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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气势与形势上都居于下风的汪承家也识时务,狼狈的站起身打开门走了出去。
“我们会再见面的!”他丢下一句,门砰一声被甩上。
白湘抱腿坐在地板上死命的瞪着门板瞧,想要把眼泪吞回肚子里,却又越想越气,越气越想哭。
一张白色的纸巾突然在她面前飘着,她楞了一下,抬眸看去。
“想哭就哭,在自己家里何必憋着?”关日笙温柔的看着她。
此刻她的长发柔柔的披在背上,微仰着的小脸果真如他所想的精致美丽,除此之外,她还有漂亮纤细的颈项,美得让人想烙个吻在上头留下印记。
她吸吸鼻子,抓下他手中的面纸擦去眼角不小、心溢出的泪。
“谢谢你。”如果没有他,天知道今晚的她会发生什么可怕的事。
他蹲下身想将依然抖颤着的她拥进怀里,未料她却比他快一步的伸出手紧紧抱住他的腰——
他一愕,随即很快回过神来伸手在她的背上轻轻拍着,“别怕,没有人可以再伤害你,嗯?”
他温柔的低哄像杯醉人的酒,香醇温润,喝了还想再喝,她想偎在他的怀里永远不再醒过来。
这些年来她的心一直是孤单的,却从没想过可以找个安全的港湾停泊,她一直认为自己是坚强的,直到今晚才知道自己是如何的脆弱无助,多么渴望一个温柔宽大的臂膀可以依靠,尽管这个温柔的羽翼不会永远属于自己。
“一下下就好。”她轻泣的低喃着。
“嗯?”
“你的肩膀借我,一下下就好。”她的手紧紧揪着他腰际的衣料,低低的哀求着。
她的肩膀无助的颤抖着,手也是,整个人看起来好小好小,长发半遮着的脸带着泪雨,着实是被吓坏了。
关日笙低头瞅着她不住落下珠泪的容颜,心里的某根弦被挑动,像被打开了记忆之窗,一股莫名的熟稔袭上心头,让他几乎是情不自禁的拥紧她。
这样的拥着她,她的香味,她的体温,她的心跳,她对他的依恋与信任……所有所有关于她的感觉好像已经拥有过千次万次。
关日笙挑起居,不明白自己对她的熟悉感从何而来,为什么仅仅只是这样拥着她,就莫名其妙的产生一股前所未有的特别感觉?
“对不起。”感觉到他拥着她的双臂越来越紧,白湘有些微的惊慌,无措的伸手轻轻将他推离,身子退了开,低垂着头,久久说不出话来。
这样的氛围奇异得让人心慌意乱,两个陌生的男女因为一个差点发生的意外,在瞬间变得亲密……尽管只是单纯的拥抱,也够让她慌得心跳加速了,何况她刚刚还主动的抱住人家。
“为什么说对不起?”温柔深情的眼眸带着微笑落在她羞红的娇颜上。
“我抱了你……不是,我的意思是……”唉,她究竟在说什么?越说越乱!
“我不介意。”他见她的脸越来越红,好心的替她解了围,“以后如果你有需要,我的肩膀可以随时借你。”
她诧异的抬起头来望着他,见到他脸上那无害又迷人的笑容,心上又是一慌,忙不迭的起身找回自己的眼镜给戴上,才又转过身面对他。
“你的伤口还疼吗?”
关日笙摇摇头,“小伤而已。”
“小伤?我差一点就以为你要死了。”
“我是九命怪猫,没那么容易死。”
“既然如此,你可以走了,我一个人住,不方便留你过夜。”
“小姐,你不是本来就打算留我在这里过夜吗?不然怎么不直接把我带到警察局?”她跟那个医生的谈话他可都听见了。
“我……我反悔了,不行吗?”她现在、心情差得想跳太平洋,而且她突然觉得自己无法再面对他。
“就为了刚刚那件事?”
“不……只是孤男寡女……”
“我的存在让你不安?”
白湘摇了摇头,“我只是心情不好。”
她绝不会承认他的存在让她觉得有威胁感,更不会承认自己害怕他对她的温柔,害怕自己会习惯依靠他的肩膀。
“为了那样一个男人让自己心情低落太不值得。”
“他可是我们公司的黄金单身汉呢,女人巴着要的那种,所以他当初来追我时还跌破大家的眼镜。”说到这,白湘自觉有趣,不由得笑出了声。
“笑什么?”看到她笑,关日笙也不知道为什么竟然稍稍放了心。
“你知道吗?我在公司里有个外号叫做老处女,没人要的那种老处女,所以当大家心目中的白马王子来追我时,大家都为他扼腕,说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那朵鲜花指的是他。”
“你不介意?”瞧她笑得这么开心,好像说着的是别人的事。
“为什么要介意?我以当老处女为荣呢!”她从不觉得把自己最宝贵的东西送给至爱的人有什么可以让人非议,虽然这个社会已经开放到人人都可能有一夜情,她依然坚持要守着自己的贞洁,直到踏进结婚礼堂的那一天。
关日笙挑了挑眉,眸光一闪,她的论点激起他探究的兴趣,“当真要为未来的老公守身如玉?”
“是啊,看哪个男人有幸娶到我。”她笑说着。
他看她根本不想把自己嫁出去,才故意弄成这副鬼样子,否则天底下哪一个女人不爱美?
“我饿了,有东西吃吗?”不急,他有得是时间可以好好了解她。
“锅烧面?”
“好,谢谢。”
白湘噙着笑,若有所思的看他一眼,“我救你一命你都没谢我,现在却为一碗面折腰。”
关日笙好笑的看着她,“有时候谢意不必挂在嘴上,可以用行动来表示。”
她起身走进厨房,打开冰箱拿出一包现成的水煮面团,又从冷冻库取出昨天买的虾丸。
“你可别告诉我你是什么大富翁,可以送我车子洋房之类的。”她一边切菜一边嘀咕道。
“如果我是呢?”
“车子房子我都有了,只缺男人。”
“你在暗示我该以身相许吗?”
“我才不要你这种男人。”
“为什么?”他自认条件属于金字塔的最上层,哪个女人看到他不是趋之若骛,就只有她……关日笙摇摇头,她正眼看他还没比她切菜时的万分之一专注。
“太好看的男人通常靠不住。”
他闻言失笑了,“长得好看不是我的错吧?”
“是你爸妈的错。”
“这位小姐——”
“你不是叫我太太吗?不必改口,我不介意的。”
关日笙突然大笑出声,笑得伤口都抽痛起来,“你知不知道你很会记仇?我现在正式收回我的话好吗?之前车里暗得让我失察,我又痛得头昏脑胀的,东西南北都分不清了,哪看得清楚你是老还是年轻,我只是单纯的以你的装扮来判断而已。”
他还没笑完,一碗热腾腾的锅烧面已摆在他眼前,香味四溢不说,光那红绿相掺的美感就已经让人看了食指大动。
不到五分钟,关日笙就把一碗面给吃得精光,满足得像个餍足的孩子。
白湘就坐在他面前看着他吃,看他吃的模样,心情也无端变好。
“好吃吗?”她知道自己有点明知故问,不过她就是想听听他亲口对她表示赞美。
“山珍海味。”
“饱了?”
“你不会是想赶我走吧?现在已经半夜一点了。”
“我不能把你留在这里……”他在吃面的时候她已经自我矛盾大半天,就理智而言,说什么她也不该留他下来,让他这个陌生人进自己的屋子已经是有点疯狂,何况其他。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心中就有一股浓浓的不舍,怕他这样一走就从此见不着他……
是他长得太好看的缘故吧?好看到迷惑了她的神智,这简直是前所未有的事!她相信他绝不是她所见过最好看的男人。
“一早我就走,成吗?你若真不放心,可以把菜刀或是球棒放在枕头旁边,嗯?”他温柔的怂恿。
“或者你可以打电话给你的朋友,让他们留你一宿。”
“很遗憾,我在香港没有朋友。”只有下属。他不想在午夜一两点的现在劳动其他人,自睡梦中起身迎接他这个美国来的贵宾,只因为他身上所有的钱与证件、行李都被抢了。
更何况因缘凑巧让他知道她是谁后,他也不必走了,现在时间离明天一早只差几个钟头,或许他还可以搭她便车。
白湘看看他,又瞄了他腹部的伤一眼,心中有一抹不忍,“你确定你明天一早就走?”
“我保证。”他微笑了,知道自己说服了她。
“那就暂且在客房住一晚吧,被子枕头房里都有。”白湘说着,人走进自己房里,一会又走了出来,手里多了一件宽大的蓝色长袖衬衫,“将就点穿吧,我这里只有这一件男人的衣服。”
白湘的脚才踏进关氏企业大楼的一楼,便引起众人的骚动,那个罪魁祸首当然不是她白湘,而是跟在她后头走进来的关日笙,纵使他此刻身上穿着一件与下半身的西装裤不太搭的休闲衬衫,脸上的胡子也没刮干净,但他与生俱来的独特魅力与气质就不得不让人的视线多停留在他身上几分钟。
“白秘书,他是谁啊?”一名总机小姐看她走近,忙不迭伸出手抓住她的衣袖。
“我不知道。”白湘板着脸,客气的一笑。
她已经够呕了,身后的这个男人作了一夜好梦之后竟然说要找关氏林子平?他竟然认识林子平?她不知道他究竟在搞什么名堂,但他说是林子平把他搞丢的,最后她等于是被半强迫开车把他给载来公司。
“你不知道?怎么可能?这全公司上上下下的人哪一个你不知道?”白湘可是出了名的好记性,见过的人绝对过目不忘,而且还可以把那个人的电脑资料档案像背书一样背出来。
“他的资料公司没有。”
“那他来这里做什么?”
“找人。”
“谁?”
白湘笑咪咪的看了总机小姐一眼,“要不要我把公司主管会客的名单全开给你啊?张小姐。”
“呃,当然……不用。”总机小姐怯生生的退了一步,一张脸在看到始终微笑以对的关日笙时不禁红透。
他真的好帅呵!而且很有亲和力,绝对是个好相处的男人。
电梯门开了又关,白湘带着关日笙来到八楼人事部经理林子平的办公室,才要敲门,林子平刚好从办公室冲出来,一见到她,不,是关日笙,吓得脸色一白,必恭必敬的像是上朝觐见的巨子,吓了白湘好大一跳,不禁楞楞的看着他。
“林经理?”白湘正纳闷着开口,林子平却比她更快一步的上前,劈哩啪啦的就说了一串——
“关董,属下失职,竟然到机场没接到人,还让你受惊,请关董原谅,只要关董还让我继续留下来做事,做牛做马悉听尊便。”林子平胆战心惊的开了口,当关日笙望向他时,他只觉头皮一阵发麻,一双腿都快要站立不住。
昨天深夜被老董的一通国际越洋电话搞得一夜无眠,找不到关董已经够糟,没想到老董却告诉他关董遭抢,要不是刚好让人给救了,此刻他非得提头来见不可。
关日笙只是看他一眼便笑着摇摇头,“林经理你言重了,我没事。”
“可是……”
“没有可是,是我一时贪玩乱跑才会出事的,你不必放在心上。”
关董?林子平叫他关董?那他不就是……老董关长生的儿子?新上任的关氏企业接班人?白湘心跳突然漏了一拍,怔怔然的看着他。
“关日笙,幸会了,白秘书。”关日笙微笑的朝她伸出手,并报上自己的名字。
白湘瞪着那双看起来修长漂亮的手,压根儿无法将昨夜伤得奄奄一息的他、温柔的他、满足的吃着她煮的面的他,跟关氏企业接班人的身份联想在一起。
“你怎么知道我是谁?又怎么知道我在这里上班?”她觉得自己好像猴子任人耍。
“你叫白湘不是吗?我想香港姓白的人不多。”关日笙眸光闪烁,微笑的一语带过,碍于林子平在场,他并不想点明自己是因为汪承家出现在她屋里的缘故,才凑巧得知她的身份。
“你该告诉我你的身份。”
“抱歉,因为你一直没问起,我以为你不想知道。”
“你分明是在耍我!”他真的太过份了!她救他一命,他却要着她玩!放着他那豪华别墅不住,故作可怜的硬要窝在她那里。
“白秘书,记住你自己的身份,你怎么可以这样跟关董说话?”林子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