的哪处……按照古籍上的记载,它就仿佛是开在传说之中的花……”
“我可以告诉你得到这种花的办法,最后能不能够得到它就看你的了。”鬼草说的慢悠悠的,“不过……帮你自然是有条件的……”
“前辈请说,我能做到的,我一定会做。”云烬是个何其聪明的孩子,眼前这个做事说话有些奇怪的老妇人从一开始的淡漠到忽然开口相助,定有什么缘由。
鬼草淡淡的扫了她一眼:“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只是从今往后,你要拜我为师。”
“诶?”云烬一愣,似乎完全没有想到会是这个要求。
“不愿意的话就算了,到底是星河家的孩子啊,就算是远亲,这骨子里果然还是傲的很啊……”最后一句话带着明显的嘲讽的敌意,不过这敌意并不是针对云烬,而是星河家。
“不不不。”云烬连忙否认,生怕对方改变主意,连忙拉住鬼草苍老的手道:“多谢师父愿意帮我。”
鬼草看了她一眼:“你我名义虽是师徒,但是也不用叫我「师父」,我听不得这样的称谓,以后叫我婆婆就好。”语毕转身看向钟神秀,“你答应这丫头的剑穗何时可以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