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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这帖子给我,你去忙吧。”
快走到跟前时,连姨娘见含之伸手接过一样东西,那管事躬下身子离开了。含之听见有脚步声,回头一看,是连姨娘,干脆转过身不说话,静静等她走近。
连姨娘眸光一闪,为什么她觉得含之刚才那简单的一个转身,竟如此眼熟,好像是,好像是当年,她初进门时,在花园里碰见了林意宁,也是这样上前,那人也是静站着不动,却让她有一种强烈的为婢为妾的低下感,那时候,脊梁不自觉都弯了。
“含之,怎么太阳底下晒着?”连姨娘下意识挺了挺脊背,做出一副淡然的样子问。
含之没回答,只弯了唇角,将手中拿着的帖子递给连姨娘一张:“这是珺瑶姐姐的,姨娘带回去吧,省的再打发人跑一趟。”
连姨娘接过帖子,不及细看就听含之说:“姨娘,咱们白家少有的几件大事,有两件都得你多上心了,也照顾好自己身子,身子可是人的资本呢。”
含之不等连姨娘回过神,带着青落晃悠悠转身离开,只留给愣住的连姨娘一个操着手巡视领地一样慵懒走远的背影。她什么意思,看不起自己,还是在警告?连姨娘胸口闷闷的,从知道蓉姨娘怀有身孕后那股子烦躁,渐渐压抑不住了,争不过林意宁,到底等到白含之出嫁就多少能凭白家唯一继承人与之并肩,现在,却添了一个本可有可无的人变得这么重要,而且,想起含之刚才那声“弟弟”,难道这是林意宁想到什么主意了吗?
连姨娘无意识地,将手中请帖捏得变了形。有句话怎么说来着,世上本无事,庸人自扰之,所求愈多,愈容易受人以把柄,愈容易在猜测中乱了阵脚。
日子就这么过着,白老夫人的重心还是放在白珺瑶身上,对蓉姨娘也和颜悦色多了,送过去的嬷嬷是她挑来挑去选定的,白恪明虽已是三个孩子的父亲,到底是隔了十三年才又将迎来自己的孩子,心情自是很好,往蓉姨娘处谈心说话的次数明显增多。
这中间,含之出去了几趟,还是对苏婆婆儿子的事没有头绪,不过在大夫的用药下,苏婆婆儿子倒是恢复了神智,苏婆婆见儿子醒来,加上含之每次去都是和气亲切,还主动跟他们说起手稿的事,再着急也不好意思催了,总算给含之和汇兴当铺时间去调查。
这天,含之再一次从苏婆婆家走出来,路过走过几遍的小土坡的时候,一时心血来潮走了上去,倚着一棵小树发呆。
“我喜欢你,咱们交个朋友吧。”
含之听到耳边传来一个声音,扭头,发现不远处一个锦衣小公子,只比自己高一点点,明明合身的衣裳被他穿来,却还是给人一种挂在身上的感觉,不过挂的很好看。但是这地方,也算是郊区了,谁家娇养的小公子,一个人跑这么远。
“白家小姑娘,怎么样,跟本公子交朋友吧。”
含之听他叫出自己的姓,有些呆愣,皱着眉将他看个仔细,蓦地笑开:“公子长得一副好面容,只是我不和不男不女的人交朋友。”
第五十五章 有线索了
说闲话无心插柳,得线索不费工夫。
含之一本正经地笑:“公子还是趁着天大亮早些回家去比较好,要不你这副娇容,女的看了想往上扑,男的看了想调戏的,太危险了。”
“我就猜你是个有意思的,果然没错。”竞华拍手笑道,一副我很厉害的表情,丝毫没关心含之说的话带了调侃意味,她走上前,绕着含之转了一圈,凑到含之脸前面,倒背着手笑得乖张,也同样有些调侃,“那白家小姑娘,本公子不耐胭脂俗粉,总也有风流倜傥在,你怎的这么说,多伤我的心啊。”
几句话下来,含之也看出眼前这人并无恶意,她看人不多,可也不是不辨人心的,这人眼眸深处的温润无争,是骗不了人的,虽不清楚她的身份,却能感受到一种极其相似的为人处事感觉,现在含之想赞同她说的那句话了,她发现,自己也想交这个朋友。
竞华眯着眼睛打量含之神色变化,没料到含之突然出手伸向她的脸,一愣却没有躲开。只见含之捏上她小巧的耳垂,在耳洞处轻轻捻了一下,才笑着说:“既然想要交朋友,不是该坦诚相见?怎的你还骗我?”
竞华眉头发愁一样皱起来,正想说什么,却被含之先打断了:“可别说什么体弱多病家里为了好养当女儿一样打了耳洞,我也是看过话本子的人,这种话可骗不了我。而且我也闻得出,你身上有股子花瓣捣成的香包味道,通常只有女孩子家才会有这种闲心思。”
见含之将她要说的话一概说出,竞华抚掌大笑,自是承认了含之的话,她笑得开怀,完全不见矜持,却不是粗鲁反倒是吸引人的可爱,含之静静看着,唇边的笑也散不去,她才觉得这人才是有意思的那个。
“你怎么知道我姓白?”含之实在有些不明白。
竞华顽皮眨巴眼睛:“你猜!”而后自己却不想忍下去了,哈哈一乐说:“我那天见路上聚了好多人,凑热闹去了,刚好看到一个看上去很稚嫩的小姑娘三言两句解了那个老头儿的围……”
含之明了,她知道那天的事传出去后,会有人打听,好决定如何同白家维持关系,但她觉得,竞华没有说谎,这人估计就是凑热闹去了,她应该是同自己有个相似之处,旁人觉得再重要的事,抵不过自己心中的一杆秤。微微一笑,含之伸出手:“我叫含之,姓你知道,如果还想知道住处家里纠葛什么的,街上找个热闹茶馆,问上一句第一美人,包君听得满意。”
竞华看着含之伸过来的手,收了人前惯常的表情,脸上竟也是一派宁静温雅,举手投足间的从容也很自如,她唇齿半启,眉眼微翘:“我叫竞华,住在,一个很大的地方。”
两人相视一笑,其中默契像极了老友。是不是有一种缘分,一眼之间,爱上了一辈子;是不是有种朋友,无需多言,就知与你谈得来?
“竞华,你怎么会到这儿来?”两人寻到一处平整地方,寻了几个木桩子,掏出手帕垫上就做了上去,含之有些好奇地问。
竞华手搭在额头上,往含之先前来的方向望了一望,也不隐瞒:“我想来找个人,看能不能多问出点事。”
“亲戚?”含之话一说出口就直觉摇头否认了,好歹也是生活上舒服过了十几年的,再眼拙她也能看出来竞华身上这身行装是上好衣料,她来这苏家寨好几趟了,找苏婆婆打听过苏家寨的情况,知道这里住的都是些庄户人家,几代没出过什么引起轰动的人了,何况,即便是亲戚,也不至于让个孩子还是个女娃子来拜访吧。
竞华摇头:“我也不知道,只是听老头子提过一句,这里几百年前出过一个有名的苏御医,听说他还留下了毕生心血写成的几十个方子,不过都失传了。我很感兴趣,就来碰碰运气,说不准就让我得了呢。”
含之扭着头认真看竞华,很多人都知道苏家湾之所以叫苏家湾,是因为苏家御医解了当时京城大规模的瘟疫,后人为了感念他的恩德和医德,才将他出生的地方改名叫苏家湾。但据苏婆婆讲,这手稿是苏御医告老还乡后才写得,貌似苏御医只告诉了几个至交好友,而他临终前也没将最后一个方子写完,外人多不知道有这回事。为什么竞华竟知道这回事,看来竞华的身份还真是不简单。
竞华留意到含之的目光,以为她不信自己说的好运气,直接炫耀一样说:“你别不信,就我认识你那天,本来是出来看花的,后来因为追着一只,咳,兔子,不小心跑到了这边,你看,就是通往寨子的那条路旁边的一个草丛里,”说着,竞华手往前面一指,“我就捡到了一本书,我总觉得那书和老头子提到过的苏御医的心血挺像的。”
含之登时被这句话吸引住了,她有些激动地拽着竞华的手,问得急切:“你说你捡了本书?是什么样的?快说给我听听。”
竞华有些意外含之的激动,有些不解地说:“就是一本,嗯大概这么厚的书,纸张看起来有些年头了,不过保存挺完好的,里边记载的是一个个方子,我核对了几个,都是很厉害的。”
“那书的封皮有什么特征没有?上册下册?”含之一听,心里就对上了十之八九,但还是想更确定些。
“下册。封皮啊,很干净,就角起缀了个‘苏’字,我也是因为这才又来这里的。”竞华说完,也琢磨出味来,两眼顿时睁的大大的,“你怎么知道分上下册?”
含之总算舒了一口气,尽管苏婆婆一家一直很感激的样子,也说了相信含之,可到底是人家的传家宝,总还是挂心里的,她也觉得一直没进展很发愁,结果……含之犹豫了下,还是决定对竞华说出了事情大概,她相信竞华不是贪婪自私的人。
“你是说,当初那位婆婆家就是苏御医的后人?而我捡到的那本,恰恰是被掉包的下册?”竞华问。
含之点头,眼睛水汪汪看着含之,双手合十恳求的样子。
竞华故作不愿,没绷一会儿,自己忍不住了,她笑着拍了含之一下,说道:“好啦,本来就是人家的,我再感兴趣也不能夺了人家命根子,我明天就抽空给你送出来。”见含之笑,她扒着含之的肩说:“不过我有个要求,我能不能看看那个上册?”
含之也有些犹豫,书她已经还给苏婆婆,自己也做不得主,她想了想说:“你明天有时间没有?要不你同我一起去苏婆婆家,看能不能请苏婆婆通融通融?”
竞华自然同意了,她同含之约好见面时间,看日头也换了个位置了,不再多说就离开了。
她离开的同时,赶来找含之的青落满头大汗跑了过来,气喘吁吁地说:“哎呀,我的小姐,不是说好你在苏婆婆家等着,怎么又一个人出来了,你可急死奴婢吧,下次说什么也不能离你半步了。”
“好啦,我又不是不认识路,而且,我也没走远啊。”含之从袖子里另掏出帕子让青落擦汗,一边问,“我娘在家做什么呢?”
“谢家夫人来了,夫人主要陪她呢。”青落喘一口气说,而后见含之神色有些异样,忙问,“怎么,小姐,汇兴当铺的事还是没有眉目?”
含之摇头,却不回答,她现在可真是好奇,从刘掌柜取出当物,到一路行来被调换,这中间,是谁手脚这么利索!
第五十六章 训你个不顺眼的
事有反常即为妖。
含之带着青落回到府里的时候,谢夫人还没有离开,这次谢灵姝没有来,倒是谢老爷让谢尧瑱跟着来了。
谢夫人跟着林意宁说话,看到旁边安静倾听的白珺瑶,想起百花宴上她曾特意找谢灵姝说话解闷,还不顾皇家对她可能的印象,只为替不同母的妹妹得一句道歉,好感自然是很明显的,她不禁笑着轻赞了句:“白府果然是,才养出这等知书达理的孩子。”
林意宁神色不变,跟着含蓄一笑,回答说:“谢夫人谬赞了。我瞧着灵姝丫头很好……”
两人寒暄着,说些来往应承可能的话题,不越界互相倾诉内心,也不是皮笑肉不笑那种纯粹应付,两人都是大员内院的当家主母,所处的环境却格外不同,林意宁不如谢夫人有底气家事大权握在手中一二十年,谢夫人也未曾尝过苦痛之后可柔可刚的理家手段。不过,白珺瑶却又觉得眼前说话的两人没什么差别,表情措辞哪怕一个不经意的眼神,都不是一般人能有的感觉,到底是白谢两家的主母!
另一边,白尚琪领着谢尧瑱府里一个亭子内歇脚,顺便谈论书中知识。白尚琪是有些吃惊的,因为大多时候是他讲而谢尧瑱静听,想谢尧瑱到底年龄小上几岁,又不在天子脚下长大,所受熏陶肯定差他们京中子弟一些,却没料到,他的行为举止间的教养规矩完全不输,甚至连偶尔接的话也是颇有深度,丝毫不见年龄外地这些因素可能带来的影响。
白尚琪心中有些懊恼,他本想着显摆一下自己学识见地,不想是自己被刺激到了。虽是孪生子,就如含之早前看透的,白尚琪不如白珺瑶在这个家有底气,但作为唯一一个男孩子,他被某些人捧得很高却同时被一些人明里暗里谈论着身份,这强烈的反差,让他在朋友圈里自负的同时,也深深自卑着。
“贤弟好厉害,愚兄佩服。想不到离了京城,咱们荆夏也是人才济济。”白尚琪这话说的客气,其中又包含着某种不自觉的酸酸的不屑,更有一种说不出的似是强调般的傲然。
谢尧瑱听了这话,仿佛没察觉其中深意,咧嘴笑了笑并不答话,白尚琪悻悻一阵,也不多说了。
似是有感应一样,谢尧瑱扭过头,果然看见有两人沿着大路徐徐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