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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脾气真是够差的。”他突然伸手,手臂圈住了她的腰,一收紧就把她揽进了怀里,挑逗地说:“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她大惊,奋力挣扎着,“放开我!你这个人渣!”可是在他有力的双臂下,这点反抗无济于事。
奉见陵毫不费力地将她禁锢在怀里,强行抬高她的下巴,眼睛里有着嬉笑和顽皮。
“你不觉得你话太多了吗?”不等她领会他的意图,他的嘴唇已经压了下来,准确地盖在了她的唇上。
他的嘴唇火烫,唇舌直入,带着无比的热量,吻得激狂,就像他的人一样,桀傲不羁。
她全身的神经俟地绷得像琴弦一样紧,羞辱的感觉直涌上心头。她拼命地抗拒他,却抵不过他的力道。
蓦地,一道血丝从唇瓣流了下来。
奉见陵放开她,微眯着令人眩惑的双眸,为她咬他的行为,感到不可思议。他吻过很多女人,没有一个像她这样的反应。
他低沉地问:“你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只有心中已经有了爱人的女人,才会如此拒绝别的男子的求爱。
章可昭扬起手,毫不犹豫地给了他一耳光,身子不断的发抖,“你是个混蛋!”她从来没有被如此羞辱过。
奉见陵摸摸脸颊,火辣辣的痛。
“他有我好吗?”什么人的条件能比得上他?
她的眼睛里满是愤怒,然后大喊:“不错!他就是比你好!他热情、体贴、有爱心,对人又好又温柔……你这个人渣永远也比不上他!”
他望着章可昭掩面奔出去的背影,脸上露出了颇有兴致和意味深长的微笑。
这丝微笑带起了腮边的肿痛,提醒他刚才的美女有多厉害。
这美人还真敢下手啊!他还从来没被人这么打过呢!
她的举动毫不做作,对“恶势力”也丝毫不惧怕,勇敢又坚定,是个真诚又可爱的女孩子。
不过,她心中却已经有了个“热情、体贴、有爱心,对人又好又温柔”的爱人。那人……是天行吧?
可昭从伊泰回来后,就直接跑到奉天行的办公室,扑到他的怀里,大声地、难以抑制地哭泣。
奉天行拍着她的背,不知所措的询问:“你这是怎么了?可昭?”
她拼命摇头,被激烈的哭泣弄得气喘而郁闷。
奉天行扳正她的头,“发生什么事了?是谁欺负你了?”
“求求你,不要问我!不要问我!”她怎么能告诉他!?
奉天行答应她,“好,我不问,我不问……”他只是体贴地擦掉她脸上奔流的眼泪,轻轻拍打她剧烈起伏的背。
耿信涤独自一人来到伊泰见沈常朗,脸色肃静又凄楚。
她垂下眼,低声地请求说:“请你不要迁怒可昭,这都是我一个人的错。”
沈常朗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面,冷冷地盯着她。
他不懂她在说什么,但她的痛苦让他满意。可是,满意之外还有一种恼怒——她从来没有珍视过他,却那样在乎别人!
“她只是第一个。”
“不!”她害怕极了,“求你,不要扯上我的朋友,你要怎么对我都可以……”
他慢慢站起来,绕过办公桌,如天神般站在她面前,俯视着她。
“什么都可以吗?”他居高临下地问。
她痛苦地点点头,扭过脸去。
他却伸手抬起她的下巴,命令道:“看着我!”
她被动地抬起头,看向沈常朗昔日曾经是活泼、热情,满含着光晕和光彩的双目,她不由得打了个冷颤。
现在的他,目光冷森,眼底下是一片深不可测的幽邃。
他用阴沉的音调,一个字一个字地在她耳边说:“让你做我的情妇,你也肯吗?”
她胸口一窒,受到重创,轻声说:“你明知道我肯的。你明知道我有多么想念你……”
“哼!”他的黑瞳暴怒,当场推开了她,冷笑着说:“这些话你还对几个男人说过?他们又付给你多少钱?”
她踉跄地被他逼得节节后退。用力捂住嘴,泪水已经在眼圈内打转,“从来没有过!从来没有过!”
“够了!”他眯着冷目,“接下来,你是不是该对我说,你有多么想念我,你又有多爱我?当年的事你全是迫于无奈?”
她被他的阴冷震住了。
“词穷了?”他仍不放过她,残忍地咄咄逼人,“你还真是没变呀,还是这么有心机,城府深沉!你实在辜负了你的名字——坚信能洗涤这片浑浊不堪的世界!你已经陷在这片泥津里不能自拔,而且乐在其中了!”
她被攻击得体无完,毫无还手之力。
她一直都知道他恨她,就像知道自己一直爱着他一样。但是她却是头一次见到他的恨意——如此浓,如此强烈,如此的根深柢固!
她哽咽着,喃喃自语:“恶魔……恶魔……”
他淡抿的唇弯出轻弧,仰天大笑,“是吗?我记得你以前都叫我天使。”
是的,他本来是个乐善好施、欢乐热情的天使。是她的背叛,让天使落入可地狱,变成了吸血的魔王!她原想保护天使的纯洁,却依然让天使坠入了万劫不短的深渊!
转过身,她逃也似的离开伊泰,而他魔鬼般的大笑,一直在她耳边回荡不去。
一整个上午,耿信涤都待在办公室里,既不办公也不接电话,只是默默地坐着。九点、九点半、十点、十点半……
几个急促的脚步声在办公室门外响起,奉天行打开门,带着一身的疑惑和急切冲到她面前,将一个牛皮纸袋丢在桌上。
他扯着头发,哑着喉咙喊:“告诉我这不是真的!Sherry!”
她对那袋东西看也不看,舒了口气,平静地说:“你都知道了。”
奉天行惊异地瞅着她,声音粗哑,“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
耿信涤停了很久才说:“这没有什么难理解的,不过是人类自身的欲望。因为没有人甘于平凡的生活。”
由于办公室的门打开,他们的对话也让外面的人听得清清楚楚。
奉天行愣住了,他怎么也想不到耿信涤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你现在的生活还算平凡吗?”他眼中的光彩迅速消退,用很无力的语气,茫然地问:“那你为什么收留我?为什么把我从街头的一个黑道小混混,培养成公关部的经理?”
她靠在转椅上,无聊地用手指在桌上划着圈,“天行,你实在不该打听我的过去。还有,这件事和你没有任何关系。”
这句话重重地打在了奉天行的心上,“原来,原来……”他瞪着她,语无伦次、断断续续地说着:“七年前,你拿自己为饵,用感情做钓线,骗取了一个富家公子的爱情,然后敲诈他家一大笔钱后,就把他甩掉。这不但毁掉了他的生活,也让他几乎丧失活下去的勇气!
然后你创立了自己的公司,扬名立万、名利双收。等那个富家公子功成名就、衣锦还乡的时候,你后悔了,后悔当初放掉这样一条大鱼。
所以,你就拿立竿,拿我们作代价,去换取和他重修旧好的机会,是不是?
而这就是你接近我的目的?因为我的表哥在沈常朗身边做事,你接近他就成了顺理成章的事情——
你太残忍了!你的计画简直太完美无瑕了!只是你漏了一点,你实在不该招惹曾在黑道上混过的人!这样你的所作所为,就永远不会有人知道了!“
耿信涤还是安安静静地听着,既不发怒也不辩解。
她这样无所谓的态度比她当初的拒绝,更加伤他入骨。
悲痛让他的话哽在喉咙里,哽得他喘不过气来。转身,他只能带着疲惫的心情离开这里。
等他走后,门外冲进了一个人,二话不说,一巴掌就打在耿信涤脸上。
耿信涤捂住脸,惊异地说:“可昭!你……”
可昭的脸因愤怒烧得通红,眼里冒着小火苗,含着泪,咬着牙。
她指着耿信涤大喊:“Sherry!你太绝情了,你怎么能这样对待天行!你知不知道他是怎样地在爱着你?他明知道你爱大卫,却依然默默地守护在你身边!
可是,你却自始至终都在利用他、伤害他,你怎么能够……你怎么能够如此没有人性?“
说完,她扭头奔出了办公室,追上奉天行的脚步。
待一切安静后,耿信涤默默的抚着自己的脸颊,果然,她最重要的朋友离开她了。她暗自苦笑,他的手段真厉害,不是吗?
门外的人面面相颅,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们不知事情会演变成如此,没有一个人敢出声、敢行动,全部如泥塑,不,全都如被钢钉钉死在地上一般。
只有一个娇小的身影,奋力拨开人群,挤进她的办公室。
姜侬侬颤颤地伸手搂住她的肩,一句话还没说,眼泪就止不住地落了下来。
耿信涤张开手,她顺势伏在了她的膝上,仰起涕泪纵横的小脸,坚定地说:“我相信你,你不是这样的人!”
耿信涤拿起一条手帕擦着她的眼泪。
姜侬侬固执地握住她的手,贴在自己脸上,“即使天行说的都是真的,你也一定有不得已的苦衷……”
耿信涤柔声说:“好孩子,你哭什么呢?乖,不要哭了,叫艾米进来。”
“好。”姜侬侬还是很坚定地信任着她,“我要陪在你身边。即使大家都走了,我也不离开你,我会永远支持你……”说完,她走去唤了艾米。
艾米从门口走到耿信涤面前。
耿信涤从抽屉里,拿出五个早已准备好的信封递给艾米,“大卫、天行、可昭、侬侬,和你,你们五个一人一份。”艾米抽出一个看了一眼,脸色大变,“Sherry,你这是什么意思?”
“这个数目虽不多,但已是我能拿出来的最大金额了。”
艾米丢下信封,用恳求的眼神看着她,“你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一百万。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要把立竿卖给伊泰?它是你的生命呀!”
耿信涤好像没听见似的,“从明天起,立竿就不是我的了。今天是我最后一天可以下命令。叫大卫回来吧,那也不需要他了,你们趁早另谋高就。”
艾米的眼眶一下子红了,“你怎么能这么做呢?当年是你帮助了我,现在你有难,我绝对不会离开你的。我去追可昭和天行回来!”
耿信涤拉住她,“不要去,让可昭安慰他吧。这不是我的大难,这是——”她思索了一下,终于找到一个合适的词,“这是宿命,是我在七年前就选好的宿命。”
艾米哭倒在她怀中,“只要你说一句,我一定会帮你的!”
耿信涤合拢她的双手,认真地说:“不,千万不要去。你好不容易离开那种生活,千万不要再回去了。如果真要帮我,就祝福我吧。我既然这样做了,就绝不会更改。”
“Sherry……”
然而让她窒息的,是他身边的黑衣男子,他严肃、冷静、不苟言笑。
人们挤过他的身边,纷纷招呼平易近人的奉见陵,而沈常朗对于这样的情形,似乎司空见惯,他迳自走向一名娇美女郎。
耿信涤只能看着他伸出手,邀请那个异常美丽的女子步入舞池跳舞,看着他们有说有笑,极其亲昵地靠在一起。
她用力地扶着柱子,让自己摇摇欲坠的身子不至于倒下去。
然后,她又看到他们两人上了二楼,消失在拐角处。
她全身的力气全都消失了,杯子当一声掉在地上,引来其他人侧目。
她的身子完全贴在柱子上,那冰凉的触感没有让她清醒,反而让她整个人昏沉沉的。然后,她眼前一黑,晕了……
有个人及时接住她下滑的身子,抱起她退出了喧闹的大应,来到花园,将她放在长椅上坐下,让她的头依偎在他的胸膛上。
她好痛苦!尤其在看见沈常朗和那一个女子上楼时,整个人就崩溃了,她在沉浮中什么也抓不住,眼前昏黄一片,无限凄凉。
有人把她的嘴撬开,命令道:“喝下去!”她被动地张开嘴,一股辛辣的液体灌进了她的喉咙,那不同寻常的炙热感让她清醒了些。
喃喃地,她想说声谢谢,可话还没出口,她的眼泪就流了下来。
她双手捂着眼睛,可是还是止不住眼泪,她摇着头,喉头哽塞,剧烈地抽泣,肩背不断的颤抖着。
男人把她搅进怀里,把她整个人都抱住。
像是还发泄不够心中的痛楚,她将手指放到嘴里狠狠地咬住,咬得又重又狠又突然。
男人一急之下,用力捏着她的下巴,把她的手拉出来,并大吼道:“耿信涤,你给我清醒一些!我抱你出来,不是为了看你自虐的!”
耿信涤慢慢的冷静下来。她曲起膝,把脸埋在膝盖上,眼泪还是没有停。
夜风吹在她裸露的肩头上,让她觉得格外寒冷。
她环着自己的削肩,喃喃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