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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恪明虽然也担心林意宁的伤势,可含之这种强硬的态度让他心里也不是很舒坦,而含之正经的“父亲”也让他生出疏离感,那种感觉很不舒服,似乎他被看轻了一样,掩下心中杂思,他说道:“含之,你回去好生照顾你娘,这事祖母和父亲自会有定论。”
含之摇头不语,眼神坚定,心思不移。
白老夫人恼透了她的不顺服,又碍于身份不能正儿八经训斥含之一通,遂瞪了白恪明一眼,让他说说含之。白恪明微微皱眉,对含之说:“含之,别使性子!”
“含之,静下来。”几乎在白恪明话音落地时,林意宁掀开帘子,右手已经被包扎固定好,衣衫却还是早前那一件,很明显是没来得及换,这让她到来透着匆匆之感,林意宁走进来,又温柔对含之说了一遍,“含之,到娘这里来。”
“你怎么来了?”白老夫人看她进门来二话不说先顾着维护含之,不喜早就更添了几层。
白恪明也紧走两步过来:“胳膊怎么样了?”
林意宁安抚拍着含之,不理白恪明的询问,而是对着白老夫人说:“我来是想跟娘说,蓉姨娘院里发生了事,若娘想要亲自去查也是无可厚非,可不巧的是,我刚好碰上了,中间有些事情……”林意宁看了连姨娘一眼,眉梢吊起,唇弯成一个弧度:“我觉得也该好好管管了,家里孩子都大了,名声也是该正经维护的时候,府里有些事,还是规矩点好。”
“你什么意思?”白老夫人对含之忍下来,还能告诉自己是不同小辈一般见识,可对林意宁,她觉得那合该是能随便教导训责的,因此上,一言不顺,火气瞬间就上来了。
“我只是说,今日的事,我要得到一个结果。”林意宁说的含蓄,今天的事多了,蓉姨娘、连姨娘,还有白家夫人的伤势,具体哪件,大家心知肚明,林意宁也不说破,只神色里,没有可转圜的余地,她,不是逆来顺受的人,有些委屈,她这辈子都不会受。
说完,不等白老夫人和白恪明反应,林意宁左手拉了含之,对两人点头欠身:“我身体不舒坦,先回去了。”
没等出院门,含之听身后屋子里一阵脆响,是什么东西摔碎在地的声音,还有白老夫人的怒骂:“瞧瞧,那就是你的好媳妇,如今越发目中无人了……”
林意宁听得清楚,却脚步不乱,拉着含之慢悠悠走了出去。含之扶着林意宁,临出院子时回头望了一眼,那一眼中,千思万绪归于透彻明亮,不复沉默。
拾院。
含之看着绛瑛重新检查一遍包扎好的地方,皱眉不语。
林意宁知道因为自己受伤,含之真的恼了,她了解自己的孩子,平时懒得管事,却是有一点,别人碰不得她护在心里的人和东西,所以她特意问了跟过去的紫珣发生的事,也能猜到含之的动作,她不怕白老夫人暗里打击,含之不是能轻易被人哄骗的,只是想着含之到底年少,担心她控制不住伤了自己,因此一包扎好胳膊,她就去了后院,未进门,听白老夫人和白恪明的话语,果然如她所料。
“含之,来!”林意宁坐在罗汉榻上,由着含之趴在她腿上,轻轻抚摸她的头发,笑着问:“怎么还气嘟嘟的样子?”
含之声音闷闷的,满是自责:“娘,我是不是很没用?连姨娘可以因为儿女挺胸抬头的,我却保护不了你,还得让你时时刻刻操心。”
林意宁笑:“怎么这么重的心思?不过是有人心有不甘,好容易逮到机会自我欺骗一番而已,怎的就引含之多愁善感起来了?”
知道林意宁这是在逗引自己放松,含之却轻松不起来,她知道连姨娘一直没放过更进一步的机会,祖母那人也从未看娘亲顺眼过,往常还不敢这么明目张胆试探或挑衅,可是半年后就是选秀,她们心思逐渐活络,也愈加膨胀长了胆子,今天白老夫人和连姨娘那副做派,委实让她刺眼,含之轻声叩问自己:“我生气!”
林意宁看着含之情绪低沉,眼中闪过心疼,到底还是孩子,纵使平时处事稳重,可总还会陷入自我否定,她想了想,有些话还是说出口比较好,她相信含之能做好:“含之,娘知道你生气,也理解你的感受,如果是含之受伤,娘可能也会不那么理智。可是含之,你想过吗?你那么指责她,哪怕你说的再对,或者驳得他们哑口无言,可落在她们耳朵里,也可能根本入不了心,说得那么痛那么恼,不过是自己心中郁气有个途径散出去而已。你想想,若一句话你说的对,他们便悔悟了,这天下,早就太平了。”
含之看着林意宁,若有所思,却还有些不甘心:“那什么都不说,岂不是太便宜他们?”
林意宁含笑摇头:“不说,不代表你什么都不做啊。该说的话还是得说出,不过那不仅仅是指望他们能从中知道错的,很多时候是说给周围看得人听的。而你要做的,是实实在在能压得住他们行为的事,若他们不得不看你眼色行事,不就好了?还有,你可以愤怒,可以生气,可是不能放任自己的脾气,那会伤了自己,不值得!”
“这样……”含之细想林意宁的话,半晌,眼神盈盈看向林意宁,“娘,你安心养病,这事交由我处理,可好?”
第七十五章 无视你
就是目中无人,对你视而不见,你能奈我何?
接下来两日,含之传唤了中秋那日做事的人挨个问话,蓉姨娘院里伺候的人也不是能全然放心的,要知道,不熟悉你的人,到底伤不到你最柔软的地方,而对不会去防备的人,你才可能将日常习惯显露出来。
这一番折腾,含之没藏着掖着,也没特意去宣扬告知什么,她让其他人还各自做着手头上的事,排号一样叫一个个单独去了拾院问话。
两天话问下来,含之可真是有些吃惊,即使知道这府里人都各藏着心思,也都为各自好处各自算计,但是还是不得不感叹那种藏于无形中的勾心斗角和算计,明摆着自己个儿都有些战战兢兢的了,还是不会忘记“不小心”说漏嘴什么的将污水往不顺眼的人身上泼,真是入了本性了。
“小姐,她们说了许多,可我怎么感觉都是东拉西扯的没个正准?”青落沏了一壶茶过来,倒一杯递到含之手边,有些疑惑问道。
含之紧着时间将人问个差不多了,有些事情她或直接问或旁敲侧击,而且中秋那日本就是她准备的,一些事情也能找到蛛丝马迹,再加上她的猜测,一些疑点已经差不多可以解开。
伸手捶打自己的肩膀,舒展舒展筋骨,含之才端起茶杯饮了几口,听青落如此问,她笑着说:“可不是在东拉西扯,你当谁都服气你家小姐呢?她们不有意往斜路上拉你就不错了。”
说到这里,她真是想为连姨娘鼓掌了,在白府这么多年,不说林意宁一直地位稳固,白夫人地位无人可撼动,单说这五六年,白府内宅大权落到林意宁手中,她还有门道儿拉拢府里一些下人,甚至是一些管事替她说话,这种埋线千里细致入微的经营,真是够当许多人师傅了。
这也不奇怪,那些丫鬟仆人虽是伺候人的,可到底不是物件,他们也都有自己的想法和判断。再说,谁还能不惦记让自己更好的事情和方法?别说有人为了蝇头小利而耍小人手段,大恩大惠轮不到他们享受,小的恩惠,有人愿意给,条件合适的情况下,他们自然会考虑接受。俗话说:“拿人手软吃人嘴短。”连姨娘也是深喑其道,一些小恩小惠使的自然而有用。
青落听了,有些生气:“不过是一点银子就迷了眼,将本分都给忘了。”
“他们是府里奴才,签的卖身契,可没有签卖心契,他们想待价而沽贱卖了心,你还能拦着?”含之笑着说,心里透亮,眼神也通透。
自前两天听了林意宁一番话后,含之将自己关在书阁一下午,外人敲门也不应,直到晚饭才出来。紫珣等人担心的不的了,可林意宁看她面色平静,眉宇间却多了柔韧和坚毅,气质比往日少了清淡却多了沉稳,周身气势也自如而添淡淡威严,这样的含之出现在她跟前,林意宁就知道,她真的可以放手让含之去很多事情了。
不经事,年龄只是虚长;很多事,你经历过,哪怕是遍体鳞伤闯了出来,才是你成熟的依仗和资本。
“小姐,还在忙?”有人掀帘子走进来,笑着问道,正是翠灵。
含之站起来,问:“翠灵,我正要去娘屋里呢,药可换好了?你过来可是有要紧事?”
含之是在拾院离主卧不远处的一个厢房处理事情的,一来是林意宁不同意让人在含之院子进进出出,说是人多心思杂,不能不防着谁钻空子;二来,林意宁每天都要换药,含之在拾院能及时过去看看。
翠灵笑着回答:“小姐放心,瑛姨已经帮夫人换好了。是夫人让我来给小姐说,梁管家那里有事情,夫人让小姐过去瞧瞧。”
“可知道是什么事?”含之以为是寻常事情,不过是找林意宁讨个主意或准话,随口问了一句。
翠灵摇头:“具体不知道。不过,传话的人好像提到连姨娘。”
“嗯?”含之挑眉,一抹玩味的笑爬上她的脸颊,这就忍不住了,比自己预料的早了一天,原来,她并不是那么高手段。
“梁管家,你找夫人为了何事?”含之慢悠悠进了偏厅,像没有瞧见其他人一样,直直走到其中一个椅子旁,也不拘着位置,随意就坐下来。
梁管家见来的是含之,有些犹豫,自己要说的不是什么大事,那是对林意宁这个能做的了主的人来说的,虽然含之是嫡小姐,夫人也早已锻炼着将一些事情放心她着手,可到底……想到这里,他抬头瞧了含之一眼,却见含之姿势随意静雅,气势却沉而内敛,尤其是她正看过来的眼神中,是不容忽视的威压。才几日不见,她成长如斯,到底是白府小主子,梁管家接触到含之目光,心头一颤,不再迟疑:“小姐,老奴不敢因琐事去烦扰夫人,况这两日都是寻常事,故这些老奴都自己做主了。不过,夫人说过,无论什么情况,账本必须每天一核对,五天一核查,今天正巧是核查账本的日子,所以老奴去跟夫人禀报一声。”
“唔,梁管家辛苦。”含之说,“夫人需得好好休养,账本送来我瞧瞧,若有不清楚的地方,我再找夫人问清楚。不过,我初次理这事,得多花费点时间,要劳烦管家多操心了。”
梁管家忙得低头说不敢,又让人取了账本过来,分类摆好指给含之看。
这时候,一直被含之视而不见的连姨娘沉默不下去了,她先前软硬皆施要了半天账本,可梁管家就是不松口,只摇头推说没有夫人的话他不敢自作主张,可没想到含之来到才几句话,这账本就送来了。连姨娘将手中帕子绞得变了形,脸上的笑也有些生硬:“梁管家不是说没有夫人亲口说的话你不敢交出账本么?老夫人都说我能过问,你还不放手,怎的含之一来,你就这么痛快将账本拿出来了?原来在梁管家心里,老夫人的话不如夫人的话管用。”
含之正拿了一本账本翻看,听到连姨娘的话头也不抬地说:“梁管家,这里是偏厅,不是说不能轻易放不相干的奴才进来的吗?”
“你……”连姨娘忽地站起来,压抑不住心中骤起的怒气。
梁管家低头回道:“小姐,那是连姨娘。”
这话是在替连姨娘解释,却更让连姨娘心里恼恨,她知道含之是故意,故意在贬低她,想她苦心忍耐经营十六年,好容易熬成白府里的主子地位,可含之一言“半个奴才”就将她打回原形,这会子还故意让她如此难堪,真是可恨!
含之悠悠抬头,话语里却满是惊讶:“原来是姨娘,你不在祖母跟前替她老人家解闷,跑这来做什么?如果是需要一些东西,打发人跟梁管家说一声不就好了,哪用得着你亲自跑来跑去的,多掉身份!”
第七十六章 过招
夺你看重,你有多贪心,我就多几分把握。
看含之依旧淡定翻看手中的账本,连个正脸都不给连姨娘,而一旁站也不是做也不对的连姨娘却是面色僵怒,梁管家心中忽然感慨万分,要说连姨娘,也不是上不得台面的主儿,若非白家夫人是个能拿正注意的,而且从很多方面看地位确实无人可撼动,单凭连姨娘一儿一女的依傍,怕都会比今日境况好上许多。
“梁管家,你先去忙,这账本我先细看。”含之合上账本,对梁管家说道。
梁管家回神,发现含之那一双眼里有兴味,还透着一股子超脱她这个年龄的定力,被这样的眼神看着,仿佛将自己置于无处藏匿之地,被看透一样,梁管家一惊,不敢在胡思乱想,应了含之的话退出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