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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杏儿。”沈常朗着急了,他不是有意这样做的,“我会把它弄回原样,非常快的!我只是换了一些绿色的布料而已……”
他的话硬生生地吞进了喉咙,因为耿信涤转过身,定定的看着他。
“不,我很喜欢绿色,那是生命的颜色。”她轻轻地说。
哇!这一句话让沈常朗喜上眉梢。他整个人感觉轻飘飘地,好像置身在幸福的天堂里!
“这几天都是你在浇水吗?”耿信涤看到窗台上花盆里的土,还是湿湿的。
“是的。”他欣喜地说,对她的毫不责备,感到由衷的喜悦。
她迎着他深情的注视,撤彻底底地为他的目光悸动着。
“杏儿,”他低沉痔哑的声音里,蕴涵着渴望,“我爱你。”他专注地凝视着她,生怕她会露出不悦和冰冷的神情。
这三个字,他说得是如此自然和深情。她的心猛地一跳,感到脸上火红一片。
他叹了一口气,缓缓低下头,将他的唇轻轻地覆在她冰冷的唇上,温温柔柔地轻吻着她。
她本来有足够的时间推开他,或是赶他走,但她并没有这么做,她只是慢慢地闭上了眼睛,任长长的睫毛轻颤着,泄露了她的情绪。
她的小小举动,让发现的沈常朗欣喜若狂,他紧紧拥着她,让她感受这淡淡的一吻,传达的深深情感。
在这间简陋的小屋内,两个初识情滋味的年轻少男、少女,彼此献出了自己宝贵的初吻。
在照顾耿信涤的这段时间,沈常朗知道她兼了许多工作,为了不让她那么辛苦,他说服她辞掉几个工作,而耿信涤也真的听他的话,辞掉了几份工作,只兼几个家教。
其实她在前几年里拼命地打工,已经稍有积蓄,加上母亲留给她的一些钱,她实在用不着再这样拼命。
也因为这个原因,他们在一起的时间多了起来。
他们和其他陷入爱河的年轻人不一样,他们见面的地点,通常是学校后面的林地,电脑室,或是图书馆。他们在一起没有山盟海誓的诺言,没有耳鬓厮磨的亲密,没有千变万化的约会方式。
但是,他们之间的默契与感情,却是炽烈丽动人的。
有时,耿信涤会突然愣愣地看着他有朝气的面孔,怀疑自己是不是在作一场美好的梦。而沈常朗呢,则会大笑着,拥她入怀,将她小脑袋中不切实际的想法统统轰出去。
阳光指示人类以正道,而达到所希望的幸福。“她将脸埋在他洋溢着淡淡阳光味道的肩上,诚心诚意地说:”你是我的天使。“
沈常朗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真的听见了这句“告白”,他的脸孔骤然发烫,闪烁出了无数的欣喜和爱恋的光芒——
第五章
随着考试的结束,耿信涤大学生活的第一个假期到了。
她又开始忙忙碌碌地打工,到处找兼职,以期在这段可全都利用的时间里赚到足够的钱,来供应自己的学费及生活费。
带着一身的疲惫和倦意,她淋着毛毛细雨,走回自己居住的地方。远远地,她看见有个黑影缩成一团,蜷在她的门口。
“常朗?”她惊讶地说,“你怎么会在这里?”
沈常朗慢慢地站起来,他冷得牙齿直打颤,“杏儿……”
她慌乱地推他进屋,才刚要拿毛巾,倒热水,他已经抓住她的手,“我来。”
他熟练地找到毛巾,按住她不安分的身子,开始擦她短短的黑发,“今天一天天气都不好,你应该带把伞的!如果淋湿了会……”
“好了,”她止住他的动作,拿下毛巾,“我根本没有淋湿,可是你的头发在滴水。”
她站起来,跎起脚尖,手指沿着他俊美的脸部线条慢慢移动,然后擦拭起他那头略长的头发。她还是头一次这样近距离地观察他的容貌。
“怎么这么晚了还来?”她的声音破天荒的温柔。
他委屈地看了她两秒钟,突然俯下头,温暖的唇像雨点般落在她的眉毛、睫毛、眼睛、鼻子、下巴,最后在她的丹唇上流连。
他好不容易才结束了这个吻,紧紧地把她搂在胸前,他的声音低哑又深沉:“我好想你……”
自从她又开始不停的工作后,他们在一起的时间越来越少,他是那样无法自拔地爱着她,彷佛生命中再也没有其他能令他关心和动情的事情,但她的表现却依然淡然和冷静。
他从来不知道,爱上一个人会是这么辛苦!
尤其是被爱的那个人,没有坠入情网的迷茫,与小鸟依人的抚媚,让他没有那种自己是个能被安心依靠的男子汉的感觉。
她仰起脸,下意识里感受到从他怀抱里传过来的强烈思念。她的忽视让他不安吗?“可是我要打工啊。”
他的眼神迅速一黯,低声地说:“那可以让我接送你!”他再也不能忍受见不到她的痛苦。
他的神情让她充满了罪恶感,好像是她狠心要抛弃他似的。
“当然好,只要你不嫌麻烦。”她掩饰地从他怀里挣扎出来,看看窗外的雨,发现雨势很大,“雨好像不会停了,你——要不要留下来?”
沈常朗的眼睛迅速恢复了生气,虽然她说得拗口,但毕竟这是她第一次主动留他啊!
早上,耿信涤很早就被屋外的鸟叫声给吵醒,她轻巧地穿上衣服,梳洗一番后,来到床边,看着他像孩子般的睡相。
他从那一天之后,就常常住在这里,而且每天坚持接送她到工作的地点,辛辛苦苦地等在外面,再送她回家。由于回来的时间太晚,所以他就顺便留宿在这里,而属于他的东西,也越来越多地出现在她家里了。
他的手露在被子外面,她仔细地看着,发现它有一些粗糙了。
他曾经爬上爬下地为这间房子刷油漆、铺木板,让他们的小屋不仅坚固起来,还充满了暖意和温馨。
“常朗,”她摇着他,“起床了。”
他迷迷糊糊地翻了个身,嘴里不知叨念着什么,又睡了。
“常朗,”她稍稍抬高了声音,“今天是开学典礼,快点起来了。”
他扯着被子,盖在脑袋上,含含糊糊地说:你吻我一下,我就起来。“
她好气又好笑,这些天她算是见识到他赖床的本事了。
“好啦,”她敷衍地说,“快点起来!”
他满意的蹦了起来,穿好衣服,走到浴室,开始洗脸、刷牙。
她跟在他身后,不住地帮他收拾残局。
“牙刷头要朝上,这样才不会残留水渍。”她伸手把他的牙刷倒过来,没一会,又看他把洗脸的毛巾乱七八糟往架子上一抛,她赶紧伸手过去,“要拧干水,放好……”
沈常朗抹了一下额头上没擦净的水珠,一把将她拥进怀里,按住她忙碌的小手,“别管那些了!现在,我要我的奖赏了。”
他的头俯了下来,热烈地吻住她的唇。
她先是吓了一下,接着就沉迷在他制造出的激情里了——
校园里的一切一如以往,耿信涤漫步在后山的林地上。
穿过弯弯曲曲的小路,她在一棵枯树前坐了下来,并摊开书开始阅读,可是,她的思维却仍止不住地转动。
沈常朗用这棵枯木,开启了她封闭己久的心门,让他们最终相爱相许。这棵树,对他们的爱情有着非同小可的意义。
沈常朗为什么爱她呢?她不知道。不过,这有什么关系呢?谁叫这个一身灿烂光彩的男孩子,硬是在她的心中占了一个极大的位置呢。
隐约中,她好像听见说话的声音。不,她摇摇头,不会的,这里除了常朗和她外,不会有人来的。
但说话的声音变大了,还夹杂着哭泣声。
是真的有人在说话,而且话中还提到了常朗的名字!
耿信涤立即警觉起来。
“……没想到沈常朗真的会喜欢上她。”一个女声说。
“上回小美说,看见他们在电脑室里接吻,我还不相信呢!可是又有人看到他们在X X巷的一栋房子进进出出,听说是同居。”另一个八卦女也兴奋的说着。
“没想到沈学长喜欢这种女孩,我一直以为他喜欢的是林薇。”不知谁说着说着,竟然哭了,“我真不甘心哪!”
“好了好了,”周围的人纷纷劝解,“谁叫沈常朗和‘电脑女’有缘分,没办法啊。”
“可是像沈学长那样的人,怎会住在那种地方?那地方不是很破吗?他真的是爱晕头了哦?”其中的一人说道。
“是啊!沈学长可是伊泰集团董事长的儿子啊,该不会是他和家里闹翻了,才一气之下出走的吧?”
听到这里,耿信涤手上的书,啪地一声掉在地上。
沈常朗是个有钱人家的小孩,还是个跨国集团的继承人!
她突然慌了,害怕的感觉如潮水涌来。
这是刚刚空运过来的白柚,你尝尝看。这是他曾经说过的话,是什么样的人家,才吃得起空运过来的水果?为什么她都没有注意过?
他那双眼睛晶莹、透澈,似深潭又似光源……难道那双眼里,充满了欺骗和谎言?
她慌乱地把手捂在胸口,头无力地靠在树干上,这时她才发现,用一棵枯木来当爱情的开端,是不吉利的。因为它太脆弱,且禁不起风雨和时间的考验。
当沈常朗下了课跑上后山时,看到耿信涤正斜靠在树干上,似乎是睡着了。
他爱怜地瞧着她,脱下身上的外套盖在她身上。
耿信涤眼睛骤然睁开。
“你醒了?”
她不语,用异样的眼光看着他,脸色苍白。
沈常朗发现她有些不对劲,“杏儿,你不舒服吗?”
耿信涤慢慢站起来,声音平板:“没有。”
他不放心地瞧着她细微的变化,剑眉渐渐蹙起,“可是你有点不对劲。”
他伸手轻触她的额头,温度很正常。
耿信涤身子一僵,厉声说:“别碰我!”
她瞪着他,怒气如排山倒海般迅速涌来,“别碰我,伊泰集团的‘沈公子’!我没这个荣幸!”
沈常朗惊愣在原地,眼里全是紧张和不安。
“你、你都知道了?”他不安地说,“杏儿,我不是有意瞒你的。有很多问题我们虽然一开始就没说清楚,但……”
“够了!”她霍地打断他,开始收拾地上的书,“我要回去了。”
“不!”沈常朗大叫,“你一定要听我解释!”
他抓住了她的肩膀,她却大力甩开他,满脸冰霜、满眼寒气。
“解释什么?沈常朗,伊泰集团的长子、电脑社社长、全校师生的宠儿、女生心目中的白马王子……”她冷哼一声,“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头衔吗?”
他顿了一下,她果然如他想像的反应激烈!
“杏儿,”他困难地说:“或许我是存心隐瞒,但是我绝没欺骗过你。我认为谈恋爱是我一个人的事,不该牵扯到我的家庭。”
她推开他挡路的身躯,从牙齿中挤出声音:“你怕我知道你的身分以后,会贪图你家的财产是吗?”一种难言的悲哀涌了上来,令她的声音哽咽了,“如果是这样的话,别再来找我了,沈常朗!”话完,她飞快地跑开。
不——沈常朗看着她的背影渐渐消失,懊恼地一拳捶在树上。
萦绕在耿信涤身边的光晕消失了,她又回复到寡言又冷淡的模样。除了林薇,没有人能够接近她。
“杏儿,”沈常朗在她走出教室时拦住她,几日的相思,令他一向开朗明亮的眼睛里,有着掩饰不住的憔悴,“你该听我解释的……”
但耿信涤只是绕过他,迳自往操场走去。
“我从来都没想过我和你有什么不同。我只知道,我们有着相同的喜好、相同的理想、相同的目标。”他一直跟在她身后,追到操场。
“为什么我们不能像以前一样呢?我是不是有钱人家的小孩,那无所谓,我还是我啊!”他伤心地问,“你就这么恨我的家庭吗?”
他看见耿信涤的身体抖了一下,然后慢慢转过身,“为什么你要是沈常朗?”她低声问。
他心里又升起希望,急急地辩解,“不管我是不是伊泰集团的沈常朗,我还是想和你一起开公司的沈常朗;想每天陪你上下学、打工的沈常朗;想提醒你按时吃饭的沈常朗……”他的声音哽咽了,“如果没有我在你身边,你就会常常忙得忘了吃饭……”
一时间,两人都回想起子在小屋度过的日日夜夜,那些几乎是相依为命的日子。
如果沈常朗的姐姐没有突然出现,如果她身边没有跟着一辆超豪华的劳斯莱斯,如果她没有硬把他推上那辆超豪华、也超刺眼的车子,他相信,她一定会和他重修旧好……
夜空的点点星光,将阳台上一个男孩的身影拉得老长。他独自一人倚着栏杆,任夜风吹在单薄的衣衫上。
当顾思义跨进阳台时,看见的正是沈常朗孤寂、