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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飞驰在郭晓涵五人身后的高手,无不看得摇头赞叹。
沙似道已看出郭晓涵眉造焦急,知道他心急去找左如风,因而暗示在前面引路的香主,尽力施展轻功,因而不到一个时辰,众人已达山麓。
郭晓涵和毒娘子坚请沙似道等人回山,这才彼此互道珍重话别。
郭晓涵等齐展轻功,直奔长寿店。
郭晓涵一问双妹,才知道她既未宿店,也没有马匹。
来至官道,已距长寿店不足二里地了,四个人同时步行前进。
进入长寿店,街上和昨天一样的热闹,立在店门前的店伙一见郭晓涵和毒娘子等,立即堆笑躬身,连声说请。
到达精舍独院,小僮侍女们俱都神色紧张,显得有些胆怕畏缩。
四个人折腾了一夜半天,腹中早已饿了。
侍女小僮们匆匆摆上酒菜。
毒娘子首先感慨的说:“这一次随涵弟弟前来大洪山,虽然没有如愿,但却进一步查出仇踪,而我也在危急中和自幼失散的胞妹马翠兰相认,说来亦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
边说边举起酒杯,继续说:“来,让我们共同干了这杯!”
柳无双端起酒杯,凤目膘了郭晓涵一眼,忙将自己杯中酒饮干。
郭晓涵无意询问毒娘子和古淡霞的身世,但柳无双却不解的问:“夫人和古姑娘是怎样失散的?”
毒娘子黯然一叹,目中隐闪泪光,悲戚的说:“详细情形,我已无记得清楚,我仅知道父亲名马又良,为川中着名镖师,母亲穆金娥,亦为川中女侠,父母结婚多年,仅生我和翠兰妹妹两人我名叫翠萍。
父亲终年行镖,有时母亲也去相助,因而难免开罪黑道人物。
就在某一年的中秋夜晚上,突然来了一伙黑道人物,共计六男二女,男的围攻我父亲,女的夹攻我母亲。
柳无双黛眉一蹙,不解的问:“那时你们几岁,为何不协助父母呢?”
毒娘子伤感的看了柳无双一眼。
她继续黯然说:“那时我九岁,兰妹三岁不足,我们一见那些人与父母动手,早惊得躲到暗处,兰妹吓得放声大哭,后来我被恩师‘七毒丐’暗中救走,父母被害后兰妹也就失踪不知去向了。”
郭晓涵本不愿插嘴,但基于义忿,不由沉声问:“那六男二女是谁,夫人是否仍记得他们穿着相貌和来路?”
毒娘子目中隐闪泪光说:“本来不知道,后来经恩师说明,始知六个男的是“冲四煞’和‘黔道双虎’,已由恩师‘七毒丐’协助,逐一死在我的绝毒暗器之下,二女据说是川中四煞的姘妇,但我艺成前去报仇时,她们已经不在川中了。”
郭晓涵剑眉一蹙,星目膘了掩面抽噎的古淡霞一眼,疑惑的问:“那个女人会不会是‘赛貂蝉’洪丁香呢?”
古淡霞一听,哭得更厉害了。
郭晓涵看了柳无双和毒娘子一眼,断定这些年来赛貂蝉洪丁香对古淡霞必极疼爱。
毒娘子一见,柳眉一挑,毅然一声说:“如泉赛貂惮真的是当年杀害我母亲的凶手,不管她待兰妹如何好,终究是我们马家的仇人,岂能因为她的几年抚育之情,而忘记了父母的血海深仇!”
一番大义凛然的话,说得郭晓涵和柳无双默默颔首,古淡霞也不再哭了。
柳无双不解的问:“你们今后有何打算呢?”
毒娘子柳眉一蹙,黯然说:“据兰妹和涵弟弟说,‘苇林堡’雄峙湖上,战船百艘,声势浩大,要想报仇,谈何容易,再者除兰妹之外,余皆不谙水功”
说此一顿。
略一迟疑,又继续又说:“兰妹说‘赛貂蝉’洪丁香,极似当年夹攻我母亲的仇人之—
不过要等我亲自看了之后才可以确定,所以我想随兰妹一起前往鄱阳湖,暗中一窥赛貂蝉的真面目,再做决定。”
郭晓涵立即颔首说:“这样比较妥当,千万不可恩将仇报,遗恨终身。”
毒娘子点了点头说:“这正是我要亲自去看赛貂蝉的原因。”
古淡霞抬起泪痕斑斑的粉面,望着郭晓涵抽噎着说:“我姐姐除了暗器之外,武功平平,而又不谙水功,要想报仇,除非涵弟弟鼎力相助!”
郭晓涵尚未回答,“毒娘子”已抢着说:“兰妹尽可放心,涵弟弟绝不会袖手旁观的。”
郭晓涵立即诚恳的接着说:“小弟当然义不容辞。”
古淡霞感激的看了郭晓涵一眼,接着关切的问:“你现在可是要去‘森罗霸’?”
郭晓涵略一沉吟说:“我和双妹尚有许多事要待办,是不是去‘森罗霸’,要看事情进行的顺利与否,才能决定。”
古淡霞一听郭晓涵并没有要她同行的意思,心中不禁一阵难过,泪珠再度滚了下来。
毒娘子一心想为父母报仇,并不希望妹妹为此着急,只要郭晓涵还活着,她定要设法让妹妹称心如意。
于是——
她郑重的问:“我们尔后如何联系呢?”
郭晓涵坦诚的说:“你们可去鄱阳湖西岸,丰渔村‘浪里白条’萧老英雄处一问,就知道我的行踪。”
古淡霞一听,似乎宽心了不少,又望着郭晓涵幽幽的说:“涵弟弟,你和柳姑娘何时动身?”
郭晓涵虽然觉得古淡霞司怜,但是当着任性刁蛮的双妹妹,不敢多说什么,因而简扼的说:“小弟想饭后起程。”
毒娘子看得清楚,知道郭晓涵对妹妹已有见怜之心,因而含笑望着柳无双问:“柳姑娘可有马匹?”
郭晓涵一听,发觉这的确是个问题,没想到柳无双却摇了摇头说:“我不喜欢骑马,所以没有”
古淡霞心中一动,有意讨好柳无双说:“既然你们有要事待办,就把我的‘赤火’送给柳姑娘骑吧!”
毒娘子立即不赞成的说:“你的‘赤火’性子太烈,我看还是玉弟弟骑的‘乌骓’,让柳姑娘乘我的‘白龙驹’比较妥善些。”
郭晓涵深觉没有一匹相衬的好马,无法一起骋驰,因而同意的颔首说:“这样也好,只是太委屈夫人了。”
古淡霞望着郭晓涵略显不悦的说:“我姐姐不但为你出生入死,又赠宝马,而且张口涵弟弟,闭口涵弟弟,难道你就不能称呼她一声姐姐?”
郭晓涵俊面一红,立即解释说:“称呼令姐夫人已经习惯了,一时不好改口”
古淡霞立即追补了一句:“现在改口也不迟呀!”
郭晓涵的确非常感激毒娘子,因而举杯笑着说:“小弟敬姐姐一杯,以答谢对小弟的关怀帮助之情!”
毒娘子光彩妩媚的笑了,但是她的心情很复杂,有胜利,也有惭愧,于是举杯一饮而尽。
柳无双天真无邪,一看涵哥哥已称呼毒娘子姐姐,也举起杯来,笑着说:“小妹也敬两位姐姐一杯,以谢赠马之情。”
毒娘子和古淡霞有些受宠若惊,慌得急忙举起酒杯,亲切的喊了一声双妹妹。
郭晓涵看在眼里,自是高兴。
因为——
她们彼此亲热,总比生疏好,虽然古淡霞以往太过放浪,但自从见过江姑姑和圆姐姐之后,变得温柔文静了,再也没有那种轻挑劲儿了。
他一想到江姑姑和圆姐姐,心中便焦急不安起来,因而即命侍立厅外的小撞,速去通知店伙备马。
四个人匆匆吃完,已是红日西沉。。
毒娘子因需另购马匹,决定和古淡霞明日提早动身,郭晓涵和古淡霞心急赶路,因而先行启程。
四人来至店外,乌骓和白龙驹早已备好。
郭晓涵和柳无双向毒娘子和古淡霞告别,由店伙手中将乌骓和回龙驹接了过来。
有两人登鞍上马的同时,都不约而同的膘了神情依依,粉面惨然的古淡霞一眼。
离开长寿店,暮色已临,官道上行人逐渐稀少,两匹马放开铁蹄,狂驰如飞。
一阵飞奔。
业已驰出三四十里。
原野一片黑暗,夜空闪烁着寒星,而宝马却跑的更快了。
柳无双看了剑眉紧蹙的郭晓涵一眼,柔声关切的问:“涵哥哥,你在想什么?”
郭晓涵一定神,发觉很久没有和柳无双说话了,于是回答说:“我在想浪里白条萧老哥,何以不让你告诉我赶回鄱阳湖丰渔村的原因!”
柳无双立即正色说:“不是小妹不说,而是小妹真的不知道。”
郭晓涵一听,心情更加沉重了,也愈发不了解萧猛用意何在!
心念之间。
柳无双又问道:“涵哥哥,我们要先去洞庭湖吗?”
郭晓涵毫不迟疑的说:“不,我们先赶回丰渔村。”
因为他觉得必须尽快看到江姑姑和圆姐姐才放心。
于是两人沿着官道,直向鄱阳湖奔去。
由于这次小别重逢,郭晓涵和双妹在心理上已俨然像一对小夫妻,而郭晓涵发觉双妹妹处处温柔体贴,对他关怀备至,再也没有发过小脾气。
为了让宝马获得充足草料,以恢复体力,不得不投店住宿。
他们俩同床分被,枕边细语,柳无双为了使涵哥哥心情开朗,处处宽言安慰。
因而使郭晓涵忘了旅途劳苦,觉得凡事必须慎思,焦急无济于事,是以心情逐渐宽畅起来。
一日复一日。
鄱阳湖愈来愈近了。
而郭晓涵心情亦浮躁起来,慈爱雍容的江姑姑,恬静高雅圆姐姐的影子,不时浮现在他的心灵深处,因而使他辗转不能入睡。
依偎在他身边的双妹妹冰雪聪明,岂能不知道郭晓涵的心事,但是她想到即将要看见恩师一直称赞的沈圆圆,不禁升起一丝高兴。
但是——
一向争强好胜的她,芳心中也同时泛起一丝暗暗较劲之心,她要使涵哥哥觉得她和沈圆圆,在他的心目中有着同等重要的地位。
经过十多天的奔驰,德安县城的巍峨箭楼,终于呈现在郭晓涵和柳无双的视线以内了。
郭晓涵宛如看到久别多年的故乡,不由心情激动,血脉贲张,他知道以胯下乌骓的速度,再有半天就可以看到江姑姑和圆姐姐了。
乌骓和白龙驹长嘶连连,狂奔如飞,德安县城的高大箭楼,逐渐向郭晓涵和柳无双的迎面扑来。。
但是神色急切的郭晓涵,却仍不停的抖着丝缰。
这令刁蛮好胜的柳无双看在眼里,立即掀起一股强烈的占有欲,她决心要先沈圆圆一步得到他。
郭晓涵望了望德安西关的街口,决定绕城而过,可是星目余光中,已经没有了白龙驹的影子
他忙回头一看,惊得脱口急呼道:“啊!双妹”
急呼声中,猛的一收马缰,乌骓一声痛嘶,前蹄高举,人形而立,将冲势刹住。
郭晓涵见柳无双黛眉紧蹙,双颊似火,玉手紧握鞍头,分明是病了。
郭晓涵这一惊非同小可、忙纵马迎向上前去,伸手拉住日龙驹的丝缰,焦急的问道:
“双妹你怎么了”
第二十五章难熬相思夜
柳无双微抬凤目,痛苦的摇了摇头。
郭晓涵判断柳无双受了风寒,于是拉着白龙驹,直奔街口。
他要尽快找一家客栈,让柳无双舒适的躺在床上休息,再有半天就可到达鄱阳湖,而双妹妹却偏偏在这个时候病了。
他这十几天来,柳无双为他穿衣梳洗,服侍他就寝早起,枕边爱抚,笑语安慰,她的确太辛苦了。
他在想,女孩子身体总是比较纤弱,像这样早行晚宿,迎风冒雨拚命赶路,她当然会病倒。
思忖之间。
已来到德安城外的西关街口。
他已无心再选择客栈,就在街口一家小客栈前停下马来。
店伙一看,纷纷迎了过来,郭晓涵飘身而下,将柳无双由马鞍上抱了下来。
郭晓涵抱着双颊如火,浑身发烧的柳无双,快步走进一间上房。
他小心翼翼的将柳无双放在床上,立即关切的低声问;“双妹,你觉得怎么样?”
柳无双蹙眉闭目,痛苦的低声说:“我我头痛口渴周身乏力”
这时——
店伙已送来茶水,随即退了出去。
郭晓涵立即倒了一碗浓茶,将柳无双揽坐在怀里,细心的让她慢慢饮用,同时关切的问。“双妹,你怎么突然病了呢?”
柳无双幽幽的说:“今天早上起程,我就感到不适,通过前面大镇,已经有些支持不住了。”
郭晓涵本待责备她几句,但一想到自己飞马疾驰,一颗心早飞到鄱阳湖去了,如果对双妹稍加照顾,也就不会生病了。
如此一想,内心一阵惭愧,情不由己的举起衣袖,拭着柳无双双鬓角和界尖儿上的汗珠。
柳无双不时睁开风目,暗察涵哥哥焦急慌愧的神情,心中欣慰的笑了,因为她觉得自己在涵哥哥心目中的份量,并不比沈圆圆轻。
她想到沈圆圆和涵哥哥一别年余,朝夕相思,这时该是多么渴望见到涵哥哥呢?
而自己和涵哥哥终日相聚,形影不离,说起来自己得到的太多了。
她又想到沈圆圆为她辛苦绣的剑套,亲手编的剑穗,苦心缝制的小蛮靴,这份情意又岂能淡忘呢?
一念至此
她不禁愧悔交集,额头上的汗珠,不需运功暗逼,已是涔涔而下,可是郭晓涵却愈加慌乱,举袖拭个不停。
柳无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