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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请姨娘不要生气。姨娘怎么这会子过来了?”
这样的语气,不卑不亢的,实在不是一般丫鬟敢用的语气,不过连姨娘可不敢恼,白夫人从娘家就带过来一个嬷嬷两个丫鬟,林嬷嬷是自幼看着白夫人长大的,平日里连白夫人都对她很尊敬,这府里除了正经主子,谁敢说明里和她大声说话,而脾气火辣的绛瑛和生性稳重的紫珣更是白夫人的左膀右臂。
“紫珣姑娘,我屋里有丫鬟不懂事冲撞了小姐,责令她们去赔罪,却因为我的疏忽又扰了小姐清静,我知道后心里很不安,才贸然来找夫人赔不是。”连姨娘说得谦恭,言语间满是自责,仿佛惹含之生气的人是她一样。
紫珣有些讶异地说:“还有这事?翠灵晌午去送衣服的时候不还好好的,是下午发生的事么?怎么也没见青落打发个人过来说一声?”
一叠声的话问出来,紫珣表情也不似作假,淡淡的担忧出口,又被她好好遮掩起来,她像是觉察自己失了礼,有些抱歉地笑笑,不好意思地说:“连姨娘莫怪,只是方才听姨娘那么一说,好似很严重,我一时慌了。不过,既然小姐没着人传信说给夫人,青落也没来回禀,想来小姐并没有放在心上,姨娘也莫这般自责了。”
连姨娘预想了各种反应,这种情景真没预料到。她打发粗使婆子带了那两个丫鬟去赔罪,说了若得不到小姐原谅就不要回来。谁知,过了半个时辰,那婆子讪讪回来了,只说小姐大量没有生气。她笃定含之没有出面,小姐是个享福不问事的,夫人把她护得太好,肯定不会放任一丁点惹含之不高兴的事。
“我听说夫人传了小姐院子里的采棋和青落,想着这事肯定也惹夫人生气了……”连姨娘一时吃惊,心里想着的话不觉出口,她猛然回神觉出这话不对,赶忙转了话音,“小姐本就宽仁,到底是我教人不严,心里过意不去,特来向夫人请罪。”
紫珣像是没听到她话里其他含义,仍旧笑得知礼:“夫人让她俩来,是因为担心春天天气易反复,给她们说些日常注意事项,免得惹小姐身体不适。姨娘为人,夫人心里自是清楚,那会因小事生气。姨娘有心前来,不为其他陪着夫人说话也是好的。只是,”说到这里,紫珣脸上有些为难:“夫人忙了大半天,才歇了,连晚饭都说推迟,这……”
连姨娘忙说:“是我来的唐突,紫珣姑娘,等夫人得闲了我再来陪夫人说话。”
紫珣直将她送到院门外,看她走远了才转身回到屋里,屋里暖阁内,白夫人斜靠在床头和绛瑛说话,翠灵在一边泡茶,整个气氛平淡而轻松。
“走了?”站在下首的绛瑛看紫珣进来,挑着眼皮问了句。
紫珣点头,对白夫人回道:“为了下午冲撞小姐的事来的。”
“含之还在花园,她已经将人打了送到含之院子了,”白夫人抿一口茶,笑中带冷,“她真是个机灵的,为她那一双儿女也算费尽了心思,在老爷跟前伏低做小,在老太太那里恭敬有加,一举一动都让人挑不出个错。只是她赌错了地方,含之的院子她也配去算计。”
绛瑛急脾气上来,眉头锁得紧紧的:“她再让人高看,到底是个姨娘,不该她的东西,觊觎个什么劲?”
白夫人看她这模样,倒是笑了起来:“你当人家甘心做个姨娘?换个人有她这种优势,不早翻了天了!”
绛瑛不满地还要说什么,被紫珣扯了一下还是没说出来。紫珣看她安静下来,才说出自己的思量:“夫人,本来说好是我和绛瑛陪着你和小姐上山,可是我担心连姨娘会趁这段时间谋划些什么,老太太那里她又是讨喜的,万一真存了什么心思……不然,换了翠灵和青落去吧,她们两个做事也很稳靠,我和绛瑛留在府里。”
白夫人摆手:“她们真要做什么,你们两个丫头能顶什么事?虽然是一个姨娘起了心思,肯定还是拱着老太太出面,到时,指不定还要拿你们俩立规矩呢。”
紫珣坚持:“我俩一直跟着夫人,若要立规矩,纵老太太敢,连姨娘还不至于敢明着怂恿。翠灵和青落不一样,届时老太太脾气上来,会出什么事就难说了。”
听了这话,绛瑛也点头表示同意,白夫人见她俩拿定了主意,叹了口气:“我让你俩跟着,本来是想着含之在山上呆十天,然后送她去别院住一段时日,刚好你俩陪着她我也放心。”
“夫人还是担心那小公子就是老爷认识的那个谢家的?”紫珣低头一想,随即明白了白夫人的忧虑。
白夫人颔首,又凝眉道:“罢了,真要是,也躲不过。看这样子,家里也不会安生了,就换翠灵青落跟着吧。等这次回来,紫珣,你就去小姐院里。”
紫珣点头,主仆三人一时无话。
一阵风吹来,直将开着的窗户摇得乱晃,随即雨丝就飘渺落了下来,渐渐暗下来的天更像蒙上一层帘幕。翠灵关了窗子,进来回说下雨了。
白夫人蹙眉轻叹:“这风这雨,说来就来,全由着自己高兴,半点不由人!”
第九章 结发
少年夫妻鸳鸯枕,同心结上满灰尘。
因为这雨,天黑得便早了,着小丫鬟提前将灯点亮,白夫人也倍感乏懒,也不想动任何心思了,就这么半躺在床上昏昏欲睡。
听见外间窸窸窣窣撩开竹帘子的声音,似有人压低了声音说话,说了两句停下,又有人踩着湿湿的路离开了。
“绛瑛,是谁过来了?”白夫人半睁开眼睛,坐起身来,用手捏了捏眉间问道。
有人掀开暖阁帘子进来,声音却是紫珣的,她见白夫人醒来,紧走几步到床头,扶了白夫人走到旁边椅子上坐下,口中回道:“夫人,老爷遣人过来说,晚上老太太留饭,这边就不用准备了。”
白夫人“唔”了一声,说:“我恍惚听见提到连姨娘,是为了什么?”
紫珣本欲瞒着,没想到夫人已经听见:“哦,这个,老爷说天黑路滑,连姨娘的院子更近些,今晚去她院子里歇息。”
饶是紫珣性子好,也有些恼意,老爷一个月一般会在拾院歇息十天,剩下的时间,其他院子或者书房歇息都是有的,平常来传话的只说晚上不过来就罢了,哪像今个儿竟巴巴说出宿在连姨娘院里,若不是来得小厮是跟着老爷的,她都以为是谁特意说出示威来了。
听出紫珣的不高兴,知她心里是替自己委屈,白夫人拍拍她的手,神色平和:“不过一个人,他不来反倒省了提心伺候,左右离不开这里,若为这就恼了,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咱还能有开心的时候?好啦,绛瑛哪儿去了?”
紫珣也不愿再提,跟着白夫人的话说道:“她一早就让人摘了些花瓣,下午没来得及做,这会子在厨房做糕点呢,顺便看着人做晚饭。”
白夫人摇头笑:“这大晚上做什么糕点,你找个人告诉她一声,晚饭不用多做,准备一碗清淡的粥就好。”
这边雨丝飘飘落在花瓣上,窗内烛火轻晃,一派静谧平和。
同样屋檐下,那边院子却是华灯明亮,人来人往的,很是热闹。
白老夫人院子里,满桌子各样精致的菜摆着,围坐着不多不少五个人,和和融融,端的老少三代温馨一家人。
白老夫人坐在主位上,白恪明坐在她左手边,连姨娘陪坐在他下手位置,对面是白珺瑶白尚琪姐弟俩。等最后一道菜上来,白老夫人眉目柔和动筷,甚是慈祥。若有外人在,肯定会羡慕这种气氛。
饭罢,白老夫人问吩咐几个人仔细护送她那俩宝贝孙女孙子回住的地方了,还亲自送到门口,千叮咛万嘱咐的,十分上心。而后说会子话,她让连姨娘先回去,单独留下白恪明说话。
虽没人听见母子俩都说了什么,但跟着白恪明的小厮感觉得到,老爷的心情很不好。
翌日一早,拾院的门才打开,开门的丫鬟就被门外站着的人惊到了,这一大早的,老爷怎么就过来了?
“老爷早!”丫鬟连忙垂手低头,施礼问安。
“嗯。”白恪明看也不看她,只顾问,“夫人起来了没有?”
正巧有人掀开帘子,端着盆子将水洒院子里,天还蒙蒙黑着,只能模糊看清是两个人影,翠灵高声喊她:“巧衣,你跟谁在哪儿说话呢?”
巧衣不敢回话,白恪明猜测白夫人已经起来,大踏步走过来,声音沉沉而含不满:“是我!”
看清来人,慌得翠灵赶紧低头,往侧边挪一步,给他掀开帘子。
听见动静,已经梳妆好的白夫人走出来,看见白恪明脸色不似往日温和,猜到老太太说了什么让他动了怒气,心中却并不讶异,这几日老太太没让白恪明拦着自己上山,能坚持到昨天晚上才说,想来连姨娘功劳不小。
“今儿不用上朝,好容易能休息,老爷怎么不多睡会儿?”白夫人温温说道,“我正要去给娘请安,老爷是一起去,还是在这儿稍微等等?”
夫妻十几年,两人没有吵过架,哪怕是他纳妾的时候,现在看着白夫人平静带笑的脸,白恪明发现自己想好的话说不出来,半晌,才道:“娘她昨个儿逛园子累了,让我给你说今天不用去请安。”
“我知道了,那晚些时候我再过去。”白夫人点头,笑容得体,“老爷这么早前来,可是有事?”
“是……”说出这个字,下面的话到了嗓子眼却发不出声来,白恪明见白夫人就那么淡淡站着,眼中波折不生地看着自己,他猛然意识到,聪慧如她,怎么会猜不出自己要说的话?当初挑灯闲敲棋子窗下对镜描眉,挑眉转眼间都能猜透对方的心思,什么时候竟这么,生疏了……
“意宁,可是还在怨我?”白恪明叹息,这话不自觉问出口。
白夫人,或者说林意宁,听到这声隔了十五年的称呼,心里除了稍纵即逝的酸涩,竟再无其他感触,原来日日相对终究还是生疏了,她心里一阵自嘲,面上还是挂着笑意:“老爷说的哪里话,我怨你作甚?”
等了片刻,林意宁开口:“既然老爷来了,也省我跑一趟。我原本想着给娘请安后找你说些事,不知老爷现在急不急着离开?”
白恪明摇头又颔首,眉头并未舒展。
林意宁前走几步,在白恪明对面坐下,淡淡说道:“我明天一早就带含之上山,约莫半个月后回来。这个月里正热闹,京中人情来往频繁,珺瑶少不得要去参加夫人小姐的宴会,一些事连姨娘看着办就成,拿不准主意了就让她去问老太太。要是老太太有意在家里替珺瑶款待别人,若需要什么东西,我吩咐了紫珣和绛瑛,给她俩说一声记了帐就可以取走,宴会细节,少不得要老太太操心了。”
白恪明看过来,张口欲言,林意宁只当没看见,接着说:“府里的事,我昨天下午已经吩咐好管家和管事了,小事他们自己可以做主,不当紧的大事留着我回来处理,碰上要紧的,可以去请老太太拿个主意。老爷,这么做可妥当?”
听林意宁这般问,白恪明眼神变了几变,看着年少时的结发妻子,终于抛了其他情绪,笑着点头:“你做事一向稳妥,就这么安排吧。”想了想,又叮嘱几句:“山上天气多变,早晚气温相差大,多带些御寒的衣物,含之惯常吃的药也备上一些。”
这话说出,林意宁知他到底向自己妥协了,不管因为什么,到底还是没有顺从白老夫人的话对待含之,她微微一笑,问:“都这时辰了,老爷早饭在哪里用?”
“这里吧;吃过饭我跟你一块去跟娘请安。”
番外之林意宁
“你要,纳妾?”
林意宁说不清此时的感觉,为什么眼前这人看着这样陌生,为什么简单的几个字,自己却不能明白真正意思?纳妾?
“意宁……”白恪明清俊的脸上满是难色,“娘也是昨天晚上才给我说的,我本来没有同意,可是娘已经把一切都打点好了,我……”
“什么时候?”林意宁不知道自己在问什么,话已经脱口而出,看白恪明不解,她重复,“她什么时候进门?”
白恪明侧开头,不去看妻子乱而迷茫的眼神,声音近似无声:“三天后。”
“三天后,我是不是该谢谢你,不是她敬茶的时候我才知道?”看得清他脸上的愧疚,可若不说这话,快要控制不住眼泪了。
明明眼睛通红,嘴唇也被咬得发白,甚至连声音都断断续续,却硬是强忍着不哭,他的妻子,原来是这么倔强,白恪明不自觉心疼:“意宁,我这就去和娘说,你不要这样子。”
林意宁就这么站在拾院,从早晨等到夕阳落下,再到月升月落,等到身体麻木,空等一场无望的欢喜。
“意宁,我保证,就这一次,就这一次,好不好?”
你若真能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