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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发老怪也不理他,径自念咒,然后指着旁边一块白色方石,叫了声“去!”便见星罗海顿时被吸了进去。
黄发老怪又将方石退到群石之内,以作掩护。待一切就绪,他才匆匆离去。
等他走后,朱瑟正要出来,心中蓦然一动,又缩回身影。
果然,半柱香后,那黄发老怪竟然去而复返,口中低喃道:“我适才明明感受到有仙气在附近,怎会没有?难道是沉香劈山救母时未散的仙气?”
他疑神疑鬼地踌躇了会,终是跺脚而去。
朱瑟又等了一炷香,确定这次他是真正离开后,才蹑手蹑脚地走出来。
看来妖界三将的确名不虚传,不但个个妖法高强,而且心思缜密狡诈,令人防不胜防。若非她刚刚预感到危机蛰伏,怕是如今已着了道。
想到这里,不禁后怕。她望着那块方石,想起那个两大妖将抢得你死我活的少年,好奇心到了极致,忍不住伸手解去石上禁锢。
这并非多了不起的咒语,莫说地仙,就连高明点的修真者也能做到。
方石倏地破裂,星罗海从石中跌了出来,但是身体仍是不能动。
她无奈道:“所谓事不过三,这是你莫名其妙出现在我面前的第四次。”
星罗海不甘示弱,“所谓事不过三,这是你见死不救的第四次。”
朱瑟轻笑,“见死不救?那你应该死了三次才是,怎么还能中气十足的说话?”
星罗海道:“或许是上天怜悯你,所以再给你一次将功补过的机会。”
“哈。”朱瑟掸了掸身上的尘土,“你好,告辞。”
“等等。”星罗海眼珠一转道,“难道你不想知道他们为何抓我吗?”
朱瑟转过头,看着他一脸算计的神情,笑道:“想是想,不过不想听你编造出来的谎话。”
星罗海道:“你怎知是谎话?”
“你的眼睛告诉我的。”
星罗海垂下眼睑,“罢了,我告诉你实情。其实是因为我知道一桩天界的大秘密,若是此事宣扬出去,怕是天庭立刻大乱。”
朱瑟抱胸道:“我若是你,便不这么说。”
“什么?”
“我会说我知道一样极厉害的妖法,若是妖王练成,顷刻就能冲上凌霄殿,捣毁三清天,一统三界众生。”
星罗海顿时涨得满脸通红,“你,你……”
朱瑟道:“你知不知道一则寓言故事,叫做东郭先生和中山狼?”
星罗海默然地咬着下唇,苍白的唇瓣在他用力之下,顿时显出一抹娇嫩的粉色。
朱瑟转身就走。
“妖王要找失落在人间的儿子,此事只有我师父和我知道。我师父已死,此事便只得我知。”星罗海看着她从容离去的背影扬声道,“你若是离开,我便告诉那黄烟老怪,那妖王之子是被你抢去了。”
“你又不知我是谁,如何嫁祸我?”
“我虽不知,却能将你画像画下。我想以妖王的势力,找你并非难事。”他看着她顿住的背影,一字一顿道,“除非你此刻杀我灭口。”
朱瑟叹气转身,“看来我真该改姓东郭才是。”
星罗海暗舒了口气。
“可是,我还是不能救你。”
“为何?”星罗海一怔,忙道:“难道你不怕……”
“怕。但我更怕我松开你身上的禁锢还不到半盏茶的时间,黄烟老怪就已经出现在我的面前。”他身上纠缠的黄烟乃是黄烟老怪的一部分,与他魂魄相系。任何轻举妄动,都休想逃过他的眼睛。
星罗海道:“或者我便如此上路?”
“这不啻于带着黄烟老怪一同上路。”
星罗海顿时黯然。
朱瑟想了想道:“若是你能会龟息大法就好了。”
“我会。”
朱瑟微讶。
星罗海道:“我师父出身茅山。”
朱瑟神情一凝,半晌方道:“使用龟息大法之时,全身与死无异,你真信我?”
“我此时出了能说能叫之外,与死何异?何况,”他顿了顿道,“身为神仙,你不至于为我犯下杀戒。”
朱瑟眸光一闪,“你怎知我是仙?”
“你从未掩饰过身上的仙气。”
朱瑟郁闷道,“我掩饰过了。”
“……”星罗海不知如何安慰。
“也罢。”朱瑟拿出乾坤如意袋道,“既然如此,我一会解去你身上的禁锢之后,你立刻使用龟息大法,然后我将你藏于袋内,便可逃过黄烟老怪的追踪。”
星罗海点了点头,脸上却仍有犹豫之色。
朱瑟挑眉道:“你适才不是说信我的么?”
“我只是还有一事相求。”
朱瑟道:“你可知何为人心不足蛇吞象?”
星罗海不理她的暗嘲,径自道:“之后还请大仙送我回茅山。”
朱瑟想也不想便回绝道:“不可。”
“为何?”
朱瑟支吾道:“黄烟老怪若是遍寻不到你,只怕就会寻到茅山。你去就是自投罗网。”
星罗海怆然道:“难道我只能有家归不得?”
一句有家归不得触动朱瑟软肋。
她呆呆地看了他悲戚的面容好一会,才柔声道:“不是不去,只是等风平浪静之后再去。”
“当真?”他抬起头,眼中泪光犹如星光闪烁。
朱瑟虽然后悔,却无法在这样的眼神中食言,只得硬着头皮点了点头。
诸事抵定,她催咒解开他身上的黄烟禁制。
那黄烟朝她咆哮一阵,便朝黄烟老怪离去的方向散去。
星罗海当即使用龟息大法。
朱瑟见他所念咒语果然是茅山一派,心中疑窦稍逝。
待他真正进入龟息假死之状后,将他装入乾坤如意袋中,驾起风,悠悠然地朝着与茅山相反的方向行去。
事不过三
华山以西,人声渐闻。
朱瑟收了法术,混在稀朗的人群中行走。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她闻到妖气阵阵,所见之物隐隐发黄,想来是黄烟老怪追来了。
朱瑟自知身上仙气无处隐藏,便从容离开大道,走到僻静处,转身静待。
不消片刻,果见黄烟如云雾腾腾,翻滚而来。
“小丫头,没想到你法力不高,胆子不小!”黄烟中,依稀有人影。
朱瑟故作惊慌地喝问道:“你是何方妖怪,为何鬼鬼祟祟跟踪本仙?”
黄烟老怪道:“小丫头,本座的名讳若是报出来,怕吓破你的小胆。念你百年修行不易,本座不为难,只要你老老实实回答本座几个问题,本座自然放你走。”
朱瑟踌躇。
黄烟顿时朝她迎面扑来,她不及逃离,被罩个当头,顿觉魂魄欲飞。
须臾,黄烟渐退。
黄烟老怪笑道:“丫头,滋味如何?”
朱瑟惊慌未定地望着他,“你要问什么?”
“你从何处来?”
朱瑟道:“东胜神洲。”
“我问的是刚才,刚才你从何处来?”
朱瑟眉头一紧,眼珠乱转,黄烟老怪立时怪笑道:“丫头,你莫不是还没吃够苦头么!”
朱瑟咬着牙根道:“明明是你说话不说清楚。刚才刚才,一炷香是刚才,一个时辰也是刚才,谁知道你指的是什么刚才?”她虽然嘴里逞强,但眼睛一刻不敢稍离黄烟中的身影,握拳的手心满是汗水。
黄烟老怪不怒反笑道:“真是倔强的丫头。若非本座有要事在身,说不定你收了你这徒儿。我不与你兜圈子,你是否刚刚从华山而来?”
朱瑟道:“是又如何?”
“你可曾见到一名少年?”
“不曾。”
黄烟陡然升起数丈,如不可逾越的高墙,朝朱瑟寸寸逼近。
朱瑟叫道:“你明明说只问问题的。”
黄烟老怪怪笑道:“可惜你不说实话!”
“我哪里不说实话。我的确不曾见过什么少年。”朱瑟色厉内荏地喊道,“我只看到你和白水厮杀,哪里有什么少年?”
黄烟依然翻腾,却也不再进逼。
朱瑟心中紧张,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黄烟里模模糊糊的影子。
“你怎知与我厮杀的是白水?”
朱瑟道:“白水、黄烟、碧羽三将在天妖两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我怎的不知?”
“那你可知我们因何厮杀?”
“你们妖界向来弱肉强食,喜欢自相残杀,与我何干?”
“尖牙利嘴。我再问你,你既见我与白水酣战,那你离开时,我与她的战况如何?是谁占上风?”
“我只看见黄烟笼罩白水,白水又突围而出。至于谁占上风,多半是你吧。”
黄烟老怪道:“何以见得?”
“你好端端的在这里,白水却不知去向。想必就算不是你占上风,也未落下风。”
黄烟老怪嘿嘿笑道:“你这丫头不但牙尖嘴利,而且聪明伶俐,本座实在喜欢。不过本座现在有要事在身,不能久留。你能走多远便走多远,若下次让本座遇上,本座非收了你不可。”
朱瑟暗想,你倒有自知之明,知道她定然不愿拜入他的门下,所以让她有多远走多远。
黄烟老怪突道:“那少年的禁锢不能用普通手法解,不然必会留下病根。”
朱瑟道:“那你还不速速去找他,何必在这里浪费时间?”
漫天的黄烟缓缓蜷缩成与她一般高的一团,“哈哈,丫头,敢不敢留姓名与我?”
朱瑟道:“有何不敢?东莲洲朝英便是。”
“东莲洲朝英。”黄烟老怪将这名字默念两遍,带着黄烟,哈哈大笑着退去。
待呼吸中妖气尽消,她才软着双腿在地上坐下来。
她虽然有七成把握黄烟老怪在白水手上受了重伤,不会横生枝节与她为难你。但到底是妖界三将,如适才那般与他针锋相对,不但需要过人机智,更需要过人勇气。
她在地上坐了会,等全身怯意释去,才缓缓站起身,朝原定的方向走去。
虽说她闻不到妖气,但以黄烟老怪的多疑,多半还跟在后头。看来只好委屈星罗海在乾坤如意袋里多躺几日。
就这样走走停停约莫三天。
朱瑟猜测黄烟老怪应已离开,立刻在镇上的客栈要了间客房,将星罗海放了出来。
三天未进食,尽管是龟息状态,也使他醒来时精神不济,面色微黄。
朱瑟早已替他要了碗白粥和几样小菜。
星罗海边吃边问道:“黄烟老怪呢?”
朱瑟遂将事情一一说明。
星罗海眉头微皱,埋头只吃不语。
朱瑟察言观色道:“莫不是有什么不妥?”
星罗海喝完粥,用手指拭了拭嘴角道:“恐怕黄烟老怪正在外头等我们自投罗网。”
朱瑟心中本就对黄烟老怪忌惮甚深,听他如此一说,心中大惊,“为何?”
“黄烟老怪城府极深,若非有九成把握,绝不会现身你面前。”星罗海侃侃道,“他既然出现,就不会轻易放弃。他先前假意离开,不过是想放松你的警惕,引我出来罢了。”
“既然如此,你为何还从容不迫?”朱瑟将信将疑。
星罗海瞥了她一眼,“急有何用?不能脱困。”
朱瑟道:“适才所言,只是你的猜测。事情未必糟糕至此。”
星罗海垂头沉思半晌道:“或许是我多心。”
朱瑟道:“防人之心不可无,你的顾虑不无道理。回想当时情景,黄烟老怪已经受了伤,所以他才只能以你要挟白水离开。这是大打落水狗的好时节。就算你的顾虑成真,我们也未必怕他。”
星罗海道:“若是如此,我倒有个办法可验明真假。”
朱瑟斜睨着他,“你想以身犯险?”
“此事因我而起,理当由我而终,至坏不过恢复原状而已。”他侧过头,双眼坦率地迎上她的目光,“何况你的初衷,本不愿意救我。”
朱瑟避开目光,低声道:“我怎知你会不会拖我下水?”
星罗海道:“让我走,你还有上岸的机会。若是和我在一起,你下水下定了。”
朱瑟焉能不知此理,只是路见不平,视若无睹是一回事。患难三日,见死不救又是另一回事。她心中踌躇。
星罗海站起身道:“放心。那黄烟老怪正有求于我,即便抓到我,还不至于拿我如何。倒是你,黄烟老怪若拿你来要挟我说出妖王之子的下落,那可是大大的不妙。”
朱瑟惊讶道:“你会为我屈服?”
“我只是不愿见你身受折磨而死。”
朱瑟见他说的绝情,赌气道:“既然如此,你还不快走。省得连累我,也连累你的眼睛。”
星罗海眼睑微垂,将歉意掩住,淡然道:“一粥之恩,只能来日再报。”他潇洒地绕过桌子,竟是说走就走。
朱瑟听门轻轻掩上,又听他越来越远的脚步,忍不住将窗户推开一条细缝,垂目望去。
只见星罗海从客栈出来,虽然外袍已有多处残破,但他走在大街上,却好似穿着无尘白衣的翩翩公子,自信且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