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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道里好无生气,只有大汉们沉重的呼吸声和竹椅上下颠簸的嘎吱声在画溪柔的耳中回响。
走道里没有光芒,画溪柔什么都看不到,她只能勉强感觉到自己正在在向下移动而已。
她很奇怪,这些人为什么不用光亮就可以在无关的隧道上前行?
只有一种理由可以解释,那就是这些人已相当熟悉这里,即使不用照明,也不会磕碰到任何障碍物。由此可见,她即将看到的地方,应该就是这些人的老巢了。
“停。”女孩的声音划破这幽深的寂静。
画溪柔抬起头,一道光亮瞬间刺痛了她的眼睛。
那是火把,而且是很多很多的火把,画溪柔努力适应光明后睁开了眼睛,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然身处一空旷的洞穴中。
周围的岩壁上,每隔七尺便安置着一只火把,一圈火光,照亮了整个山洞。
画溪柔震惊极了,因为她没想到这里居然有那么多的带刀客,而且站满了整个空间,目测一下,少说也有两百多人。接着,她又注意到,角落里有一堆小山似的蓑衣,且正流着水,看来这些大汉似乎也才从外面回来,刚好在她和女孩到达之前来到这里。
只见他们清一色的黑色布衣,头戴斗笠,一模一样的大刀背在身后或别在腰际,一个个束手静立,似乎正守候在这里等待女孩到来。
女孩看见他们,轻轻的抬起了右手,于是在场除了抬着竹椅的八人外,全都齐齐跪下,恭敬的举起双手朝向天空,就像在参拜历史上最伟大的神祇。
如雷般的话语在这空间回荡,画溪柔怔了一瞬,这是苗语,她曾经跟着孟尝在去过西南苗乡学习巫蛊之术,所以学过一些基础苗语,在当时只是为了方面和乡民们交流,却没想到此时此刻竟可以帮她听到最骇人的秘密。
这些人正在对女孩表示无比的尊崇与赞扬,话语的大致可以翻译成“圣使洪福齐天“之类的东西,这样听来,他们这是一个神秘的教派吗?而这个女孩,就是他们的教主?
女孩放下手后,大汉们便站起身来,这时,一个大汉走出了众人之间,来到了女孩的座驾前,单脚屈膝,向女孩汇报了一些情况。
画溪柔大惊,大汉居然提到了公侯小姐赵文宁,似乎是因为赵文宁被人救走,他自觉办事不利,请求女孩的责罚。
女孩听后,脸色果然变了,冷冷的声音在这个幽静的洞中更显冰凉。
“办事不利,是该受罚。”
画溪柔发现,女孩的责骂让那个男人的脸变得更加煞白。
只见女孩抬了抬左手,清脆的铃声便在每个人的心头上荡了一下。
人群中,走出了两个身材魁梧的汉子,他们穿着标准的苗族服饰,赤着胳膊和大脚,动作笨拙而显得沉重,仿佛他们自己的身体是一恶搞极大的负担,不得不艰难的前行,可每一个人看见他们的时候,脸色都变了。
当这两个汉字走到女孩面前时,女孩身后的画溪柔才发现,这两个大汉与其他人完全不同,除了服饰打扮和身材,他们的神色完全没有活人的气息,就像是死去多时一般,透着阴冷的铁青色。
脑中一道闪电,画溪柔的双唇因为震惊而失血苍白——
这两个大汉,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如果她没有看错的话,应该就是孟尝在曾对她提到过的、那传说中的巫蛊尸人!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五节
画溪柔很希望自己记错了,也很希望自己看错了,可是孟尝在的教育她没有一句敢忘,而眼前大汉的症状又是如此清晰……没有心跳,全身冰冷,肤色铁青泛着鬼火般的幽绿,行动滞带,浑身充满着恶心的腐尸味……一大堆的尸人特点都无可争议的向她陈述一个残忍的事实。
据说第一个尸人,是大约两百年前五圣教教主蓝莲花所制造出来的,之后没过多久,蓝莲花便带着五圣教徒侵入了中原,他们将中原的武林人士捉住,制成一个又一个尸人,给当时的江湖带来了一场巨大的血雨腥风。
孟尝在曾用叹息的口吻说道,这尸人的制造极其残忍,乃非人行径,他们会在活人的体内种下一粒蛊虫卵,然后喂食一百零八天的特殊□□,这些蛊虫被五圣教的教徒称为‘仙网’,因为它们在人体内孵化出来后,触角便会四面八方的伸出,附着在人体的奇经八脉五脏六腑,如同一张永远无法摆脱的网。
这个过程极其痛苦,连身为毒王的孟尝在在讲到这一段时都不禁面色发青,因为光是想到一条虫在你的身体里织网,就已经足以让人惊惧到极限了。
当时,有些人认为那些尸人不过是僵尸,单纯地砍掉脑袋就好,可实际上,那些尸人根本不是僵尸,而是蛊虫“仙网”的壳。因为五圣教徒用□□饲养这种蛊虫,所以这些尸人全身上下包括指甲毛发都是剧毒之物,一般人仅仅是触碰,都会立即倒毙,若是冲动地砍伤尸人,沾上了尸人流出的液体,即“仙网”的□□,就是大罗神仙也救不回来,于是大家便想着用火烧,可即使是那些微尘气味也含有致命的剧毒……
画溪柔不知道百年前的先辈们是怎样消灭了这些骇人的毒物,总之有一点没错——当时屠魔联盟损失惨重,至少经历了百年,江湖才重新恢复了元气。
可是,为什么?
画溪柔心中纠成了一团,为什么在这里又出现了这种会带来血腥杀戮的恶毒之物,难道好不容易恢复元气开始勃然发展的江湖,又将面临惨绝人寰的黑暗?
单膝请罪的汉子看见这两个如行尸般的人物,脸色煞白到极限,似乎也快变成跟他们一样的暗青色。
“圣使饶命!圣使饶命啊……”汉子身体完全趴在了地上,说的话语却是地地道道的扬州腔。
画溪柔奇怪了,这汉子不仅能说出流利的苗族语言,还能一口扬州腔?随即她又想到,一个会多语言的人,在危急关头,总是会用母语喊出最简单的话,难道这汉子不是苗人,而是扬州人士?
“裘达海,你不是说终身只说苗语的吗?怎么,一下子就蹦出扬州话了。”女孩冷冷的看着趴在地上的汉子,就如同看着一只蚂蚁。
但画溪柔绝不会跟女孩有同样的看法,因为如果换个时间,换个地点,她一定会在这个男人面前欠身敬礼,喊一声“裘叔叔安康。”
因为裘达海这三个字不仅代表着大运河一带九帮十八会的全部控制权,更代表着他和将军府的总督严厉青有着八拜之交的铁关系。
画溪柔只在幼时见过裘达海几次,之后便跟着孟尝在于毒谷学艺,艺成归来后又在全国各地忙碌,完全没有时间去正式拜访这个幼时无比尊重的长辈,没想到再一次见面,却竟然是这种情景,真是世事多变,物非,人亦非。
裘达海全身颤抖着,用苗语做着苍白无力的解释,说自己一时口误,希望圣使能再给一次机会,自己势必会带回赵文宁的人,他已经不复江湖传闻中和自己幼时记忆里,那一代枭雄的威严了,现在匍匐在地的他,完全被恐惧所捕获,如一只惊弓之鸟。
“哼——”
女孩冷哼一声,“既然如此,那我就再给你一次机会,这一次,我会把阿山阿木给你,你要还带不回赵文宁……后果是什么,我想你应该很清楚。”
裘达海如释重负般连声诺诺,刚要起身退回去,女孩就道:“我让你站起来了吗?”
裘达海一愣,然后就毫不犹豫地扑通一声跪下去。
“哦,对了,差点忘了,过来来见见你的世侄女……”女孩朝身后竹椅上的画溪柔指了指,裘达海便下意识的看了过来,初时一脸迷茫,直到画溪柔站起身来,于腰际欠礼道:“裘叔叔安康。” 裘达海的脸色才刷的一下黑了。
“你是——”他已经知道对方是谁了,这个清秀如画的美丽女子,就是十多年前他在京城义兄那里见到的那个腼腆可爱的小女孩。
“你去做事吧。”女孩似乎很欣赏裘达海的面色,那种被羞辱到极致而痛苦的面色。
“是——”裘达海重重的说了一声,颤抖着站起身来,头也不回地越过画溪柔,朝后面的一片黑暗走去。
女孩在这时又摇了摇左手的铃铛,那两个奇怪的苗族大汉便愣愣的跟了上去。
“很快,你就要看到奇迹了。”在画溪柔针对裘达海发出疑问前,女孩先开口止住了对方,“不要问为什么,跟我来就是。”
女孩摇了摇手,竹椅便被大汉们放到地上,她走了下来,直直的往前面走去,人群一看女孩走来,纷纷弓腰让开了道路。
画溪柔也从竹椅上走了下来,急忙上前,跟在了女孩身后。等到大家统统让开一条路,她才发现原来这并不是隧道唯一的终点,在这个宽大洞穴的前方,竟然还有一条隧道。
女孩走到可容四人并肩通过的隧道洞口前,朝前面的幽暗挥了挥手,刹那间,隧道两壁就出现了一道火光,然后以奔雷般的速度蔓延到望不到边际的尽头。
“来吧。”
女孩没有回头,朝不知那狭长的、不知通向何处的隧道里,款步走去。
画溪柔只有跟上去,她最后回头看了一眼,才发现,那些人不知何时竟都用一种空洞的面孔对着她,眼珠子一动不动直勾勾的盯着女孩奔去的方向,好像那里是极乐之所,又好像是最痛苦的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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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完全暗了下来,本来就阴雨连绵的天空,在白昼消失后,变得更加沉重。
迟迟没有等来迅蜂,这让韩影的心中感到了一丝不安。
按理,讯蜂的速度不下于急速奔驰的千里良驹,寻人的能力也赛过兵部最厉害的猎狗,可是为何已经过去了整整两个时辰迅蜂也还没找来?这不得不让人感到疑虑重重。
月意然显然也了解这一点,不过他似乎并没有韩影那般着急,只安静地坐在火堆边望着木材,流露出一种超脱俗事的淡然,简直让人怀疑,失踪的月意悠到底是不是他的亲妹妹。
当然了,这里还有个万事不操心的人,那就是枕着月意然肩膀睡觉的少女蓝翎儿,她在啃完半个山鸡后就起了困意。因为湿冷的地面让她瑟瑟发抖,她便嚷嚷着要韩影或者月意然当她的人肉枕头。
这少女的小脑袋瓜子里似乎完全没有什么世俗的男女道德观念,竟然提出这样的要求。月意然有些无奈,可无奈归无奈,看着蓝翎儿像落汤鸡一般睁大眼睛楚楚可怜的样子,任谁的心都软了……
况且韩影受了伤不宜叨扰,这件重任怎么说也只有他扛起了,于是他乖乖地供出了自己的肩膀和手臂,让她枕着,让她抱着。
只是,一边的韩影,看着火堆前那相依相偎如此安详的一幕,内心深处竟忍不住生出一种强烈排斥,他觉得闷闷的,却又说不出是为什么。
城隍庙里的寂静没有持续多久,韩影微闭的双眸就陡然睁开,沉声道:“来了。”
月意然自然也听到了快速掠过空中时那衣角带起的猎猎风声,显然,对方的人数相当多。
现在他们,一伤一弱,抗敌的责任自然落在了月景然的肩上。他侧头看了看蓝翎儿,火光映着她的脸蛋,红红的,像一颗熟透了的苹果,煞是可爱,很难让人惊扰这安宁的画面,但是没有办法,他得出去,得把所有敌人阻挡在外面。
于是他微微摇了摇蓝翎儿,道:“翎儿姑娘,有敌人来了,快到韩大人身边去。”
“嗯?”蓝翎儿眨着朦朦胧胧的眼睛,一脸茫然。
看样子是来不及等她完全清醒了,月意然只有直接将她打横抱起,轻轻跃到韩影身边,把她放在了草堆上。
此时韩影已经坐起身来,他接过月意然手中的蓝翎儿,两人眼神一交换,就明白了各自的任务。
月意然带剑而出,韩影则执剑在内,一方对敌,一方护人,当然,双方都要争取留住活口,获取信息。
月意然刚跨出在城隍庙,刀客们就从林中纷纷窜出,将这个小小的庙宇团团围住,暗黑的雨幕里,锋利的刀面发出慑人的寒光。
一名全身都罩在斗笠蓑衣里的男人从刀客的后方走出来,周围的刀客汉子便纷纷给他让道,自然而然地显明了他的领袖身份。
“你们是五圣教的人?”月意然看着那个头领人物问道。
但显然,人家并不是来回答问题的。
只见对方抬手一挥,身后暗影里便一跃而出两个彪形大汉,□□的双脚落在月意然面前时,发出了相当沉闷的一声,猝不及防地朝他挥出了左右勾拳。
这拳头的速度极快,与他们笨重的身形形成了明显的对比,若不是月意然在拳起的瞬间感应到了空气的轻微波动,他很难及时跃起,避开拳锋。
而这时,那个领头男人又挥了挥手臂,刀客门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