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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女-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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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不忍,玄明还是咬牙告知他事实,“意思是,她现在不会哭、不会笑,没有死,也不是活的,她只会一直这样睡下去,直到天地毁灭为止。”
  他脸上血色尽失,猛地抬头看着玄明。
  不要那么固执,你会死的!
  不,你知道的,我不是人,我不会死的……那样子和死有什么不同?
  直到现在,他才了解他们先前的对话,他的胸口家是被人挖了一个大洞,一个深不可见的大洞,耳边只是一次又一次的响着那句话。
  那样子和死有什么不同?
  和死……有什么不同……有什么不同……不同……不同……玄明将她带走了。
  他没有阻止,他是人,他们不是。
  军营里,损失不大,因为火灭的及时,各级将领在火灭后立即来报告状况,他完全听不进去,所有的指令全是凭直觉反应说出口的。
  然后,三天过去了,他的脑海里塞满了那些纷杂的影像。
  它们并未因她的离开而消失,反而更加的频繁,那些影像只是一次次的提醒他的愚蠢、他的失败、他的残忍……他无法睡着,身体状况因此变得更差,七天过去,铁英看不下去,提议拔营回京,他在黄昏夕阳下看着一望无际的滚滚黄沙,只说了一个字——“好。”
  第十章
  长安
  回到京里,皇上摆宴论功行赏,霍去病晋升为大司马骠骑大将军,职等等同舅舅卫青,但他却没有丝毫的兴奋之情。谢恩之后,回到府里,所有的文武百官纷纷摆酒宴客请他,他一场都没去,全推了。
  那一夜,他一个人待在房里,躺在床上,却一夜无眠。
  几个月过去,他活得如同行尸走肉,生活不知为何变得了无新意。
  每一天,他都坐在庭院的凉亭里,每一夜,他都强灌几壶烈酒让自己睡去。
  日日夜夜,他看着树头由绿变黄、变红,落了一地。
  时光仿佛在流动,又好似没有。
  常常他都只是怔仲的看着远方,有时候,他甚至无法分辨自己是谁。
  是霍去病?还是蚩尤?是蚩尤?还是霍去病?
  他越来越无法区分两者,因为即使回到了长安,那些如冤魂般的幻影和梦境依然纠缠着他。
  然后,时间久了,那些战争场面开始模糊淡化,反而是和炎儿相处的那些时日越渐清晰。
  她的好奇、她的惊异、她的笑容……
  她的善良、她的顽固、她的泪滴……
  几次在夜里醒来,他以为自己看见她独自在玩着独角棋;几次在清晨醒来,他总下意识寻找她的身影;几次在白日回首,他总以为她就在他的身后。
  深夜里,火光映照着他从敦煌带回来的那把青铜刀,他总是瞪着它,恍惚的瞪着。
  恨她,他是恨她的,他当然是恨她的,不是吗?
  不是吗?
  每当他如此想,他就会记起那一天,她回首问他如果我不是人,你还会不会爱我?
  他斥她胡说人道,她笑了,哀伤的笑了。
  当时他不知她为何问、不懂她为何笑、不懂地为何笑得如此无奈,他现在懂了,终于懂了,她所问的问题,却一次又一次的在他脑海里重复着。
  如果……我不是人……你还会不会爱我……还会不会……会不会……爱我……风声飒飒,好似她幽幽淡淡的话音,来了,又去……那一年冬天,大雪纷飞,呼啸的风声,听来都如她的悲泣。
  冬天来了又去,春天来了又去,夏天来了又去,冬天再度降临。
  他不知道自己如何度过这一年,只觉得冬天好似从来未曾离开过。
  好冷……
  即使是最严酷的夏天,他依然觉得冷,很冷。
  他日渐消瘦,原本宽大的衣袍在他身上像布袋般挂着。
  御医来了又走,对他的情况束手无策,只能摇头。
  天,又下雪了。
  儿时病弱的日子,仿佛又重新上演,他却半点不在意。
  倚靠在窗边,望着窗外飘下的点点白雪,霍去病伸出手接住它,冰凉的雪花在他掌心融化。
  她曾看过吗?
  疑问,突如其来的涌上心头。
  没吧?玄明说她不能进关,因为会引起气候异变。
  在沙漠里,她一个人是怎度过的呢?怎度过的?
  曾经她是如此的害怕孤单寂寞……
  心头一紧,他提醒自己应该要恨她,但她一个人孤孤单单站在浩瀚沙海中的景象还是冒了出来。
  我一直都在,只是你不知道。
  她曾如此说,他以为她在开玩笑。
  又从梦中惊醒,他一时间无法反应,只觉得浑身仍感到烈焰焚身的灼烫,他慌张的低头要替她灭火,双臂中却空无一物。
  空的,他的怀抱是空的,他的心也是空的。
  他瞪着空荡荡的双手,只觉得冷。
  是空的,但她却曾真实的待在他怀中,浑身火烫如布娃娃般无力的被他拥在怀中。
  那一天的情景是如此历历在目,她在瞬间着了火,一头飘逸乌黑的长发全烧了,粉嫩的肌肤被大火灼伤,她全身上下几乎没有一丝完好之处。
  我爱你……对不起……别恨我……
  胸口疼痛不已,他将双手紧握成拳。
  我爱你……
  她曾看着他,话音哽咽的说。
  窗外大雪纷飞,他浑身热烫有若火焚。
  我爱你……是真的……
  她曾伸手捧着他的脸,眼神哀绝的重复着。
  他将拳头握得更紧,几乎无法呼吸。
  我爱你……
  她笑了,泪痕犹在、笑容凄美。
  瞪着紧握着却什么也没抓到的双拳,面对一室的寂然,他到此刻才体认到,这一辈子,他就这度过了,从今而后再也见不到她,再也无法将她拥在怀里,再也无法看到她的笑脸,再也无法听她说——我爱你……一阵强劲的风雪猛地吹开了窗,雪花片片旋进屋里,他一动也不动的瞪着自己的双拳,直到滚烫的热泪滑落拳上,他才知道自己还是爱她的。
  风雪呼啸了一夜,他也醒了一夜。
  翌日清晨,雪停了。
  晨光乍现,照进屋内,他抬首望去,外头一片雪白世界,但所有的一切都反射着金黄晨光。
  如果我不是人,你还会不会爱我?
  她的声音又再度响起,他看着那雪白金黄的世界许久、许久……汉武帝元狩六年春鸟儿在枝头啁啾,春风拂过树头翠绿嫩芽,带来一阵清香。
  在这大地回春、万物复苏的时节,长安城里却传来了举国哀恸的消息——骠骑大将军霍去病积劳成疾,于年初溘然长眠于世!
  皇上为此痛心不已,除了追赐霍将军为景桓侯外,并慨然决定在正在大兴土木建造的义陵东侧建造形似祁连山的将军墓冢,来祭奠这位功勋盖世的早逝英灵。
  送葬那天,皇上特令降顺汉帝国的匈奴将士,身着黑色的盔甲,缓缓地扶着骠骑将军霍去病的灵柩,一直护送到他的墓前。
  闻讯而来的民众悌泗纵横,夹道跪地迎送,送行的队伍绵延几十里。
  在那一片哀泣声中,一名头戴斗笠的黑在男子隐身街巷角落,默默的注视着霍大将军的灵柩从眼前过去,未几,他转身离去。
  谁知才刚出城门,就看见了余铁英手持长剑、牵了两匹马等在城门外,身上背了只包袱。
  黑衣人剑眉轻蹙,低着头让帽檐遮住自己的脸,缓缓从他身边走了过去。
  “将军……”眼看他就这样无视于他的存在走了过去,铁英忍不住开口唤他。
  他脊背筋肉一抽,脚下依然未停。
  铁英紧握着拳,不知该如何是好。
  自从离开敦煌回到长安,将军一年多来身体每下愈况,精神一直恍恍惚惚的,但即使如此,他还是不相信曾领兵千万、杀敌无数的他会因此倒了下去,加上那日听闻他病逝,他紧急赶去却遭人阻在门外,说什么他因病过世有传染之虞。
  开玩笑,将军是什么病他会不知道?
  他早猜到其中一定有鬼,多日连夜守在将军府外,果然见到那熟悉的身影,他算准他会趁出殡这天从人最少的东门混出城,所以早早就守在这里。
  哪知将军看是看到他了,却视而不见的走过去。
  “将军!”见他无动于衷,铁英咬牙拉高了声音。
  这回他终于停下了脚步,但未回头转身。
  久久,才道:“你认错人了。”
  “余家的家训是有恩必报,打从将军在三年前于匈奴蹄下救了咱们余家村百余条性命后,铁英就决定要跟你一辈子,就算将军已不再是将军,余家曾受过的恩情仍需还清。”他声若洪钟,诚挚的看着眼前孤寂的背影说。
  一阵春风卷过,扬起了黑衣男子的衣角。
  “如若将军不肯让铁英跟,铁英也无颜面儿家乡父老!”话声未落,只听“锵”地一声,他拔出了手中长剑,就往脖子上抹。
  眼看他脑袋身子就要分家,却见当的一下,一把未出鞘的大刀横挡在长剑上,黑衣男子不知何时竟疾如旋风的来到他面前,一双炯炯有神的眼从帽檐下怒瞪着他。
  铁英亳不畏惧的回看着他,突地咧嘴一笑,“将军。”
  “这里没有你要找的将军。”黑衣男子恼火的抽刀回身,铁英脸一白,本以为这下完了,没想到却看见他走向那两匹马。“不过我要去丝路,你的马不错,我需要一匹马,还需要个熟沙漠的人,你熟沙漠吗?”
  问言,铁英大喜,知是他默认让自己跟了,连忙大喊一声:“熟!”
  他听了,扬了扬嘴角,翻身上马,喝道:“那边杵着做啥?”
  “谢将——”
  “嗯?”他挑眉,眼中寒芒一闪。
  “不,谢爷成全!”铁英见状抓抓头连忙改口,匆匆也跃上马背,一张大脸笑得可开心了。
  “那好,走吧。”他握紧缰绳,掉转马头,朝西。
  “驾!”铁英兴奋的跟上,继续跟随那永远在他前方的战将身影。他知道自己将会有着更加难忘的一生,因为和这个人在一起,是绝对不会无聊的。
  夕阳染红了大地,他们将一切抛在脑后,朝着远方那好似正在燃烧的红色地平线而去。
  风,乍起。
  吹落了长安城里最后残余的白樱……
  漠之章
  敦煌城南,树荫下坐着一老一幼正在下棋。
  “爷爷,快和我说下文啊,然后呢、然后呢?”
  “先把棋下完呀。”抚着白胡子,老爷爷指指棋盘。
  绑着两根辫子的丫头片子不满的嘟起嘴,盯着满是黑白子的棋盘看了一下,然后“呐”地一声,气势十足地迅即放下一子白棋。
  “好了,我赢了!可以请了吧?可以请了吧?”小丫头两手撑在桌子上,着急的催促着。
  “什么,哪有你说你赢了就赢了,我们才——咦?”他话说到一半突地顿住,看着棋盘的两眼瞬间瞪得老大,因为这小丫头刚刚下的最后一子竟神奇的封住了他所有退路。
  “看吧,我就说我赢了嘛。爷爷,你快讲、快讲啊!”
  “怎度可能?怎度可能?不该会是这样碍…”老爷爷抚着白胡子,百思不得其解,死盯着棋盘上看。他怎么都想不通,本来刚刚还是他占尽先机的呀,结果这小丫头竟然只下了一子就将整个情势完全改观。
  “爷爷——”小丫头见状不满的拉长了音,“你快和我说嘛——”
  “不算,这局不算,是我一时大意,咱们重新再来!”老爷爷不甘心的伸手一挥,想将棋盘上的黑白子弄乱。
  “爷爷,你怎么可以这样,不能赖皮啦!”小丫头看了急忙抱住他的手想要阻止他。
  谁知道老爷爷虽然满头花白,力气却其大无比,手臂上吊了个丫头,竟然还举得起来,丫头顿时哇啦哇啦大叫,抗议得更大声了。
  “你赖皮、赖皮啦——”她整个人手脚并用的攀在他手上,边叫还边空出另一只手抓着老爷爷的胡子。
  “不算、不算,都是你这小丫头使计让我分心,这局不算——”老爷爷恼羞成怒死不认输,爷孙俩就这样在棋桌旁纠缠成一团。
  “余铁英!余念英!”一声河东狮吼突地响起,吓得两人顿时停下动作。
  只见一旁大屋中走出一名貌美少妇,气呼呼的看着这两个没半点规矩的爷孙俩,念道:“你们又来了,余念英,就和你说过要对爷爷有礼貌,你怎么老是没大没小的!爹,你也是,不要假装没听到,我们都知道你耳力还很好,你年纪也不小了,怎度老爱和念英计较!”
  “是不是爷爷他——”
  “还不是念英她——”
  两人异口同声,同指对方。
  “再吵,今天晚上就没舨吃!”少妇一擦腰,火冒三丈的道。
  爷孙俩立刻又双双闭上嘴,一脸无辜。
  少妇见他俩那可怜样,拿他们半点办法也没有,只能一拍额头叹道:“真是,我一定是前辈子欠了你们余家的,所以这辈子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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